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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萨莱茵 于 2015-9-16 19:18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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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贯安静的清晨。对于一向热闹繁华的自立市——提达利亚来说，是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刻。
现在才清晨4点，连卖早餐的小商贩们都还没有开门营业，只有一些早起的鸟儿在树梢断断续续地唱歌。可惜现在能够欣赏它们美妙歌喉的只有市长先生一人。
哦，也许还可以算上通讯另一边的那一位。
“……你还在听吗?”
明明听说特长之一是‘把24小时睡出72小时的效果来’，但传来的温和笑语此刻却相当的精神。
声音不是从房间外或墙壁上传来的，而是发自挂在黑龙耳垂上的耳饰中。此时它正泛着淡绿色的光芒，看起来就像黑暗中的荧光石。
在这个城市，不，现在看来新摩鲁法那边也在同样使用这种由附加了传声魔法的晶石制作通讯工具。它可以雕琢成任意你想要的形状，然后作为吊坠、耳坠、项链、戒指或其他什么都随你喜欢的饰品还是别的什么，使你保持与他人的联系。
的确很方便，但也有困扰的时候。
比如，刚刚睡醒还在迷糊的时候，就有秘密合伙人给你发配任务的如今。
“事出紧急，不然我也想再多睡个7小时~”
他似乎可以看到在耳坠连接的那一边，某条金龙笑的一脸无辜的表情。
“就算再紧急，我也不觉得几百公里外的南海的情况和你我有什么关系。”
从地铺中爬起来伸展了一下有点僵硬的身体，市长先生的声音中还带着点没睡醒的朦胧。
“与你无关吗?我可不太觉得，现在看看窗外的天气如何?”那边的龙好像轻轻叹了口气，“像你这样的迟钝，怪不得门扉的维修费会越来越高……”
黑龙突然有预感，再不打断‘观察者’的话恐怕就会听到更长更令人有发作冲动的台词——程度达到自己会立刻冲到另一个方向的几百公里外，新摩鲁法王宫的某个房间的他面前去堵住对方的嘴的那种冲动——就因为自己能够想像金龙此时一边一手托着脸颊一边摇头，皱起眉头故作悲哀的假样。
所以为了封杀这种会招致被银龙冻成冰雕的不理智冲动的发生——
“打住，首先我这里是市政厅，并不是什么‘怪奇现象调查部’或者‘天气厅’之类的地方。其次……”
他站起身，无视了金龙“真的不是吗?我还以为你那边早就挂上‘大陆怪奇现象研究总部’的门牌了呢~”的声音，走到落地窗边拉开了窗帘。
并没有预想中的阳光照射进来，而是方前被布料隔绝的淅淅沥沥的雨声传进了室内，轻微的沙沙作响瘙痒着他的耳膜。
“……好吧，”‘其次’之后的话语终于还是没说出来，“你说的没错，‘它’现在和我有关了，‘观察者’阁下。”
“蔓延的速度还是蛮快的呢，两天就已经触及到你那边了。”
虽然算是‘突发事件’，但开始的时候任谁也没有立刻意识到它代表着什么，同时也没有意识到究竟今后会有怎样的发展，毕竟‘异常天气’可真的在哪里都算不上什么重大事件，整个卡兰卡大陆上光最年轻的新摩鲁法联邦这一个国家，稀奇古怪的事写成书都能开一个图书馆。
“……所以说，也许正是因为你最近整天被迫操心太多无聊没营养的东西，才会疏忽对重大事件的防范吗?”(注一)
金龙带笑的声音里有那么一点点指责的味道。
“……”
虽然想反驳，但是出于金属龙和彩色龙的群体社会特性实在是过于不同的而可算有文化差异原因，黑龙觉得此刻保持沉默比较好。
“嘛~总之照这个速度，到我这边也就是两三天的事，也就没有慢悠悠喝茶和闲聊的时间了呢……”
那边传来了翻着纸张的声音，不知道是信件还是书本。
“把我这里作为前哨来调查吗?”
“有什么不好，你想保护那个城市吧，‘静默之黑’。”
“……”
好像面对对方，他经常都只能沉默。
“连续5天的暴风雨，但河水水位却一点也没有上升。等大雨终于停止的时候，空气却像和‘那些神罚’之后形成的沙漠一般干燥。明明天气并不热，被雨淋过的树木却接连起火。”
……水火不相容是连兽人都知道的常识，而这种异常的现象从根源上相当于火由水中产生。从整个位面的规则来看都是违规的——就算涉及到奥术的领域也是——如果元素精灵王现在还在的话，他绝对不被气疯才怪。
而且，如果最初是降雨的话……那就意味着提达利亚已经，开始遭殃了。
“很快就会引起双方的重视了吧。”
“谁知道呢……我想谨慎过头一定不会只是单单一边的作风。”(注二)
身处两个对立阵营间，因为利益而合作的两人，在对话间不得不隐去一些共识性的词汇和涉及两边运作的话语，导致对话在第三人听来会感觉有些云里雾里。
“真麻烦呢……。”
市长先生看着因为之前的琐事而堆积起的文件山，发出了叹息。
“‘整个夏天和秋天都没干活的报应’，有这样的感觉吧?噗…总之稍稍加油一下吧。”
……这是什么说法啊，明明有一半时间是你自己的问题吧，为什么全加到我头上了啊?(注三)
“嘛~~总之，委托先交给你了，市长先生。”
他好像可以清楚的看到，永远挂在‘观察者’的唇角的笑容的弧度，又增加了1.5倍的样子。
“那么我就不打扰了，要趁天亮之前抓紧再和沙酱睡几个小时呢……哈呜……”
那边打了个哈欠，清醒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点在这种阴霾的清晨应该有的，含糊的犯懒味道。
“大清早给人布置了任务自己去睡吗?!你这叫恶劣吧!”
终于还是忍不住，黑发的青年抱怨了出来。
但是那边很快单方切断了通讯，有没有传达就完全不知道了。
早餐后简单的和助手说明了情况，之后走出市政厅大门的两人不约而同望向天空，乌云依旧密布。那覆盖了整个提达利亚市的灰黑色的乌云带着令人不安的压迫感。
“一切之前，先讨论一下‘水为什么会起火’这个问题怎么样呢?”
黑龙用一把绘着可爱的图案的伞——一看就是身边女孩子的喜好——将两人与落下的雨水隔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如果研究这个问题的话，去找专业人士比较好?”
背过了双手抬眼看着身边的上司，人类的少女如是说道。
“原来如此。这个提议倒也可以。南提尔，之前教给你的咒文还记得吗?可以避开水载体的那个。”
得到了助手肯定的答复后，黑发的青年示意其在两人身侧展开了防水的结界，然后收起了手中明显与自己不搭调的雨伞。
有带着血管与皮膜的骨骼样突起自他背后从体内突出，蔓延出翅膀的形状，然后一层暗黑色的，金属一般的翼膜覆在了整个张开的框架上。
“转去那边的话……用飞的比较快。”
如此更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他将伞递给栗发的女孩子，然后抱起对方飞上了下着细雨的天空。目标是城市的东南角。
提达利亚的标志性建筑，除市政厅外，就是那座并没有供奉着特别哪位神明的神殿，以及位于东南角的‘作为第一实验室的那栋建筑’。也是城中唯二的另一条龙的居所。
以靛蓝色修饰为主色调的带庭院5层塔楼，青色的藤蔓蜿蜒趴在墙上，花园中的植物都有着大的反常的尺寸，以及鲜艳美丽，昭示着致命的颜色——全部以一种疯长的趋势包裹几乎所有的道路，以至于达成了不用立起‘此处危险，无关人员禁入’的警示牌子都可以对好奇心过重的一般市民传达这里他们来说相当危险，没事别来闲逛的警告信息。
而事实上，就算是提达利亚最顽皮和喜欢冒险的半身人的孩子，也没有胆量靠近这里探险。
黑龙和人类少女的目标是最顶层，被改造为某条龙的专用实验室的那一片危险区域。
那里平均两天发生一次事故。所谓事故，就是诸如由实验操作不当引起的烟雾、起火、爆炸之类。至于事故严重到什么程度就得看它到达哪一级别了。
相识了这么久，市长先生至今也无法估算那条龙的“对严重破损的屋顶和墙壁的修缮费用”和市政厅的门扉更换费究竟哪边更高。
……不过总的来说，这座城市中首屈一指的实验室还并不是太糟的地方。大概。
当那座建筑物的雕刻纹路都在眼中清晰展现时，位于顶层的窗口早已敞开。似乎是看准二位客人不会走大门，而特别预留的入口。
雨水敲打着窗框发出叮咚的声音。小心翼翼地跃进窗内以免被窗沿撞到头，青年将怀中的少女轻柔的放在防腐防潮效果拔萃的炭化木地板上，嘱咐她可以收起防水术后对站在不远处的某个人点头打了个招呼。
在那里正端正地站着一位中长发的美丽女性，一身浅蓝色和白色相织的工作服让她显得更加沉静。那对尖而细长的耳朵好像是精灵身份的暗示，但那全身都散发着的“这不是自然的生物”的气息却又将其否定的一干二净。
“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目前正在分析雨水的特质。请在这里稍等片刻。”
早已得知市长一行来意的女性构装生物向两位来客行了一个屈身礼，用略微不自然的音调如是说道。
“O▽O马上就能见到吉儿了呐~好开心~~”
永远都是最后一个掌握到事态严重程度的南提尔仍然一脸天真无邪，撑开了雨伞在屋里像小孩子那样在手中转起来，把伞上的图案转成一个个分辨不清的圆圈，嘴中不时有着‘龙~龙~龙~’之类的笑语溢出。
而看着这样的助手，黑发的青年也不由放柔了眼神。之后他环视了一下这个与实验室相邻的房间：除了待客用的茶几和沙发外几乎没有任何装饰，四面的墙刷得雪白，地面一尘不染。是他喜爱的朴素风格。
门突然被打开了。
其实几乎可以说是被撞开的。
而“撞”门的那位一脸刚从沙漠逃出来的样子，似乎十分艰难地挤出声音呻吟。
“…………水……!!”
除了构装生物，屋内的所有人都被她的狼狈吓了一跳。结果还是黑发的青年反应过来，迅速并熟练地一个造水术，汹涌的清水柱便向来人的脸上直接砸了过去。
此时如果只看门口的话……会以为提达利亚市消防队刚刚结束工作离开。
“……咳……”撞门进来的那一位好像被扑面而来的水呛到了，颤抖着肩膀抱怨着。“…………就不能给我‘一杯’水吗…………”
“十分抱歉，但是身为客人，找杯子是一种耗时的考验。”青年的回答相当诚恳。
落汤鸡的那一位，准确来说是小姐用一只手梳理着湿透的淡绿色发丝，翠绿色的眼睛有神的亮着。完全看不出来如通讯中说的那般熬了整夜的样子。
而这位小姐正是居住在提达利亚市的另一条龙——名为婕拉尔汀的绿龙。彩色龙议会绿龙席位那一位的亲属——这个城市第一的研究家，或者说，“实验室疯子”，“科学狂人”，随便你称呼。
“…………”
她突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发呆似的盯着面前的黑龙——或者是他身后的墙壁?
之后，冷不丁冒出的伸出了手。
“饿了。”
“……真当我是开外卖店的?”
“吉儿~~~~~~~~”
几乎是和市长的叹息声同时响起的，还有助手的欢呼声，以及第一研究家被扑倒撞在地板上的声音。
“南蒂?!什么啊~你也来了吗(*′∀`*)~”
“吉儿>▽<好久不见!!”
看着两个女孩子抱住对方在地上打滚互相蹭来蹭去的例行招呼，青年摇了摇头，将从怀中抽出的饭盒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
看来无论是研究者的进餐或是正事的商谈，都要等上一会了。
“……雨水不属于提达利亚和周边的地区。”
绿龙开始的发言还不算太让人惊讶。
“也不是周遭国家过来的冷空气那类的东西。”
从这里开始，发言才开始让人意外。
“呐吉儿?你的意思是既不是本国的气候所致，也不是别处飘来的非正常气流……难道这雨水是凭空变出来的嘛?”
坐在椅子上孩子气甩着双腿的南提尔提出了最简单，但也可能是最接近现实情况的猜测。
“虽然最麻烦的那几位都已经老实很久了……出来搞搞怪也说得通……但是…”黑龙再次叹了口气，将自己的发言继续了下去。“……我不觉得他们会有这么伟大而有创意的恶作剧才能。”
“而且，”
绿龙看出所有人都在等她结束研究报告，于是继续，这次是用与刚才的正常不同的，稍稍消沉的语调说道。
“而且这种水气与我们认识的水相反，没有水元素的气息，反而似乎会吸收生物体内的‘水’，也可以说是另一种形式的吞噬——大概也是因为这样才容易着火吧，我是说那些被水打过的树。……除了挡住它降落，目前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好方法避雨。”
琥珀色的眼睛一眺，她再次看向了市长先生的方向——或者还是在看后面的花瓶?
“总之，先去凡人们口中的古国，西利吧。……现在是叫西泽拉尔了还是西斯利尔来着啊。”相当没头没脑的一句被第一研究者给当建议扔了出来。
“……王都的米斯特拉尔吗?”对于居然能接得住对方的话题，市长先生不由在内心对自己表达了相当的敬佩。“那里确实住了相当多的各种‘人才’。……不知道能不能起码找到有相同‘创意’的一位啊。”
“最不济还能把三大法师之一随便拉个回来领把有保障的雨伞。”(注四)
……不过在这个时候，黑龙最关心的还是这次的外出费能不能算出差加班费而报销的问题。
告别绿龙之后，这次选择打伞走回去的两人一起抬头再次看了看依旧阴霾遍布的天空。
“雨好像……变大了呐?O-O”
身边少女边走边踢着地上的水花，栗色的眼睛中闪烁着好奇与不可思议的光彩。
青年笑笑，将手中的伞向她的方向倾斜了一点。
————以下是注解们————
注一：正在被追求和骚扰以及不断被人破坏市政厅办公室大门的市长先生，因为花在殴打肇事者上的时间多了而多了更多与公事无关的烦心事。
注二：无论彩色还是金属，两边的议会都因为龙的本性而排斥各种意义上的甚至同类合作。
注三：夏天不能干活的观察者和秋天不能干活的市长……因为某个生理时期。
注四：开个城市防水罩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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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9-16 18:4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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