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乌秋 于 2014-10-4 13:46 编辑
远京电台每周一、周四黄金档再度推出偶像剧大作:
导演/编剧/后期/茶水:乌秋
领衔主演:乌秋、文舟(朱雀文化传媒公司旗下新人)
友情出演:其它……(哼,才懒得介绍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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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影千声》 -支援组-
—年—
“上!” 初云利索地脱了布鞋紧紧抓在手里,光裸的脚丫特别自然地踩上身边人的脚背,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 神息广场的集市即便到了下午依旧热闹非凡,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不顾满目琳琅偏偏被混迹于人群中的另一对小偷吸引了注意,两人当机立断要为民除害。 乌秋一把拎住她的领子,嫌弃地推开险些拍在自己俊脸上的鞋底。 “穿上,不是时候!” “什么是时候?”初云扭脸不满的叫,在她看来只要被敌人发现之前都叫时机,尾树就是这样教育她的——重在出其不意! “肯定不是现在。”乌秋冷酷地否决,纤瘦的身子紧贴着墙壁,眼神凌厉谨慎地紧盯着广场上的目标,手里死活抓着初云。他少年俊俏的脸上总有一副老成的冷静,显得特别胸有成竹,令人信服。 初云被他的笃定感染,撂下胳膊也紧贴墙壁偷偷窥探。 两个半大的孩子缩在集市外沿一条无人问津的窄巷子内,借着一摞破筐掩蔽,探头探脑,鬼鬼祟祟不时向热闹的集市张望。 “上吗?” “啧,刚说完不是时候!” “嗯!” 乌秋失望地发现初云压根就不能体会自己特意营造的机敏睿智高大英武的形象,愚蠢得令人心不在焉。 目标却在这个时候行动起来。两人摩拳擦掌准备冲出去除暴安良,如苍鹰一般横空出世阻拦小偷的去路!然而,他们的小偷此刻出乎意料正奔他们藏身的巷字狂奔而来…… “就是现在!”乌秋在初云身后低声咆哮,初云吓得赶紧低头提鞋,紧接着两个小偷轻车熟路泥鳅一样钻进巷口。 “筐!”乌秋果断下令,这是他们之前研究好的第二套战术:利用手边道具制造路障,在对方被坍塌的竹筐砸得狼狈不堪阻碍前行之际,他们将如苍狼一般勇猛擒敌。初云嗷一嗓子向筐堆撞去,破竹筐不堪重负倒塌,散落一地,与此同时两个小贼灵巧得从两人之间穿梭而过,敏捷得令人瞠目结舌。 乌秋与初云扭头望向两道急速远去的身影,不知所措。 “就在这边!快追过去,别让那小兔崽子跑了!” “卧槽,这地上哪来的这么多筐!” “踢开,追!” 初云一把扯过乌秋的手,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就在前面!!我看见他们了!站住!你们跑不了!” 翻墙越屋东躲西藏,好不容易甩掉尾巴,两人只觉得快要把肺都跑出来,初云累得实在迈不动腿,抵着矮墙一屁股坐在墙根的石墩上,乌秋也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蹒跚上去拉初云:“别坐下,起来走……起来走走,不然腿疼。” 可初云哪还有力气挪动。被抻着胳膊,两人大眼瞪小眼对着喘粗气。 “除暴安良怎么这么累?”初云大喘了一口气,特别介意地盯着乌秋质问。 说好的如苍鹰一般矫健,似苍狼一般骁勇善战,可现实为什么完全相反?被莫名其妙的人追得抱头鼠窜,如苍蝇一样乱撞,似野狗一样落荒而逃。 “……我们为什么要跑?”乌秋反问她。 “一堆人,追过来了!没看见吗?” “偷东西的又不是咱们!” 实在是太下意识了。都怪那两个小偷。小丫头耳根微微泛红,若无其事地起身钻出矮墙,假装悠闲地往河沿上望。乌秋跟着她钻出来眺望过去,河岸两旁碧柳青青,水气弥漫,一排排错落有致的白墙黑瓦之上炊烟袅袅。 看到炊烟,两人才意识到日已西斜,仿佛转眼间河面上已被撒上一层薄薄金粉,犹如美人之镜,映出天空一片娇艳动人之色。 “饿了。”初云按着肚皮瞪乌秋,“行侠仗义没劲,回家吃饭吧?” “妇人之见。”乌秋抓住时机表现了一下自己的志气,心满意足。人早跟丢了,终归也没别的办法,只能领着人往回走。 初云并不甘心:“要是他们再追来,我们还跑吗?” 乌秋瞪她:“凭什么跑!” 初云也觉得是这个理儿,他们该是正气凛然的一方,跑也是追逐而不是逃。 她回头往身后张望,乌秋手掌一紧:“干嘛?有人?” 初云不说话加快了脚步,乌秋死劲拽着她,脚下也大步流星起来,两人你前我后,越走越急:“到底怎么了?!” “有人!”初云咬着下唇从牙缝挤出两个字。 随后只见河堤上一长一短两道影子不约而同在夕阳的余晖下放足狂奔。 转上当归里的官道,街面上热闹起来,两人垂头丧气混在人群里相互埋怨。正说得不可开胶,乌秋突然眼睛一亮,一把捂住初云的嘴,撤到沿街卖油纸伞的摊位后躲起来。初云不示弱地咬了乌秋的手。 嘶~! 一对矮小的人影随着人流从摊前掠过。 初云瞬间睁大眼睛,乌秋脸上得意:“看见了吧,还是被我们找到了。这就叫法网恢恢……你赶紧把嘴松开!” 两人很快混迹到人群之中,宛如江中之鲫,随波逐流起伏跌宕。他们吸取之前的教训,一改大张旗鼓的做法,一路小心谨慎,顺利跟到紫苏里附近。两个目标浑然不知已被猎人盯上,依旧轻松愉快,七转八拐之后,目标在一座僻静的旧宅门口停下,说说笑笑推门进入。 乌秋躲在巷口大槐树后低低在初云耳边一吼:“就是现在!” 两人举着早已捡好的竹竿树枝,一脚踹开院门,嗷嗷叫着闯入院中。 院落并不大,黄土平地,院子一角生长着一株粗壮的枣树,此时枝叶繁茂,青绿的果实躲在绿荫之后孕育成长,树下摆着一盘小石磨,石槽干涸看起来已被闲置很久,石磨一侧由矮脚篱笆连着内墙圈起一片不大的区域,里面散乱着肮脏不堪的破碗和几个竹筐搭建的小棚,疑似用来养鸡,不过现在已是鸡去笼空,连根鸡毛都找不到。 乌秋匆匆一眼扫过,将战斗区粗略了解。初云倒是耿直,进门之后死死盯着愣在屋前的两名孩子,紧张得一动不敢动。 为首的男孩和乌秋年龄相仿,脏兮兮的脸庞上镶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虽是紧皱着眉,依稀可以看出是一张较好的面庞,他身后不远站着稍小的女孩,平齐的刘海下惶恐的双眸闪烁不断,微启薄唇,唇上不见血色。 四人一样紧张。紧张到忘了说话。 还是最小的女孩受不住压力打破沉默,带着哭腔躲到少年身后:“哥哥!” 乌秋为此一震,紧了紧手中的竹枝大喝一声:“呔!两个小贼还不快快束手就擒!”他念的是尾树讲给初云故事里的台词,不知怎么一片空白的脑子只闪过这句对白。 初云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像看一个不成器的孩子。随后她也举着木棍对着两人比划,满脸凶狠,脚下不动声色挪动,缓缓与乌秋靠近:“哎,你觉不觉得他长得和你有点像?” 乌秋齐之以鼻:“开玩笑,这世上怎么可能……” 男孩安顿好妹妹,从窗台上随手抄起一根晾衣用的竹竿,目光炯炯盯着乌秋与初云,缓步从门前树影间走到橙黄夕阳下。 乌秋瞅着他,下意识瞪大了眼睛。 “他比我脏多了。” “你三天不洗澡在田里打滚的时候还不如人家!” “脸色也不如我。” “尾树上次罚你一天不吃饭,你早起脸色比他还差!”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男孩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不满地敌视来人,“我家很穷,你们打劫不到什么。” 女孩靠在门口弱弱的复合:“求求你们别打我哥哥,我家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乌秋和初云面面相觑,乌秋冷静道:“你别装了,我们是来抓贼的。” 男孩一愣,面色阴沉,回头望了妹妹一眼,丢下竹竿一派坦然:“你们认错人了,我和妹妹靠乞讨为生,没偷过东西。” 初云听不过,一挺胸脯:“还瞎说!我们亲眼见到的!” 乌秋也冷下脸:“看得出你们生活不容易,但偷窃怎么说也不对,尤其你妹妹还这么小年纪。你冒险也就算了,万一哪天有个闪失,你想过妹妹的下场吗?”他这样说着,眉头蹙在一起,他心疼他的妹妹,恨他的自不量力。 男孩显然被这番话戳到软肋,紧绷的面孔上出现了松动,低垂的眼中逐渐溢满担忧,那是乌秋熟悉的兄长独有的温柔之情。
初云扛着竹枝蔫头耷脑走在最前,乌秋一路跟着,心不在焉。 男孩最终承认已拿赃物换了半个月的米粮,妹妹常年患病,余下的钱都为给妹妹买药减轻病痛,他摊开手掌,眼睛里凝视乌秋:这是我那一份的饭钱,你要拿就拿去,或者家里还要几棒干玉米,除了日常所需再无其他值钱的东西,你今天既然追到家里,我躲也躲不过,钱也没有,大不了挨你一顿打,但妹妹那份说什么也不能给你,那是她的救命钱,你没有常年患病的妹妹,不能理解她的痛苦,更不能明白我的难处。 乌秋没办法告诉他真相,远远望着蹲坐在门口提心吊胆面色苍白的女孩,眼底涌出难以抑制的潮热。 他领着初云扭头就走。 男孩有些难以置信,手还平伸在空中,他原以为自己还要再费很多口舌才能打动他,换自己和妹妹一条生路,可谁想到这个追债的人如此不坚持。 乌秋站在院门口,背对着兄妹俩,嗽清嗓子高声说道:“你做任何事之前都想清楚,是否有人要和你一起承担后果,他们该不该陪你一起吃苦受难?” 这不是问题,也没有人回答,沉默像一堵无形的墙壁横贯在两人之间。 走出半条巷子,初云突然停住,转身冷眼扫乌秋。 “……”乌秋被她看得发毛:“你干嘛?” 初云冷哼一声:“人家都那么可怜了,你还凶!是不是人?有钱你就了不起啊~”不知道她哪里听来说乌秋家里很有钱,是闹脾气离家出走的少爷,非要假装过穷人的日子,特别不懂事。尾树还经常旁敲侧击提醒懵懂的初云,别得罪这位少爷,伺候好了,将来一定短不了咱们的好处。 所以初云高兴的时候拿乌秋当兄弟当朋友当生死之交,不高兴的时候就冷眼相待,当是不知人间冷暖的少爷。 这句话一出,乌秋知道初云不高兴了。他只好什么都不说,诚恳虚心的等着批评,初云板着脸轻车熟路伸手从乌秋衣服里摸走仅有的几个小钱:“这里等着,我去替你安慰人家,那么小的孩子你也说得出口!”她自己明明也是孩子,却一副大人模样,边走边唠叨:“真不叫人省心,什么时候是个头呦。”特别逼真的还原了尾树装孙子时的嘴脸。 乌秋靠在巷口槐树下,听树上夏蝉一声长过一声的嗡鸣,那声音拉长了夏末天边的云霞,也拉长了田间收耕人对家的思念。 有一瞬间,乌秋想到了回家。 他站起身走出巷口,在太阳下抻了个懒腰,一边活动腰腿,一边百无聊赖四处眺望,他必须打消想家的念头,至今不回去是因为自己的执念不可动摇,他知道还不到回家的时候。 大道之上,远远来了一群人,左顾右盼,小商贩都避让着,看起来霸气十足。为首一个矮胖的男人很远便瞄上了乌秋,起初看不真切,乌秋也好奇的盯着他看,四目相交,乌秋并不认识来人,那矮胖却像被踩了尾部的狗,猛然蹿了起来张牙舞爪挥着胳膊指着乌秋叫骂:“臭小子!居然躲到这儿来了,可给我逮到了!给我抓他,就是他!偷我东西的贼!就是他!” 乌秋脑袋“嗡”得一阵轰鸣。 紧接着,他听到巷内初云清脆的声音说道:“人也不小了,可不能给你妹妹吃苦,好自为知。”口气特别老成。 别过来。 乌秋转头钻进巷子,初云也瞅见了他,得意洋洋往过走。 “快跑!”乌秋吼道。初云吓了一跳,脚也跟着停了,从小坎坷的生活,让她自幼养成极高的警觉性。初云瞪圆眼睛,看着乌秋煞白的脸,她想询问,但本能告诉她危险时刻保持安静是最好的自保方法,她察觉到了威胁,看得出乌秋不想她涉险,需要她配合。可是出什么事了? “快跑!!”乌秋仅往巷子里跑了两步,知道初云能听见他的声音:“找尾树,救我!”话音未落,少年人已经重新退回巷口,再望去,追来的人群已然逼近,仅有几步之遥。他甚至不敢再转头往巷子里看一眼,他不能暴露初云,更不能暴露那双需要他舍生取义的兄妹。 乌秋大约从来也没有如此仓惶的落荒而逃过。 因为他知道这不是为自己逃,他从来不曾为自己逃。 他竭尽全力穿堂过巷,道路迂回蜿蜒,必须尽可能把那些人——他们全部——引到自己身后,不能让他们怀疑自己的目的,不能让他们发现他努力隐藏的秘密。 就在离远志里集市几步之遥的巷道里,他终于不负众望被围追堵截的追逐者们绊倒了,连滚带爬,后背那些被石块砍砸的伤根本无心顾及,他听见人们蜂拥而上,在他的上空,在他的四周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墙。 到此为止了。 有人拎起他的头发,把他拖到气喘吁吁摇摇欲坠的矮胖商人脚前,强迫他抬头。 “没错!就是他!你不是能跑吗?接着跑呀,看我不打死你!”他的脸被狠狠踢了一脚。 打。人们叫喊着,打这偷东西的贼。 “东西我也不要了!给我痛快地揍他!出出这口气!” 乌秋挣扎着缩到墙根下,抱着头,什么也不听,也不看,他一心一意回忆坐在石阶上病弱的女孩,回忆他自己温柔婉约的妹妹,回忆她们含羞带笑的眉目,她们如泉水般的笑声,以及幻想她们的未来,健康无忧的模样。 ……就,什么都值得。 围观的人群像被截断的水流,由外向内匆匆让出一道缺口,两个举着竹刀木剑的青年叫喊着冲杀进来,顿时打散了围殴的人群,很快巡衣也被人喊来,领路的是个十来岁不大的丫头,脸颊红扑扑额上冒着虚汗,钻进人群放声哭喊:“他们是坏人,那么多人打我哥一个,还说他是小偷,我们是正经人家的孩子!他们故意欺负人!呜——!” 矮胖理直气壮要站出来和她理论,却被身边人一挤,歪歪扭扭正踩上前拉架人的脚,人家吃痛推了他一把,结果他二话不说回手就赏了对方一个嘴巴,声音格外清脆,甚至造成小范围短时间内片刻宁静,周围的人都吓得停了手,瞪眼看着被扇了嘴巴面无表情的巡衣大人。 矮胖这才明白自己闯了大祸,跟来的手下有胆子小者,顾不得金主四散奔逃。 “把动手打人的都绑回去。” 场面乱成一锅粥,尾树抱起昏昏沉沉的乌秋往人群外挤,百姓有看出门道的,跟着打抱不平,纷纷让出道路:“都让让,快让让!孩子给打得不行了!快送大夫……” 跟在尾树身后的远清领着初云急得火烧眉毛:“我就是大夫,快带我家去!” 有人认得远清,帮忙搭手,帮忙向巡衣解释,在巡衣的默许之下,几个人趁着转暗的暮色很快消失在嘈杂的街口。 巡衣掌起的灯笼将人群纷繁错乱的身影投射得很远很长,在长影的尽头,街头巷尾家家户户已是烛火通明,然而街道之上,依旧留有距光明一步之遥的角落,昏暗的梧桐树影下,攥着梧桐花的小女孩紧紧贴在哥哥身边,男孩望着逐渐疏散的人群,缓缓牵起妹妹的小手,低声说道:“走吧,天要凉了,我们回家。”
~别等了!才不会再有后面呢!~=/////= ~以后也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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