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远清 于 2013-4-2 22:19 编辑
腐土繁花
【序】 远清托着外黑内红的酒盏,看着内壁上描绘的金色小鱼在清浅滟潋的酒液中仿佛活了一样鲜明生动。思索半天略带点犹豫的说:“非要讲一个的话,有个大概勉强能算的。。。我是觉得只是个巧合而已,你们随便听听就好。” 说罢沉吟了下之后就继续说道:“不过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我爹还在。。。。大概是在夜霾进镜司察的前一年的初春。那个早春异常的寒冷,之后的春天却迅速的暖和了起来,还病了不少人。”大概是想到了当时的忙乱,远清脸上带起了点怀念的笑容。
随着陷入回忆,远清的眼神渐渐的飘渺起来,最终穿透眼前的事物落在遥远的过去。
========================================================== 【一】伤亡 初春一个清冷的早上,空气寒冷却又带着点这个时节特有的滋润,城内街上静悄悄的,家家户户还都在睡梦中,只有早起准备吃食的商贩在忙碌着。然而城门旁的戍卫营却是一片兵荒马乱,原来黎明将近的时候一个6人小队的巡逻戍卫意外的受到了魔兽的袭击,虽然其他几个临近的小队看到求救信号之后以最快速度赶了过去,却依旧在天亮之后带着1死2重伤3个轻伤的戍卫撤回城内。当时在营地内的2个大夫都被从被窝里拖了出来,看了看伤情,都摇头表示重伤的2人他们恐怕能力不济,只能尽力留住人命等医术高明的大夫来接手。于是营里脚程最快的戍卫立刻奔了出去请城内有名的大夫来。
当苍秋带着远清赶到时,一个重伤的戍卫已经回天乏术。看着那张年轻但满是血污的脸渐渐舒展开,身体也停止痉挛放松下来,远清心里淡淡的划过一丝念头:也好,至少不在痛苦了。。。想罢便转身帮苍秋抢救另一个重伤的戍卫。同样是个年轻人,腹部被魔兽开了一个口子,肠子都露了出来,胸腹间也有很深的抓伤,额头上更是一片血肉模糊。但相较于刚刚死去的同伴,这个人虽然伤势也很严重,不过幸运的没有伤到大血管,至少给了大夫施展才能的机会。 在抢救这个重伤的戍卫时,语惑带着蛇骨也赶到了。在2大名医的合力之下,这个戍卫在生死的界限上晃了几圈又终是被拉了回来。看了看总算暂时脱离危险的伤员,留下个营地大夫看着之后。2位已经不算年轻的的名医一起到隔壁的房间坐下喘口气,休息的同时开始合计研拟药方。远清和蛇骨给2位长辈端上茶水以及一应用度的东西之后,一起出了房间去给那些轻伤的伤员诊看。
一个大通间,十来个伤员,伤势有轻有重,房间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一些应急药物的气味,没有交谈没有呻吟,安静的压抑。远清和蛇骨对看一眼,便默契的分了工。严重的皮肉伤和骨伤交给远清,剩下的蛇骨负责。毕竟虽然都是名医,但是苍秋更善治伤,而语惑则长在医病。
房间里伤的最重的是一个腿骨骨折的年轻人,看起来不到20岁的样子,也是房间里看起来年纪最小的。看着给自己检查伤势的远清,默默地咬了咬嘴唇,眼里满是自责和懊悔,最终鼓起勇气问道:“他们、他们。。。夏大哥他真的。。。”说到此处便已哽咽的说不下去了。感受到集中过来的目光,远清在心里叹了口气,却也只能安慰的回答到:“逝者已逝,还请节哀吧。。。另一个已经救了回来,晚些时候可以去看看他。。。你的腿骨已经错位了,需要正骨才能固定,会很疼,你咬着这个,忍耐下。”说着递上一个带着药草气温缠裹着纱布的短圆棍示意对方咬在口中。看着对方有点呆愣的依言咬住短圆棍,远清仔细确认了下腿骨错位的程度之后突然说道:“有些事情不用过于自责,能决定自己命运的只有自己。”说罢趁着对方吃惊的抬起头的瞬间,手上巧妙的一用力,在一声沉闷的痛呼声中将折断的腿骨归回原位,利索的上夹板,固定,叮嘱了各项注意事项之后看看了还在失神的年轻人,犹豫了一下之后终是没有在说什么。 剩下的人多数都是四肢不同位置被魔兽抓咬的皮肉伤,还有2个比较严重的,一个手臂骨折和头部受伤加背后抓伤的。都处理好了之后,远清和蛇骨给众人写了方子又重新叮嘱了注意事项之后便回去了苍秋和语惑所在的房间。进去却发现只有苍秋在写着方子,说是救活了的那个戍卫的妻子来了,结果身子不好晕了过去,此刻语惑正在诊治。
事情本应随着伤员们的伤势好转而渐渐淡去,却出了不大不小的意外。
救回来的那个戍卫,虽然伤口慢慢的愈合了,却出乎意料的没再醒过来。转眼间2个多月过去了,一直睡着的人身体开始虚弱下去了,整个人都瘦削的脱了形。虽然苍秋和语惑合诊了多次,却完全不见效果。只能一边研究着病情一边靠药物吊着,期盼着沉睡的人能醒过来。
然而紧接着天气迅速的热了起来,因此不少人因此都病了,于是大夫们的日子都忙碌了起来。看病的人多了,药材自然也消耗的快了。然而经过一个冬天的消耗,各家药店的存药也都不多了。于是,挑了个合适的天气,远清一早便背着药篓带上一应用度之物进林子里采药去了。
【二】采药 随着林子里的雾气散了又生出,看了看开始要落山的太阳,远清翻了下药篓,结果发现顺手摘的新鲜山野菜比采到的药草还多。郁闷的皱了皱眉头,又检查了下带来的水和干粮。远清一边庆幸着预先考虑到这种情况而打了晚上可能不回去的招呼,一边寻找适合的宿营地。 在阳光已经开始昏暗下来的时候,远清终于在一处离溪水不算很远的地方发现了合适的地方。那是一小片空地,稀落的长着些细幼的矮树,还有些折断了歪倒在地,看起来像是曾有野兽在此不期而遇进而缠斗过。空地的中央还有一颗粗壮的断树,看样子曾经的上半截因为雷击之类的原因折断了,第一层粗壮的树枝在离地面2米多高的地方,在往上半米多高便是第二层树枝,由于折断的放就在第二层往上不远,不少新枝条都集中在第二层枝桠附近生出,导致这一层枝条异常繁密,活像个屋顶。围着断树绕了一圈,远清满意的点点,砍了些附近的矮树开始在第一层树枝上迅速的搭建窝棚,又趁着天还没黑在离窝棚有些距离的上风处选了2条小兽径,抓了把附近的植物的叶子揉碎擦在手上和工具上,设下了两个基本人人都会活套的陷阱。
当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远清坐在树下烤着一条溪里捉来的鱼一边啃着干粮,还不忘在旁边的石头上烘烤一些药草和山野菜。吃饱喝足之后又分拣了下药草和山野菜,还打了2套掌法并把剑法也全都练了一遍。收势之后擦了擦额上的汗,远清抬头看着星空估算了下时辰,决定在坚持一会儿,等到即使无人看管篝火也能够坚持燃烧到天亮的时候再去休息,随后拿出随身的工具开始一一保养,再妥帖的都归回原位,将全身上下都收势妥帖之后,远清掏出一包驱野兽用的药粉小心的沿着营地撒了一圈,架好剩余的柴火之后,拿上药篓在树身上一踏,双手攀住树枝一撑,便轻巧的翻身上了窝棚。将药篓挂在不妨碍动作的地方之后,远清紧了紧衣服准备睡觉,却郁闷的发现竟然又有些饿了,但也只能一边安慰自己睡着了就不觉得饿了一边抓着双剑和衣睡觉。
清晨的阳光穿过枝桠照到了远清脸上,后者皱了皱眉头之后,挣扎着睁开眼睛。只是入眼的不是熟悉的床帐而是一片野外景色让远清楞了下才反应过来当下的情况。小心的观察了下周围的情况,确认安全之后远清翻身跳下了窝棚。连忙砍了一些枝条挽救奄奄一息的篝火之后,便去检查昨天设下的陷阱,结果却是收获颇丰:一只还算肥大的兔子和一只羽毛漂亮的野鸡。远清颇为开心的回收了陷阱并将兔子和野鸡收进药篓之后便去溪边洗漱,还顺带抓了一条可以作为加餐的鱼。吃掉最后一点干粮之后啃着烤鱼的远清心里盘算着兔子皮和野鸡到时拿去集市换点什么回来,又决定野鸡卖掉之前拔点好看的羽毛下来给隔壁的初云做个玩具玩等等,思绪兜兜转转的最后停留在感慨一早就开始的好运气,希望这样的好运气能持续一整天,这样下午之前就能采够足够的药草赶回去了。。。。大概,还能赶上晚饭吧。
大概是被女神祝福了吧,从早上开始的好运气一直持续着,不但一路药草采的顺利,还碰上了不少一些平日不常见到的药草。晌午过了些时候,看看天色决定往回走的远清辨别了下方向开始踏上回程。走了一阵之后,大概是被远清的脚步惊动了,不远处一小团东西迅速的挪动起来消失在一颗树后,被吸引了注意力的远清自然的跟着看了过去,眼神却死死的固定在了树下。那里有一颗比较少见的药草,并且是远清一直想尝试移种到药圃的种类。担心着时间的远清原地纠结了下,便还是决定过去看看,一边走一边想:如果状态一般便采了回去,如果长势良好就。。。再做打算!
等远清蹲在树下真切的打量着这棵药草时,不由的小小郁闷了下:这是一棵长势良好的药草,很适合移植,直接采下来的话怎么也不能甘心。。。。稍微纠结了下之后,远清便果断决定以最快速度把这棵药草连苗带土直接挖取出来。本想委屈自己的双剑来挖取,谁知到薄薄的一层泥土之下却是混着碎石。最终心疼自己武器的远清还是决定用常规的采药工具来挖取这棵诱惑力颇强的药苗。当发现这棵药苗有着成正比的发达根系时,远清也仅仅是觉得开心,想必移植会比较容易成活吧,动作上也越发小心的尽量避免伤到过多的根系。
当最终整棵挖取出来之后,松了口气的远清用原本包干粮的布巾小心的把这棵药苗包好放进药篓。再抬头时却诧异的发现:太阳偏西,时间已近傍晚!明明感觉挖取药苗并没有花费那么多时间,但是看着开始偏西的太阳也只能懊恼于过于集中精神以至于对时间花费的错误估计了。仔细看了下天色和方位,并估算了下自己的速度,远清觉得如果以最快速度离开,应该能在天黑之前进入远京的城区,那时就安全很多了。毕竟夜幕下的烬月森林危险重重,如果可以,远清完全不打算再夜宿树上,也不想逾时未归让自家老爹担心。
想罢,远清收拾了下身上,固定好药篓之后,便以最快的速度往远京的方向疾奔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