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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者
战斗力⑨⑨的精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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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宫晓 于 2016-6-13 10:15 编辑
要变天了,在神圣节之前。
天空中乌云密布,空气也变得黏着起来。我不认为天气有操控人心这种可怕的能力,但我还是裹紧了身上的棉袍,些许的温暖却怎么也止不住从心底汹涌而上的寒意。
那是一种无法说明的压抑感,从黑暗中的角落里,在云层中凝聚中的水滴上,甚至从飘散着的灰尘中,我都能清楚的感受的到,谁在注视着我。
人类对于未知的事物有着天生的恐惧感,精神上的压力使我身心俱惫。不知不觉中我的手又开始不住的颤抖,甚至到了以自我意志都控制不了的程度。我焦急的检查着这件棉衣的内怀,希望能够找到点什么,来让我从这个空间中隔绝出来,却又突然记起,那件玩意已经在三天之前就被影烟他们摸走了,精通医术的远清也在那天晚饭后与夜霾过来找我谈了一下,无非就是我对于通过某件物品来达到逃避现实这一做法的需求,已经到了需要制止的地步了。
我承认,是的。但为什么仅仅针对我呢?大家都带着一副痛定思痛的面具,来隐藏着自己真实的想法,为什么不把真心话都拿出来说一说呢?这个世界对于我来说是残酷的,我无时无刻的这样觉得。从年少时带着一腔热血学艺,师父三个弟子我却只学到五分之一的本领,救不了师父也没能留住师兄,明明想与心上人一同出发的师姐却选择留下照顾我。一直看不上我的叔叔也死了,饭店也没能像我在病榻前向他保证的那样变得红火起来。
我的前半生就是这样,明明想做些什么却又无能为力到最后自我放弃。最后就陷入了那日复一日枯燥却又使人安心的“日常”当中去,而乐此不疲。
想象中的我,应该是精确的计算下干着那不赚不赔的买卖,养两个伙计,照顾好门前后院的野猫,在被我选择依靠的那些人的环绕下,平平安安的活到六十岁,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两眼一闭,腿儿一蹬,就此别过。
五十岁左右的时候就整天念叨着:“远京好啊,哪也不如家好啊,我哪也不去。”这样的糟老头形象才适合我。
事与愿违,本想一步也不挪开的远京城,正在离我远去。而且我明白即使我有朝一日再次踏上那片土地,也已经什么都变了。
棉袍的夹层中不知哪夹着的仅剩的两小团随着我的胡乱翻弄,飘落在地上,刚巧滑进了床底。不管地上干净与否,以迅雷之势趴在地上,手正伸向它们的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还差一点就能够到了,指尖已经触碰到了,极力的拉伸着我肩部的肌肉,终于将我期待着的“希望”握在了手中。甚至顾不上清理黏在表面的灰尘,半蹲着的我贪婪把它们塞进嘴里咀嚼着。
可是期待着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不快乐,没有轻松感,苦涩的味道混杂着沙粒。
失败了,连逃避也不可能了吗?我还要扮演那个真诚可靠处事波澜不惊的宫晓多久?为什么非要成为“别人眼中期待的自己”?什么是使命?为了拯救多数而牺牲少数,就真的是正确吗?就是所谓的“大义”吗?颓废的倚靠在床边,我的五感逐渐模糊,扭曲,又重组。脑中如同走马灯一般回忆着一个又一个的记忆,思考着一个另一个的问题,我想我有可能就这样死掉了也说不定。
模糊中似乎有谁拍了拍我的脸,那冰冷的触感使我打了一个激灵,从漂浮的云端将我拉回了冰冷的深海中。
真的能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东西吗?失去聚焦的眼睛又重新锁定在那张脸上,不久之前离去的,却又总是出现在深夜梦境中的,或满足安详或怨恨狰狞的那张脸。
我被他的视线锁定住,全身的肌肉都僵硬起来,连吞咽的动作都做不到,口水顺着嘴角淌下。
“我死掉的时候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早点过来汇合,等着过来瞻仰遗体吗?”“你不是想拯救所有人吗?”“那你倒是救救你所谓的好友我呀?”他向我越靠越近,并一连串的向我发问着。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撞击着我的大脑,摧毁着我的神智。究竟这一切是不是我的错。如果我能同他们一并先出远京,如果我能同那名少年一起去断后,如果我能……
“就因为你这么软弱,又喜欢相信同伴,我们才会死掉的,你懂吗?”他的身后,人影逐渐多了起来,像是从他影子的黑暗中出现的一样,师父,青色面具少年,师兄,叔叔,父亲和母亲。
是吗?是我的错吗?我已经分辨不清了。头像要炸裂一般疼痛,背部痉挛的身体反弓起来,眼神逐渐模糊。
失去意识吧,从痛苦之中逃脱出去吧。
消失吧。
全部。
梦境中,我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远京,平静,安宁。小二和厨子正等着我发工钱,锅里正煮着给少年的鸡腿,灶上烧着那清汤寡水的面侯着那一众白食客,包括那个小辫子。
不能再往前走了,我走到了境界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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