|
楼主 |
发表于 2015-3-29 17:10:0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凯瑟琳 于 2015-3-29 21:11 编辑
Chpt. 2
男孩子恪守着“我会再来找你玩”的承诺,时不时扒拉着裁缝铺子的木门四下张望,偶尔还会帮着女孩子从地窖里把布料搬上来,辛辛苦苦打铁的父亲已经不止一次抱怨儿子是只胳膊肘外拐的白眼狼。母亲补完了小铁匠的衣服递给女儿遣她拿过去,声音明显忍笑了很长时间,悠悠在屋子里回转:为了能够见到谁,自己剪破自己的衣服,也是拼。少女憋红了脸,低头接过衣服转身出门,母亲在身后终于大笑了出来。
饭点刚过,她踮着脚尖将“营业中”的门牌翻过去,准备进屋洗碗,无意间瞥见一双眼睛亮晶晶地在房边探,金色短发在暮色下暖洋洋地灿烂。男孩子故弄玄虚地冲她摇手,她盯着他的脸困惑地歪了歪头。
“快来快来,我带你去放烟火。”
艾莉丝•格伦,尼恩格兰半月广场后一家裁缝铺子的女儿。父亲死的早,靠母亲过生活,七八岁开始站在椅子上跟着母亲学挑布剪裁的手艺。家庭背景追溯到曾曾曾祖一代也是平民,容易害羞,喜欢穿好看的裙子,喜欢色彩鲜艳的小花,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那种女孩子。上头有个大她四岁的哥哥,从小向往当骑士,小时候扒拉到骑士团驻地差点没被当值的骑士当山羊误杀,遣送回家的时候看这孩子顺眼,随手放了个频率检定,术式图纹金光灿灿居然合格,家里头当晚豁出大本买了烟花庆祝,周围邻居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道贺。
砰砰砰几声焰火上天,女孩子捏着母亲的衣角站在她身后,哥哥站在一旁,狂喜的侧脸被花火照亮,只有在女神祭和丰收祭才能在远处得见的焰火此时在耳畔爆炸,她安静地抬着头,天空绽出红的黄的紫的花,璀璨烂漫的光线狂舞着,坠落的星星仿佛近在咫尺,转瞬在广阔的夜空上湮灭。
时年七岁。记忆中的景象早已模糊,她只能依稀记起那些五颜六色很好看。而今男孩子牵着她绕过中心的圣盾塔,跑了大半个尼恩格兰,途中女孩子跑得有些累,他放慢步伐陪她,一边说话一边笑,绿色的眼睛侧过头朝她眨两眨,个子高挑精瘦,才十六岁已经学会笑得风流倜傥。她抿抿嘴唇隐去羞涩的浅笑,问为什么要走那么远?他答高高的地方放出来才好看。她问你又不吃不喝攒铜币买烟火啦?他扬着下巴说才没有,我那么聪明那么厉害,烟火根本用不着钱买。语气是稚气又欢喜的严肃。
他牵着她的手,说等过了两年他就去报警备队,保护你一辈子。女孩子挑挑眉毛,低低笑道你忘了我哥是骑士?金发男孩子撇撇嘴,你哥一年都不见得回来几次,上次你们家找人读信的时候,不是说他去了晓光见习了吗,离尼恩格兰更远啦。她说反正我这辈子大概都会呆在这里啦,平平凡凡普普通通,还能被谁欺负?男孩子看着她,盯着她别在耳后的银色发夹,笑得轻佻又纵容,说那至少也让我当个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小英雄,你说出去也好威风。女孩子一愣三四秒,反应过来用了七分力气拍打他的肩膀,说我要说什么啦。声音很低,脸上浮起的绯红被夜色模糊,男孩子目的达成的笑声引得路人侧目,然而隐隐却是爽朗又幸福。
他们走过窄小的街道,拐上宽阔的北大道,踏上浅白石板铺成的一级级阶梯,不知不觉走到山羊湖畔的时候天幕已经全暗。已进入贵族住宅区,偶尔几辆贵族的马车从他们身边呼啸,少年扯了扯女孩子的手臂离得偏远一些,站到外侧不让马匹奔过去的水花溅到她的裙裾。路上遇到个像是贵族的男孩儿掉了张帕子被她捡起来递过去,也被少年略带敌意地扯到身后,只轻微地点了点头表示了最基本的敬意。
没下雨的山羊城夜露很重,天有些凉,她的手被他用了些力道握紧,传递过来的体温像锻造炉一样热得惊人。时值初夏,湖水在溶溶的月色下妩媚,长期被雨水清洗过的墨蓝色天空辽远澄澈,浅白色调的尼恩格兰在温软如妖的灯火中明明灭灭,从未在高处看过自己故乡的女孩觉得这景象简直美得不可思议。
“看清楚哦,要放啦。”
少年掏出自己准备的信号弹,吓得女孩子一下子按住了他的手:“你干嘛?随便使用信号弹会被抓的啊?”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这才不是什么信号弹。”
他挑了挑眉,再眨了眨眼:
“——是米凯尔为小艾莉特制的烟火哦。”
话音刚落,“信号弹”冲天而起,半秒过去绽开一朵璀璨辉煌的蓝花,细碎的光线尘埃还没有落下,再半秒过去爆开满眼金光,组合成心形的形状,仿若光辉的太阳,泄下了一大片爱意的火焰。即使拙劣的烟花仿制品持续时间短暂得只有几息,也还是给了睁大双眼盯着的女孩子足够的视觉冲击。
不到十四岁的女孩子在那一刹那屏住了呼吸,耳畔的爆炸声还未散去,男孩子温和清凉的声音饱和在空气里。
“我喜欢你。”
我的良人在男子中,如同苹果树在树林中。我欢欢喜喜坐在他的荫下,尝他果子的滋味觉得甘甜。
(TBC。)
------
最后一句话引自圣经旧约:雅歌。 |
评分
-
查看全部评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