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井镜 于 2014-2-27 23:13 编辑
扎比尼先生,非常抱歉我们以这种方式见面。是的,我确实非常抱歉。呵呵,你别这样看着我,虽然你那银灰的双眼看上去是这样的迷人,但这会让我觉得自己的行动真的特别糟糕。其实我本意并非如此,你要相信我。我是善意的,但是我实在找不到其他的方式来接近你。或者说,我确实不太擅长和人打交道。
你大概很奇怪,我为什么把你绑过来,又怎么知道你的名字的。请你回想一下,三天前的事情不知你是否还有印象。那天,有一个人被偷了钱包,你正好从旁路过,援手相助,并且有一个褐发的男人和你一起抓住那小偷。呵,看来你记起来了。看你的眼神,大概你也明白了,没错,那个褐发男人就是我。
也就是那天,我突然发现,有一个身影藏进了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三天来,我每夜辗转反侧,冥思苦想,想过无数办法却始终无法忘却你的音容笑貌。我想,我是病了。自从明瑞之后,我再也没像这样病过。病得莫名奇妙,病得出乎意料,病得深入膏肓。于是,我想出了这样一个馊主意。因为我需要得到一个机会和你解决这个心结,但我实在找不到其他的方式去接近你,尤其是你对于朝灵一向颇有偏见。
你要喝点水吗?你的嘴唇都干裂了。呼,好吧,不喝就不喝。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曾经有一个小孩,就出生在这个城这片天,但自从来到这世上就找不到了父母。他懵懂无知,从小就在冰冷的墙内被陌生人养大,看到的每张脸都毫无生气,包括那些同龄的孩童。他们不懂得笑,不能够哭。年复一年接受着各种各样的训练和喝斥,在那片高墙之下渐渐长大,渐渐有了疑惑,常常站在墙角处看向天空的方向,却把所有的向往和梦藏在了心底最深的地方,对谁也不能说,只是偶尔从彼此夜空般的瞳孔中看到一瞬而过的星光闪耀。突然有一天,他们听到一声惊雷。他们的心也像被震荡过的干涸土地一般,不自主地波动了起来。于是,他们逃出了那座高墙,去寻找那份让血液都沸腾起来的东西,它叫自由。
自由是什么?扎比尼先生,那就像你们也想脱离圣盾笼罩下的弹丸之城,随心所欲奔弛在大地之上的那种渴望。但自由是昂贵的,他们在追寻的过程中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一起逃出的同伴活到最后的十不存一。即便是幸运的他,也有数次几乎在半路死去。可,这些代价都是值得的。至少,当他看到那片蓝色的天空,那片绿色的草地,看到那些笑着流泪,泪中带血的脸庞之时,他几乎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数年之后,那一群人在一片废墟之中建立家园,有了容身之所。那个孩子也长成了大人,遇到了心仪的爱人,组建了自己的家庭,生养了两个孩子。在他看来,这一切都只是曾经在梦中出现的生活。可是,这样的生活没过多久,一场不意的灾难几乎摧毁了他的所有。当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爱妻却已永远地离开了他。他心如刀绞,痛不欲生,甚至想随之而去。但是,他终是把所有的深痛都藏在心里,只因他已不是一个人。他必须成为两个孩子的支柱,必须为了这个家园而奋斗,只因他曾活得麻木也尝到自由的甘甜,他决不肯再让自己身边的人归于绝望的天幕之下。于是,他决定担起一份责任,只为了在无尽的挣扎中搏取一分光明。
说到这里,扎比尼先生,我想你已经猜到了。对了,我能叫你布雷斯么?这样听起来,更亲切一些。呵呵,就如你所想的那样,故事中那个男孩就是曾经的我。我说这么多,只不过想让你更了解我一些。阿尔洛人也好,朝灵也好,其实并无区别。我们都不过是笼中的鸟,灯罩中的飞蛾罢了,所有的努力与挣扎都是为了自由与生存。我们都是阿泽兰的子民,承接着女神的恩惠。你完全不必对朝灵抱有任何成见,就如我竟然也会服从于命运一般止不住和你见面的念头。
其实我们也有许多的共同点,我是远京的戍卫,而你是时茵的骑士,职责都是抵御魔物保卫人民的家园。你喜欢武学交流,我擅长近身格斗。你好杯中之物,我也有窖藏好酒。你爱养花静读,我亦能舞萧弄曲。林林总总,若你我相对,又岂有何处不合。
此次出来,我的任务已然完成,再过不久便就将回返远京。在这段期间,你不妨仔细想想。布雷斯,你看着我的双眼,我是认真的。我非常诚恳地邀请你一同与我回家,远京没有圣盾的约束,没有阶级的倾压,没有尔虞我诈的王权争夺,人们其乐融融地生活在一起。也许,那里没有时茵的繁华,但也没有纸醉金迷的浮夸,你会在那纯朴自由的空气中感受到内心的平静。我还有两个儿子,他们一个安静早慧一个伶俐可爱,都是懂事非常。试想一下,与我去后,你也能马上体会到生儿养女的快乐,一朝当父作母,岂不快哉妙哉?
布雷斯,你可听到命运敲门的声音,这是我们之间的缘份。请你一定要答应我的请求,我已被这恼人的念头折磨了好几日,实在不愿就此放你离去,说不得……咳,我真的真的不愿意做出勉强你的事,那太怕了,只是想一想我就忍不住浑身发抖。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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