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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412.10.19 绝望的另一侧
“就此别过吧。”
高瘦的魔导士在一扇木门前转过身来，让出在夕阳中微微发亮的青铜手柄。
他微微抬起头。外间的葳蕤金黄自廊下小窗泻流而入，点染他淡金色的眼睛。
“您不跟我一起进去吗？”他问。
“我和他没有贵干。”魔导士扬起英武的眉，“我带您到这里来，并不意味着我对您和他的事有兴趣。如果他需要我，他会找我。现在，如果您没有别的问题，我就回公会了。”
他无言点了点头，算是道谢兼做告别。他有点庆幸卢佩恩不在城中，才教他不得不转向这位高峻难近的魔导士，虽然以他近乎热谵的状态，无论找谁，无论用什么方法，这件事他一定要达成。
“我要见伊斯雷·阿尔卡纳。”
当他这样说的时候，他知道塞尔索·西纳特拉绿色的眼睛迅速、锐利地在他身上一削。“小火龙”的老板已经不复存在，就连那永远如影随形的笑容——不论春风般和煦还是深如弱水——也消失无踪。魔导士看到的是一个被愤怒和绝望熔炼得几乎失去形状的男人——无从碰触，只余一团难以逼视的炽烈的光。
但是塞尔索没有提问，也没有拒绝，一径带着谢利耶到这里来。首席魔导士在这座宅邸中受到相当的敬重，所到之处无人盘诘阻拦，多亏如此谢利耶不费一言来到这扇门前。
他已经没有心力维持语言的形状。他的神智被磨成至尖至锐，在那锋芒上只有惟一的一个念头尚存——
他握住那只冰凉的手柄。
转过枝叶扶疏的金色小径，他在这座小小庭院尽头的石亭下看到伊斯雷·阿尔卡纳伫立的身影。
比起大半年前的邂逅，褐发青年似乎消瘦了些，但也更加坚硬了。他对谢利耶的到来看起来只有很少的意外。亭内几上放着两杯茶，但并没有第二个人的身影。
但谢利耶已经不再顾及这些了。
“团长阁下，我曾经蒙您惠赠一件东西。”他说，“后来我把它归还给您，但是当时您说的话，仍然留在我心里。”
“我对自己做出的承诺无时或忘。”伊斯雷说，“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吗？”
“剿灭时茵猎兵团。”
片刻的沉默，伊斯雷对上他熔化的金色眼睛。
“剿灭时茵猎兵团，”谢利耶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如有暗火摇曳：
“也许这个愿望超乎您所承诺的太多，但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接受一切惩罚……我会向您坦白一切真相！所以……”
见他声音渐微，伊斯雷做了个安抚的手势。
“我想请您先见一个人。”他对谢利耶说，转向一丛金雀花，“——您都听到了。”
谢利耶几乎是茫然地随着他将目光投向金色花丛——他看到一个男人从那后面走出来，身形摇晃，面色青白；他看到那双眼睛，那笑容，一如既往悲伤和怜悯，却又多出一丝无奈的欣然——
他的眼睛一瞬间失去了焦距，几下晃动，才终于重又看清那熟悉的面庞。
“…………老师！！！”
他冲上前去，理昂·梅切尔将没有绷带吊着的那只手臂一抬。
“悠着点儿，迪恩……”他虚声说，咳嗽起来。
谢利耶搀扶他慢慢坐在几旁。他不知道是老师虚弱的身体还是自己的手在颤抖。一时间他耳中只有自己心脏訇然跳动。
“梅切尔先生的伤虽然重，但性命无碍。”他恍惚听到伊斯雷说，“他故意将追杀的猎兵引到蓝减区，同时放出信号弹向骑士团求援——”
“骑士总算来得及时，没叫我报销在那帮家伙手里。”理昂接道，“那几个也算有种，顽抗至死，不然，也许还能问出不少猎兵团的情报。至于我呢，”他看看伊斯雷，“——说实话，见到您比我想象中容易得多。”
伊斯雷笑了笑。“我希望老板也这么想。”他转向谢利耶，“请问，是谁带您到这里来？”
“魔导士先生。”
“啊。”伊斯雷轻轻叹了口气，“西纳特拉大师的信心。”
谢利耶不由得莞尔。他这才察觉自己已经两天没有笑过，嘴角上扬竟有几分生疏——但他随即将那笑容扩得更大、更明亮，光一样映照另两人的脸庞。
那不是“小火龙”的老板，或是猎兵团猎手的笑容。
那是多年前名为迪恩的少年乘着秋千迎向天空时所展露的笑容。
理昂·梅切尔微笑着——仍然悯然地——望着他。
“你今后打算怎么办？”他说，“如果我死了，你会与猎兵团为敌；但是如今我还活着——你会再回到那里去吗？”
“老师！”谢利耶低低叫了一声，“事到如今，要我控制住不去复仇才比较困难。况且只要他们还在，我们就无法真正地得到自由，所以……”他再次望向伊斯雷。
伊斯雷点点头。“即便您不要求，雷古勒斯团长和我也不会放任猎兵团这个毒瘤继续在时茵肿大——包括它背后的组织。不过，想要铲除它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虽然伪造了梅切尔先生的尸首，造成他和那几名猎兵同归于尽的假象，但时间长了，难保他们不会发觉。为两位的安全计，还是留在苍犀馆比较好。”
“……不行。”谢利耶低声说，“我现在还算是他们的一分子，而且以前……”他苦涩地笑了笑，夕阳将他脚下的影子扯长。
“我不求您宽恕我的过去，但只要能得到您的信任……”
他将手放在自己的心上：
“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
伊斯雷的目光微一明灭。
“总有即便犯下过失、脏污双手，也一定要实现的愿望……”
夕阳一寸寸沉下去，鎏金的晚照变为淡紫轻霭。
过了一会儿，他重又开口。
“梅切尔先生的伤势还要静养，暂时留在苍犀馆应该无妨，猎兵团也不致那么快就察觉他的诈死。至于您，我想还是不要与他们正面对抗。”他沉吟了一下：
“那么，我就郑重地拜托您一件事。”
谢利耶笑了。“需要我在No.8营地开个酒馆吗？”
伊斯雷也笑了。“这主意太棒了，只是千万别叫我的弟兄们知道——我不得不自私一些，”
他的声音一直沉稳，这时忽然变轻了，像是一声叹息：
“——我想请您去帮我找一个人。”
◇关联情报◇
谢利耶·迪恩：原尼恩格兰酒馆“小火龙”的老板，实为蓝组成员，因帮助安飒尔制造爆炸案暴露而逃离尼恩格兰，随后被迫转入蓝组分支“猎兵团”，却得到理昂老师被组织抹杀的消息。
伊斯雷·阿尔卡纳：与谢利耶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承诺为谢利耶提供帮助，又向他提出了一个私人委托。
理昂·梅切尔：谢利耶原来的家庭教师、加入组织的引路人，也是一直以来的上级。因反对谢利耶加入猎兵团而招致巴风特不悦，被下令抹杀。
◇关联事件◇
SA412.10.16 静寂森林中的饲鸟人
◇NPC人权保护协会申明◇
角色扮演请用其他颜色字体明确标注；非扮演发言请和谐讨论，谢绝嘲讽、攻击及过激语气。
◇BGM：《堕夢人のテーマ~言葉なく泣くだけの二人~-大島ミチ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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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2-6 22:4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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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2-6 22:45:3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