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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412.10.2 英灵镇魂
克里蒙多·伍隆坐在仿佛永恒的黑暗与寂静中。
这是他所耽溺的死之境地,在这高塔之中,一切开始的地方,他想让一切也在此终结。他埋葬自己的灵魂,那样严,那样深。十年?二十年?死去的精神感觉不到躯体的尚存一息,仿佛早已迎来终结。
然而那火光又亮起来。死的黑暗充满了血光,逐渐显出他曾经埋葬的那些的影像:夜幕中的旷野遍布荧惑般的兽眼,近前城堞火把照出狰狞的利爪和獠牙,它们打不破圣灵无形的庇护,却仍然用暴风般交织的鸣唳吹撼着在恐惧汪洋中浮沉的人们的心。不眠的城市没有灯火。他经过一扇扇紧闭的窗户,听到哭泣和祈祷。如今他知道它们很快将变为绝望的哭号。
在未来的血海上,希望之塔的光亮渐渐暗淡下去。
“圣盾能量正在急速衰减!!故障……不明!”
“备用核心装置术式出现故障提示,无法正常启动!”
“无法正常启动是什么意思!?启动不了吗?”
“不,可以启动……但是,可能会造成未知事故……”
“这算什么话!你们还算是DBK的技术员吗!?”
他记得自己的咆哮压过骚然带来死一般的寂静,绝望的寂静。现在他知道,他们尽力了,他们竭尽全力计算出的方案,现在他知道那也许是唯一正确的救赎……但是当时,他无法自已地将佩剑摔在会议台上。
“你们疯了吗??团长阁下,骑士们,塔菲城一半的居民,你们要弃他们于不顾吗!?”
“来不及了,阁下。如果如您所说的先将这两万多人全部撤回到中心地带,损失的时间就太多了。副系统启动可能带来危险,我们必须继续使用主系统, 并且立刻把圣盾面积缩减为四分之 一,这样还能多支持五个半小时,在这期间我们尽力排除故障——女神保佑,如果这时间足够——否则,不止一半居民,就连另一半,就连您和我也会蒙女神招宠。”
他至今记得DBK组长熙德那冰冷的语调,精确的数值。熙德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那些话的?如今,当他得以追忆,他看到那个半老男子眼镜片后颤抖的光;然而当时攫住他的只有愤怒,一种凌驾于恐惧、痛心、犹豫之上的愤怒。他没法强迫DBK听命,但他有身为塔菲骑士团副团长的责任和荣誉;他的誓言要求他不能放弃任何一个人……
克里蒙多抱住了头。曾经的荣誉和责任,曾经的誓言,曾经过于狂妄的对自己命运的信任,对女神意志的信任,破碎殆尽刺进他的心。他不能恢复它们原本的模样了。
但是他记得他的抉择。
他扔下熙德直冲进副控制室。没人拦得住他。——当他按下备用核心装置的启动按钮之前,他有没有过片刻的祈祷?
热浪和白光爆裂开来。再醒来,他已经置身地狱。
他不太能回忆起后面的一切了,连同之前发生的,他所做的、他所抉择的,全部成为一团迷雾。他不知自己置身何处、置身何时,他所能感到的只有雨和土的气息,漆黑枝叶和灰白天空,在生与死的狭间无尽的流浪……
直到他再一次看见了『它』。
曾经吞噬一切、如今静静沉睡着的,月夜噩梦。
『塔菲』。
惨痛的记忆隐约显现,在他疯狂的世界扭曲成了预感。他发狂般奔向他的城市,他要赶在塔菲醒来之前,赶在一切发生之前——
他抵达的是一座死城。
空空的死城,满满地彰显他所犯下的罪:他挽救不了任何人;他杀死了所有人。
一切都明朗了,迷雾散尽,烈日灼尽了他神智返照的回光。他杀死了所有人;他似乎还杀死了更多的人……他不记得了。他昏乱的心甚至想不到自尽以作救赎,他只想要将这座圣盾塔,他罪行的见证,和他自己一同永远地埋葬。
直到那个男人出现在他面前。
克里蒙多轻轻将手覆在那只匣子上。多么讽刺,他想。变为一个强大的疯子的他被那个男人赋予了守护唤醒塔菲之物的使命。如果不是那些年轻人的勇气和信念唤回他的神智,迟早一天,他会将那噩梦再次召唤回这个城市。这个城市已经不复他记忆中的样子了,没有了他所熟悉的、深爱的人们,但也不再是他所遗下的那片废土。这里成为另一个民族的家园。他听到外面隐隐传来欢呼声和歌唱,但他不知道,那是他亲手传授武艺的戍卫队长开谊护送城主之女青鸲从野外平安归来了。这一对璧人相携的美好模样,以及近个一月来四出幽魂终于销声匿迹,令远京的人们重拾往日的安宁和喜乐。
而克里蒙多,他决定守护这些陌生的人们,不再以塔菲骑士团副团长,而是以一个疯狂的傀儡的身份,将号角牢牢掌握在手中。他绝不会让那个名叫西加尔的男人的阴谋得逞。他不知道这些异族的年轻人们将要如何面对塔菲,如何战胜那无可抗拒的力量。即便如今,那噩梦的阴影还不时令他感受到绝望的战栗。
但他依然寄望于一个不同的未来。
◇关联情报◇
克里蒙多·伍隆:塔菲骑士团副团长,因多次在战斗关键时刻作出正确的指挥而拥有了“鹰眼伍隆”的称号。在血宴当晚圣盾即将失效时,反对DBK牺牲民众拖延时间的方案,执意开启副控制系统,结果造成主副系统双双损毁,塔菲带领魔物涌入城内。克里蒙多死守圣盾塔重伤昏迷,转醒后大受刺激,失去记忆,在森林中流浪十年之久。一次偶然,他目睹沉睡的塔菲,恍惚忆起“血宴”一事。精神错乱的他将过去的悲剧错植于当下,飞奔赶往N6,想要赶在惨剧发生前开启圣盾、力挽狂澜。然而,当他抵达塔菲,看到的却是一座空无一人的死城。他终于回忆起当年惨剧的全部,彻底狂乱,冲进圣盾塔杀死所有驻守人员,孤身躲入地下,再也不愿踏出一步。朝灵抵达远京后,导师发现他的存在,因其武技高强而心智混沌,将他作为傀儡,命他守护能够唤醒塔菲的号角。
◇关联事件◇
SA412.9.28 杳然芳踪
◇NPC人权保护协会申明◇
角色扮演请用其他颜色字体明确标注;非扮演发言请和谐讨论,谢绝嘲讽、攻击及过激语气。
◇BGM:Rise - Epic Music -- John Dream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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