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亚莎琳 于 2017-9-24 23:02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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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莎,亚莎,起床啦,起床啦——”
“妮塔,睡糊涂啦?今天是休息日吧……”亚莎琳一把翻过了身顺势将被子往头上一罩,只是很快又被她聒噪不停的室友重新掀开。
“哎呀快起来,不是你昨天说叫我今天早点叫你起床的嘛!”妮塔继续摇晃着床上那具已经睡得失去灵魂的肉体,丝毫不顾其余几人或抱怨或即将暴起的嘀咕,“再晚一点信使站就要被人塞满啦!诶?”
还在想着如何将床上的小尸体拨弄起床的妮塔突然看见睡床上的亚莎琳突然之间抓起衣服就往外冲,着实震惊了整整一秒钟。
“诶!等等我——”
神学院的清晨向来是庄严而又肃穆的,只是礼拜日除外。学生们,无论是普通科还是甚少在外现身的特别魔法科,都不约而同地涌向在学期中唯一能得知外界消息的通道——信使站。
还好,人还很少。妮塔跑向了森染的信使站,而亚莎琳走向了相反的方向,在时茵的信使站前找到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
“特别魔法科二年级,亚莎琳·艾斯卡尔特。”
信使处的年轻人早就对眼前这个扎着两个圆滚滚小辫子的蓝发小女孩熟悉了,毕竟她可是每个星期准时来信使站报到的老顾客。他微笑地请她稍等一下,灵巧的双手熟练地在分装篮中掏出两封——咦,往常不是只有一封来自时茵骑士团的她的异姓哥哥寄来的信吗?
留意他人的私人信件信息可不在信使的职责范围内,但按捺不住心中好奇的他还是快速地瞟了一眼。另一封信竟是从时茵大教堂发出的,字迹工整娟秀,就连信封上的蜡封都格外的圆滑完整。
“哎呀,这次是两封信呢,艾斯卡尔特小姐多了一名笔友吗?”
“才不是呢,这是阿妈寄来的哦!”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
“那么大哥哥,或许我们得下个学期再见啦!拜拜~”
信使小先生看着亚莎琳眉开眼笑地对她道一句谢谢大哥哥,两封风格迥异的信件被小心翼翼地捧在她的手中,当然不忘在目送她转身匆忙跑走的时候微笑地补上一句小心慢走。
“真是幸福的孩子。”
他赞叹地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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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又是你的骑士哥哥寄来的信?”
一个好奇的小脑袋在亚莎琳的身后探出来,将她着实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想将手中的两封信藏起。可这并没有什么用,因为身后接二连三冒出了两个、三个……
“什么嘛!你们快走开啦!”亚莎琳的脸臊得红通通,“不过是平常的问候而已!”
“切——”女孩们齐声地喝倒彩让夹在她们之中的亚莎琳恨不得找一条地缝缩下去。
直到女孩们哄笑着散去,亚莎琳才打开手中的长信仔细地看起来。希尔德先生的信一如以往,不过三四行近况,五六段趣闻,外加难得的一两句问候,信中再仔细地贴上一些新奇的花瓣或者植物的嫩叶——都是为了满足眼前看信的小姑娘那旺盛的好奇心与求知欲,其中的耐心可见一斑。
“希尔德先生……”
她像一只备受呵护的小猫咪,在轻抚下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可另一封信却让人十分费解。虽然没有落款,但可以看出那是阿妈娟秀的笔迹。阿妈极少会寄信给自己,即使有什么需要关照自己的事也只会通过希尔德先生的信来传递。而信中的内容更是语焉不详,她仔细研读几遍才弄懂,那是某个仪式活动需要适龄女孩的参与,因此自己与他人一起进行选拔之后,择出最优秀的女孩进行最核心机密的培训,最后主持此次活动……而培训的时间,则是……
“几乎整个假期?”
她小声地惊呼出声,不由得开始怀疑这是不是阿妈故意给自己设下的一个恶作剧,毕竟阿妈对自己总是跑到骑士团找希尔德先生的行为颇有微词。可信中阿妈的语气却又官方而严肃,让她不禁左右为难。
信中可没说能不去参加的呀!
“妮塔,妮塔,”她小声唤醒正在回笼觉的密友:“你们森染有没有那种……”
“没有,衮,姑奶奶要睡觉。”妮塔的起床气适时爆发,等到看清了是自己的蓝发小室友才赶忙歉意满满地说:“但是可爱的亚莎想问什么我都会回答的……诶,所以你刚刚问了什么?”
“你们森染有没有那种需要像我们这样岁数的女孩子参加的仪式?”亚莎琳知道自家的室友的性格,也只好扶额装作没听到刚刚的“衮”字。
“诶,好像的确是有这么回事……”
“居然?求分享?”
“我也不太清楚,是我那嫁到城西的姑姑曾经提到的,像是有什么不详的征兆发生的话就得安排一种秘密的仪式来祈求女神的庇护,需要深受女神眷顾的十一二岁左右的女孩子来主持,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毕竟我姑姑没有被选上,嘻嘻。”
“这样啊……要是被选上了会怎样?”
“也不会怎样?但听说选上的孩子从此以后就能得到女神的祝福了哦!女神会一直守护这个孩子的!好羡慕——为什么我晚出生了十几年呀,要是我来,我肯定比姑姑更——”
“是不是傻哈哈哈——”
两人互相挠着对方的腰间笑成一团。
被选上了是好事,这样就能离女神大人更近一点了……只是,这件事情得告诉希尔德先生才行……
不知道为什么,亚莎琳总有一种希尔德知道此事必定会生气的预感。她思前想后,从抽屉里抽出自己心爱的羽毛笔。
“希尔德·费斯塔克 亲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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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希尔德接到信,已经是几天后了。
伊安奇怪地悄悄打开房间门的一条缝往里看去,明明中午轮岗的间隙才给了他一封亚莎琳小妹妹寄来的信,按道理他一下班就会待在宿舍看着那封信不动窝,如今也早过了宵禁,怎的房间里还是一片死寂,甚至如同停尸房一样寒冷?
“不过是在阿力克斯他们宿舍待了一会儿,不至于这么快睡着吧……这家伙在搞什么飞空艇?”
他嘀咕了一句,打开门,顺手将门口烛台点燃。
果然,床上出现了一具尸体,一具戴着眼罩的金发尸体。
尸体的眼罩还要恰到好处地被移到了他完好的那个眼睛上。
“搞什么……”伊安将尸体手旁的信封拿起来看了看,“是亚莎琳小妹妹写的信没错了……喂,希尔德,你怎么了?”
名为希尔德的尸体直挺挺地啪嗒翻了个身。
希尔德先生接到信后作何反应亚莎琳已经无从知晓了,此时的她脚尖刚沾上时茵的土地便被教会的公用马车接到了大教堂里。
前厅的一半挤满了身穿教会制服的人,所有人都缄口不言,气氛沉寂得可怕。他们沉默地分开一条路,目送着亚莎琳走向中央的两张椅子。其中一张椅子上坐着身穿神学院司祭科制服的女孩子,她的眼中显然充满了恐慌,不住地用眼神试图向亚莎琳交流着。说不恐慌是假的,在这么多人的围观下,亚莎琳的心情也如一只刚被捕捉的魔兽一般,只是看到一旁养母拉尔娜切也一脸肃穆地注视着自己,内心小小的慌乱的苗头便被掐断了。
“很好,很沉得住气……”
“不愧是特别魔法科的学生……”
身旁的窃窃私语亚莎琳听的并不真切,悄悄地用余光看到拉尔娜切的嘴角轻松地上扬了那么一会儿,幼小的好胜心便蠢蠢欲动。
——如果被选上的话,一定能被阿妈赞赏吧?还有希尔德先生一定会夸奖我的,那么女神大人也会像阿妈那样夸奖我,也会像希尔德先生那样抚摸我的头顶吗?
人群中又传来一阵骚动。一名蒙面女子穿过人群,对着众人微微一欠身。
“久等了。本人作为此次调查员,以女神之名,将结果公示于此。”她清了清嗓子:“此次调查结果相差无几,只是……艾斯卡尔特小姐方面,她的骑士朋友提出了反对意见,……”
什么?
调查员接下来的话已经听不清了。等到自己回过神来,人群早已散去,而自己被阿妈拥在怀里,轻轻地拍打着,安慰着。
“我不管,我就要知道!是不是希尔德先生……”
“听话。”
此刻已经是家里,无论怀里的孩子如何闹腾,烦恼的也只有家长一人。
拉尔娜切给亚莎琳递上一杯热牛奶,可委屈至极的小姑娘根本无法安静地喝下任何东西,只是一味地问:“是他吗?阿妈?会是希尔德先生这样说的吗?……”
“亚莎……”看着眼前的亚莎琳撅着小嘴可怜巴巴却又不依不饶的样子,拉尔娜切捏了捏眉间,声音放沉:“亚莎琳·艾斯卡尔特。”
被严厉的拉尔娜切吓了一跳的亚莎琳终于停止了喋喋不休。
“也是我管教疏忽,你平日里太过娇纵,多少会给别人添麻烦。希尔德先生为人耿直,平时对你爱护有加也只是因你年纪小不与你计较,但像这种关乎大局的事情,以他的性格怎么会只念着与你的交情呢?”眼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嘴一扁脸上又泛起怒意,她继续沉声说到:“你也不要一味迁怒他人,你长大了,凡事多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够好,会不会有什么纰漏?女神喜欢的是细心体贴的孩子,在这一点上要做的更好才是。”
“呜……”明明眼角还挂着泪花,却很认真地若有所思了起来。
看着亚莎琳这副样子,拉尔娜切的心底柔软一片。
“好了别哭了,知道错了吗?找机会去和希尔德先生道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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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莎琳在城里兜了好几个圈,最后还是回到了经常乘凉的湖边。
才不是因为怕自己又迷路了却没人将自己带回家。
已经过了好几天,她茶饭不思闷头生气,最终还是被母亲劝出了家门。可时茵这么大,怎么能说就一定能碰到其中的一个人呢?何况自己是刻意地避开了骑士团的活动时间。
才不要见。
最讨厌他了。
她心里这样想着,眼睛却不断地瞟向一旁的小路。
“亚莎。”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手轻轻地搭在亚莎琳瘦小的肩膀上。
“亚莎。”
是希尔德的声音,比平日多了分干涩嘶哑。
希尔德先生果真来了。亚莎琳心中又酸涩又欢喜,所有的情绪酝酿到最后转化为嘴边的一声冷哼。她试图转过身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只金色深邃的眼眸,却被肩上的那双手强制地禁锢无法转身。
“你……”
她想说点什么指责眼前人的无礼,可嘴唇刚张开一丝,一颗东西就被强硬地塞进了自己的嘴里,连带着冰凉带有硬茧的大拇指。
那是希尔德经常带给她吃的那种奶糖。
嘴里塞满了东西,她说不出话,只能呜呜直叫地抗议,细腻的舌尖与小虎牙顽强抵抗着手指推动糖果的前进,这并不会对希尔德造成什么痛觉,拇指尖传来的这阵酥麻的感觉反而让希尔德的眼神很是暗了暗。
也许是实在被咬得太狠,也许是最终理智占了上风,他满意地抽出右手,用随身的手巾仔细小心地帮眼前已经哭成一团的泪人擦去脸上的泪痕和嘴角的水迹。
“对不起。”
他仔细地帮眼前的小姑娘整理乱成一团的刘海,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将她抱在怀里,再次轻声地在她耳边说:
“对不起。”
“哼。原谅你了。”
她的头埋在希尔德的胸前,含着糖说话让这话语很是模糊不清。
她嚼嚼嘴里的糖,甜丝丝的。
像是沁入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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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写下去就要被拉出去枪毙了】
【冷静地按下刹车】
一个流水账的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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