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412.12.19 寂静的河流

导航者 · 发表于 2016-4-21 17:10:49

SA412.12.19 寂静的河流

　　法卫拽着潘豆顿的胳膊，让他勉强在椅子上坐下，他的腿像铁一样又冰又重，无力的垂挂在椅凳边。红衣主教乔伊斯细致地翻阅着手中的文件——似乎完全没有看见他的犯人气喘吁吁的坐在他的对面，等待着他的又一次审判。
　　
　　森染主教墨菲·潘豆顿失踪了半个月。他并没有听从调令从晓光回到森染，而是去了夏维朗。他声称自己在夏维朗得了一场重病，一直卧病在床，因为可怕的暴民袭击，他和自己的小司祭被人遗忘在教堂的深处。一直到他的病终于痊愈——一切也都已经平息后，他才再一次出现在人们的面前。
　　
　　这份可笑的口供有夏维朗主教和一些相关司祭们的宣誓证明，再加上潘豆顿在呈堂时诚恳忏悔的表现，整个宗教庭都相信了他的话。然而乔伊斯·格兰特不这么认为：一切都太完美了；只有虚假的东西才能如此完美。
　　
　　假的，肮脏的，有罪的东西。
　　
　　……就像圣迹会里那个恶魔的裙子。
　　
　　乔伊斯在等待自己的犯人先开口，他擅长的方式从来不是用锤子敲开人的脑袋一探究竟，他习惯于隐藏在心灵的阴影中，等待着猎物自己将一切暴露出来。在经历了他给予的惩罚后，对方必须深刻意识到，自己是毫无价值的存在，然后首先恳求他的原谅。
　　
　　即使是另一个城区的主教——这个地位让他不能光明正大的拷问他——不过他把潘豆顿放进了忏悔室。那是一个镶嵌在石壁上的狭小牢笼，潘豆顿在里面必须一直维持着跪下的姿势，黑暗冰冷的四壁将恐怖与寂静一起封锁在他的体内。两天零十三个小时，乔伊斯准确的把握着一个让主教痛苦万分而又不至于有生命危险的时间线。
　　
　　潘豆顿低垂着头，他看起来很糟糕，湿冷的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体力透支让他汗流浃背。一开始抽泣仿佛从椅背传来，后来，椅子随着身体的颤抖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响声。那哭泣终于无法压抑，“女神在上……你到底要什么……”森染主教如预计一般的全线崩溃，“你不能这样对我……”
　　
　　“真相。”乔伊斯放下了手中的文书。猎物已经上钩。
　　
　　“那就是真相！我发誓！”潘豆顿大喊道，恨不得从椅子上站起来——然而他只撑起身来几秒，就重新坐了下去；他的腿像死了一样。
　　
　　乔伊斯冷酷的注视着面前摇摇欲坠的犯人。
　　
　　森染主教疲惫而又喋喋不休地自证清白，毫无意义。红衣主教甚至不屑于去审问。他朝法卫示意——
　　
　　“该死的，不，不要再把我放到那个可怕的地狱里！”察觉到他的动作，潘豆顿再一次激动起来，“除了这个……除了这个……”
　　
　　乔伊斯清楚的知道比折磨更可怕的，是从折磨中脱离后再被扔进去，光是想象就能让他的犯人哭泣。
　　
　　“不管时间长还是短，你总会说出一切。”红衣主教确信道，“你自己选择一切结束的时间。”
　　
　　“我不能……女神……救救我……”
　　
　　潘豆顿将自己埋进手臂里，他语无伦次地说着些什么，但那些都不重要。
　　
　　乔伊斯刻意叹息了一声，“我明白了。”
　　
　　法卫向主教走去，潘豆顿从手臂中抬起头来，绝望的颤抖起来。
　　
　　终于，在法卫的手再一次接触到主教的肩膀时，那颤抖停止了。
　　
　　乔伊斯屏住呼吸，就是现在——白昼将猎物的影子吞噬的一瞬间——一切真相都——
　　
　　“是尤里安……”
　　
　　“弗拉维乌斯…尤里安……新的红衣主教……是他给我的任务……女神啊……”
　　
　　潘豆顿承认，他并没有在夏维朗卧病不起，他是去帮助尤里安主教进行一项调查——事关到异端庭的秘密任务——但这一切千真万确，“你可以问他……我不想参与到你们宗正省内部的争端中，不过如果我是你，我会格外慎重的对待这件事。”森染主教神经兮兮的笑了起来，像是终于找到了靠山。
　　
　　这就是真相？乔伊斯思索着。他对于最终出现的这个名字有些意外，直觉认为，这一切仍值得怀疑；但理智，思维，或者一切用来形容人类智慧的东西告诉它，这就是全部了：潘豆顿的一切举动都在他的预期当中，而这结局……也应该是千真万确的。
　　
　　“我会写信去询问一下我的同僚。”乔伊斯最后得出了这个结论，但是——“考虑到寂静会让你回忆起更多有用的东西，我希望你继续待在忏悔室。”
　　
　　是的。他从没相信过墨菲·潘豆顿，这个来自圣迹会的孤儿，他的资料清清楚楚的记载着——一切罪恶的来源；他让他想起她。那个恶魔。
　　
　　潘豆顿猛得抬起了头，瞪大了双眼，（你没有想到惩罚还会继续）乔伊斯想，（为了摆脱这些，你必须继续说出真相）——然而在注视潘豆顿的眼睛时，有那么一瞬间，乔伊斯忽然感受到，对方一切的眼泪，恳求，恐惧……似乎都从来没有存在过；他的眼里空无一物。
　　
　　那仅仅是一瞬间的感受，快的让乔伊斯都无法确定；而潘豆顿已经垂下了眼帘。再没有说一句话。
　　
　　他安静的把自己交予到了他人（命运）手中。
　　

◇关联情报◇
乔伊斯·格兰特：星之教会宗教庭红衣主教。由于潘豆顿与圣迹会的瓜葛，怀疑潘豆顿这段时期的失踪跟恶魔有关。
墨菲·潘豆顿：星之教会森染区主教，以养病为由前往碎晶湖遗迹探秘，不料在此期间城市里发生重大变故，被法卫以渎职罪名抓捕，不得不寄望于另一位红衣的庇护。

◇关联事件◇
SA412.12.5 顺流而下

◇NPC人权保护协会申明◇
角色扮演请用其他颜色字体明确标注；非扮演发言请和谐讨论，谢绝嘲讽、攻击及过激语气。

◇BGM：《凋落貴族 - 植松伸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