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乌秋 于 2016-1-11 21:29 编辑
我是在死线的前一天完成的哇哈哈哈,我不是死线战士!
================================================== 出场人物 少主:乌秋 霜鬼:夜霾 三雪:远清 主事:寒鸦 ================================================== 勇者3.0-森罗线副本-
《万象生生》
乌秋在决定亲赴阿尔洛之前,曾对自己居住的东殿细细整理了一番。果然收获颇丰,其中有一册图文并茂的书卷格外引人注目,可称意外之喜。 那是一本他自己少年时期的日记,多年来被遗忘在角落,如果不是今时今日翻找出来,怕连他自己都忘了这册记载了野蛮、残酷且险象环生经历——在他还是孩童时期曾被阿尔洛黑市人贩由远京贩卖至尼恩格兰,穿越红区时沿途所见所闻的日记。多年之后,作远京少主的他,在那些闲极无聊的日子里,按回忆亲笔描画记载,整理成册,取名《万象生生志》。 乌秋决定带上这本日志,以便在未来那段熟悉又未知的旅途上参考并予以补完。 古人有云:千姿万象,生生不息。 412年X月 早晨还好好的,突然就下起雨 不得不暂时停下来休息,等这阵急雨过去。从远京出发,一路沿安全路线向时茵前行算算也有五天了,初期大家对野外生活的不适应状态逐渐开始好转。我们一行四人,虽各个天赋异禀,文韬武略精于常人,但真正有穿越红区经验的其实只有我一人——三雪与霜鬼参与朝灵大迁徙时不过是五六岁不到的孩子,全程由大人一路保护,长时间独立的红区生活对他们而言实感陌生。 面对初来乍到的几位新客人,红区立刻表现出它热情好客的面目:白天棘尾山魈奇袭,半夜三头吸血蝠闯帐,阴天遭裹尸藤挡路,晴天有刺甲毒蜂追击。可以说自从进入红区以来,除了第一天外,几乎没有一天安稳日子,大难不犯小难不断,一开始夜霾不建议寒鸦主事动手,觉得凭另外三人身手足以应付任何突发事故,渐渐众人越来越清楚,若想穿越红区,团队中任何一人都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所以当寒鸦也举着火把驱赶蜂群时,夜霾只是默默守在他身后,不再坚持独当一面。 长尾刺毒蜂,也称枪蜂,是魔物昆虫中比较稀少的一种,个头有普通黄蜂的两至三倍,尾后刺长而坚硬,据说除了铠熊的硬甲外,几乎没有什么动物的外皮是它们刺不透的。除此之外,蜂尾生毒素囊,毒液通过蜂刺内的毒腺进入猎物体内,麻痹并快速腐蚀肌肉,若同时被众多枪蜂蛰到,大如虎豹,也会在一时半刻之内瘫痪倒地,成为蜂群口中美食。 枪蜂喜阳,只在阳光下活动,阴雨天极少出现,而蜂王繁殖期短暂,先天性抑制蜂群数量扩张,加之天敌地利,使魔虫枪蜂虽勇猛却不至成灾。 但是,一旦遭遇成群枪蜂攻击,逃命犹如登天。 此事并不能怪我,我只是爬到树顶负责瞭望,谁知道下树时脚下一滑,正踢掉一个蜂巢。 此类事霜鬼大约已经懒得与我计较,振翅声一响他与三雪当机立断,迅速将树枝制成火把,交予众人驱虫。毒蜂群异常难敌,且数量众多,我们且战且退,一路寻水声逃向河边,手中火把燃烧殆尽,无奈之下众人纷纷跳入水中。经三雪提醒,我这才想起日记中曾写过这样的话: “长河蜿蜒,蛰虫避日,遇磊而坠,积水成潭,潭外有木鬼,木鬼千顷,振翅惊天。” 儿时的记载像一段段古老的歌谣,我凭记忆和对自己“有话不好好说”臭毛病的了解,很快悟出其中奥妙。在我的引导下,众人放弃反击,沿河道一路下游,蜂群紧追不舍,好几次寒鸦的头发就要被毒蜂挂住,亏我急中生智,将湿透的外衣盖在他头顶,河水越发湍急,霜鬼游在最前,突然出水手指前方,有三块巨石矗立在河道两端,我连忙向众人发出警示“三石成磊,水过而溃”正是瀑布。 我只记得最后一眼看到霜鬼扯住了寒鸦,而我也牢牢拽住了三雪的衣服。 下一秒便是一片海阔天空,阳光和天空在我面前旋转颠倒。河道像被切断一般,急转直下,我们也随着湍急的水流急速坠落,尽管紧闭双眼,仍感眼前金星乱跳,跌进水潭的一瞬间,五脏六腑像要挤破胸膛,身体顺着水势在一片寒冷的水域中不停旋转,浮浮沉沉,经过好一阵天旋地转,我挣扎着向头顶刺眼的阳光游去,破水而出,快要憋炸的肺部终于得以缓解,一边大口呼吸一边四下寻找同伴。 结果他们都比我早一步腾出水面,见我平安无事这才松了口气。 群蜂的嗡鸣声被震耳欲聋的水声取代,抬头望去,头顶光线明灭,一团团白云舒展身姿在太阳面前追逐嬉戏。毒蜂群没再追来。 可算逃过一劫。 我们找到一处浅滩,登了岸。水潭之外是一片起伏不平的沼泽之地,再向远去则又是一望无际的茂盛密林。 三雪率先找到一块平整干燥的地面,确认安全后众人打算暂且原地休整一番。他们将背包里的各种应用之物翻出来晒干,我趁机将包裹丢给三雪,自己则到周围观察。 很快,我发现了这片沼泽的不凡之处。在没有了我们这些外来者惊天动地的声响之后,平静的沼泽逐渐显露出它应有的美妙身姿,从数十个大小不等深浅不一的水洼中陆陆续续冒出一朵朵盛放的,五彩缤纷娇艳欲滴的鲜花,它们出水而立,有的浮在水面有的倚在岸边,花团锦簇,将幽幽众潭掩映其中,颇有临水照花之美,将原本平淡无奇的沼泽装扮成一片美轮美奂的奇景,我们驻足休息的空地顿时化成花海中一叶扁舟。 日记中的一段记载逐渐出现在脑海中: “泽下繁花,花不生根,遇水而入,遇土而栖,花不香则水不响,信手拈来,鬼相铺天” 随着潭下鲜花盛放,花香四溢沁人心脾。三雪并未示警,想必此香无异。 众人招呼我过去将衣服也脱下来晒干,褪下外衣,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上多处被枪蜂刺入毒针的伤口……现在想来恐怕最初从树上跳下来的时候已经被它们叮上了,当时只顾一路狂奔没感觉异样……难怪现在感觉整只臂膀都阵阵麻痹。除此之外,霜鬼的腿腹也有蜂伤。 三雪皱着眉用烧红的小刀尖挑破皮肉,将我们身上的毒刺一根一根拔出,蜂毒有破坏血液凝固的毒素,我们两人的伤口顿时血流如注,这时候我们突然发现了真正的大麻烦——因为落水,三雪随身携带的止血消毒药品全被水侵泡失效,而附近环境陌生,几乎找不到有效抑制伤处的草药,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三雪险些暴走之际,寒鸦突然拉住团团转的他,让我们留心看霜鬼脚边水塘里的浮花。 大量的浮花不知何时都慢悠悠聚拢在霜鬼脚边,我看到有些细小的飞虫被血腥吸引而来,它们飞过浮花时一眨眼就不见了,霜鬼二话不说,伸手抓向水中的花朵——那朵花被提出水面突然出乎意料地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呱”叫? 刹那间,由我们脚下开始,像有石块投入湖面引起涟漪一般,优美多姿的繁花群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副丑陋恐怖的鬼面铺满整片沼泽,如炼牢地狱魑魅横行。 众人立刻下意识远离水域,退到旱地中央。 霜鬼手里还捏着那只湿漉漉的“鬼面”,它正在霜鬼手中四足乱蹬的挣扎,时不时发出沉闷抗议地“呱”叫声——竟然是蛙。 虚惊一场。 看清真相后,三雪喜出望外,爱惜的从霜鬼手中接过鬼面蛙,拎着它一条腿举在半空向众人介绍。三雪说,这蛙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贝。 三雪嘴里的宝贝不用问都知道一定是稀世药材,据说《药宗录》中曾有记载。鬼面拟态蛙,皮肤构造奇特,背部生有花瓣般形状角质,可按需要令自身局部变化色彩,善与周围环境相融,因其千变万化的花纹又有别称出水蓉蛙,此蛙虽属魔物,却是不为多见的温和型两栖物种,它们多生长在红区隐秘的沼泽里,群居,背部生有味腺,散发出如同花香般的味道,吸引飞虫靠近加以捕食。 鬼面蛙从不袭击个头比自己大的生物,若遇危险,会群体迅速变化背部花纹,借数量和色彩恐吓袭击者,当然如果对方不受威胁,它们则呈现拟态,将自己完美的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整个蛙群便如凭空消失,趁猎手措手不及之际,迅速潜入水中逃脱。 而对于人类而言,鬼面蛙是极为难得地珍惜药材。三雪特意提醒我们,这种蛙只能做药不能食用,据说吃了之后的效果十分令人不忍直视,他说到此时特意看了我一眼,我脑中立刻闪现出了尾树那张龇牙咧嘴的脸,便以眼神询问,果然得到了对方不假思索的肯定。 之后,在三雪继续补充介绍的同时,我们协助他又抓了两只鬼面蛙,划开它们脊背上的花瓣,将蛙血涂抹在伤口处,立竿见影,被毒蜂刺透肿胀青紫的伤处得以缓解。 自从发现这种蛙,三雪便忙得不可开交,分门别类将死蛙的蛙血、蛙皮、骨骼、内脏……换句话说除了蛙肉基本都被他仔细收纳起来,之前侵泡的药物他也不再心疼,腾出的空间全都收藏了蛙。 等众人衣物干得差不多,我们两人伤势基本痊愈,体力也大为恢复,准备再次登程。 此刻沼泽平静的水面上重新呈现出繁花似锦、空谷幽兰般的美景,群蛙宁静的享受着阳光与美食,三雪对此依依不舍,他说过这种魔蛙十分罕见,就这样空手离开简直遗恨终生。 还没等我开口,霜鬼已经从水洼里抄了两只魔蛙上来,塞进三雪手中,随后转身开路去了。我紧跟着霜鬼去寻路,寒鸦则帮三雪将两只不依不饶想要逃跑的蛙塞进网袋里。 安全路线在瀑布上面,我们需要想办法绕回到崖上,好在直线距离并不算远,只是攀登的路径较为坎坷,四人相互协助终于在黄昏之前回到了崖壁之上,我们打算趁天黑之前回到安全路线上再安营扎寨,就在动身离开瀑布的时候,三雪突然慌乱起来,原来在攀爬的时候锋利的岩石将网袋划破,就在刚刚他到河边取水时,两只鬼面蛙悄无声息钻出网袋…… 众人赶到河边时,正看到两朵落水之花盛放着,相携着,急速顺水而下,终于在瀑布口飞腾而出,消失不见。 那惊鸿一瞥的画面,叫人印象深刻,我转头看向三雪,在他眼中,在满载遗憾的神情里还有一丝敬佩,那是作为医者、十二支以外的,单纯以人类对生命求生求存的顽强意志的敬意。 蝼蚁尚且贪生,为人何不惜命。 我们今天踏出的每一步,或许就是未来远京的生途。 心向阳光,何以畏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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