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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412.11.24 鸿门之邀
落日的余晖透过窗棂撒进屋内,为他原本苍白疲惫的脸镀上了一层并不协调的亮金色。如同一副波希·默多克的画作,这位画家向来以阴郁诡异的画风著长。笔触之间渗透着深深的绝望。
艾尔温·I·奈特端坐在床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昏迷不醒的法泽雷尔。后者安静的躺在床上,微弱的鼻息若隐若现。
皇帝的脸色很差,自从那天起他一直守在法泽雷尔殿下的床榻前,始终没有合过眼。
达兰克侍立在皇帝身边沉默不语。皇子遭袭,他知道自己身为暗夜骑士团长罪责难逃,打从皇帝踏进屋子起就做好了受责罚的准备。偏偏陛下一句也没怪罪他,只是坐在法泽雷尔的床头尽一个父亲最大的努力照料着殿下。没有怪罪也没有责骂,达兰克就像是隐形人一样在他身边站了两天两夜。
宫廷医师来了一茬又一茬,医师们围着殿下的床榻嘀咕了半天,翻来覆去的说着那些只要长了眼睛就能辨认出来的症状:“瞳孔散大、意识不稳定、四肢抽搐、盗汗、心跳过快。”至于具体的病因却没一个敢下定论。有的说是中了毒,有的说是受了惊吓,有的干脆说是中了诅咒,一群人争了半天也没争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被陛下一顿数落全给撵了出去。
除了医师外前来探视觐见的人也不少。首先赶到的便是阿欣娜皇后。她一脸忧心的询问法泽雷尔的状况,又严厉地叮嘱侍女尽心照顾殿下,扼腕之情溢于言表。相较之下格兰森大人倒是冷静许多,这位首席议长辞令得体表情庄重无论是语气还是着装都恰到好处让人无可挑剔。只是在达兰克听来倒是少了几分人情味,更像是例行公事的过场。沙因·巴特拉姆大人在致哀之余还带来了一叠待议的公文和几封重要的信件。皇帝签署了一些,又驳回了一些,其余的全都交给上议院自议。
夏维朗教区的总主教克林·奥尔大人的到访让人感到有些意外。皇帝倒是没把他赶出去,不过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克林主教对皇子念诵了几段圣灵之书的章节,又将圣水撒在他的额头为他除灵。法泽雷尔仍旧双目紧闭,只是哼哼了几声作为回应。
女神拯救世人,达兰克心想。显然世人之中并不包括这个男孩。
他记得法泽雷尔刚刚脱离圣域牢笼时的模样。那时的他沉默忧郁,完全没有一个十八岁青年应有的开朗和乐观。一双海蓝色的眸子里仿佛深藏了全世界的心事和秘密,就连时间也没有办法将其化解。两个月的宫廷生活不但没能让他的情况有所好转,反倒是让这位皇子更加忧郁。他很好奇眼前这位主教大人若是知晓圣域对法泽雷尔的所作所为之后,是否还敢靠近任何纹着猎鹰标志的东西。
幸好这些走过场的仪式并不冗长。主教成功的赶在皇帝的耐心耗尽之前收起了他装圣水的玻璃瓶。对皇帝施礼后他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附身对陛下耳语了几句。听完他的话,艾尔温陛下皱着眉头沉思片刻站起身,两人朝门外走去。
达兰克下意识的迈出了脚步却被皇帝制止:“弗瑞德卿,你在这儿等着。”暗夜团长垂首应允目送着艾尔温和主教的背影离开房间,他意识到这是陛下这两天来第一次对他开口说话。
盘踞已久的压力随着艾尔温陛下的离开一同消散,略感松弛的达兰克却不敢懈怠。他环视了一遍房间,四名穿着暗夜制服的骑士正站在房间的角落警戒,门口和走廊之上同样站着四个。他渡步到窗前,从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整个花园。两个中队的骑士三人一组沿着十条新的巡逻路线在花园中织起一张密不透风的安全网。每个视野开阔的屋顶也都设了暗哨,由两名配备信号枪的骑士轮流职守。
达兰克在心中默背着每个岗哨的人员名单,除去王室成员的贴身护卫和轮换的人员之后这几乎是暗夜骑士团可以抽调的所有人手了,为了凑足这些人员他甚至不得不将皇宫外围巡逻的任务全都移交给安飒尔。那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感到人数上的劣势带来的麻烦。
没错,作为王都战力中的精英暗夜骑士一个能顶三个普通骑士,但他们终究也只是一个人。而一个人只有一双眼睛。
我早该这么做。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法泽雷尔。我低估了恶魔的决心和手段,也低估了殿下对他们的重要性。无论潜藏在他体内的是什么,对于恶魔都至关重要。
皇帝再次回到这间房间时天色已近黄昏。他的脚步比离开时更加沉重,但那双绿色的眼眸中似乎多了几分坚定。他挥手屏退了房间里的侍女和护卫,只留下了弗瑞德一个人。
该来的终究躲不掉,达兰克挺直脊背做好了承担一切的准备。
房间里只余下他们两人,还有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法泽雷尔。皇帝坐在床头,夕阳照在他苍白的脸上,依旧阴郁。
“我时常幻想着那些本应该和他在一起的时光,他那些我本不该错过的童年。”皇帝幽幽的开口。
“我想象牵着他的手在镶银湖边散步,在凯芩最喜欢的琉璃屋喝下午茶,然后坐在湖边的草地上看日落。我会教他怎么握紧画笔,怎么调和颜料……”皇帝微笑着摇着头,表情中里洋溢着达兰克从未见过的慈祥,“不,他会把画笔丢到一边,然后蹦跶着跳进镶银湖里追着天鹅到处跑。他的性格更像凯芩,活泼、奔放……充满活力……他本该如此,如今却……”达兰克恭顺地点着头,他能体会到皇帝所表达的情感,正与他儿时所认识的那个艾尔温·奈特如出一辙。
皇帝的双眼注视着病床上的法泽雷尔,房间里一阵寂静,待他再度开口时声音变得有些颤抖:“他们已经夺走了他的童年,如今却还想夺走他的未来。如果他们能体会我的心情,那么就会明白一个道理。没有人能把他从我身边夺走。圣灵不能,恶魔也不能。”
艾尔温·I·奈特抬起头,绿色的眸子牢牢盯着达兰克,眼神中透着今人窒息的坚决:“带吾儿去圣域,无论女神或是他的仆从能否治好他都要将他安全的带回来。达兰克·弗瑞德,用你的生命起誓,成为他的剑与盾。”
◇关联情报◇
艾尔温·Ⅰ·奈特:暗夜皇帝。为了让女神挽救他性命垂危的孩子,不得不同意将他再度送去那个在他看来宛如地狱深渊一般的圣域。
达兰克·弗瑞德:暗夜骑士团团长。艾尔温的心腹,他最忠诚的部下。接下了亲自送法泽雷尔前往圣域治疗的严苛使命。
克林·奥尔:夏维朗主教。探望皇子的情况后,向皇帝转达了来自神使的提议。
◇关联事件◇
SA412.11.21 黑暗的弧光
SA412.11.22 风中之烛
◇NPC人权保护协会申明◇
角色扮演请用其他颜色字体明确标注;非扮演发言请和谐讨论,谢绝嘲讽、攻击及过激语气。
◇BGM:《巴卡斯的回忆 - Mus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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