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拉菲露 于 2014-2-28 13:53 编辑
设定上拉菲露和青鸲是通信多年的笔友
致青鸲:
我在母亲于夏维朗的家里举办的舞会刚刚结束的时候便写起了这封信,我还没来得及脱下她精心为我挑选的粉色裙子(我到现在还没搞清楚这些服饰繁琐的名字),看着镜子的自己,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可笑的娃娃。我永远不明白为什么女孩子必须穿着如此累赘的衣物,母亲说这是为了突出女性的体态之美,可是真正的美难道不是由灵魂深处发起,进而体现在言行举止的每一个细节吗?
在舞会上,和我同年龄的女孩子聚在一起,像美丽的金丝雀群,拍动一下羽翼便有金线涟漪。我身在其中,却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并不属于她们这个群体。当她们问及我的爱好,我回答了自己唯一比较体面的爱好:阅读。随后她们又问及详细的书单,我却无法回忆一个准确的内容和爱情有关联的书名。她们谈论服饰、刺绣、绘画、舞蹈和舞会上的男孩子,我难以加入话题,也不感兴趣,只得唯唯诺诺作倾听的姿势。
每当这个时候,我多么希望你能陪在我身边,这样我就不会觉得如此孤独,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了解我。
母亲偶尔还会在舞会上介绍一些与我家门当户对的年轻男子给我,我们一起跳舞,对方称赞我礼仪的十全十美,然而他们所见仅仅只是我表面的伪装,有人会喜欢真实的我吗?
有时候我会产生这样的冲动,如果我忠实自己的内心回答:我所最喜爱的活动是剑术练习,我最百看不厌的书籍是战争史,比起裙子我更喜欢穿裤子,人们是否会把我当做一个异类?然而我不能轻易冒险,毕竟这关乎母亲的颜面,她是多么费尽心机地想要将我培育成一位出色的淑女,我怎能让她失望?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对你说这些话,大概是因为在你最近的书信中,提及到官医的诊断,说你无法活到20岁,我到现在仍然不敢置信,我发现我不能想象没有你的日子,那会是多么可怕的景象,就好像有一天突然太阳消失了,我们再也看不到那耀眼且温暖的光芒。
我不敢想象,倘若被告知只能活到20岁,我会如何面对自己的人生。在永恒的宇宙、历史的长河面前,人类的生命何其渺小,就像浮游一样,朝生暮死,然而在你和我叙述,话语中毫无抱怨、自暴自弃或者恐惧,反倒掉转过头来安慰被这消息吓到的我。你告诉我,生命的意义并不在乎长短,而是要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你的话让我感到十分羞愧,皆因我对自己的生命有所渴求,却不敢大胆向世人昭显,即使我已经通过骑士学院的考核,成为一名实习骑士,心中仍时时怀有不安。
可能你不会相信,我从未对你之外的人(要知道我非常不擅长这种事情)做此番表白,即使是父亲我也不曾如此推心置腹。你我虽未曾见过面,但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比任何我亲身接触过的人都更为鲜明,比史书中描绘的骑士更为生动,仿佛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亲密无间。母亲经常鼓励我去多认识同龄的女孩,但我已经有你了,还需要其他人吗?每当阅读完一本新书,我都会彻夜不眠写下我的感想,只为你能早一日看到我的信件,而你的回信总能让我开心一整天,我小心翼翼地把它们全都保存起来,藏在连母亲也找不到的地方。我亦时常拿出来重温,反复阅读那些让我心喜悦的句子,宛如法祭虔诚地诵读女神的箴言。
羞于启齿的是,你常常在信里提及的哥哥,让我对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产生前所未有的羡慕(甚至是嫉妒)之情,因为他可以获得你的关注与爱,而我是独生女,连一个称得上知心朋友的同龄人也没有。
而我现在最大的恐惧,则是失去你。请无论如何都要保重身体,战胜官医的预言。
每日都会为你而祈祷的拉菲露尼特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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