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青鸲 于 2013-4-3 15:55 编辑
这是一个很古老的故事,古老到没有人记得故事中人物的名字,无论主角还是配角。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门之战争刚刚开始的时候,阿尔洛人和朝灵人和平共处的局面正在渐渐被打破,不少地方已经出现了奴役朝灵的情况,但是在一些偏僻的角落,还存在着部分自由的朝灵村落。 我们要讲的故事就发生在这样一个朝灵村落里。 在那种时候,每一个村落都面临着被魔物袭击的危险,但这个村庄却是相对安全的一处,受到魔物的侵扰的时候并不多,朝灵们觉得这是神祗和祖先的庇佑,因此也就安心地这么住下去了。 村落里有一对勤劳的朝灵夫妇,他们有一个儿子,已经十岁了,非常健康活泼的一个男孩子,像所有这个年龄的男孩子一样,好胜而大胆,被夫妇俩当成掌上明珠一般地养着。 后来的某一天,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除了天气有些阴沉以外,一切都和往常并无不同。夫妇俩的小儿子吃过午饭,说是要出去和伙伴们一起玩耍。这是很平常的事情,所以夫妇俩也没有在意,只是随便地嘱咐了几句,就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儿子是很调皮的,但是再调皮的孩子也会回家,小孩子都是这样,不管疯玩到什么程度,只要肚子饿了,立刻就会想到家,想到母亲,想到烟囱里冒出的炊烟和木质饭桌上香喷喷的饭菜。 所以夫妇俩并不担心。 但是这一天晚上,到了吃饭的时间,儿子没有回来。 也许是午饭吃得比较饱,所以玩的时间长了一点吧。夫妇俩这样想着,于是做好的饭菜继续在锅里热着,两个人一边做着手中的活计一边等孩子。但是妻子开始不放心起来,手中的针缝上几下,就要向门口张望一眼。 锅里的饭菜渐渐凉下来,但孩子却始终没有归家。焦急的夫妇俩出门寻找,几乎问遍了平日里和儿子一起玩耍的所有孩子,才知道他们下午是去了村外的森林边玩捉迷藏。但是最后没有一个孩子找到他们的儿子。 夫妇俩只得去森林边寻找,他们走了很久,也喊了很久,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不得已,他们冒着危险进了森林,但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儿子的踪迹,最后只得失望而归。 接下来的几天,夫妇俩每天都到森林附近去寻找,村里也分出一些人手来帮助他们。因为离森林比较近的缘故,有好几次,他们遭到了魔物的袭击,幸好村民们中不乏身手好的人,大家齐心协力,才不至于发生惨剧。但寻了多日,儿子却依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村里一同寻找的人开始渐渐减少,最后又只剩下了夫妇两个,每日近乎绝望地在林边徘徊。 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夫妇俩都憔悴不堪。丈夫也逐渐失去了耐心,他劝妻子,村子周围和森林边缘都已经被大家找遍,却没有寻到丝毫儿子的痕迹,那么最大的可能是他进了森林深处,而那里一向是魔物聚集的地方,连壮年人进去都九死一生,那几次被袭击的情况就是明证,何况一个年幼的孩子?这么长的时间都过去了,儿子肯定已经遭遇不测。 与其做没有意义的寻找,不如忘记过去,重新开始。丈夫这样劝妻子,反正,我们还年轻,我们还可以有新的孩子。 但是妻子不这么想,她依旧每天坚持去森林边缘寻找,甚至渐渐地,她开始试探着向森林深处摸索。这一次,连丈夫也不再帮她,但妻子并不在乎,除了寻找儿子,她似乎已经不再在乎任何事了。几乎每一天,她都是带着伤痕回到家里——那是同魔物博斗时留下的。甚至有好几回,她险些丧生在魔物口下,但每一次,她都奇迹般地回到了村中。 这是神在保佑我。妻子说,她保佑我平安,也一定能保佑儿子的平安。 但是丈夫开始变得烦躁,妻子每天早出晚归去寻人,家中的事管得越来越少,而维持生计的责任就落到了他一个人的身上。每当他劳作了一天之后回到家里,看着床头没有来得及修补的破了洞的衣衫,看着没有半点星火的冰冷的炉灶,都感到无比的悲哀与愤怒。 他想到了解除婚姻,但是在朝灵族里,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去找村中年纪最大的长老,但村中的长者们普遍对妻子怀着同情的态度,丈夫不但没有得到支持,反而遭到了重重的斥责。这使得丈夫更加郁闷,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勉强打起精神,艰难度日。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不知多久,度日如年的丈夫甚至开始暗暗希望妻子会在寻找儿子的途中被魔物吃掉,但每天晚上,妻子憔悴的脸都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她的身形越来越消瘦,脚步声越来越轻,同时,她和丈夫之间的交流也越来越少,有时候甚至很多天都说不上一句。有一次,她在午夜归来,熟睡的丈夫被开门的声音惊醒,以为是遭了贼,睁开眼睛却看到妻子摸索着爬上炕来。月光从窗子透进来,照在妻子青白色的脸上,显得愈发惊悚。仿佛是感觉到丈夫的注视,妻子转过头来,丈夫赶紧闭上眼睛,片刻之后再睁开,却吃惊地看到妻子在对着自己笑,自从儿子失踪之后,这还是丈夫第一次看到妻子笑,她干裂的嘴唇向两边咧开,咧得很大,面部干燥松弛的皮肤被牵动,现出一条条深深的沟壑,森白的牙齿在寒凉的月光下闪亮,整个人就像一具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干尸,令人毛骨悚然。丈夫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将被子拉过头顶,妻子在一旁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大部分都无法听清,唯独一句清晰地蹦出来,就像一根针刺进丈夫的脑海,让他浑身激灵一抖。 那句话是:终于找到他了。 找到他了?他是谁?是儿子吗?可是既然找到了,为什么不带他回家呢?难道……找到的是尸体吗?但是这么多天过去了,尸体肯定早已腐烂,如果仅仅是骨骸的话,妻子又凭什么认定那是儿子的尸骸呢? 一连串的疑问盘旋在丈夫的脑海,他想立刻从火炕上跳起来抓住妻子问个究竟,但是妻子已经躺下了,他没有胆量把她重新叫起来,只好一直缩在被窝里,这样心惊胆颤地过了一夜,直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妻子早早便起了身。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吃几口头一晚的剩饭便匆匆离去,而是点起了炉灶,开始准备早餐,虽然许久没有操持家务,妻子的动作却依旧麻利得毫无滞涩。炉子里腾起的火苗映着她依旧苍白的脸颊,那上面却分明泛起了淡淡的血色。一夜未眠的丈夫想要问些什么,张了几次嘴却始终无法说出口。眼见着薄薄的热气从锅边缝隙处冒出,热腾腾的饭菜香在整个屋子里弥漫开来,他仿佛回到了儿子失踪之前,那时候的每一个清晨,都是从妻子这样忙碌的身影开始,那时候,他们还是令人羡慕的一家。 这样的想法让丈夫眼眶微湿,他走到妻子身后,伸出双臂,想抱一抱她。但妻子却转身到另一边忙碌,让他扑了个空。丈夫略带尴尬地收回手臂,想着该和妻子说些什么,安慰也好,规劝也罢,让她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只要她能收回心来操持这个家,他愿意和她一起重建爱巢。 但是妻子似乎并不了解丈夫的心思,或者说,她根本没有注意到丈夫的存在。她只是自顾自地忙碌,丈夫在她身前身后转了许久,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和她说话的机会。甚至,他们连眼神都没有相交过一次。屋子里的气氛渐渐变得诡异起来,似乎连饭菜香也带上了腐朽的味道。丈夫失望地站在角落里,望着视自己如同无物的妻子,那句魔咒般的“终于找到他了”又一次在他耳边响起。 恐惧逐渐占据了丈夫的心,和面泛容光唇角含笑的妻子相比,现在他更像一个失魂落魄的幽灵。他目光呆滞地看着妻子将做好的饭菜收拾在饭匣里,拎着它匆匆离家。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上丈夫哪怕一眼。 这一天,妻子依旧是傍晚方归。之后的每一天,也都是如这天一般无二。 在村里人的眼睛里,妻子的气色一天天好起来,虽然还是会每天都去森林那边,但是已经不再是从前枯槁的模样,除了不喜欢理人之外,和儿子失踪前没什么两样。相比之下,丈夫却一天天萎靡下去,怀疑和恐惧将他折磨得形销骨立,表弟过来串门,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追问之后,便拍着胸脯保证和他一起去探个究竟。 说不定是在外面有了相好。表弟说。我明天就和你一起去跟着她,非搞个水落石出不可。 丈夫犹豫着,他不是没偷偷跟踪过妻子,事实上,妻子并不会在意他的跟踪——她早已视他为无物。可每一次跟踪到森林外缘就停止了,丈夫不敢进入森林,那简直是自寻死路。如果说是和情人约会,需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吗?丈夫怎么也想不通。 但表弟的坚持让丈夫也振作了起来,好奇心和男人的自尊终于还是占了上风。无论怎样,他都不想再这样拖下去,如果妻子真的有了外遇,那正好作为解除婚姻的借口,村里那些死脑筋的长老也不会再说什么了吧。 这样想着的丈夫,和表弟准备了棍棒,在下一个早晨,悄悄跟在妻子身后,潜入了森林之中。远远地,他们看到妻子停在一小块树木较为稀疏的地方,将饭匣放在一棵树下,似乎在张望着什么。过了片刻,从森林深处,慢慢浮现出一个黑影,缓缓向妻子那边行进,却又在距离妻子不算近的地方停止了移动,仿佛在踌躇不前。两个男人睁大了眼睛,望见的也只是一片模糊的影子而已。妻子打着手势,招呼那黑影过来,黑影却固执地停留在原地,不再前行。妻子打开脚边的饭匣,拿出饭菜来晃了晃,似乎在借此吸引黑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黑影才终于又挪进了一点,但这并无助于丈夫和表弟看得更清楚一些。表弟性子莽撞,一个没忍住就挥起手中的棍子大喊着冲了过去,丈夫一把没有拉住,无奈只得也跟了过去,一边大声呵斥着为自己壮胆。 妻子显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这些天来的第一次,她注意到了丈夫,脸上现出了惊恐万状的神情,这让丈夫心里禁不住得意了一下,妻子却趁丈夫靠近身边之际,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快跑!她大喊着:快跑! 妻子的行动让丈夫怒火中烧,他用力甩开妻子,将她推倒在地,挥舞着棍棒向黑影冲过去,表弟已经抢先一步到了黑影身边,但是却毫无动作。丈夫不禁暗自埋怨他关键时刻提不上墙。他伸出一只手去推表弟,却发现表弟已经先他一步转过头来,他听到对方的颈骨发出喀喀的声音,而脸上的表情更是可以称得上惊骇莫名。 怎么回事? 丈夫向前方看过去,然后他忽然感到了窒息,好像有什么人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不,并没有人对他这样做,但眼前看到的东西却让他惊诧到无法呼吸。 但其实他看到的不过是个黑影。 问题在于,他真的只看到了黑影。 它就飘浮在前方不远处,和丈夫之间隔着短短的一段距离,但是丈夫完全看不清它的样子,那似乎是一个人的背影,但即使是背影,也该看清身上的穿着,可这些丈夫都完全没有看到。 即使离得这样近,他看到的,也只是个黑影。 那真的只是个黑影。 丈夫觉得自己像是走入了一场深深的噩梦,他颤抖着,浑身的每一个关节都仿佛变得僵硬,手中的棍子已经高高扬起,胳膊却在瞬间失去了力气,任凭它跌落在地。黑影站在那里,没有逃跑,丈夫不知道它是面对还是背对着自己,但是它的正面和背面有区别吗? 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中,还是妻子最先大喊了出来:跑!快跑! 黑影退后一步,或者说前进了一步,随后便快速向林中飘去,转瞬间消失了踪迹。
当晚,丈夫沮丧地在家中踱步。表弟已经先一步回去了自己的家,而妻子在林中的一场惊魂过后,又回到了从前的状态,无论丈夫大肆咆哮,还是低声哀求,都一概充耳不闻。只是木雕泥塑一般坐在炕上,目光呆滞。 无可奈何的丈夫只得又去找村中的长老。长老半闭着眼,用手指捻着自己雪白的胡子尖,听丈夫一五一十地将整个过程讲完。才长出一口气。 行烟。长老说。 行烟? 对,一种魔物,可以侵入人的灵魂,让人类为它痴迷,并最终投入它的怀抱,融为一体。长老的声音低沉滞重,就像浸饱了水的抹布,湿漉漉令人生厌。它诱惑了你的妻子,让她把它当成你们的儿子。 那怎么办?丈夫惊恐地问。 虽然有行烟这样可怕的力量,但要消灭它也并非不可能。长老的嘴角微微扬起。别忘了它叫行烟,你说,烟最怕的是什么? 是……风? 对了。长老笑,我们需要制造一场风,一场可控制的,大风。 还记得祖先为我们留下的那件东西么?
在村子的边缘,竖起了一根柱子,妻子被绑在柱子上,她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那是森林的方向。丈夫和长老,以及其他村民一同站在很远的地方,望着她。 行烟会来吗?丈夫问长老。 会的。长老的声音笃定。行烟在侵入人的灵魂时,也将自己的一部分融进了对方的体内,作为将人类同化的引子,不收回那一部分的话,它是不会罢休的。 丈夫于是再次沉默,周围的村民也是一样,他们表情的僵硬而麻木,并不比柱子上的妻子好上多少,站在那里像一群会呼吸的雕塑。在他们身后,漆黑的布盖起了什么体积巨大的东西。 太阳就快落下的时候,那团黑影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或者叫它作黑烟更加合适,它不急不缓地向柱子上的妻子靠近,看上去既不着急也不懈怠。当然,人们无法从一团黑烟中看出什么。人群中有个胆大的孩子好奇地用弹弓射出一块石头。石头飞出很远的一段距离,穿过黑烟,掉到了地上,骨碌碌滚动了几下。没有对黑烟造成任何的伤害。 别过来!一直沉默的妻子忽然说话了,丈夫扭头看过去,妻子的目光不再呆滞,而是充满了深深的悲戚和哀伤,令人不忍目睹。 别过来,求求你。妻子哽咽着,声音嘶哑。他们会杀了你的。 黑烟停滞了一下,村民们屏住了呼吸。有人几乎忍不住要去揭开那块黑布,但被长老阻止住了。在令人难耐的沉默中,黑烟又开始继续前移,终于来到了妻子面前。第一次的,妻子看清了那团黑烟,在看似单一的黑色烟雾中,有着一股股涌动的暗流。用不着任何讲解,她就知道,那代表着行烟情感的波动。 母亲。 孩子。 我来接你了。 我一直等着你。 我们走吧。 没有声音的交流,然而他们已经明了了彼此的心意。黑烟伸出双臂,拥抱了女人,肌肉和骨骼组成的身体穿透了它,黑烟开始颤抖。 村民们骚动起来,长老作了一个手势,早已等得不耐烦的人们立刻扯开了黑布丢向一边,露出下面那巨大的机械体,那上面有着许多个奇怪的可以转动的把手。 村民们抓住了把手开始旋转,机械体的内部发出嗡嗡的响动,好像有无数只蜜蜂一起扇动翅膀,空地上忽然刮起了大风。 那是远古流传下来的黑科技的产物,一直被放置在供奉祖先牌位的祭堂里。它的原理已不可追溯,亦没有人起过认真研究它的心思,人们只知道转动那个把手时,前面短粗的管子里会有风吹出,转动的速度越快,风力越大。 那样大的风,足以吹散那团诡异的黑烟。 但一同消逝的,还有柱子上的女人。刚刚还鲜活的肉体,在一瞬间变得恍惚起来,她的发丝在风中摇晃,面目开始模糊,直至整个人都化作了氤氲的黑烟,随着疾风消逝得无影无踪。 只有衣物和绳子还在留在地上,成为她曾经存在过的唯一证明。 在一片唏嘘声中,丈夫睁大了眼睛,疾风方止的瞬间,他感到有什么穿过了他的身体,那是一种轻柔的、若有似无的触感,仿佛有一只手,抚摸过他的面颊,又像是两瓣唇,吻过他的额间。一种沉痛的,令人欲绝的悲哀裹紧了他,好似要将他压垮,但不过一个眨眼的间隙,这哀伤便淡至虚无,消散而去。 丈夫低下头,一滴眼泪掉在地上,他知道,妻子和孩子,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他们了。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至于行烟是不是真的是儿子变成的,妻子又是不是真的融入了行烟,行烟又是否真的被吹得形魂湮灭,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去探究。 但别忘了,风可以吹散烟,却永远无法彻底消灭它。 这才是故事的结局。 [END]
===============
关于故事中的行烟: 行烟,生活在烬月森林中的谜样生物,看上去是一团可以变换形状的黑烟,常常变幻成人的形状,跟在入林者身后不远处偷偷窥视,许多被行烟跟踪过的人会感到惊恐,但迄今为止,并没有行烟伤害人类的记录。曾经有冒险者在日记中这样写:“我的眼光投到岩石后面,行烟就浮在那里。它没有眼睛,但我感觉得到它在注视着我,那是一片孤独、寂寞的人形黑影,我想,它或许也在渴望着与我交流,但当我向它伸出手时,它扭过头,快速地飘出了我的视线。”事实上,行烟是人类孤独寂寞情感的集合体,人类和动物情绪碎片会在偶然间散逸出来,飘荡在天地之间。当某个人临死之前的执念过于强烈时,这份执念的情绪就会吸取周围其他较小的情绪碎片,当这些碎片集合到一定数量时,行烟就诞生了。凝聚成形的行烟可以以任何形状出现,当它变得较为强势时,便可以用自己的情绪力量去影响其他生物,使人类精神恍惚,甚至出现幻觉。如果一个人的抱有强烈的执念,他就有可能吸引行烟的到来,但大多数时候,行烟并不会过于接近人类。在故事中,妻子对儿子强烈的思念吸引了行烟,而行烟的情绪力量也影响了她。在她眼中,行烟就是自己的儿子,只不过是受到了魔兽的侵袭、感染,变成了另一种形态。当然这种想法不无道理,她所遇到的行烟确实起始于儿子的死亡。而行烟在同妻子接触的过程中,也受到妻子强烈执念的影响,产生了将其同化的渴望,从而将自己本身的力量灌输进妻子体内,使妻子也发生了变化,最后同行烟一起湮灭于无形。大风确实可以吹散尚不成熟的行烟,但这些情绪碎片总有一天会被其他行烟吸收,成为那一个行烟的组成部分。
===============
因为写文时间太晚,脑子已经僵掉了,后面写得有些烂尾,前后风格貌似也不一致……虽然希望渺茫,但还是要为了正史而努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