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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413.2.1 迟来的荣升
伊兰·奈特趴在栏杆上,看戏用的筒镜紧抵在眼前。他一霎不霎、屏息静气地眺望着,过了好久,才放下手,松下肩,揉一揉发酸的眼睛,抿去两滴泪珠。
他什么也没看见。那座圣盾塔,这些年来他在这露台上随意转头便能眺望的、耸立在湖水和城墙彼端的珍珠的高塔,早已看不到了,就连一度飞扬弥漫的烟尘也已经消散无踪。如今占据那里的是魔物——巨大的、像血之烟火一样在晓光中心绽开的魔物。据说它把包括骑士团总部在内的方圆数百米都化为血海,但是从这里,他一点儿看不到它的影子。这使他更加恐慌。在他的想象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它疯狂膨胀,扩张,很快就会来到他的门前,继续向前……他,他的房子,整个晓光,都会被它吞噬,像那座圣盾塔一样,在晴空下悄无声息地化为尘埃……
楼梯上有声响。他不禁一抖,随即听出是管家的脚步声。
“怎么样……?”不等人上楼来,他先喊着问,“看到没有?”
管家三两步跨上来,趋到他身边。“我从市政广场大门进去,没多远就不能走了。骑士把中心地带整个儿戒严了,市政厅也撤空了。执政官也还是没有找到……”
“那小子,找得到才怪!”伊兰截断,“那东西呢?朝咱们这边过来没有?”
“看不到啊,大人。”管家摇头,“不过据说难缠得很,骑士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
伊兰呆了几秒。
“……夏维朗的救援呢?不是昨天就紧急通报过了吗?怎么这么慢?”
“他们说今天早上还试着再次求援,但是……”管家小声说,“对夏维朗的即时通讯已经无法接通了……”
伊兰身子一晃,瘫坐在藤椅上。
“……没救了,是吗?……没人来……”他喃喃说,“晓光,晓光这就完了吗?”
“晓光是完了,您还能走,大人!”管家急切道,“都这样了,那帮圣战徒还不肯善罢甘休呢,在街上闹得更凶了,继续留在这儿,不被魔物吃了,也得交待在他们手上。咱们的空艇是毁在空港了,但是听说现在城外有赏金猎人的空艇可以租,我这就去给您找找看,无论跑到夏维朗还是尼恩格兰,只要人活着,后面什么都好说!”
管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伊兰却好像没听见似的,两只胳膊撑在桌上,抱着头发怔。管家嗐了一声,过来就要搀他,他却突然把手一伸。
“嘘,”他低声说,“什么声音?”
管家侧耳听了一会。从不远处传来高声的怒喝,还有兵器碰撞之声。
“……好象是警戒线那边,大人。”
伊兰抓紧胸口的领巾。“是不是暴徒杀过来了?”真是没用啊!怎么不拦住!这些警备队!这些骑士!……他蹭地站起身来。“赶快备马车!——不,不对,还是应该躲到地下室去……?”他转来转去,管家把他按回椅子上。
“我再出去看看。大人就算跑,也得知道往哪边跑啊!”
又剩下伊兰一个人在露台上,想往外看又不敢看,不想听,那些呐喊厮杀声却清清楚楚飘进耳中。但是不多时,外面终于又静下去,只剩下他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
楼梯上又响起脚步声——好几个人的脚步声。硬跟靴子冰冷、截然的叩击声。
伊兰又一次抓紧了胸口。
他又看见了管家——但是,接着就上来了好几个壮年男子。“大人,”管家低声说,“这几位……嗯,想要见您。”
不等伊兰反应,当先一个人径直朝他走来。
这是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一头短发,面色严峻,皮肤黝黑,一身警备队员的制服,只是领口掀开了,露出一点精悍的胸膛。“伊兰·奈特阁下,我叫肖·纳罗。”男子说,“就在刚才,我所属的晓光警备队和晓光骑士团生还骑士联合发动了起义。治安官和警备队队长已经被推翻了,骑士团副团长弗雷·莱尔特也认同我们的主张。”
伊兰撑着桌子,慢慢站起身。“你们……”他尽力支持着自己,“你们的主张……?”
“我们推举您为晓光的代理执政官。”男子用他那低沉而铿锵的声音说,“我们希望您现在就到市政厅去,接受这一任命,然后用即时通讯与星银宫联络,宣布晓光回归第二皇子苏尔蒂治下,请求他立即派遣救援。”
伊兰的手又想要放到胸口上。市政厅不是已经清空了吗?那么危险,怎么还能去?“这……”他脑中飞转——空转。“我们原本是在法泽雷尔皇子治下,这是谋——”
他忽然咽住口,看到肖纳罗扶着剑柄的手,还有剑,沾满了血。他又看看其他几个人——他们兵器上也带着血迹。
“可是,”他犹豫再三,为难再三,“……为什么是我呢?”
“总要有人站出来。您毕竟是暗夜血脉。”肖纳罗说,“而且,您不是曾经差一点就成了执政官吗?”
这一句提醒了伊兰。
“……没错,我本来——要不是他——”他愤愤道,一拍桌子:
“特瑞弗·斐利!我早说他不是个好人!”
就在伊兰·奈特被簇拥着前往市政厅时,他一度苦等的法泽雷尔皇子把一直支着头的手放在会议桌厚重冰冷的大理石台面上。
争执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在自己的座位上端坐起来,肃穆而恭谦,低头看自己的指尖。
“各位的意见,我已经非常明白了。”第一皇子说,“我理解拉尔密伯爵的顾虑,也深知宾杰洛伯爵提出的种种难处,但是,晓光与夏维朗唇齿相依,如今危在旦夕,我们无论如何不能坐视。”
乌雅站起身来。“那么,殿下,请让我……”
“不要焦急,奥雷涅团长。”法泽雷尔温和地安抚道,“救援晓光的同时,王都的防务也不能松懈,以免逆党趁虚而入。你在这方面更有经验,我还要靠你。救援的事,就交由诺兰卿负责。”
乌雅看了眼诺兰——后者也立起身来,笔挺条直。“属下一定不负殿下的信任!”他顿了顿,“但是,应该如何行事,还请殿下示下……”
法泽雷尔微微一笑。
“尽力而为。”他说。
◇关联情报◇
伊兰·奈特:晓光市政厅官员。虽与王家血脉已经相隔甚远,但因奈特人丁凋零,靠着这偏远的血缘仍在晓光占有一席之地。能力平平,尽管积极从政但并无建树。与特瑞弗竞争执政官之位失败后一直愤懑不平。
肖·纳罗:晓光警备队队员。赏金猎人出身,实力不俗,话少但行动果决,在警备队内部颇有声望。
法泽雷尔·奈特:暗夜第一皇子。无视晓光的求救切断即时通讯,另一方面却召开御前会议,做出了救援的决定。
乌雅·奥雷涅:晓光骑士团团长,对艾尔温皇帝的忠诚转移到法泽雷尔身上。在王都攻防战后被法泽雷尔挽留下来,负责王都的防务。
彭塞尔·诺兰:暗夜骑士团团长。顶替出走的达兰克的职务。
◇关联事件◇
SA413.1.31 千荆万棘
◇NPC人权保护协会申明◇
角色扮演请用其他颜色字体明确标注;非扮演发言请和谐讨论,谢绝嘲讽、攻击及过激语气。
◇BGM:《Shin Troop - 中川幸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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