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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413.1.1 凶境之路
沿着塞弗尔大道向东北一直前进便进入了暗夜皇宫的地界。至此,原本的石板路被光洁的黑金沙花岗岩替代,每日早晨阳光落入其间,石纹中的金色沙砾便会沉浸于一层金色光晕之中,如同黄昏的河流一般反射出粼粼波光。
这条从皇宫外围直通入碎金厅的黑色长廊被称为沐金长廊。这是通往内廷唯一的道路,也是众臣每日上朝的必经之路。
只是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条道路恐怕会改名为沐血长廊吧。
盾墙推进时在草地和长廊上留下了一道道鲜明的沟壑,将整个庭院分割成错落不齐的网格。原本精心摆布的雕像和灌木也在战斗中被摧毁殆尽。
大臣们永远也忘不了神圣节后第一次觐见的情形。浓烈的血腥味随着宫门一同敞开,鲜血和残肢散落在走道的每一处。鞋底黏滑的感觉堪比踏入刀山火海。众臣硬着头皮走过那条长廊,有的人低头祈祷,有的人假装聊天,更多的人干脆闭上了眼睛。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有人发出阵阵干呕声,有的干脆蹲在一旁呕吐起来,但是没有人笑话他们。因为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并不比他们好到哪里去。
如今,尸体已被移除血渍也已干涩由原本的暗红转为更加深沉的颜色。而覆盖于其下的黑金沙大理石再难反射出金色的波粼。
沙因·巴特拉姆今年四十四岁,身材仍然保持着二十年前挺拔的模样。这一刻,他正迈着庄重的步伐踏出碎金厅,再次踏到这条曾经无比华丽耀眼的路径之上。
沙因或许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但优柔寡断并非意味着没有野心。沙因对议长之职的渴望并不比拉尔密、宾杰洛之流来的少,但当二十分钟前,皇帝任命他暂代议长之职时他的脸上并没有太多得意。这倒不是因为他城府过人宠辱不惊,只是当他再次从陛下那里接受私召时突然意识到,每个人都不过是随时可以替换的棋子,而他可能只是拿起来最顺手的那颗而已。这样的棋子用起来容易,扔的时候也一样。
沙因接管的是一个几近垮掉的上议院。海德里恩·阿尔卡纳在神圣节前回了森染,显然是不会回来了;兰思顿·科菲特早就躲到城外,今天拂晓出逃No.3;至于原本的议长缇尔·格兰森,他连点儿动静都没有,像鬼魅一样,就那么凭空消失了,要不是今天凌晨三点暗夜骑士冲进他的宅邸,连他的管家都不知道主人夫妇已经杳然无踪。可怜另两位格兰森的旁亲就没那么机灵,从被窝里被拎了出来。原本十二个人的席位一下子空了一半,剩下的人……
有人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沙因微微侧过头去,拉尔密不知从哪儿窜出跟了过来,鹿皮软靴在光滑的花岗岩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看看这是谁——我们的议长大人!”拉尔密低声唤道,语调发酸,又带着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恭喜您,巴特拉姆议长。您第一天上任,就要大展抱负了。”
沙因没说话。他知道拉尔密已经知道了什么。暗夜骑士和警备队横冲直撞的动静,就算在这深宫内苑也听得到。在彻夜搜捕后党人士的同时,今天天还不亮,他们已经查封了夏维朗大圣堂和各区本堂,现在恐怕正在逐条街巷关闭小型会堂,接管教会下辖的慈善机构和房产。至于神职人员,上至大主教,下至见习,一律逮捕下狱。
“陛下这回终于不再容忍退让了。”宾杰洛迈着沉重的步子也赶了上来。“真是痛快!本来嘛,那帮白袍家伙勾连后党、煽动谋逆,罪无可恕,死有余辜!”
沙因看了看宾杰洛义愤填膺的脸,又看看连连点头附和的拉尔密。他们这样卖力,这样激动,并不意识到自己只是区区一枚棋子的事实,他们也不担心,数百年来支撑民众信仰的星之教会如果消失,会令这个王国产生怎样的动摇,他们只看到他们将要在这动荡中怎样进身,怎样聚敛。
沙因动动嘴,露出一个干枯的笑容。
“我想,关于这件事,咱们一会儿就通过一个议案。”他说,“咱们需要让人们看到我们贵族对陛下的支持。”
“当然,当然。”宾杰洛说。
“我第一个签名。”拉尔密不甘人后地说。
“还有一件事。陛下要求上议会拟一个名单。”沙因说。
宾杰洛和拉尔密对望一眼。
“各城的贵族之中,有谁盲信星之教会的,有谁家中豢养教士的,有谁有亲属担任教职的,还有那些做慈善的,献功德的……总之,只要与星之教会有所过从的,不那么可靠的——”沙因叹了口气,“我自知才德有限。这件事情,请两位一定要多多帮忙。”
另两人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这还用说吗,议长阁下。”他们说,“不论什么差事,我们都一定尽力替陛下——当然也为您分担。”
他们三人继续沿着这条道路向前走去。脚下的花岗岩仍旧有些粘滑,不过,那是皇帝陛下为他们选定的道路。
◇关联情报◇
沙因·巴特拉姆:新任的上议会首席议员。性格优柔,一贯采取中庸之道,容易随波逐流。由于义子安飒尔的缘故,不知不觉被绑到了皇帝派的核心位置。
普里斯特莱·宾杰洛:上议会议员。坚定地支持皇帝,想要借此机会成为皇帝的头号心腹,取得像之前蓝月和卡拉米一样一手遮天的国相位置。
迪诺蒙德·拉尔密:上议会议员。宾杰洛的竞争者,也是一只老狐狸。有诸多阴私,需要取得皇帝的信任,保全自身。
◇关联事件◇
SA413.1.1 绿之镇魂歌
◇NPC人权保护协会申明◇
角色扮演请用其他颜色字体明确标注;非扮演发言请和谐讨论,谢绝嘲讽、攻击及过激语气。
◇BGM:《Occupied Thinking - 中川幸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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