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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维拉的朝灵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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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华怜 于 2013-6-4 21:10 编辑
为你的心上人做一道朝灵风格炖菜
——收录于《我们副团的小段子》412年5月B刊,收录时有修改。
“也许是受到了阿尔洛主人们的影响,朝灵们也喜爱以亲手烹制的菜肴向心爱的人表述心意,并且无论我们有多么不愿承认,他们的料理技巧比我们更为高超却是不争的事实。朝灵厨娘仅是使用我们判定为‘厨余废料’的部分就足以制作出令人不禁要连舌头一齐吞掉的美食……还在为怎样给心上人带去一份与众不同新意十足的礼物而烦恼的少女啊,何不依照我们从泛黄古籍中抄录的方法、试一试过去朝灵们背着主人秘密幽会时彼此赠送的民俗菜肴?一定会在第一口时就瞬间紧紧攫住他的胃!”
贵族迦蓝诺德的厨房从一早起就被这家的千金霸占着。身材娇小的奥维拉·迦蓝诺德即使穿了底子最厚的皮鞋并且全力踮起了脚还是够不到汤锅里的大木勺,气得她蹬蹬蹬跺着脚跑去餐厅拖了把靠背椅过来,不顾贴身女仆对布艺椅垫的怜惜,恶狠狠站了上去。很好,她抓住勺柄摆出星级大厨的派头:“华怜,把案台上那本书递过来。”
厚厚的硬皮书脱手的瞬间华怜瞥见封面剥落的金字,如果没看错的话,她认为那是本年代够久远的食谱。和厨娘雪夏简单迅速地交换了下意见,两人一致确定只要大小姐老老实实遵循了食谱(既然那真的是食谱)上的步骤,厨房和大小姐本身就不需担心。尽管如此两人还是守在门口待命,随时准备冲上去抱起大小姐并扑灭燃烧的灶台。令这两人神经紧绷的大小姐本人倒是对此毫无察觉,全心全意沉浸在泛黄纸页上的文字里。
“首先是气味温和委婉,代表着爱意柔情的香奶油甜菊,这种乳白色小雏菊除了作为常见的园艺植物之外,在阿尔洛人的餐桌上也占有一席之地。朝灵对甜菊的使用方法和我们一样,把风干的叶子与肉同煮去腥。这样处理过的肉类有一种隐隐约约奶油和香草混合的香甜味。
还有浆果。浆果的酸汁能调动食欲,能唤起辛苦劳作了一整个白天的朝灵们的食欲,让他们不至于因为疲劳而不想吃东西。无论什么时节哪座城市,城郊总能找到亮晶晶饱满的浆果。现在的我们不需要出城亲手采摘浆果,去贫民区的摊子看看吧,别小瞧那些看上去丑丑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便宜货,虽然口感不及上城区的大市集,但浆汁的酸度可要更胜一筹呢。
剩下的就是最普通的肉和蔬菜了,厨房里的朝灵奴隶们对食材没有太多选择余地,而我们也可以还原这一情况。把你手边所有能切块的食材都处理成差不多大的小块投进热汤里并按照常规的家常炖菜的做法放手做吧,一直搅一直搅,直到浓稠的液面上鼓起泡泡、发出‘咕咕’的声音。这时候再把我们最后的配料下锅熬熟即可。”
日出时分,华怜几乎是被奥维拉大小姐拖着走在街上。夏维朗下城区的杂货小铺贩售各种奇奇怪怪破破烂烂的小玩意儿,从做工粗糙、会蹦出布制弹簧蛇的惊吓盒到用玻璃圆盒装的用掉了一半的矿石粉末颜料。朝灵女仆正思量着小主人拽她来此的目的,只见迦蓝诺德家的千金灵巧地绕过龇牙咧嘴的老鼠骨骼标本,迈过躺倒在地的等身大木质士兵人偶,差点踩到填充了羽毛的皮革球而摔倒,最终站到了并排放着的几只巨大藤编罐跟前。
“就是这个。”她以一种征服者的姿态左手叉腰、右手指去,示意下仆把同样由藤条编制的盖子打开。
不必说那罐子摇晃时发出的可疑的沙沙声,光是靠近去闻到一股怪异的……类似潮湿的林间泥土的气味就让人本能地感到危险。华怜几乎是被主人的目光胁迫着、指尖微微发抖地揭开其中一个盖子,可在看清里头东西的下一瞬间她又把盖子啪地扣了回去。
“……大小姐……”她艰难地回头开口,声音涩得连她自己都吓一跳,“真的要买这东西回去么……”或者说买这种东西是要做什么,虽然她完全没有意愿知道。顺便,如果大小姐说“作为你惹我不高兴时候的惩罚给你吃”的话,她就……她好像也不能怎么样……
“当然啦,书上说这个可是重中之重——老板,我要这个!要一大把!”
睡眼惺忪的肥胖店主露出稍纵即逝惊讶的神色,随后摇晃着肚腩从货架对面挤过来,摸糖豆似地从罐子里摸出一把歪歪扭扭枯树枝似的东西。奥维拉大小姐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凑过去,待辨认出蜷曲干瘪的腿和触须后猛地后退两步,撞歪了台子上的空笸箩。
“噫恶……”她毫不掩饰消化系统的不适,小脸儿皱成一团,直到亲眼看见商品被装进纸袋、封好口,才恢复了愉快的模样,从不知什么地方摸出张在华怜看来透出险恶气息的购物单,笑盈盈地在上头画了个勾。
“最后一种配料是红头黑鳞的百千足之毒牙,也就是蜈蚣,按我们的风俗中更常作为给某些昂贵凶猛的禽鸟调理毛色、激发斗志的营养品,在这道炖菜里则象征了爱情的火辣激情。根据古老食谱的记载,朝灵喜欢给料理中添加微毒的材料籍以增味。这类额外的添加物被相信有着神秘的治疗和保健作用(他们认为蜈蚣的粉末可以治疗头痛和偏头痛,用法同盐,洒在汤汁里或装进嗅盐瓶里),而微量毒素在口腔中造成的刺激感觉,据说也能使人饱尝痛苦之间的快感,进而上瘾。鉴于我们阿尔洛人与朝灵在生理结构上可能存在的差异性(你瞧,他们奴隶天天吃最粗劣不洁的食物也不会生病,而我们光是喝了不干净甚至只是温度不对的冷水都会肚子痛,这足可以作为存在差异性的证明),我强烈地不建议诸位读者按照朝灵食谱上的剂量食用。我们的炖菜,按照双人的份量,【只需要】一条六七寸长的就够了。我们需要把它碾碎,为此你应该准备一根够大的擀面杖。”
暗夜骑士团本部今天也被一派繁忙而祥和的气氛所笼罩,直到“我们副团的女朋友们”之一提着与小巧身材不符的大餐篮进入多古拉副团长的办公室为止。
萨那特斯·多古拉大人望着盛在保温陶罐里的大杂烩露出复杂的表情,从中扑面而来的蒸汽中混合了太多的气味,让他的大脑一时反应不过来、稍微当机了一阵。他抬起头,对上少女因为兴奋和羞涩熠熠生辉楚楚动人的双眼,已经到嘴边的话只得硬咽回去。他讪讪地躲开目光,捏着勺子在陶罐里搅拌,金属跟粗陶相撞叮当作响。跟热腾腾的食物正成对比,办公室里的气氛迅速降温,让他阵阵不自在,脖子又在隐隐作痛了。
“不尝尝吗?”
“我等它凉一凉……”
“要我帮你吹吹吗?”
“……不、不用了……谢谢……”
啊啊脖子针扎样的疼,连带着脑仁也一起突突跳着疼。眼见着少女眼圈微红,想起她家女仆那恐怖的朝灵巫术,副团长大人心一横:长痛不如短痛,拼了!大不了下午闹肚子!
他舀起一勺黏糊糊的团块,视死如归地杵进嘴里。谢天谢地舌头被烫得失去知觉了,嗯……
他接下去吃第二勺和第三勺,边吃边祈祷奥维拉赶快心满意足地出去,好让他快点把这罐东西倒掉。可她偏不走,大有亲眼看着他吃完的架势。好吧,他继续机械地往嘴里填着,填着,填着……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真是太好了……
泪珠儿落在桌面上的吧嗒声叫他双颌肌肉一紧,牙齿咔哒咬上勺子。怎么了怎么了?他重新不知所措起来。他不是已经把她做的……料理吃完了吗?!她怎么还哭?!
“啊哈哈……”伸出手指头擦擦眼睛的淑女虚弱地笑道,“洋葱……果然……很辣眼睛……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下午的工作了,这个罐子我带回去……”
“不,还是我洗干净给你送回去吧。”多古拉先生回答,舒出来的半口气由于看到了躺在罐底剩汤中的大多足虫而噎住。他赶忙趁对面垂下眼睑害羞的时候通通地砸砸胸口。
“……萨那真是温柔呢……”
所以别再给我引火了,拜托……心里这么祈祷的骑士大人,却并没能被女神所垂怜。估摸着约是迦蓝诺德千金走出骑士团大门的时候吧,他的头痛到达了巅峰。
====================FIN
后注:这本食谱各种不靠谱,据推测应是作于朝灵奴役活动的全盛期,书中充斥着对朝灵的各种偏见。
不过朝灵相信蜈蚣可以治头疼这个是真的,虽然看起来好像只对朝灵起作用……?
以及,小萨萨……………………………………………………………………………………………………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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