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澜线#希望三相

蔡司伊康耶拿

一、食物

咕嘟咕嘟咕嘟……

声音渐渐而起，这是平日竟不曾注意到过的，现在听起来令人安心而又期待。

是水的声音。

白花花、热腾腾、软绵绵、稠糊糊，化开如棉花团似的米饭之间，开水在表面翻腾着，扬起了阵阵米香，也伴随着咕嘟咕嘟的声响。星芒圣域神学院的晨钟，或是夏维朗教堂的晨钟，也有这样的节奏：柔和又张扬着能量。

是哪里来的文学灵感，让眼前这口大锅里粥滚起发出的声音，竟和钟声联想到了一块儿呢？大概每当听到那两口钟声敲响时，就意味着早饭时间就要到了吧。

只是，晓光圣鲁斯大教堂的钟，无法再响了。

蔡司司祭任由自己的思绪飘荡，就像锅里蒸腾起的一团团水汽，散佚到空中，便得到了轻松。他很累，既不是疲、也不是倦，而是累。米粒中含有的某种使人饱腹的物质，流淌汇合进了粥汤，因而使之越发地浓稠，咕嘟声也变得厚重而频繁起来，蔡司试图在脑中跟上这种节奏，它显得美好而美味。

这是圣历412年10月27日的晚上，海啸直击晓光城灾后的第二天。蔡司这一天分别在中区和北港区，运用自己掌握的一些知识，给挖掘工程的方向做出一些建议。中区是在午前，北港区是在午后，两地惨象仍皆历历在目。

这锅粥里还放了些掰碎的银灰色的肉末，看着像是鱼肉。多半是晓光本地的库存，又或许是骑士团自己带来的储备。但毫无疑问，它们应该就是当地的海产品。晓光以海产闻名于大陆，又以海鱼为最，销往远近各地。食客们不仅爱吃，还爱争之竞之，不单要讲究生、鲜、嫩，还有溜、醇、透等更高追求。这些蔡司司祭并不讲究，只偶尔听人说过一两次而已，现在想来，更觉其中有一番门道，一番滋味。只是这样的滋味，受于海的恩惠，如今却止于海的灾祸，实在叫人唏嘘。眼看这锅里，尽管都是些鱼片碎末，与粥同煮也难说是发挥了海鲜最佳的口感，但当流淌过唇舌时能夹着一丝鲜咸，从内释放出的，是晓光鱼市平日里繁忙往来的气息。海味尚在，城尚在，人岂能轻易说放弃呢？

今天的救援工作持续进行直到傍晚时分，收队归营的暗夜骑士团邀请了他一起用餐。尽管起初配发的饭团比较僵硬比较干涩比较难咽比较鲠喉比较粘滞比较湿糊比较塌陷比较粘牙比较反胃……但！劳碌一天的蔡司，还是摆出了狼吞虎咽的架势，一连吃了三个，只是把第四个饭团掰半塞入口中时，却注意到其他骑士都尴尬地放下了手中咬了一两口的饭团，彼此会心互相看了一番便都不吃了。蔡司立刻觉得有些失态，弄得好像堂堂夏维朗大教会平时都不给人吃饱饭似的，于是干涩地笑了笑，又瞅了瞅手里半个饭团说：“味道是差了点，果腹还行。饱了也就饱了。”便把半个塞入口中，也起身不吃了。后来骑士们解散回了营，蔡司到周边摘了些本不作为水果，但也可以食用的野果。正值秋季，野莓、大蕉这类野果倒还不少，蔡司边吃边摘，还带着一些堆在他的巨勺中，准备扛着回去分给没吃够的骑士们。回来时，倒发现那些差强人意的饭团已经变成了一锅好粥。

眼下这锅粥扑腾起来，下方柴火烧烤冒出的焦炭香味，锅里飘出的稻米香、鱼咸香，糅混在一起，散漫到了整个小队的营地。不时能听到明显加剧的鼻吸气音，大家好像都被这香味吸引来了，纷纷围拢。气味吞进肠胃，气氛则沁人心脾。闻了一天的泥水味、血腥味，是该换换气了。

“来来来让我们感谢今晚大餐的主厨阿德利诺.凯东先生，烤肉专家特兰纳•斯诺先生和他的朋友以及给我们送来餐后甜点的蔡司伊康耶拿先生，一起享受这美好的夜晚吧”暗夜骑士团中队长耶米利招呼起了众人。

掌勺的凯东也忙着张罗起来，挑最大碗的粥，递给蔡司，并说：“来，蔡司快尝尝看。”


蔡司接过，滋溜滋溜地喝了一大口。
尽心尽意的一锅热粥，把晚秋灾夜的寒冷给排挤出去了。

食物是希望的一相，以抵御苦难，是治愈之相。


（下接5楼）

珀西

在三四月正减肥的时候看这篇文，真的好痛苦TAT

达兰克

啊传说中的海鲜粥灾区每日联谊出现了
辛苦的劳动之后的食物果然更美味w

莉蔻

吃饱保证身体才能继续搜索救援呢.
在灾区的饮食保证也是重点...

三种希望. 吃为先...接下来又有什么呢?

从灾变中能更清晰透露出人的心...

没有什么比辛苦救援后喝一碗热粥更舒心了......

蔡司伊康耶拿

二、歌声

有轻飘飘的感觉从脖子跳过。
有软乎乎的感觉在脸上踩过。
有毛茸茸的感觉自鼻尖扫过。

蔡司被自己的一个响亮喷嚏从浅睡中打醒，一只小猫一跃而起，从他枕靠着的石台阶跳落在了地面上，似乎高兴又得意地舔着自己的爪子掌心。

圣历412年10月28日的中午，在晓光海啸灾后救灾现场小憩片刻的蔡司，就被眼前的这只猫给搅醒了。

小家伙，你听好了。现在不是我陪你玩的时候。这里是救灾现场，你不懂吗？作为晓光的一只小野猫，你应该也能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吧。我何尝不想找个假期、坐在海边、听着涛声、两眼放空、然后看着你在沙滩上追着尾巴尖跑到把自己绕晕呢？但是，现在是灾难现场，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我要指导救灾，这样就会有更多的人，当然也会有更多的猫，在迈向死亡前被执行救援任务的骑士们找到。所以——

——蔡司本来要说出这段话，但发现好像语气不符合司祭的身份，而且对着猫说话，实在有点蠢。一定是被打断的睡意尚未散尽，脑袋有些不清楚吧。而且，真正想把这些话说给听的，不是这只橙毛的小猫，而是……

这猫喵喵叫了一声，向蔡司身后窜去，停在一双宝蓝色的中筒靴之间，围绕着蹭来蹭去。它好像刚才蹭过蔡司睡着的脸，现在又跑去蹭别人的靴子？！蔡司不太高兴，因为好像被猫分了三六九等……

而穿着那双靴子的人蹲了下来，摘下手套抚摸着猫的脑袋作为回应。她正是蔡司想把刚才心里话用较为委婉的方式表达出来说给她听的人，尼恩格兰骑士团的女骑士——莉蔻圠敿斯。

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昨天（10月27日），在中区，差不多也是这个钟点，尼恩格兰骑士们饭后的休整时间，大家都东倒西歪地躺在了路边。有一位骑士却很精神，只是……

——“蔡司司祭是夏维朗人？”
——”你先从地上爬起来再说好吗？“


——“蔡司司祭在夏维朗听歌剧吗？”
——”你先从地上爬起来再说好吗？“


——“蔡司司祭自己会不会唱歌呢？”
——”你先从地上爬起来再说好吗？“


短短的午间散步，况且也是对方提出的。结果没走多远，这位骑士小姑娘已经连跌了三个跟头。好吧，这里是受灾区，街面环境是很杂乱湿滑，是有容易绊倒脚的障碍物没错。但能连摔三个跟头，真是叫人大开眼界。蔡司觉得眼前这位也是一场灾难。

眼下，这不又过了一天，不知道这位又摔了几次没有？幸好猫咪只是在她脚边绕圈，她轻易地就把猫举了起来，托在胸前。一瞬间，这情形仿佛是瞬移到了夏维朗熟悉的街边，是T*剧团的普兰娜托着一只小猫吗？还是艿茜小姐呢？那样和平的景象，一定很耐看吧。然而这里不是。这里是晓光，灾后第三天的晓光，满目狼藉、支离破碎的晓光。

蔡司甚至开始担心，她在这场灾难中会活不了多久。不、不，是“它”在这场灾难中，活不了多久。

起初从石砾下循着叫声找到时，它是一只橙色发灰的小猫。被骑士放到一块平整的地面上后，它就微微颤颤地抖了一阵子。后来第二次抬头见到它时，它把自己舔回了本来的橙色。不知是什么缘故，也就三番五次地往蔡司身边靠来。那时蔡司正蹲着，面对着地上一张临时绘出建筑场地构造的草纸正冥思苦想设计挖掘方案，猫，在图纸上蹲坐下来，视线相对。

猫眨了一下眼睛。

蔡司没空理会，于是捏着脑后把它提了起来，交给一旁的女骑士。眼神一瞥，立即生出一缕奇妙的感想：还真像。

回过头来，那张草纸上被猫爪子踩出的灰色梅花形的痕迹引起了蔡司的注意，这……？难……？道……？说……！

然而这什么都不是。故事里“灵巧的动物帮助人类解开难题”的剧情哪有可能那么容易上演。它踩出的也不过是随便的几个脚印而已，不是蔡司所寻找的最高效挖掘方案路线。它只是从海啸灾难下幸存下来的一只，普通的猫。只是蔡司觉得，能从灾难中存活下来，便算是奇迹了。因为更多的人以及更多的猫，没能遇到奇迹，而离开了这个世界，断灭在了瓦砾之下。

莉寇哼唱出的小曲让那猫安分下来，不再总是试图走近蔡司。这帮了不小的忙，要蔡司用粗肥的手指绕过它的利爪探到它脑后并揪起皮，总要花一番功夫。

“帮我给这首曲子，填个词吧？”莉蔻拨弄着猫的小耳朵。这已经是她今天里第三次提出这样的请求了。

“骑士小姐，你没看到我正忙……”

“我在和猫说话呢！蔡司司祭为什么来接话？既然这样，那么就等蔡司司祭不那么忙的时候，帮我填词吧！”

“诶…？！”蔡司惊愕了。

微笑。
猫一般的微笑再次出现在她脸上。
莉蔻轻轻摁着猫的脑袋，橙色的小猫看起来做出了点头许诺的动作。


27日午后，蔡司被通知返回教会，据说是耶拿家族或是夏维朗教会来人，通过救灾的商会飞艇把蔡司的那把标志性武器“饕天”运送了来。回教会的路上，只听身后喵喵的叫声，以及……

“哎呀！”“哇！”“呜呜，疼……”

……的声音接踵而至。

才刚靠近教会，那猫就从女骑士的手里跳出来，连蹦带跳地绕过蔡司，直往教会后院窜了进去。要是后面那位能有前面那位的平衡能力该多好啊！

及至接到武器，与来者嘘寒问暖一番后，蔡司来到教会后院。这里是他之前没来过的地方，猫叫声此起彼伏。

猫叫声？

原来，这里是一群猫的地盘，各式各样杂色的都有，当然倒是没有胖胖的蓝毛猫。同时也是教会晾晒衣具和鞋子的地方。

也就是说？

蔡司想起了自己脚上借来的鞋。26日，从一身泥浆里爬起来的他，回到教会后赶紧替换掉了衣服和鞋子。衣服实在找不到合身的司祭服装，只好找来件黑袍穿上；鞋子，倒是勉强有一双可换。

也就是说，是蔡司鞋子上的味道，让它觉得能找到回家路。

“果然，动物们是根据气味和声音来联络彼此的啊。”盯着那把巨大勺子看了好一阵子的莉蔻，于是转过神来说。

那么，人们呢？
会是音乐和歌声吗？
或许可以试试看 。
蔡司觉得自己对莉蔻所拜托的作词，有了些想法。

歌声是希望的一相，以抚慰离别，是联结之相。


相关互动：莉蔻所绘配图《奇迹小猫》


（下接7楼）

阿德利诺

噗噗噗磨人的小妖精莉蔻~【笑翻】
教堂后院有一群猫吗？【左右找找】

说到底，蔡司是个感受相当深刻的人呢。

蔡司伊康耶拿

三、书籍

面窗而坐，书桌上的两叠资料集的阴影边缘，渐而由钝角转至为锐角。条状的木头年轮纹理明暗相间，度量着时间的变化。想象着正在抽烟的心境慢慢攀缘了上来。

据说有的剧作家在写作时会抽烟，而其非得自己从烟草卷压不可。手里铺平一大张烟草，以采摘两年内的为好，又以冬季霜降后封入雨铜罐头的为好，仔仔细细地把这张烟草边角上翘起的小褶皱也逐一抹平，从烟盒里倒出干枯的碎烟叶，包起来后一点一点地从两边往里面推，按到紧致平整不罢休。最末端的收口是要用黄铜小刀切齐，一丝烟叶也不能翘出头来，相当费一番功夫。行家说这样把火点上，才能形成一个隐火烧出的红圈，才算是圆润完整的。而火柴头的质料、火柴棍的木材外加先前的小刀、罐头，都是颇有讲究的，更何况是烟叶本身。

蔡司其实并不抽烟，可以说连一次都没抽过。以上内容全属道听途说，在他看来，这是剧作家拖延症发作时手里倒腾的玩意儿，全是消磨时间用的。又或是作家真的累了乏了，搜肠刮肚也钻想不出什么词句。

想到这里，蔡司终于警醒地认识到，刚才自己也困顿地开起了小差，这实在不该。暗自向女神忏悔后，他起身走了几步，为了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

通风的窗台边上，浅金色长发的少女带着厚实的手套，用钳夹着烤得烫手的铁板，一片片轮流地塞进书页之间。看起来像极了面包店的女孩，正在烤炉旁候着麦芬蛋糕逐渐膨胀起来。

然而她不是，她甚至不是这里的图书管理员。她是一位读者，晓光图书馆的一位常客读者，蔡司先前就见过她两三次。凭感觉她应该不是一位普通的读者，当然，自己也不是普通的司祭就是了。

她正帮着图书馆用铁板给书加热，大概是叫“烤书”。这是在晓光图书馆特有的一种书籍保养方法，用以防潮。

大约一周之前的那场海啸，湮灭了海螺湖区，以及中区、北港区和南港区一部分土地。晓光图书馆位于市政区，受灾面积不大。但也有一楼两个书库靠下一半的书全数被海水打湿。底楼放的都是不挺重要的书，因此都是纸质，受灾严重。幸而库存存放时都是书脊硬壳面朝着大海方向，并没完全湿透到内里。不得不说库房设计颇有先见之明。外加本来晓光图书馆就有烘烤书的铁片，每本书三五年就会被翻整出来进行干燥处理，以去海风水汽。只是海啸这么一来，工作量剧增，所以连那位金发的小姐也来帮忙了吧。

蔡司理应也该，但他手头却还有更重要的事。离灾难发生过去一周左右，自己的任务重心也从施救建议转而向了灾后重建或临时搭建的工程建议。甚至他想站在更高的地方，看到更远的事物，把费伦江下游平原的土地环境也一并纳入思考框架中，这就需要另一门学科——地质学。

所以，他一手边堆了一叠晓光地方志以及历代积存下来的建筑资料，另一边堆叠的是此地的博物学、自然学的资料。幸好这些资料都比较珍贵，是以羊皮纸记录，也存放在比较高的楼层内，幸免于难。平摊的书桌正前方的，还有晓光城的地图，以及本次的受灾倒塌伤亡情况汇总记录。


在这五六天时间内，人们一共挖了多少楼宇废墟？救出多少人呢？蔡司数不清，也记不起来。尽管以他的习惯来说，记录救援结果同记录其他任何数据一样，也是可以帮助今后进一步改良方案的必要措施，不过这次他没有亲自去记，只是关照了一声骑士团内本来有记录任务的辅助职务骑士，请他们在记录的时候额外添加两三个项目。现在，来自各骑士团以及晓光市政的救援报告简易誊抄浓缩版，就呈在眼前。

蔡司心里犹豫了。

以一点一划、一叉一勾来表记一个人的生死存亡，真的好吗？他们是市民、是司祭、是妇人、是孩子、是老者、是背着满竹篓鲜鱼盘算卖个好价的渔民、是兴致勃勃拥吻着奔向海滩的蜜月情侣……然而海啸临到，就像笔尖写断，无征无兆，无根无据。他们生命中的每一个故事，也随之一笔勾销，迷失于人世。终不过是，成了受灾报告上的笔划，与地图上的圈点。这并非记录或记录者的错误，但每位死者也都有不容被抽象掉的人生才是。


如今，也要拿他们当数据报告来研究……

蔡司自己也迷失在了先前挖掘中所见到的一具具尸体的面相表情里。

被铁板加热烘烤的纸质书，似乎也有烟叶点燃一般的香氛。

蔡司不碰烟草。

但植物的叶片被加工成纸张扎成书籍，又是为了什么？



“刚才有人传话给我说您可能需要这个。我让家仆给拿来了。这座城市还有许多能去记录，去积累和去传送的事吧。如果这个能帮到你的话，请！”

金发姑娘把一本小巧精致的笔记本递给蔡司。是一本《晓光周边考察实录》，署名人希瑟•亚德里安。


暂时盘踞在蔡司脑中的拖延症，似乎一下子清爽地散开了。

书籍是希望的一相，以驱散迷失，是传承之相。

蔡司伊康耶拿

后记：

本文的写作构思，是“五分钟开小差记录”。

因为黑澜线里蔡司角色的时间线安排得比较紧张，可能一会儿在东，一会儿在西。为了避免冲突，也是为了避免和他人重复叙述同一件事，所以我写作的构思，就是不想以故事发展、人物台词或情节推动为内容，而是反求以表现蔡司发呆时对灾难的反思与反应，各种联想、各种心绪，也就是所谓的“五分钟开小差记录”。

所以，第一个故事是蔡司盯着凯东煮海鲜粥的五分钟，第二个故事是蔡司睡醒来看到猫还在的五分钟，第三个故事是蔡司面对一堆资料有点犯难+犯拖延症的五分钟。每篇内又各自穿插回忆，却也不全面交代人物关系事件变化全貌，只是勾勒个大概。

这样的写作一方面是应本次黑澜线集体创作的讨论需求，另一方面大概是受到最近读川端康成中篇小说的影响，当然不是《千纸鹤》或是《雪国》那样的名篇，而是比较莫名其妙的几个故事，说实话我没看懂，也不太能欣赏……有出版社收录成了几册，封面颇为风雅脱俗。所以才买了两本。

阿德利诺

他们是市民、是司祭、是妇人、是孩子、是老者、是背着满竹篓鲜鱼盘算卖个好价的渔民、是兴致勃勃拥吻着奔向海滩的蜜月情侣……然而海啸临到，就像笔尖写断，无征无兆，无根无据。他们生命中的每一个故事，也随之一笔勾销，迷失于人世。终不过是，成了受灾报告上的笔划，与地图上的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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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非常虐呢。
    远方的人听见灾难，不过是抽象的数字与简单的描述，然而一旦有熟悉的，甚至至亲之人身处其中，所有的痛苦便立刻深切而具体。

说实话“烤书”这个习惯，我真是第一次听说呢……这么多书，工作量真是极大的。

阮·莓

唉，蔡司司祭的文经常让人感慨又爱不释手……这次也是。

先占个楼，回头等我上电脑了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