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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412年的丰收祭足够精彩，不过烹饪大赛还没有通过正史审核不能直接拿来用。 傍晚放过船后，西菲洛斯中队长去继续她的巡视工作，艾薇安去找自己的家人，小软和妈妈一起离开，还不尽兴的修玛则去费勒广场附近的酒馆喝了个半醉，还拽上了阿德利诺作陪。 此刻天已经黑透，两人刚刚穿过执政厅广场，从深绿大道拐上了回修玛家的小路。两人一路上说的尽是些“不要妨碍我泡妹子”“我才没拦着你”之类的无营养对话。 从深绿大道向北、菲尼克斯大道向东的这片区域可以算是尼恩格兰的贵族区，虽然也是张灯结彩，相比起刚才人声鼎沸的费茵湖畔却是安静了许多。某间灯火辉煌的大宅里，隐约飘出笑语轻歌。这才是贵族们喜欢的消遣和欢庆。稍远处的爱莎湖畔，也有几点浮动的灯火，似乎还有小孩子在嬉笑打闹。 “喂，阿德，别跟着我了，快点回家吧。”修玛的脚步有点飘。 “你这个样子我可不放心啊。回头闹出个‘提利少爷丰收节晚上不慎落水’的事件可就热闹啦。”他们正走在流向爱莎湖的水道边上，阿德利诺就顺口开起了玩笑。事实上他也确实在想着过了爱莎湖就转头向西回家去的。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修玛愤愤地表示不满。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两人就听到身后远远传来扑通一声，小女孩“哇”地哭叫猛然而起又戛然而止，随之是一个女人尖利的哭喊：“贝蒂！贝蒂！！” 两人惊讶地回过头去，只见水道里一只托着蜡烛的纸船顺流而下，后面一团浅色的东西载沉载浮——那似乎是个小女孩。后面追来的女人喊得声音都变了调，一不留神被什么绊了脚扑倒在地，正急切地想要爬起身来。 此处水面距岸边还有一段距离，水流又急，并不是个放船的好地方。也许是小孩子贪玩任性，脚下一滑便出了意外。这若是顺流漂到爱莎湖中就更难搭救。未及多想，他算准距离一个护盾竖在了水里，堪堪将孩子拦了下来。孩子似乎已经被呛晕了，完全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还因为这水流一滞而沉了下去。而水流的压力也远比他想象中大，他不得不放弃了这个主意。 “修玛你会游泳吗？！”他转头大吼。 “不会！”修玛的酒似乎吓醒了。那个女人已经爬了起来，不顾一切地要往水里扑，修玛赶紧冲过去死死拽住了她。那女人穿着一条窄身长袖的绒布长裙，这又吸水又裹身的衣服要是下了水，只怕是晓光渔民的水性都有麻烦。 阿德利诺三步并作两步跑去从旁边的树上扯下了作为丰收节装饰挂在几棵树间的彩旗。虽说这绳子细得可怜，两股拧一拧也聊胜于无。“过来帮忙！”他冲修玛喊着。 “嘿，小心点！”两人一起大步向湖的方向追去，已大致猜到他要做什么的修玛还是有些担忧。但情势已容不得两人继续犹豫，阿德利诺将绳子一端绑在自己腰上，三两下扯掉自己的靴子便跳了下去。 修玛的担忧并不是多余的——其实阿德利诺也不会游泳。你实在不能指望他在圣域的人工湖里掌握这项技能。闭着眼屏着气跳入初秋已有些凉意的水中，阿德利诺凭着感觉一通乱摸，终于在快要支持不住之前抓住了小女孩的一只手臂，急忙拽着绳子借力浮出水面大大地吸了一口气，将脸色惨白如玩偶娃娃般的小女孩举到自己的肩头。 水流冲得两人摇摇晃晃，岸上拽着绳子的修玛也支持得非常辛苦。阿德利诺确实是不会游泳，不懂得怎样活用自己的身体来获得在水中移动和上浮的力量，所幸他还可以借助另一种力量——待急促的呼吸稍微平复，他集中精神，用弦力制造了一股柔和的推力，在修玛的协助下顺利地将自己和小女孩送回了岸边，将小女孩交到修玛手里，自己再慢慢攀回地面。 “我是医生，交给我吧！”修玛再次拦住了满脸泪痕的女人，单膝跪在地上将孩子放在腿上控起水来。看着修玛熟练的急救动作，舒了一口气的阿德利诺抹了抹脸上的水，开始感到深深的疲惫——这简直跟刚爬了趟天梯一样累。 短短几分钟在众人的焦急期盼中显得无比漫长。终于，在修玛的不懈努力之下，孩子咳嗽了几声，哇地哭了出来，还喊了一声妈妈。一直紧张地站在一边的女人再也按捺不住，扑上去从修玛手中抢过孩子紧紧抱在怀里，泪痕斑驳的脸颊紧紧贴着孩子湿漉漉的小脸又亲又蹭。然后她搂着孩子对着修玛和阿德利诺跪了下来。“谢谢……谢谢你们救了我的孩子……” 小女孩在母亲怀里眨着眼睛，茫然不知自己刚刚经历了怎样的凶险。修玛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扭脸看了看阿德利诺：“感谢女神吧。那边那位可是个正宗的神棍。” “啊啊……感谢女神……感谢您……”刚才的一番揪心挣扎似乎已耗尽了这位母亲全部的心力，她顺着修玛的话将头埋在孩子细瘦的肩上，虔诚地祈祷起来。 嘿，修玛，你抢了我的台词。一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的某位神棍默默地白了修玛一眼，又低下头去拧了一把衣襟上的水。幸好周围并没有什么人，不然几个人现在这样子很可能会成为贵族间的笑料：从头湿到脚、站的地方已经洇出了一滩水的阿德利诺自然是不用说了，刚才小女孩吐水的时候把修玛的裤子也搞得一塌糊涂，紧紧抱着孩子、刚才跑得披头散发的母亲也好不到哪里去。 正当阿德利诺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修玛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意料之外的观众——或者说援兵——登场了。正推着生病只能坐轮椅的弟弟伊凡散步的艾薇安·希尔里斯带着两位仆人恰好经过了这里。 “发生了什么事？修玛、阿德？你们怎么样？”艾薇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们，似乎要确定他们有无受伤。 “没事。某神棍自己不会游泳还非要勇救落水儿童罢了。”修玛掸了掸自己的衣服。 此时，艾薇安那明显带有贵族风范的衣着和气度让那位母亲明显地紧张了起来。她站了起来，牵着孩子的手向众人深深鞠了一躬，神色间带着大户人家佣人常见的小心翼翼：“是，非常感谢几位大人搭救了小女。小的告、告退了。” 艾薇安露出柔和的微笑，将轮椅交给男仆推着，自己向战战兢兢的母女俩走了过去，向躲在母亲身后却忍不住偷看的小女孩俯下身去。“小妹妹，别害怕。来，让姐姐看看你受伤了没有。” 昏黄的灯火下，俯身的艾薇安金发垂落仿佛一束流光溢彩的瀑布，小女孩看得呆了，竟不自觉地伸出手来抓。这一下更把她的母亲吓得不轻，急忙按住了女儿的小手，低声呵斥着：“贝蒂！不行！没礼貌！” “没关系，不要紧张。”艾薇安的笑容愈发灿烂了。她蹲下身抱起了小女孩，摸了摸她湿哒哒的头发。“这位女士，你们是哪一家府上的？” “是……麦葛尼老爷家……”女子脸上满是惶恐。 艾薇安心下了然。这位麦葛尼老爷是新晋的贵族，表面上是光鲜得很，私底下却有传闻说他待人刻薄，家里的仆人们常被他挑刺责打。艾薇安将小女孩放回她母亲怀里，回身招呼她的贴身侍女：“玛蒂，替我送她们母女回去。” 热心又能干的玛蒂姑娘很爽快地答应了，年轻的母亲却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多谢大人的好意！这个使不得……” “没关系，这样麦葛尼大人就不会为难你们了。”艾薇安的笑容让人无法拒绝，母女俩终于跟玛蒂一起走了。 转过身来面对阿德利诺和修玛，艾薇安的表情轻松了许多。“你们两个这样子小心感冒啊。不如来我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走吧！” “这太麻烦你们了吧！”虽然这样浑身湿透的回家确实不怎么舒服，阿德利诺还是觉得相当不好意思。自从十三年前希尔里斯夫妇试图收养阿德利诺却被凯东家拒绝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踏进过希尔里斯伯爵府一步。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好见人。 修玛也淡定表示自己回家就好。 “不麻烦不麻烦。阿德哥哥，这么久不到家里来，我们都很想你呢，是吧伊凡？”艾薇安好不扭捏地换上了撒娇的口吻。 “是呀，阿德哥哥，好久不见。”轮椅上的伊凡非常配合地微笑着。其实之前放船的时候才刚刚见过。然而谁会忍心拒绝这样一位缠绵病榻却仍乐观向上的少年呢？ “我已经十几年没去过你家了……不太好吧……”阿德利诺低声地说出自己的担忧。 “所以才更要来呀！你还记得安托万叔叔的手艺吗？这几年他做的点心越来越美味啦。修玛也一起来吧，省的你又说我们背着你吃好东西。” “那好吧。”修玛耸了耸肩。 “皮埃尔，去提利府上通报一声，顺便拿两套提利少爷的衣服回来。”利落地支走了男仆，见阿德利诺还在犹豫着，艾薇安笑着眨了眨眼，向他伸出一只手：“在下艾薇安·希尔里斯，能否有幸请阿德利诺先生赏光，一起品尝安托万大厨的手艺？” 这句话让阿德利诺露出了笑容。这正是当初他邀请艾薇安来家里吃午饭时的台词嘛。“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说。 412年的丰收祭，从一个邀请开始，以另一个邀请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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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7-31 22:1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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