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拉戴 于 2014-2-28 02:56 编辑
致亲爱的好友塞缪尔: 有劳挂念。但我实在不愿回到时茵美酒与玫瑰的温柔之中。母亲的庄园劳你照看。在理魔法与剑技达到一定等级之前,我也不愿意前往森染。我怕是要长住夏维朗了。现在寄信的地址就是我目前的住址。是的那一年以后我就离开了你知道的那个小园子。这里离国立图书馆更近! 我很怀念你的冷笑话。哈哈哈哈。 我真的笑了。 随信附上最近帮你抄的书。是狂王时期的历史故事。教会要是问起了——你就说这是别人的私有物品,是你借我的。 期待与好友在这里相见。
你的朋友,
戴斯蒙德·拉戴
长长的夏日,他坐在国立图书馆高大外墙护栏的阴影里,漫无目的地仰头看远方吹来的云山一样地行进。阴影外的一切都被阳光漂白了。 噪烈的蝉鸣作势要渗入石头。 缝隙里阳光仍然耀得人头疼。 偶尔听得到树叶哗哗地响。 他涂掉了最后一句,拿出另一张纸,重新以更稳定更端正的字迹誊抄。
这是403年的夏天,戴斯蒙德·拉戴17岁,自国立高等学校毕业。 和他同期的下层贵族子弟,有家族荫蔽的便回到家乡,在父辈的举荐之下成为官僚体制中毫无光彩的一员;更多人自恃一技之长滞留夏维朗,在对未来的迷茫中等待庞大的国家机器用他们随意填补某一处修饰得不那么细致的接缝。 拉戴拒绝了来自森染的父系家族的召唤,也没有回时茵继承母亲的庄园。自十五岁那年父母弟弟在森染城外遇到魔物一同罹难,父母的城市就对他阖上了大门。他已经决定了要往前看,就不愿去碰触过去的记忆。 可是他还不知道要往前看向哪里。
I “请进。” 兰思顿·科菲特伯爵微笑着看着他新近纳入翼下的年青人。 “站那么远做什么?距离并不会产生美。” “这是应守的礼仪规范,先生。” “是啊。再教你一点——垂下视线的时候不要看地板,焦点要放空。” “是。” “现在你颔首的幅度做得很好。” “是。” “这时候应该表现出得体的微笑。” 新任上议院书记官之一戴斯蒙德·拉戴抬起眼睛,年轻的脸在昏暗的烛光中泛起快活的光彩。 “幅度大了。” 伯爵随即快活地大笑起来。 “我前来向伯爵先生致意,并带来几位同窗的敬意。您的举荐是我们的荣幸,也使我受宠若惊。” “在你们学园祭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的语言学才能和执行力了。你打理的账目和活动流程我也觉得很好。” “你这样的年轻人——”伯爵身子前倾,眼睛映着抖簌簌的烛火,“就应该放到合适的地方锻炼一下。” 锻炼之后呢?用来帮您做什么事?拉戴重新垂下视线表示谦恭。“但是我身份低微——” “听听,年青人,这是什么话!” 兰思顿·科菲特伯爵端着酒站起来。“身份,地位,乃至整个时代,都是由我们创造的。” 他特别强调了那个反身代词。 “明天我会在骑士纪念馆附近与您“偶遇”。期待与您见面。”
II 这是一匹年轻的马。他看上去轻松快活,并不急躁着要飞奔出去表现自己——这意味着他时常获得小跑的机会和良好的礼仪训练——并没有在无所事事的等待中踢踏,咀嚼,打响鼻。现在他转过头来,用发亮的眼睛看着他未来的买主们。
拉戴想起他曾经熟识的另外一些马。他们从清晨的薄雾中踊跃而出,肌肉饱满,全身因沾染了汗水而发亮。他们的鬃发撕开混沌的空气,他们坚硬的马蹄踏碎了玫瑰园中传来的香气。 他想起那些浓烈的气息——
“我想用他来祝贺你即将开始的政治生涯。” 拉戴回头看向伯爵,只看到他浅色的眼睛反射出金黄的阳光。身份高贵的伯爵依然年轻,与烛影下的印象大为不同。 拉戴伸手摸摸眼前马匹光滑的背脊,没有说话。 兰思顿·科菲特伯爵随意地挥手,意外地看着拉戴接过鞍鞯,熟练地装上。“啊哈,我忘记了您的父亲来自森染。” “你知道,无论你觉得怎样颠簸,都要挺直身子。保持优雅,这也是政治圈子的秘诀,戴斯蒙德。”
——前倾!前倾!前倾!不要怕树枝打在脸上!跟你的马一起向前!父亲在远远的后面喊。好像听到母亲咯咯地笑。还有弟弟兴奋的尖叫。
“接下来,为了感谢我专程前来市民集市,你愿意陪我到海迷尔歌剧院鉴赏一下今日的剧目么?我知道你和你的新任同僚们在那里有个小小的聚会。” 伯爵转身上了马车。拉戴谨慎地落后一个半马身的距离。
---------------------- 勉强算一个相对完整的故事了……下次再继续写吧,开学太忙实在没法子OJZ
这篇的主题是【老大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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