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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413.3.13 日出扶桑
后半夜飘起零星小雨，窗户纷纷落下，唯东窗上留着一道缝，像留在安逸中的一丝冷静。
却澜绕过屋中围坐的众人，溜到窗边推开窗向外张望，雨夜后当是晴天。
乌秋回头招呼他：“几时了？”
却澜放下窗，撇撇嘴回道：“眼看就要破晓，别想睡了。”
有人笑，有人跟着向窗外眺望。虽又是一夜未眠，与会众人的脸庞上仍是掩不住的意犹未尽。
“那就不睡了，”乌秋目光扫过与会者，“我们抓紧时间把最后一项议题定案，天亮之后，按计划向城主上报。”
位于他左右手的霜经和文舟立刻重新投入到先前被打断的讨论中，双方各抒己见口若悬河。
都是人才。却澜不动声色给乌秋发了个十二支间常用的个暗语，黑鹫一时绷不住笑出声。结果又打断了两人，两张严肃的面孔扭向主位。乌秋只好出面圆场：“都好，城政长老和文舟书记……”
文舟蹙眉：“现在还不是。”
乌秋跟着端正态度：“好吧，现在还不是。明日，不，今日之后再这样称呼你。双方都好，而无论文舟提出向远京百姓宣传鼓励迁回行动；还是霜经长老主张的尽人事听天命，自有女神引导百姓去留的观点，我认为，只要不违背我与城主当初对远京人民许下的承诺——去留自咎，皆为可行。
“无论他们选择怎样的未来，都必须也只能是他们自由自愿的意志。谁也强迫不得。”他思量片刻又道：“此题到此，至于迁回的时间还需等我这次再访阿尔洛后定夺。”
门口送来了热茶点心，黑鹫匆忙去接应，不急道谢，嘴巴已被塞入一块甜糕。蛾眉含羞带怯朝他匆匆使了眼色：快吃了，别给人看见。说罢轻轻搡了一把，关门而去。
黑鹫面红耳赤脚下不稳，倒退着退进房中，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乌秋只得替红鸾星照的护卫转移话题：“咳，还有什么问题需要商榷？”
文舟低头翻起手账：“这次随少主前往阿尔洛的名单最终确定，比之前再添两人，是——”
“你真的不随我去？”乌秋突然打断他，目光却有不甘。
文舟依然保持着查阅的姿势，笑道：“早晚要去见见的，不急一时。”
只可惜，不能与你同行了。
为什么？
因为，现在的远京更需要我……因为，未来……在我离开远京之前，我需要把能做的事全部做完……毫无保留的，尽我所有留给她。
他不止一次邀请他与他同行，他想着，终于可以让他以真实身份大白天下，可以站在他左右随他开天辟地，一路偕行。
而他也不止一次拒绝与他同行，他想以他的方式辅佐他，给予他最大的帮助，给予远京更长远的未来。他是远京的太阳，他便作远京的月亮，守护在他的背后，在他所不及的另一端。
乌秋把迁回的想法第一次告诉文舟的时候，文舟就明白自己需要做些什么了。乌秋不会选择离开，为了老一辈也好，为了留下来的人也好，哪怕有一个人选择留下，他都必然站在城门口，替远京挡下任何敢于冒犯的威胁。
文舟何尝不是这样的心思。
可是……
如果迁回阿尔洛的决定一旦确立，就必须有人代领走出远京的百姓，代领他们走进前所未知的重复又全新的命运。重新归于奴籍。
远京的少主决不能成为任何人的奴隶，但文舟可以。为他可以。
“再三考虑也不去？这次连青鸲都去，带你们见见我结交的那些朋友，他们可是——”
“不去。”文舟抬起头对上乌秋的眼睛，和气的笑中没有温度，像窗缝里渗入的寒意，直钻进骨头里。“有你就够了，我留下来尽快适应书记工作，哪有刚上任就远行的道理。”
借口在理，谁也说不出什么，可又都听得出推托之外必有用意。
文舟的用意，只有鸣泉看透了，端起热茶堵住自己的嘴。好在有云罗好心好意给两人铺设台阶，努力劝两人下来。
“他肯定不是不想，只是远京离不开人。少主是不得不前往……”走向朱雀殿正殿时，天边已霞光万道，云罗趁乌秋落单赶上来不忘劝解几句。乌秋自然明白他的好意，笑容可掬。
他当然知道他肯定心口不一，只是文舟心里在想什么，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清。
晨光中，青鸲迎出大殿，像初出的朝霞光彩照人。一头埋进乌秋怀里。
“你怎么也在？”乌秋喜出望外。
“我要随哥哥远行阿尔洛，母亲已经叮嘱我许多天，今日哥哥要将此行确定，我自然也该到场，听从母亲训诫。”
“你可比我懂事多了。”
“必须的！”
乌秋笑叹，领着青鸲与众人相见。
进殿之前，青鸲悄悄扯住文舟衣角将他拖慢一步：“文舟哥哥怎么了？”
后者诧异地看向少女。
“只有文舟哥哥，一脸心事重重，万事皆休的表情。”
是怎样大悲大喜的一场心路，走到如今，皆宜尽兴。
“连你都看得出来，他却一无所知。”
“哥哥傻着呢！”
“远京第一傻。”
如乌秋所料，此次自愿随少主及二小姐前往阿尔洛寻求援助的成员名单和出发日期，在城主片刻斟酌之后便顺利通过。
“既然决定明日一早出发，晚上我打算在朱雀殿宴请此次前往阿尔洛的人员，这件事由秋儿去安排。”
看着儿子短短数日已能熟练将远京大小事宜安排得井井有条，织芳内心抑制不住膨胀起作为母亲的骄傲，她意识到自己终于可以从一名城主变成一位母亲，此后有子女可以依靠，相托相伴，走得长长久久。
尽管远京之路难行，仍需披荆斩棘。
“至于迁回阿尔洛……”织芳神色凝重，“此事需让每个远京人明白，魔物领主固然恐怖，失去自由、平等与尊严与死亡相比，孰更可怕。”她扫视全场，目光凛然：“由文典长老拟定一份正式公告，确保发放至每一坊每一里。如之前所说塔菲会在四年后苏醒，远京有可能沦为下一场血宴之地；同时，少主已带人前往阿尔洛寻求解决办法，无论多少，远京将有一批百姓迁回阿尔洛获得庇护，如能顺利修复神盾塔，分散远京人口，圣盾开启，远京再不畏惧魔物之祸。然而，前往阿尔洛的朝灵，势必再次成为奴隶……
“此事由云罗全权负责，文舟协助归纳解惑。等少主归来再做下一步安排。”
众人齐齐领命。
织芳在最后笑起，她自信满满的风姿令万物俯首。乌秋可算明白当初父亲的不自信因何而来，也明白他们彼此说不出口的深深爱慕。
远京之城，死而不朽。无论死生，我必随行。
◇关联情报◇
乌秋：远京少主。平定蓝组之患，他还需继续为远京人民谋求生路。
青鸲：远京二小姐。决定一同跟随兄长前往阿尔洛。
文舟：新晋的书记官，与乌秋容貌神似，曾自愿作为他的替身。
织芳：远京城主。乌秋与青鸲的母亲。
◇关联事件◇
SA413.3.10 落定尘埃
◇NPC人权保护协会申明◇
角色扮演请用其他颜色字体明确标注；非扮演发言请和谐讨论，谢绝嘲讽、攻击及过激语气。
◇BGM：《追忆 - 陈勋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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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0-14 20:55:19
双倍卡
沙发卡
发表于 2018-10-14 22:16:55
看着好难过啊。如果可以谁不想当一个领导人民走向自由和辉煌美好日子的少主呢。怎么这么苦，这么涩，又不是咖啡，咖啡也要偶尔加点糖和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