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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413.3.13 重返天泉宫
薄如蝉翼的透明通道如同破裂的泡沫般在空中渐渐消融,很快消失不见。接着,从骑士塔顶射出巨大的光柱,随后展开为半球形的结界,慢慢覆盖住整座城市。
屏息的人开始呼吸,驻足的人迈开脚步,沉默的人交谈起来,仿佛时间在前一刻停顿,又在这一刻恢复了转动。圣盾带来的安全感莫不如是。无论外界如何风雨飘摇,无论内部如何血流成河,只要圣盾还在,人类就总还可以活下来——想来他们都是如此坚信的吧?
但,如果圣盾也无法抵御敌人呢?
苏尔蒂收回了目光,看向面前的人。
“见到您和皇后陛下平安无事,臣不甚欣喜!”沙因伯爵说,一边拜服在地。苏尔蒂顿了一顿,伸手将他扶起来。他身后行骑士礼的安飒尔和一众穿着红白制服的骑士们便也跟着站起来。这些骑士大多是原夏维朗骑士团的成员。联军攻打夏维朗失败后,一部分人跟随莱恩·科菲特离开王都,后来成为苏尔蒂的亲卫;另一部分人则留在了王都,与乌雅带来的晓光骑士混编,虽然依旧为黑皇子效力,但早已军心涣散。黑皇子死后,安飒尔没费太多功夫收编这些旧部下。如今他们站在正牌团长身后,与跟随二皇子的同袍重聚首,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彼此的眼里都露了一点松快。
“殿下,”沙因伯爵脸上带着点惴惴的笑,“臣已经安排人手将天泉宫上上下下清理过一遍,确保安全无虞。只是时间仓促,来不及仔细打扫,只能暂时委屈您和陛下了。”
“无妨,你辛苦了。”苏尔蒂点点头,看向安飒尔。“法泽雷尔真的死了?”他问,“他以前可是‘死’过一回的。”
“臣亲眼见他殒命,绝无生还可能。”安飒尔回答,又说,“他昔日的追随者也大多折在星芒圣域,少数还留在王都的如宾杰洛伯爵等人已被臣控制起来,留待殿下处置。”
人群里有人哼了一声。沙因抬头看去。跟随苏尔蒂从星银宫来的三位顾命大臣正看着他,眼含深意。为首的科菲特伯爵朝他笑笑:“巴特拉姆伯爵,您真是有个好儿子。”
沙因抖了抖嘴唇,终究没回话,而是向两位王族微一躬身:“旅途劳累,请陛下和殿下回宫休息。”
浩浩荡荡的王家行列从夏维朗骑士团总部出来,穿过圣盾塔所在的阿玛赛斯特广场,进入主干道赛弗尔大街。苏尔蒂骑在马上,看着道路两旁张望迎接的人群和在他们身前挺立的哨岗。从他们的眼中,他能看到乍失亲人的惊痛,对上层权力交迭的茫然乃至麻木,对未来的无措和渺茫的希冀。他想起两天前尼恩格兰的民众围住星银宫时炽烈到令人生寒的眼神,想起圣灵祭时投射到黑皇子身上由迟疑到接受的目光,想起更早以前,他的皇兄格尔希因成人礼出巡时漫天的欢呼……
所谓阿泽兰的子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简直就像海上的波涛,被风从后推着便往前,从前推着便往后。虽然磅礴汹涌,却没有自己的意志,更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
……我又好到哪里去?
“殿下,请打起精神来。”安飒尔驱动坐骑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音,“民众不会想看到一个垂头丧气的统治者,尤其是在这样的时期。”
苏尔蒂垂下眼。
“我见到皇兄了。”他说。
安飒尔一顿。
“您是指,格尔希因殿下……?”
苏尔蒂“嗯”了一声。“他和伊斯雷·阿尔卡纳在一起。”他说,“这次天梯上的作战,他也参加了。”
“这可真是……令人感佩。”安飒尔眨着眼,心下猜测二皇子提起这话的用意。
苏尔蒂沉默了一会儿,说:“皇兄就算不做皇子,也还可以做骑士,做英雄。我若不做皇子,还能做什么呢?”
没等安飒尔回应,他低着头,继续说:
“我也想留在尼恩格兰,也想和骑士们一起战斗……但我做不到。我不能让母亲涉险,不能违背所有人的意愿。我只能灰溜溜地逃回来,在这里做做样子……”
安飒尔想说点什么,被他制止了。他抬起头,扯开一丝苦涩的笑。
“放心。我会做好样子,不会让你们这番布置白费的。”年轻的皇子说,向呼唤他的人们重新展露少年人独有的朝气笑容。
回到天泉宫不久便有传令官过来,说晓光的莱恩副团长发来通讯,要向皇子殿下和安飒尔团长报告军务。
苏尔蒂摆摆手:“我累了。安飒尔你去吧。”
“请殿下好好休息。”
安飒尔行过礼,跟着传令官退出寝宫,来到皇宫的远程通讯室。他挥退值守的魔导士,只身进入通讯间。
“殿下在休息。”面对自己的部下,他也不多废话,“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不太好,但也没有更糟。”莱恩说。光屏上映出的栗发骑士胡子拉渣,眼窝深陷,看起来很是憔悴。“最棘手的还是那群从圣域过来的疯子。人数虽然不多,但战斗力太强,警备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的人光是阻止他们就竭尽全力了。”
“那你还能分出人手去支援尼恩格兰吗?”安飒尔问。
四天前,晓光暴乱再次在全城爆发,星银宫方面接到莱恩的求援联络,当即派了尼恩格兰的四支中队前去支援,加上返航的两支森染的护航中队和原本就驻守晓光的三支晓光中队、两支新夏维朗中队,莱恩手里如今有超过一个整编骑士团的兵力。因此,圣域出事、危及尼恩格兰后,星银宫便向莱恩发令,要求他尽快派兵回援。
“晓光现在就是个无底洞,再把兵力投进去也无济于事。”莱恩说,“要是女神能恢复正常,法卫法祭们能恢复正常,晓光或许反而能够控制住。所以我打算只留晓光的三支中队,其余骑士都调回尼恩格兰,全力支援那边的作战。我们这边总有办法维持住……”
安飒尔冷笑。“莱恩啊莱恩,这么久过去了,你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莱恩瞪着他。“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晓光是个无底洞,尼恩格兰又何尝不是?”安飒尔说,“你不许去。咱们团的人一个也不许去。如果尼恩格兰完蛋了,你就把晓光的人全带回夏维朗来。你记住,就算所有人都要死,咱们也得死在最后头!”
◇关联情报◇
苏尔蒂·奈特:暗夜第二皇子。与阿欣娜皇后一起回到王都夏维朗。
沙因·巴特拉姆:上议院议员。曾为黑皇子效力,被任命为议长。黑皇子死后,在安飒尔的授意下联合王都的贵族大臣们重新向苏尔蒂效忠,逃过清算。
兰斯顿·科菲特:上议院议员,教会派。莱恩的父亲。
安飒尔·巴特拉姆:夏维朗骑士团团长。借助“希瓦”和教会的力量光复王都,夺得头功。
莱恩·科菲特:夏维朗骑士团副团长。正在晓光收拾烂摊子。
◇关联事件◇
SA413.3.11 王都潮退
SA413.3.12 末日的足音
◇NPC人权保护协会申明◇
角色扮演请用其他颜色字体明确标注;非扮演发言请和谐讨论,谢绝嘲讽、攻击及过激语气。
◇BGM:《They Took his Family... - Immediate Mus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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