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特纳·辛德莱斯 于 2016-10-30 00:43 编辑
普通的三楼结构大宅子,大铁门紧闭。 年龄不一的女仆们进行着各自的工作,清扫、擦窗、采购,秩序井然、有条不紊。女仆们之间,拿着棍棒的警卫来回穿梭,人数不多,大概两三人。女仆们似乎并不习惯警卫们的存在,偶尔会有些碰撞和摩擦。而警卫们时不时打着长长的哈欠。 男主人早出晚归,身边也会有一名护卫随行。女主人基本不出门,喝茶、看书、种花,乐于待在自己的小天地里,而花园就是这个小天地里的杰作。小姐与女主人相似,不过偶有出行,但凡出门每次都会打扮一番,而且出门时与男主人一样,同样带着护卫。一家人都以马车代步,两位车夫看面貌都上了年纪。出门进门包括男主人在内都会被搜身,甚是严格。 偶尔有客人来拜访,都需要经过审查才能放行。而且男主人不在家的时候,不接待任何访客。
特纳在茂密的大树上观察着这个宅子的一切,一边啃着不知道哪里来的苹果。
“真是糟糕。”特纳看了看自己的荷包,状况惨不忍睹。 如果是有想要的东西的话,出手便是,偷不偷得到看造化。然而在翠月馆和酒馆赊的账只能用钱来勾销。偏偏天又不遂人愿,连着几天收获甚微,而且,前几天又把兹娜惹恼了,指望兹娜来解救是不可能了。期限又临近,焦头烂额大概很符合特纳现在的状态。 基于以上种种原因,特纳无可奈何地从情报商处接下了一个委托。委托内容总结起来如下:时间:10天后(接到委托开始算起)的晚上12点 地点:东区某个宅子二楼最西的房间 目标:一个信封(不能拆开) 条件:进入到离开,整个过程不能被发现 严格保守委托人的信息,尤其是住址 附注:接下委托的人请到委托人处了解具体情况。
很普通的委托,没什么特别之处。要说奇怪的地方倒是有,如此普通的委托,报酬却非常丰厚,而且其中一半可以先行得到。可特纳管不了那么多,先把钱还了再说,一半的报酬也够了。以后的事,走一步算一步。毕竟,酒馆的2000个盘子或许可以忍受,拉祖莱新药的人体试验这辈子真的不想再碰第二次。
特纳见到了委托人。一间平房,家徒四壁,特纳甚至有些怀疑,这里,是不是自己的住处。 青年很热情,如同见到救星一般,像对待座上宾一样招待着特纳,拿出了与环境不符的杯具和点心。特纳习惯了委托人的热情,却没有领男孩的好意。相似的处境不免让他有些恻隐。 陋室的一角,窗户旁支着画架,淡淡泛黄的白布盖在上面,而颜料四处凌乱在四周。特纳不懂画,但混迹多年,他也知道这些东西的价格,绝不是眼前这个青年能负担得起的。 其实大部分信息委托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特纳来找青年只是按着惯性,顺带想看看委托人长什么样。闲扯之中,特纳知道他最近才来这一块(“怪不得之前没见过他”)。而且青年对特纳看似不经意抛出的几个问题答不上话,特纳基本弄清楚,男孩其实只是挂名,委托人另有其人。 之后特纳曾去找过情报商,情报商虽然只跟他说“钱是一个女孩给的”,却不肯透露更多。不过,特纳的想法已经得到了印证,虽然还有一些些奇怪,但特纳不想去纠结。
特纳离开青年住处的时候,青年想跟着出来送一段。特纳婉拒了,因为委托里面要求“不能透露委托人的住处”。既然特地说明是住处,那么,青年必须避免抛头露面。 “你知道,雪枭吗?” 分别之时,青年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特纳直摇头。“雪枭”这个名词特纳有所耳闻,然而,温暖的尼恩格兰不曾见过这种生物 “我真想见到它们,它们生活的地方,一定很美丽。”青年的眼睛里充满了向往和憧憬。
目标的那一家,特纳其实有些熟。这个“熟”指的不是社交关系,而是市井的谈资。最近关于这家人的流言时不时会传到特纳的耳里。 ———— “你知道吗?那个XXX家的夫妇好像前几天又吵架了。” “他们家吵架真的太常见了。女主人经常会被骂,比如小姐之前跟一个身份有些低微的男孩走得很近,母女两个人都被骂了。” “对对对,女仆们做错事的时候,女主人也会被一起骂。真的是,我都同情她。” ———— “他们家好像一个仆人突然不见了。” “嗯。一个有点瘦瘦的青年,好像跟小姐关系挺好的。” ———— “你说最近变化?我们这边都是穷苦人,每天都很安静啊。” “要说的话,倒是前一段时间隔三岔五会有一辆马车来。不过最近不怎么来了。具体时间?马车长什么样?谁记得啊。” ———— 杂七杂八的流言很多,特纳之前没怎么注意,现在自己与之挂上了关系,再听到的时候会自然多留意一些。
行动前晚,特纳听到从宅子里传来激烈的吵架声夹杂着哭声和摔门声。事先被流言洗礼过的特纳在暗处很淡定地聆听了这场分两幕,女孩分别与父母大闹且声泪俱下的“闹剧”。
行动当晚,月光清亮,星空璀璨,但特纳无暇去欣赏。特纳穿着事先准备好的警卫服,从一个偏僻的角落翻过墙,避开红月季和黄玫瑰的花坛,顺利地进到了花园里。晚上的花园,仅剩一位看门意义的警卫,这对特纳来说轻而易举。 如果这个委托特纳是单方面的行动的话,有些艰难。但如果有个内应接应的话,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特纳成功地借助一楼东边留着的半虚掩的窗户吸引了一部分警卫的注意力。特纳如约地攀到了二楼,那个委托上写的窗口前。这个地点选得很好,因为男主人的起居在三楼,而女主人和小姐住在二楼,女主人的卧室在东边尽头,而小姐卧室在中间偏东,于是东边除了巡逻的守卫还有房间的门卫。而这个窗口的里面是个整洁的空房间,处在走廊的西边,恰好与重兵把守的东边错开了。所以,这个地方还是很安全的。 话虽如此,小心驶得万年船。
“看来,你还挺守时的。” 轻轻的女声,它的出现出乎了特纳的意料。委托上没有这么一条。 “抱歉,临时有变故。所以我决定有些东西亲自给你。” “如何相信你?”特纳反问。双方都控制着音量,对方能听到但不至于被外部察觉。 “我到现在都没有呼救,你觉得呢?” 声音的主人安静地坐在对角的椅子上。透过窗户的月光,只能铺到床沿,并没有照射到女孩的身上。特纳只能隐约地看到轮廓,一个女孩,桌椅,还有桌上的一瓶花。“可能,是月季吧。”特纳这么想着。因为这是花园里最常见的花。 “那好,姑且相信你。”对方的动作至少很配合,而且看上去知道委托上面的条件。“但是,至少,让我把信封先拿到。” “你右手边的柜子中间那一格。” 特纳挪到柜子旁,背对着柜子反手把信封翻出,快速地揣到了衬衣口袋里。之后,双方陷入了沉默。
对方似乎不是很急,也有可能在犹豫和考虑。不过这些与特纳无关,特纳倒是很想赶紧离开,毕竟,小偷是自己,不是对方。但他也不能自说自话地离开,万一女孩呼救呢? “把这个花瓶拿走吧。”女孩终于说话了。虽然她没有明指,大概就是桌上的那瓶吧。 “还有这个。” 稍稍的停顿之后,一条弧线漂亮地划入特纳的怀里。是一块手掌大的流音石。 “这个给他,就当做,给他留的,最后的念想吧。”女孩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和迟疑。也许真的是在犹豫。 这个变化让事态与特纳预想的有出入。不过,特纳没有多问,他的任务只是带走东西,并不是打破砂锅。 信封,流音石,以及花瓶里的红月季和杂色康乃馨,特纳带着这些原路返回,很快地,消失在夜幕里。
特纳离开之后,女孩走到窗户前,望着月亮,一脸愁容。 “请原谅我一厢情愿地把选择扔给你。”
“兹娜姐,你懂花吗?” “略懂一点。怎么了?” “月季和玫瑰知道多少?” “还行。知道一些。” “那,月季代表什么。” “月季吗?嗯,我记得,等待希望吧。颜色不同也有区别。玫瑰应该不用说了。我记得这两个都是蔷薇呢。” “红色月季呢?” “红色月季啊,我记得,好像跟玫瑰一样,是……”
“爱情。”
【END(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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