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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413.2.25 暗潮
天窗上传来了轻微的敲击声。
年祁握住摇杆顺时针转动,将天窗打开。登时便有一道人影轻巧地翻进了屋内,向他略一点头,便径直向阁楼的角落里走去。这阁楼的角落里竖着块一人高的软木板,上面钉着一张晓光地图。地图上用大头针别了许多字条,都是用阿尔洛语写的,年祁只能看懂一部分——一些熟悉的地名,几个陌生的人名,还有过去半个月里城内发生的大小事件。有些大头针用彩色棉线彼此连接着,远远望去像是张蛛网。
人影——年祁的新主人、自称为“法穆海特”的青年点起了灯,拿起放在一旁的纸卷撕下一角,刷刷地写了几行后,将纸片钉在了地图上相应的位置。他又截了一截棉线,将新的纸片跟旧的连在一起。这是他每天的例行工作。完成这些工序以后,他往后退了一步,打量着地图全局,突然喃喃道:
“……不,这还是说不通。”
那声音与其说是不解,毋宁说是不快。法穆海特伸出手,让指尖从地图上面滑过,就好像在触摸着着这座城市的血管、神经与骨骼。年祁悄悄地向前迈了一步,试图悄悄凑近一些,好弄清这位新主人到底在盘算着些什么。不想刚迈出一步,脚下的地板便吱呀一响,让他立即僵在了原地。
这个地方曾是家杂货店,可供使用的出入口只剩下天窗,与汤普森宅相比是个更加相对隐蔽安全的藏身处。只是跟同一条街上的其他商铺一样,它在圣战时被洗劫一空,又在血甲龙肆虐之时受到波及,如今只是废墟一座,建筑质量自然不可苛求。
听见响动,法穆海特转过身来,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半晌过后,他开口道:
“你对老鼠的习性了解多少?”
年祁愣了片刻才发现他是在对自己说话,赶忙含糊地嗫嚅了一声。幸好法穆海特倒也太在意,只是径自说了下去:
“老鼠是一种聪明的动物,它们拥有灵敏的感官,知道哪个墙角适合藏身,哪个房间贮存食物。它们对环境的变化相当敏感,会在地震来临前撤出洞穴,在船舶沉没前四散溃逃。”
他伸出手,敲了敲那张地图:
“晓光是一座充满了‘老鼠’的城市。这些‘老鼠’可以是贵族,可以是黑市商人,甚至可以只是一场临时聚会的主持人。一旦他们通过自己的管道掌握了情报,便会提前开始应对。就像是旗标或信号弹,因此只要观察他们的行动,便能一窥事态未来的发展。至少理应如此。”
——这便是我在做的事情。懂了吗?
年祁半懂不懂地点了点头,想起法穆海特曾经叮嘱过他在出门采买时要多留意街头巷尾的流言。今天他看到了有些农户模样的人们在吵囔,喊着些些抨击骑士团的话。闹事者很快就被带走了,但他所讲的话语早已在人群之间散播开来。年祁挤不进阿尔洛人之中,但还是勉强听到了一些片段。血甲龙只是个前兆,他们说道,真正的魔物潮马上就要来了,那将是覆灭一切的大洪水,仅靠骑士团是组建不了防波堤的。
在他们的眼中,晓光可是一条将沉的船?在法穆海特的眼中,他们可是一群惊慌的老鼠?
“您……”他缓慢地、战战兢兢地开口道,甫一与法穆海特对上视线便立即垂下目光,生怕触怒了这位难以捉摸的新主人,“您有……什么发现了吗……?”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法穆海特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焦躁。他抓了抓自己的脸颊——他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从左鬓角一路延伸到右耳根:“城中的‘老鼠’相当活跃,因此晓光之下一定有着汹涌的暗流。问题是就我看来,这些暗流的方向各异,根本无法形成毁灭性的漩涡……考虑到‘她’在这里的话,这说不通。那家伙是个异常值,或者该说是特异点,绝不能掉以轻心。”
“她”是谁?——法穆海特没有对此多作解释,只是重新转过身去,凝视着钉在地图上的蛛网。听他的叙述,晓光不像是一艘要沉没的船,可在说这话时法穆海特却好像不太高兴。年祁没有精力去揣度个中缘由,他只知道当主人不高兴时,奴隶就要遭殃。
他慢慢地低下头:“您……需要我为您做些什么吗……?”
“不用。你去休息,明天我们要换一个落脚的地方,”法穆海特摆了摆手,“不过现在,先让我独自待一会儿。”
听他这么一说,年祁便识趣地退下了。他退到阁楼的另一端,窝在另一个角落里。墙壁坚实的感触不仅给他带来了些微的安全感,也带了慢慢上涌的睡意。而在坠入梦境之前,他感觉自己听见了一声低叹。
我的半身、我的镜像、我的仇敌啊——
那是宛如叹息、宛如憎恶、宛如愤怒的诘问。
——莱赫雅·巴泰拉,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关联情报◇
莱赫雅· 巴泰拉:双胞胎中的一人,在半身的计谋下被当作恶魔通缉。现正变装成男性、化名法穆海特在晓光暗中行动,想要阻止另一个莱赫雅的阴谋。
莱赫雅·巴泰拉:双胞胎中的一人,作为某种宏大计划的一环,于一年半前自愿被恶魔寄宿。在晓光暗中活跃着,而她的目的仍是个谜。
年祁:弑主之后跟随“法穆海特”行动的朝灵奴隶,对自己被卷进了什么样的事件当中仍然一无所知。
◇关联事件◇
SA413.2.22 胜利宣言
◇NPC人权保护协会申明◇
角色扮演请用其他颜色字体明确标注;非扮演发言请和谐讨论,谢绝嘲讽、攻击及过激语气。
◇BGM:《The Pact Laid Waste - Various Artis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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