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弗尔斯 于 2013-7-4 08:11 编辑
【写在前面的碎碎念】 因为这篇文章最开始写的时候在情节设置上和《荆棘冕冠》系列有所出入,所以现在根据该系列进行了修正。虽然改动的地方并不是很多,但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请当它是一部全新的作品,从头开始看起。非常感谢。
Star Drops, Star Drops
【1】【2】 【3】
星殿右翼的大殿内站满了受到召集而前来等候的星士培养生和候补生,几个导师在一旁做着安排和指引,虽然有些稀稀落落的交谈声,但总体而言还是比较安静的——还交杂着些许肃穆的气息。
下午训练结束之后,导师用沉重的语气通知我们今晚举行哀悼仪式。
——今天早些时候,响彻圣域全境的108下钟声向全大陆告知了威纳里夫神使的离去。
说实话,我对这位神使并不熟悉,只在相关的历史课程中了解过他的做为。不过那些事情对出生于暗夜王朝的我而言都太过久远,即便仔细通读全文也未必能有更深的感触。但从导师的对话中隐约可以察觉出他们的不舍和惋惜,相较我们这些涉世未深的孩子来说,神使在他们心中的分量或许更加沉重吧。
然而当我迈进这座绘有星空图案的大殿时,一股浓浓的伤感顿时从心底涌出,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也许,女神也在为神使的离去而感到悲伤吧。我抬头看着天顶上那亦真亦幻的星群。
我们在导师的指引下按照受训时间的先后排成了几列队伍,随后稀疏的交谈声突然像约好了一般,默契地一起消失了——曾经的第二星士,现在该称之为星使的杜兰·坎特伯雷出现在了星殿门口。
留着紫色长发的星使快速而不慌乱地走进大殿,在一群新奇的目光(大多来自那些刚进入星殿不久的培养生,也有部分来自年长的候补生,毕竟这是我们第一次见到身着星使礼服的坎特伯雷)的注视下,顺着导师事先留好的通道走到我们面对的圣台前站定。
“在场的各位想必都已经知晓,今早九时三十分,神使康斯坦斯·威纳里夫蒙女神召唤,已离开人世。”
星使的声音虽然不响,但却深刻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威纳里夫阁下终其一生都在执行和传达女神的圣意,为阿泽兰大陆能早日安享永久的和平而努力。蒙女神召唤而聚集于此的各位培养生和候补生,你们必要为继承神使的意志,必要为贯彻女神的圣意,必要为阿泽兰永远的和平安宁,磨练自己的身体和心灵。Spero amoris de deam expendes le mundi.”
“Spero amoris de deam expendes le mundi.”
大殿内的培养生和候补生们低声重复了星使的最后一句话。确实,能够安详地离去对神使而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而他所留下的未完成的理念——让阿泽兰全境都沐浴在女神之爱下的重任,自然就落到了我们这些后继者的肩膀上。
舌尖滑过嘴唇,重复过无数次的那句话,此时说起来,却感到了与平时不一样的艰难。
新接任的星使又轻声对在场的导师交代了几句,随后和来时一样不紧不慢地走出了星殿。我们则在导师的安排下继续默哀。
“刚才那个就是新上任的星使吗?”
“看起来好帅气啊。”
从离我们不远的新入培养生那里传来了小声的谈论。
“我们以后是不是也有机会穿那样的衣服啊?”
“你们还是先成为星士再说吧。”站在我前面的培养生似乎听到了他们的说话,于是也插了进去,“培养生的训练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通过的,有无数的苦头在等着你们去吃呢。”
“那算什么态度,我们好歹也都是被选中来接受训练的人啊!”
似乎觉得自己受到了嘲讽,一个新入生的反驳声稍微高了一些,引起了导师的注意。他朝这个方向望了一眼,之前还略有不满的两人立刻闭上嘴,扭头不看对方。
——或许是因为这里的气氛实在太过沉重了,对于还是孩子的我们来说。
我再次抬起头,深吸一口气,望向天顶的星空图。
——不过既然响应了女神的召唤,就不能再把自己是孩子当做借口了吧。
哀悼仪式预定是从晚上十点到十一点半,进行到一个小时左右的时候,某些培养生已经有些待不住了,悉悉索索的谈论声越来越多。可能导师也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所以并没有很严厉地来进行制止。
但是突然,星殿的大门又被打开了——不,确切来说是被猛地推开。
推门跑进来的人,从制服上来说,应该是圣域的法卫。他一脸焦急地和导师说了些什么,接着又急匆匆地离开了星殿。
明白到可能发生了什么突发事件的我们一个个都好奇地看向导师那边,人群也开始骚动起来,直到有一个看起来不怎么好惹的男导师(大概是候补生的导师吧,我没见过他)走上圣台,清了清嗓子,大家才稍稍安静了一些。
“由于发生了一些事情,原定进行到十一点半的哀悼仪式现在中止,请各位培养生和候补生听从导师的安排,安静有序地回到星殿左翼自己休息的地方。”
话音未落,负责各个不同时期培养生和候补生的导师就已经走了过来。尽管还有些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也只能顺着导师的指引依序离场。
就在这时,站在我前一排队伍里的一位黑色头发的星士候补生,颤颤悠悠地走出了队列。
“弗尔斯,你在干什么?回到队伍里去!”
也许是他们的导师的人从队伍前面快步走过来,但这个名叫弗尔斯的候补生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反而拔腿跑向星殿大门。
——“他就是上一期的弗尔斯啊。”耳边传来了其他人的窃窃私语。
守在星殿大门口的导师一把拦下了他,黑发的候补生挣扎起来。
“请……请让我出去,我必须……必须去找他……”
——“听说他除了普通的星士训练课程之外,还在接受特殊辅导?”
——“似乎是小时候留下的问题,刚来圣域的时候据说还惹出不少麻烦。”
——“这样的人继续接受训练没问题吗,看起来就不正常……”
低声的讨论还在继续,那个导师已经走到门口,他拉住弗尔斯的手臂,在他耳边说着什么,可黑发的候补生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大声地说道:
“不行!我必须去找他,现在、立刻就去,否则的话,雷尔他……”
那个候补生的声音戛然而止,好像呼吸困难一般开始大喘气,同时用手捂住了脸。
“……必须……必须去…………否则……会被吞噬……”
也许那个叫弗尔斯的真的生了什么病,只见他浑身颤抖、摇摇欲坠,完全是由旁边的导师扶着才能站在那里。尽管我还是有些好奇,但导师已经在催促我们离开,于是我只能跟着人群走向星殿的另一边。
最后回头看到的,是黑发候补生留着泪,绝望地跪下,低声啜泣的一幕。
“那个弗尔斯到底是怎么了?神使的哀悼仪式上这样大吵大闹,而且还不顾导师的阻拦想冲出去。”
深夜,在星殿左翼大厅睡下的培养生和候补生终究还是耐不住性子,开始讨论起刚才的骚动。
“不是说过了吗,他有些毛病。”
“但平时看不出来啊,上课和训练的时候都挺正常的。”
“谁知道。似乎他在第一次的星魔法实践课就连上星图了。”
“真的!?骗人吧!?”
“但是反应很严重的样子,因为没法控制星图的力量在医务室躺了五天。”
“……总觉得,有点可怕呢。”
“艾马尔怎么看?”
躺在邻边的候补生转过头来,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不知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特殊情况吧。”
我翻了个身,用被子裹住脑袋远离了他们的讨论,因为那毕竟是与我无关的事情,而且就算有再复杂的内情,那个名叫弗尔斯的候补生也只是被女神的爱所拯救的芸芸众生之一吧。
——就好像我一样。
好像有风吹进了大殿,我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紧了紧被子。
神使今日逝去,旭日明朝依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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