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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威尔瑟 于 2014-2-26 23:46 编辑
金发青年正准备往信纸上记录病床上的人的话。
“伊芙琳·赛因斯小姐:我是威尔瑟·巴特拉姆,你的来信已经收到。”浑身缠着绷带,右腿被高高吊起的伤者困难地说。
“噢,威尔瑟你这蠢货,没人会像你这样冷淡地对待一位美丽的小姐。”对这冰冷又没有人情味的发言,金发青年难以置信地冲他惊呼。“更何况你还与这位小姐共进过晚餐。竟然如此不解风情,难怪你没什么人缘。嗨,可怜的傻瓜。别怕,幸好还有哥哥我在呢,看哪!看我帮你回这封情鸟儿衔来的信!保证能让她神魂颠倒!”
“……闭……嘴。”伤者有气无力地回道。
可惜任性的青年完全不管他的抱怨,虽然他已经尽可能地大声了,但听起来还是像蚊子叫,根本不能对青年造成什么阻碍。这位公子哥儿非常舒适地霸占着病床边的椅子,将长腿搁床上(反正那个倒霉鬼的伤腿被吊起来了,空出好大一块儿地方呢),信手往纸上添词加句,至于写了什么就但凭他的喜好咯。
亲爱的伊芙琳·赛因斯小姐:
收到您热情洋溢的来信,不胜荣幸。我当然对您印象深刻,只是我没有想到您竟然也对我青睐有加,这是何等的荣幸!感谢女神和您的垂爱!
不过得知您旅行的脚步停留在森染,我不由得为您感到忧心。据我所知这座城市固然对您的歌剧创作有着极大帮助,可它对陌生人却颇为冷峻且不友好,像您这样可爱的小姐在那里逗留会是一件让所有人都牵挂的事。我在此诚挚地邀请您来星芒圣域一游,目前我在这里养伤,啊,并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您不用担心。这只是一点小伤,只不过恰好伤到了右手,因此我让我最好的朋友萨米尔·晨星来帮我执笔,他是真正的绅士,能够守住一切秘密,希望您不要见怪。
边写边读的萨米尔停下笔,体贴地看了一眼动弹不得的威尔瑟。
“嗯,小伤……诶,这和你的情况倒差得有些远。”他自言自语地思考,“不过温柔的小姐通常都富有同情心,说不准真会为了你受伤难过得吃不下饭。让她过于担心是冒失又不合情理的,所以照我说,就该这么写,报喜不报忧嘛。再说,要是她到了这儿,就算你还是这副样子,我也会替你好好招待她的。”
后者沉默着,也不知道是不想理他还是被气得说不出话。
“接下来还要对她说些什么?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得承认你真是有一手,我还常常为你会孤独终老而担心,没想到你竟然撞大运!来吧~这位小姐~这位可爱的美丽的小姐~让我们想想用什么打动她?浪漫的?热情的?或者火辣一点儿的?”青年咬着笔杆启发他,可惜躺在床上的人根本不为所动。
“……拒绝她,不用再联系了,调查排除了她是恶魔的嫌疑。”
“哇喔?等等等等,你说什么?”萨米尔提高了声调,“你认为她是恶魔?”
“有点可疑。”
“有点可疑?”持续高音的反问。
“是,放心,她没有危险。我按规定和她谈了。”误解了青年的激动,威尔瑟解释道,对于在晓光遭遇魔物袭击的巧合,他在解除危险后马上了解了她的情况,事后还联系乔安娜·巴克查证过她的话。
“真是……谁问你这个了啊!”萨米尔痛心疾首道,“如此浪漫的相遇,小姐又愿意与你倾心长谈,她就差没有双手把心捧到你面前了。你却只能想到做恶魔排除审查?兄弟,恕我直言,你到底是哪里出毛病了呀?”
“……”
“我该说你点什么好呢?我们相识一场,怎么你一星半点的绅士风度都没有学到呢。如今竟然还要我拒绝一位素未谋面的小姐?简直无情!”
“……”
“我的朋友,你脸色有点苍白哟~需要我叫医师过来吗?不用?真的?好吧,唉,算了。谁叫我答应了要帮你呢,这毕竟是你的回信,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写吧。虽然从我内心来说我实在是不愿意对小姐失礼的。不过为了朋友,我也只好破例了。”
黑发青年默默地把脸扭到了一边。
在我眼里,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位朋友像您这样善解人意,说句实话吧,您在来信里能够坦白地告诉我对我的看法,既出乎我的意料又让我受宠若惊。和您一样,在我生活里枯燥乏味的人占了大多数,假若我有任何一位朋友有您这样的谈吐见识就足以使我欣喜若狂了。更何况您的容貌光彩照人,久久使人难以忘怀。不止您独个儿将这次谈话视如珍宝,对我来说这也是生命中一次全新的旅程。
我们愉快地分享了彼此的生活,我钦佩您的志向,也明白您的难为之处,相互了解正是人们感情开始的基础啊。我打心底里认为您是一位正直而可爱的小姐,人们是绝不会舍得让您碰见麻烦事儿的。出于我的私心吧,我拜托我在夏维朗的同事替您向家里报了平安,并做了妥善的安排,毕竟魔兽袭击记录也许会使得他们受到惊吓。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在与您了解的过程中,我已经将他们当做亲人一样看待了,您能原谅我的自作主张吗?
“这样就流畅多了!现在就算她知道我们调查了她的家,也不会有什么怀疑。”萨米尔满意地审视信纸,“啊,对了,我们还没有写到重点,她还说她爱你呢。”
“那玩意放着别管。”
“你可真是个硬心肠。”
“……那你写,再见,句号。”威尔瑟不耐烦地回道,他觉得吊起来的腿丝毫没有知觉,也许它根本没在那儿。
“好好好,你别激动,你再晃几下你那腿就快掉出来了……安静点儿。说真的,幸好是我来写这封信,等你好了,你得请我喝一杯。”
伊芙琳小姐,现在您已经能够将我对您的友爱与关怀看得一清二楚了。我的感情哪怕是只落在信纸上都已经快溢出来了,您是不可能没有察觉到的。
可……
可这都是错的!不管是我的身份、还是我留给您的教会地址(您明白这有多么折磨我,我既希望您给我甜蜜的音信,又惧怕您真的会把您的心声邮给我),无一不都在提醒我这一点。
我一生所爱的应当是女神。尽管她博爱而伟大,尽管她十全十美得不似活人,尽管我这卑微的短暂的生命不能在她的心里留下任何痕迹,她拥有一切,而我献出所有都无法将她的酒杯斟满……尽管您是真实的,而她只是幻影。
但我已经对她发过誓,我将会把她的家作为自己的家,将自己作为羔羊献给她,我将给她狂信者的忠诚!
您实在迟来了八年!
若不是我相信您。若不是我的想法太过无稽,我几乎都会相信您是女神给予我的考验啦。否则怎么能够解释您那如恶魔般诱人的魅力?众所周知它们一向是女神的敌人!但也替代她严酷地考察我们。
我必须向您说再见,小姐,既是为了证明您的清白,也是为了证明我自己。我将坚贞地保守我的誓言,如果我跟您再说一句话,我就不得不把声带割断献给她;如果我再看您那美丽的容貌一眼,我就必须剜出双眼来献给她;如果我再给您回复一个字,我就只有献出我的双手;如果我的脚带我向您靠近一步,那么我就再也用不着它们了。
我会管束我的一切。我说到做到,小姐。
又及:我的邀约仍然有效,若您能赏光光临星芒圣域,萨米尔·晨星勋爵将代我竭诚为您服务。他是一位友好的绅士,是所有小姐们的朋友,您会有一个愉快的假期。
但我单单向您请求一件事,看在我救过您一命的面子上,怜悯我,请您放过我。因为我的心不听我使唤。若您起意要与女神在我这里一较高下,我也就只好将它掏出来,装在盒子里恭恭敬敬呈给您了。
但愿到那时您不会为它背信弃义的丑陋模样感到惊慌。
“……你就不能,简单地,只写再见,两个字吗?不能吗?你!你……咳、咳咳……”伤者激动地指责,一时间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不过他玩忽职守的看护人却不怎么在意,反而满意地把信折叠起来。
“再见!拒绝!你的每一个要求我都做到了啊,我相信你再也不会收到她的信啦!而且我猜假如她还对你有点想法的话,是不会喜欢看到你被分成一块一块的……大概吧我想。高兴点儿嘛威尔瑟,我们这可不是完成了好大一件事儿?”
“你不能就这样把它邮出去!”
“嘿,我能,你这躺在床上的家伙。现在我就要去邮寄这封美妙的回信了!没准在我逗留圣域干陪护这么无聊的事儿的时候,还有一位小姐可以陪我解闷呢。”
“……等等!回来……该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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