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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敏特·艾格斯 于 2015-5-22 23:55 编辑
本来今天也是“字数不够酱油凑”来着……
结果爆字数了(哭)
没赶上520也没赶上521有点遗憾然而赶上也没什么用
后记和图在楼下
蒙斯大大的故事。
和杀鸡宰鱼不同,初次将利刃插入他人体内时的感受恐怕一生都无法忘却——无法移动的双手、无法出声的喉咙、刀刃传来的粘稠触感、顺着刀柄流至手上的温热液体、头顶传来的低吼、狰狞的面容、燥热的空气、蒸发的汗水与泪水、跳动的心脏、停止跳动的心脏、逐渐冰冷的身体、成人的体重……
那一年,蒙斯·劳伦特九岁。
那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将吵闹的儿子哄睡着后,劳伦特夫人回到自己的卧室,在油灯下一边缝着衣服一边等待着晚归的丈夫。然后为他端上夜宵,坐在桌旁一脸幸福地看他狼吞虎咽地讲述这一天发生的事。
本应该是这样的发展。
那天夜里,口干舌燥爬起来想要找水喝的蒙斯推开房门后映入眼帘的是——
红色。
客厅被火光照亮,中央的地板上有一片仍在扩大的鲜红。
空气中有铁锈味飘来。
超出了男孩理解范围的景象使得他一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加上热气的折射,连看好几眼才辨认出母亲那头火红的长卷发和曾经洁白的睡裙。
一动不动。
而他的父亲就站在旁边,一脸平静地——
看着他。
“妈妈……爸爸……?”
怎么了?
虽然仍未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本能在提醒他要赶快离开这个地方。他着急得转身想要逃跑,却在慌乱中被桌子腿绊了个踉跄,摔倒在地。
随即耳畔传来轻声低语:
“扮家家酒的游戏结束了。”
这句话仿佛电流一般从背上走过。蒙斯颤抖着回头看向那个一直以来被称为父亲的男人:从容不迫还稍显愉悦的脸上,那双和他相同颜色的瞳孔中映出了男孩惊恐的表情。
他能清楚地听到此时自己的心跳。几乎用上了浑身的力气才勉强撑住随着剧烈喘息不住抖动的上半身,一点一点地,向后方挪动,以避开伸向自己的那只手。
“救……谁来……”
也许是这句下意识从喉咙里漏出的话语点醒了他,终于意识到了当下的情况。
虽然不知道父亲因为什么而突然性情大变,但他明白,再不做些什么的话,自己也会变得和母亲一样。
男人的表情让他如此确信。
被恐惧所支配的男孩瞬间不知打那儿来的勇气,连滚带爬跑到橱柜旁拿起菜刀撞进男人的怀中。
事后回忆起来,他已经不记得当时究竟砍了多少下,只是为了避开那双想要夺取菜刀的手而闭上眼不住地瞎挥着,仅从溅到脸上的液体判断出并不是全部都挥了空。
然后他抓住一个空档使劲地刺了下去。尽管压根不知道刺进了哪里。
大量的血液流到手上,胳膊上,滴落在在脚上。
男人停止了动作。
他这才抬起头,微微睁开紧闭的双眼,仅有分毫距离的狰狞面孔马上映入眼帘。他大口喘着气,然而吸进肺里的只有燥热。
确定男人不会再对自己有所动作之后,他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身体跌落在地,那个男人的尸体顺着惯性压在了上面。
事实并没有什么改变
好热、好渴、身上好重、背上好烫、好痛苦、是不是就要死了……这些想法充斥着他的脑海,不断地在重播。他害怕,却哭喊不出来。
比起恐惧更甚的,是绝望。
被火海吞噬的命运。
那一夜,男孩失去了一切。
所幸他被及时救了出来,送入了教会的救助设施。
那之后被测出稀有的低频率时,一无所有的他以“随你们处置”的态度接受了这样的命运。
“那么从今天起你就要在圣域生活了。你的名字是?”
“蒙斯……布兰德。”
那是母亲家里的姓氏。
而第一次葬送掉的恶魔,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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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夏初的雨季,闷热的空气让人透不过气。加上近一阵没有什么特别的任务,蒙斯觉得自己就像脑子被堵住了一样失去了干劲四处晃悠着。
看到这样的天气下还仍在室外进行训练的候补生后,他用鼻子自嘲了一声,转身回了房间。成为星士还只有不到半年,回首往事却如梦一般。
然而没干劲就是没干劲,随手拿起一本书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就又扔到了一旁。
实在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的蒙斯走进了隔壁卧室。少女坐在桌前不知在写些什么,褐色的眼睛被睫毛挡住,天蓝色的长发随意束在一起垂在胸前。他特别佩服自己的搭档在这种鬼天气下还能沉着住气。
起初只是抱着双臂靠在门框上,见对方对自己的“擅闯”没有任何反应,便得寸进尺地走到桌前想要看她究竟在写些什么。
“信。”
“信?”
“嗯……突然就觉得,还是至少写一封吧。”
“‘爸爸我通过测试当上星士啦’之类的么。”他打趣着,然而对方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恐怕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尽管只有寥寥数次,但敏特一旦提到自己父亲的的话,语气便会变得温柔起来。
那也难怪。毕竟独身一人将她抚养长大,还让她有着一个……听上去还不错的童年。
仿佛完全被无视了的蒙斯又焦躁了起来。不是在桌前晃悠就是躺在地上自言自语。然而再怎么在房里兜圈和在床上打滚也得不到除了“你够了”、“回你房去”和“要么就出去淋雨”以外的回应。但又实在什么都不想干。百无聊赖的他开始胡思乱想,然后一个挺身坐在了床沿,对着桌前的人发问。
“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吗?”
“什么?”
“我的过去。”
也许是有不平衡心理在,他提起了连自己也不怎么愿意提起的话题。实际上也没有和任何人提过,包括那位发现他的骑士以及孤儿院时期照顾他的人们。然而却在这时怀着不安朝着面前共同出生入死的搭档发了问。他好奇她知道真相后的反应,却又下意识地拒绝着那个答案——毕竟他的意识里,他们太过不同。
“不。”
“真的?”
“真的。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一直都是我在听你家的事啊~”
“……就你那样子,真那么想让别人知道的话哪还会等到人问?”说完停顿了一会,她停下手中的笔,抬头对上他灰色的眼睛。“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既然不愿意说的话我自然不会追问。觉得不公平的话我也不会再说了。况且——”
“对我们来说,有着怎样的过去很重要么?”
一如既往没有什么起伏的冷淡语气。然而他却从那眼神中读出了未能说出口的后半句话。
——我们不还有着现在和将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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