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阿德利诺 于 2018-8-5 22:31 编辑
六
虽然凯东并不会像瑞恩菲尔德那样有急智去实施一场灵机一动的报复，他也绝没有心胸宽广到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闲的没事去找黑斯聊个天——事实上他觉得黑斯很讨厌，并且不打算跟他有更多的接触。当然，有两位好友在中间缓冲，真见了面大概也不会再闹得剑拔弩张吧。 每次看到瑞恩菲尔德和黑斯聊天的时候他都假装视而不见，绝对不会凑过去。不过晚上回到宿舍他也会问上一句，和黑斯到底聊了点什么。 “钱，女人，酒。”瑞恩菲尔德这么回答他。 凯东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开玩笑的。”娃娃脸的室友狡黠地眨了眨眼。“其实也没聊什么特别的啦。” 好么，感觉你都要被他带坏了。凯东不免有点郁闷。
412年6月的某个傍晚，星庭附近又发生了一场小小的骚乱，主角是……男孩与猫。 圣域并不禁止朝圣者带宠物，不过必须看管好不能乱跑，也不能进入星庭。傍晚时分星庭早已清场不再对朝圣者开放，天色却还很亮，山风也清凉，所以还有不少朝圣者在星庭广场上散步。 而这样宁静美好的时光被一声凄厉的猫叫打破了。谁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一只花斑猫迅速窜过朝圣者的脚边，一溜烟地冲向了围墙，三下两下爬上了围墙边的一棵大树。 一个不过六七岁的男孩嘴里喊着“咪咪、咪咪”在后面追着，看来他就是这小猫的主人了。因为跑得太急，男孩还摔了一跤，膝盖擦破了一块，看起来颇为可怜。注意到这一切的朝圣者们纷纷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小男孩，还有几个人——包括结束了当日护卫任务的凯东——准备上前帮忙。然而高高在上的小猫完全不理会小主人的哭喊，一扭头纵身跳进了……封魔省的围墙！ 还没等一众朝圣者反应过来围墙里面是个多么棘手的地方，又一道人影冲了过去——利索地助跑、冲刺，以常人难以想象的敏捷高高跃起攀住树枝，似乎没费什么力就翻越了足有两人高的围墙。 “天啊！谁这么胆大！”有人惊呼了一声。男孩也停止了抽泣，傻傻地张着嘴仰望着围墙，似乎被这神展开惊呆了。 凯东皱起了眉。刚才那个背影他已经看熟了——是黑斯。身材就不用说了，黑发扎成低马尾和那永远皱巴巴的衣服，简直是一点都没变。也许也只有星士才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翻封魔省的墙。 众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另一个法卫也带着小男孩的父母匆匆赶来。这时，黑斯抱着小猫从封魔省的大门里不疾不徐地走了出来。他带着一脸不耐烦的表情穿过朝圣者们的欢呼和惊叹，径直走过去将小猫送到男孩的怀里。 “谢谢哥哥！”男孩扬起苹果似的小脸蛋对他甜甜一笑，脸上泪痕犹在。凯东惊讶地发现，此刻黑斯脸上的笑容堪称温柔。 身高将近一米九的星士弯下腰，认真地看着男孩的眼睛。“照顾好它，好吗？” “嗯！”男孩用力点了点头，他的父母也连声道谢，还向法卫鞠躬道歉表示添了麻烦真不好意思。围观的人群开始渐渐散去。 这又是演的哪一出？“某不愿透露姓名的热心星士”？凯东撇了撇嘴。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黑斯转过脸，立刻以“怎么又是你？”的眼神瞪了过来。你以为我想遇见你么？凯东不甘示弱地直视着他。黑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又走进了封魔省。
“他这是害羞了。”听了凯东的转述后，瑞恩菲尔德如此评价。 至于艾德，他说黑斯出身孤儿院，所以是会对小孩子格外耐心一点，“当然也不至于给买糖吃。”
七
412年8月魔物潮之后，凯东被调离了白衣主教凯恩斯·奈特罗德身边。也许是自己终于无意间做出什么让这位主教大人忍无可忍的事了吧……凯东颇为羞愧地这么想着，回想起来，自己“不懂事”的地方实在太多。不管调职的原因是否如他本人所想，数日之后，他就接到了和第九星士阿尔弗雷德一起参加由大皇子格尔希因担任队长的“N7特别调查队”的任务。 从那时起，一切都不同了。命运从悠闲踱步变成了大步狂奔，如脱缰野马般向着不可知的方向疾驰而去。
“你不该和星士做朋友的，凯东。” 虽然艾德这么说了，但是他们都清楚，这是胡扯。 一个人的光芒是无法照亮这世界的，所以才更要相互倚靠。哪怕……分别的时候会很痛。 注：艾德说这句话是在凯东悼念雷朔的时候。详见《迟到的告别》。
晓光海啸救援的那次，是他们相识以来共度的最长一段时间。他们确确实实一起战斗过了，虽然结局并不是那么尽如人意。他们潜入的那个赛兰圣教窝点的成员全体自杀以后的好几天，艾德几乎一言不发。凯东问了几次，他也只勉强答了一句——“违心的话说多了，难受。让我一个人待几天就好。”而黑斯大概是用行动在实践“让我一个人待几天就好”，这几天根本就没在教堂待着，跑得连个影子都见不着了。 不过局势毕竟是在一天天好起来。踏上返回尼恩格兰的空艇时，艾德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他们已经能够谈论“某部很烂的小说到底还会不会出续集”这种轻松的话题，又或者安慰失落的晓光同僚，安静地倾听和告别这座城市。黑斯几乎全程站在甲板上看风景，一脸“我不是针对谁但是在场的诸位我一个都不想搭理”的臭屁表情。 只不过，这么多天过去，这个姿态和表情似乎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了。 关于晓光救援期间的事，请看《心澜》。
回到尼恩格兰后，他们一起去“大陆中心的甜糖山”吃了一顿热乎乎的饭，如愿以偿地一起喝了酒，还顺手抓了一个小偷。后来凯东和老板又谈起N7的事，艾德大概是喝得有点多，忽然抓住凯东的肩膀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答应我，你不会一个人死在没人知道的地方。” “……我答应你。”凯东点了点头。 望着对面那双已经染上几分迷离之意的金色眸子，他想，这种承诺，大概也是胡扯吧。 与甜糖山的互动在这里：《Bar tender》
后来的事情超出了他最疯狂的想象。星使被刺杀，皇室与教会正式开战，宫变失败……12月末那段时间，他们同在夏维朗，却甚至没有心情彼此多说几句话。 413年1月3日，他追着子墨的脚步冲向下城区。在联合公墓附近的那座桥上，他看到艾德和阿尔弗雷德并肩走来。艾德看到他愣住了，立刻拉着阿尔转身要和他一起去追。而狂奔的凯东很快超过了刚刚起步的两人。脚步交错的时候，他分明看到金色的眸子里关切的神色和来不及出口的询问。而他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安心地继续奋起直追。 那是他们到目前为止的最后一次见面，半句话都没有来得及说。 凯东在夏维朗街头和子墨上演追逐大戏……请看年底贺岁档事件《微末的筹码》。
再后来他就跟着格尔希因一路辗转，森染、远京，直到现在又回到时茵。每到一个城市，他就在大教堂的左边第二个窗台下面用炭笔写上他的名字和日期。这种孩子气的举动是他在和艾德初识不久约定的暗号——为了在难以联络的时候留下彼此的痕迹。 我曾来过，我很好，你呢？
身边的星士从沉稳温和的阿尔弗雷德换成了活泼跳脱的阿斯特利和英姿飒爽的昝妮亚，他却始终不曾再得到艾德和黑斯的消息。 这也难怪。夏维朗已成孤城，封魔省又没理由把两个星士的行踪透露给他知道。 但他不能阻止自己的思念。艾德、黑斯、敏特、弗尔斯、艾米、罗莎……夜深人静时，一个个身影常常浮上他的心头。 他们在哪儿呢？他们都还好吗？ 头顶是澄澈的星空，千万颗星像黑丝绒上的宝石般勾勒出令人心安的绚烂景象。也许不那么令人心安——凯东想起了他的占星师好友康拉德。如果是他在这里，也许会解读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可是自己甚至不能分辨昨天的星空与今天的有什么区别。 从那闪烁的星辰里，真的能读出牵挂之人的命运吗？生命之火熄灭时，真的会有一颗星随之陨落吗？ 他不知道。 他能做的，只有向着星空默默祈祷。 愿星光照亮我们的路。愿女神永远看顾我们。
——Fin—— 用字数决胜负我真的很不擅长啊啊啊！哀嚎。我尽力了…… | 
发表于 2018-8-5 22: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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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8-16 17:53: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