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尾树 于 2015-3-4 00:13 编辑
远京消夏录之松仁少侠
去年初冬写了一半时的作者有话说: 其实这篇是今年开春想送给少主当生日礼物的,开头写完了已经春天过去了,觉得当消夏录不错,想夏天写出来连载,到开始讲故事的部分时夏天也过去了。在这个寂寞寂寞就好的冬天发出来,女神一定会保佑我来年开春前有下一篇,题目我都想好了! 今年完工的作者有话说: 其实还打算写一个远清跑过来讲的,但来不及了,连二小姐的都很仓促! 总之这就是一个暗戳戳眉来眼去的故事,一个各种夸奖少主好的谄媚故事哈哈哈哈哈哈。 生日快乐哟老秋。
眼瞅着太阳落了山,乌秋才懒洋洋的从榻上略直了直身子,把目光从仍然微亮的远天边收回来。他随 意招了招手,峨眉知心知意的上前收了化了一半的冰盆,把窗户启了开。 没了日头的烘烤,窗外的风也稍凉了些,一路拂过净莲垂柳溜到屋里的时候,又捎了些幽夏清甜的味道。乌秋舒心的叹口气,转过头来,下了这盘棋的第二步。对面候着的寒鸦主事撑着眼皮,仅存的意志让他还没有倒下去。他想也不想的跟着下了一个子儿。 乌秋蹙起眉,“你这下得什么棋,毫无章法!简直是臭棋篓子。” 寒鸦一听,满心的怨念涌上来,人都精神了。他心想,我要不是臭棋篓子,你能跟我下?每次都被云罗长老让掉那么多子儿还输。我想回藏书阁啊! 他在心里嘟囔完,抬头对乌秋说,“少主说的是。”所以快放过我吧,去找云罗长老吧! 乌秋一推棋盘,“你再去学习学习,棋艺更精进之后再来挑战我好了。” 寒鸦欣喜的应着,“是!待我再……” “现在陪我出去转转。” “……是……” 刚撩了帘子出去,就有人上来请示说做弓箭的雅银师傅等了许久了,要不要见。乌秋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哎呀快请,啊不对,他在武馆?”得到肯定答复后,他冲寒鸦招招手,“愣着干嘛,赶紧走啊。” 寒鸦在乌秋转身后苦着脸跟了上去。峨眉和黑鹫习以为常的把他夹在中间,生怕他跑了似的。寒鸦觉得自己像是远京街头名小吃——肉夹馍——里的肉,总是可怜巴巴、垂头丧气的一点子肉被夹在结实热烫的大白饼中间。
穿过后院就到了朱雀殿的武馆,等候已久的雅银师傅迎了上来,寒暄之后叫徒弟捧上了盒子,自己小心翼翼的掀开盖,一把漂亮的弓配上三支箭就呈现在眼前。 乌秋眼睛一亮,伸手摸了摸弓身。乌秋可不闲着,一边赞赏的摸着,一边问寒鸦,“你看这弓可好?” 寒鸦心想这我也看不懂啊,跟着点头胡言乱语,“好弓!此弓端然正气,拉开形如穹曲,真是一把良弓,师傅也是一位巧匠啊。少主若用此弓,无论多远的靶都必然百发百中。”雅银师傅眯起了眼笑,不住的捋着胡子,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乌秋拿起了弓箭,踢掉了鞋,走到固定位置。天虽然还没全暗,但屋里光线算不上好了,不是试弓的好时间。乌秋沉稳的侧身立好,慢慢抬起手臂举平,瞄准,拉弓,大家起初兹当是他随手玩儿玩儿,见他近拉满了“嗖”的射出去,都紧张的扭头看向箭射出去的方向。 正中草人中心! 雅银师傅先拍手称赞起乌秋的弓技,乌秋掩住得意的把弓丢给寒鸦,寒鸦一脸茫然的捧着弓看着乌秋,“算了,你也就能捏动棋子儿,给黑鹫吧。” 黑鹫接过弓,心想这也不是我的强项啊,还是照葫芦画瓢的拉弓射箭,结果拖靶了。乌秋又叫峨眉射。天色更暗了些,峨眉勉强射到了目标上。 乌秋瞥了眼黑鹫说,“你知道这说明了什么?” “这至少说明了两点。一是果然越美貌的人射箭技术越好,二是果然跟着我时间越长的人越美貌。” “……是……” “所以你想要精进的话……”乌秋背着手,缓缓行在夏日夕阳之下。 后面闻弦知雅意的寒鸦却不愿答,他想真是孽缘,果然太聪明了也不好,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当不明白少主的意思,或许现在就在书馆睡觉了。走在后面的寒鸦正欲仰头打个哈欠,却见少主斜睨着他,只好应声,“就要多跟少主学习。” “你资质太差,我看要跟我寸步不离才能稍微跟峨眉比一比。”说罢,乌秋昂着下巴自顾自的走远了。 寒鸦站在原地,看着他锦服的背影忍不住微微笑了,随即探口气,孽缘啊,当初要是当不明白他的小心思,现在就能睡觉了!
送走了雅银师徒,大家纷纷在凉亭落座,上了点心和茶水。 看着松仁,乌秋说一人讲个远京传奇故事吧,就从自己先开始。 曾经有个朋友,弓技一流,去看一个叫初云的妹妹,但是初云妹妹身边有个凶巴巴的看门大叔,被他逮到就不好玩儿了,他就跟初云妹妹射箭传东西。在箭上挂东西。 有一次被看门大叔看见了箭,怀疑的问初云是不是跟谁暗通曲款。初云急中生智,机智的回答说这是远京的松仁少侠,专为小朋友送松仁。看门大叔仍然十分怀疑。又漂亮又会撒谎的妹妹只好来求助那个朋友。 知道了这个事儿的乌秋只好趁夜把附近有小朋友的家都射了一袋松仁,第二天大家起来都看到自家房门外的屋檐下溜溜的挂着一小袋松仁,上面附了张小纸条,写着吾乃远京松仁少侠,大人小孩都十分惊喜,纷纷称赞好心的松仁少侠,就差把那日定为每年的圣松节。 松仁少侠所以才练就了百发百中的夜射能力,虽然做了两次就不做了,毕竟晚上这么挨家挨户射箭太累了,又心疼被射出去的一袋袋松仁库存,那个朋友就改成飞鸽传书了。于是,松仁少侠像一颗流星划过天空般在街头巷尾闪耀了一阵子,从此绝迹江湖,成为了一个传说。 说完,乌秋面有得色。峨眉若无其事、笑眯眯的鼓掌,“少主的这个朋友真是好弓技!” 寒鸦刚望着凉亭的楹联出了神,心不在焉的接了一句,“不知道是少主的弓技好,还是这个松仁少侠的弓技妙?” 乌秋哼了一下,心想你这雕虫小技,也想给我下套?跟着就说,“一样好!” 黑鹫见乌秋竟然夸了别人,心里有些惊讶。 乌秋闭着眼拈起一颗松仁,下巴跟着胳膊举起的动作也往上仰,一松手,松仁就精确的掉进嘴里。他惬意的收回手,“大家都来讲讲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故事,打发一下溽暑夏日的时间。” 寒鸦忽然眼睛一亮,“这个点子倒有意思。” 乌秋挠挠头,“什么点子?” “就是刚才少主说的,大家都讲讲适合打发夏日时光的、有意思的小故事。我们可以攒个故事集。” “对,对。”乌秋拍拍手说,“我刚才就是这个意思,现令寒鸦主事负责收集内容编成一册。” 他又拈了一颗松仁送到嘴里,“哎呀,我吃松仁吃高了,仿佛有点儿醉了,我来应景说个醉蟹霸的故事吧。”
还是曾经那个朋友。他心里憋闷,就想出去走走。他想着抬脚就走,走啊走啊,忽然就往前走不了了,脚伸出去就会踹到板子似的,死活也前进不了一步,等这眼前无路想回头的时候,发现也回不去了,只能原地走路。他眼瞧着旁人都正常得很,视若无睹的在他旁边来去,有挑着担子叫卖的、有挥着扇子踱来步去的、有边走边吃着阳春面的,偏他迈着步也走不前半步,气的咬牙切齿,又哀哀懒懒的。 这位鬼打墙的倒霉朋友索性立着不动观察起周围来了,正瞧着,各种人样之间,有一只举着剑的一人高的大螃蟹乱蹬着八条腿行到他旁边,他瞠目结舌的看着,觉得今天真是遇上怪事儿了! 大螃蟹两个小豆眼溜溜的转着,瞟了他一样,忽然张口说人话了,“跟我走罢!” 说来也怪,他突然就能走了,周围没有遮挡了。他觉得很有意思,就跟着横行的奇怪生物走了。这比他还高一头的大螃蟹腾出两只腿叉着腰,又腾出两只腿挠痒痒,一边走一边唾沫乱飞的冲他喊着,自称是这里的一大蟹霸!旁边跟着一只小蟹,梳着双马尾,崇拜的看着不时挥舞着手里的剑的大蟹霸,有时也附和两句。大蟹霸的须子和钳子一起抖,耍着耍着剑,那剑竟然慢慢跟钳子融合了,变成了四把剑组成钳子,可这看起来太滑稽了,像剪刀一样。 大蟹霸不觉得,反而自觉威风凛凛,傲慢的对他说,“我的剑法,天下第一!” 他觉得好笑,想起来曾经见过一个使剑跟使筷子一样轻松的人,“你还差得远呢。”他不小心把实话说了,大蟹霸气得都红了。 他跟这个大蟹霸混了两天,剑没学到,酒喝了不少,各种各样的酒,名字都很怪,有的叫“王八蛋”、有的叫“呕心沥血”、有的叫“隔山远水”,还有叫“求仁得仁”的,喝着喝着就醉了。 他们背靠着酒桶,漫无边际的闲谈,记得醉的迷迷糊糊之时,隐约听到大蟹霸对他说,“被溪间石分开的水流,总有一天仍会汇聚的”,他回了一句什么,现在竟也记不得了,舒舒服服的睡饱了一觉,梦里五光十色,睁着清明的眼睛醒来的时候,发现大蟹霸不仅没跟他一样醒过来,反而不知道什么时候爬进了酒桶浸了三天三夜变成醉蟹了!小蟹也不知所踪! 他光顾着震惊了,也没想到去吃这玩意儿,最后向这位散发着一股清淡的酒香的醉蟹霸抱了一下拳,只好稀里糊涂的回来了。 后来他试图再回到刚遇到大蟹霸的地方看看有没有奇遇发生,可惜不复得路。 “真是桩怪事!”皱着眉的乌秋支着下巴,“当时最后一句我回了什么呢!”他像真醉了一样摇头晃脑,可惜绞尽脑汁也回忆不起来,“总之!这就是醉蟹霸的故事!讲完啦!”
黑鹫默不作声,峨眉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个没头没尾的一页志异,寒鸦这个故事倒听进去了,他心思一沉,凝眸注视着桌上的松子,在乌秋翻滚来翻滚去嚷嚷松子喝高了头疼、峨眉撸起袖子安慰少主,黑鹫鼻孔朝天的装没看见的情境中,最终清了清喉咙,登时大家眼光都射向他。 寒鸦抄起袖子,咕咚咕咚闷了口茶——少主对此嗤之以鼻——说我讲一个吧,我有个跟少主类似的故事,一个榆木树洞的故事。 从前有个小树苗,还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模样,本来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有缘人也给浇个水、除个虫什么的,勉强生长着。春天里,抽出第一根嫩绿枝条的时候,柔弱的小树在醉人的风里兴奋的摇摆着,固然浇水人看了这场景谈不上新鲜,只是随手摸了摸,小树也挺起腰骄傲的伸展愈发固劲的枝条。大家都说它是一棵笔直的杨树,挺拔郁勃。 突然有一天不知道什么原因,伸出的枝条开始扭着长了,盘盘曲曲,蜿蜒成迷糊的一捆,再也没有从前的样子了。 “原来不是杨树啊,长成这样虬结,一定是棵槐树吧?!” 好嘛,闹半天这是棵什么树谁也不知道!那接着长罢!边长边看了。 这树长着长着从旁伸出了气生根,像藤一样,缠住了旁边一棵大树,这气生根像疯了一样一条一条飞快变长变粗,裹着那棵大树,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竟然把原来那棵大树勒死了! 有人说了,这个在其他的志怪故事里见过,这种树是别的地方的种儿,叫绞杀榕,可坏了。 一听人说自己可坏了,这业已长大的树不高兴了,嗖嗖的飞出多条气生根去缠那个胡说八道的人的脖子。这时路过了个二流子,见了这树一拍手,“哎呀,这不是榆树嘛!” 大家都愣了,心想这哪儿跟哪儿啊,那树的气生根还在空中“哔咻哔咻”的挥着呢,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嘛。 二流子不管,斜着眼、抖着脚,笃笃定的说,“就是榆树!就是榆树!谁敢质疑本少的眼光!榆木疙瘩的榆树,你们懂吗!”他色眯眯的围着树转了一圈,“呀,这儿还有个洞!”他猥琐的嘿嘿笑着蹲下来,大家都倒退三步,生怕这人做出什么不恰当的举动,让他们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事情。 一看自己被二流子连累得别人看他的眼光都变了,榆树给气得哟,气生根抽得“吧唧吧唧”的,眼瞅着就往那个二流子身上招呼。二流子悄声对着树洞说,“我听说榆树色泽美观大方,纹理通达清晰,一定就是你这样的吧?” “我都没人可说话,以后就对着你说,可好?说不定你听进去了,将来形成的纹理就长成那样。” 既然叫榆树了,自然没有气生根了,这榆树抖着满身叶子不耐烦的听着。 “我还是尽量给你说我遇到好事儿吧,那样你纹理也生的美。但我也会遇到不好的事儿,只好委屈你将就将就得了。” “都说榆木疙瘩是呆笨不开窍,但我又听说榆树木性坚韧,你说你是哪种呢?” 榆树于是开尊口说人话了,“滚!” “那就两种都是罢!”
“这个故事有意思。”不远处传来清脆的鸟啭,原来城主家的二小姐、乌秋的妹妹,青鸲也往这边走来了,及近了,半嗔怪的说,“哥哥在这里赏景吃茶,讲小故事,真是自在,都不遣人来叫我。” 乌秋赶紧拉妹妹坐过来,摸着妹妹夏日里还有些发凉的手,“你不是前些天又不大好,需要静养嘛,我们这儿乌烟瘴气的……乌那个五谷丰登的眼花缭乱的,不适宜静养。” 青鸲倒任着乌秋瞎掰,认真的点点头,“哥哥说的也对,但我这会儿也过来了,总不能马上赶我走吧,我听听哥哥和主事说什么悄悄话呢。” “哪是什么悄悄话,大家都无聊得很,编排些离奇故事消磨消磨夏天闷热时光。” 说是闷热,日头也缓缓的沉了下去,不比刚在凉亭坐下来时热得人瘫狗吐舌的情形了。撩起的风散了些暑气,带着从黑色大地上掀起的丝丝凉意,从那紫红色的地平线上越过茶园竹林一阵一阵的吹拂过来。漫天霞光映在茶壶上,显出一种奇特的色泽。 虽然金乌“啾”的飞走让大家舒服凉爽多了,但乌秋还是多此一举的想给妹妹披件衣服,青鸲贴心的说,“我挨着哥哥就暖和了,不用加衣服。” 峨眉本来不知道从哪儿变来的一件薄披风举在手里、蓄势待发,只等少主一声令下。乌秋一个眼神飞过去,峨眉知意的又收起来。 青鸲缓缓的抿了口茶,“虽然我不像哥哥和主事一样总有机会能离开朱雀殿去外边儿走走,见识到新鲜事物,不过我倒是也听说过一两个出人意料的故事,讲来给大家解个闷。” 明明是青鸲总是被困在这三尺之地,看不多看、说不多说、听不多听,闷也闷死了,连峨眉都有出去的时候,这时却一起在凉亭里喝着茶说给大家解个闷——乌秋和主事同时安慰性的握上了青鸲的手。 乌秋一记眼刀,主事缩回手,“我也是当成妹妹嘛。” 青鸲微微笑了,反过来握住主事,却又瞟着乌秋,“我当多个哥哥。”俩人对视一眼,又都别过脸去。乌秋还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 妹妹你怎么学会调戏人了——这想法出口就成了“你慢慢讲吧,我们听着”。 不知是哪儿听来、看来的故事,青鸲讲的这个倒是够怪。
她说有这么个大陆,说是大陆也不尽准确,叫世界比较合适。听闻这个世界怪事一箩筐,鱼在陆上走,鸟在水里游。 要去见识那样一个奇怪的世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前仆后继的英雄都扑街了,也有侥幸生还的英雄,但是有的变得疯疯傻傻的,有的变得不省事儿了。也有神智还稍微清醒一点的,他除了每天在街上裸奔遛鸟狂呼“胜利在望”之外,偶尔也会清楚的讲几句关于那个世界的情况。 这个人的隔壁住着一个游手好闲的青年,每日就搬凳子出来,揣着手,翘着脚,嗑着瓜子,看他邻居裸奔遛鸟,还不时的叫两句好,他可算是这位的忠实拥趸,必定要等遛鸟结束之后讲故事,还听得津津有味。早先这位回来时讲两句,左右街坊都凑过去听,听了一阵子就散了,翻来覆去就那么两句,只有青年仍然如故,次次捧场。有时还能搭上几句话,“那里的百兽可都一起玩耍?” 遛鸟先生瞪了他一眼,“何止!啊~没有阴云!啊~洒满阳光!” 青年露出了如痴如醉的表情,连瓜子就忘了磕了。 终于有一天,他下定决心去那个世界看看。 他带上瓜子和脑子,走着走着,碰到了一只黑狼,黑狼阴沉的嗷嗷了两声,他福至心灵,也嗷嗷了两声,说时迟那时快,一只小狐狸从旁边的灌木丛里跳了出来,踩到了黑狼的背上,也看着他,他又“咻咻”的叫两声当做答应了。三个人就结伴上路了,又走着走着,从树上掉下来一只猫头鹰,被黑狼叼在嘴里也跟着上路了。 他一路走一路捡,到了海边的时候,已经围了乌压压一片了。他说我们起个名字吧,叫“寿限无寿限无人狼狐狸猫头鹰兔貂熊猫狗考拉马水獭孔雀胜利在望团”,简洁明了,好记易懂。 寿限无寿限无人狼狐狸猫头鹰兔貂熊猫狗考拉马水獭孔雀胜利在望团雄赳赳气昂昂的乘上了去往异世界的船。 “听遛鸟先生说,要想到那个世界,磨难重重,首当其冲的就是路线问题。”青年清了清嗓子,“一条路很困难,一条路更困难,你们选哪个?”他侧耳倾听了狼狐狸猫头鹰兔貂熊猫狗考拉马水獭孔雀的呼声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也是打算选更困难的。” “前进吧!寿限无寿限无人狼狐狸猫头鹰兔貂熊猫狗考拉马水獭孔雀胜利在望团!” 经历了各种各样的困难之后,他们终于抵达了那个世界。他们亲眼看到了一个神奇的地方:黑毛鸟和绿毛狗一起迈入婚姻殿堂,黑眼珠子和蓝眼珠子长在一张脸上。木屋有个石头顶,牛排和筷子跳着踢踏舞,山坡上拥抱着大笑着翻滚而下的是杀手鱼和镣铐猫,怪兽温顺的吃着草,不时柔弱的叫两声。 青年热泪盈眶。 这时从远处像铁圈一样滚过来一把两侧都开了刃、挂着两支剑穗的弯刀,笑眯眯的打招呼,“不认识我了?”
“晚上凉下来了。”乌秋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握紧了青鸲的手,“今天我射了一天的箭,也累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寒鸦跟着说,“是啊,少主今天看一天书了,先回去休息吧。” 乌秋轻飘飘的看了寒鸦一眼,寒鸦看了看黑鹫和峨眉,怨念的想,平时挡在我前面,这会儿倒都站到后面去了! 寒鸦站起来,“我送送二小姐吧。” “等我回来。”乌秋侧过头吩咐了一声汗颜,随机起身拉住青鸲,手腕抬了抬,青鸲跟着站了起来,临走前倒是半转过身向寒鸦笑吟吟的点头,“有劳了。” 寒鸦愣了一下,郑重的回礼,倒是旁边的乌秋又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黑鹫和峨眉也跟了上去。 望着两人的背影渐去,寒鸦不自觉得抄起袖子,凝视着凉亭的楹联——这凉亭精致得很,刻在柱子上的楹联自然也龙飞凤舞——“一点意初有心,万把火甘入林”。 “……少主也就人长得好看了。”他喃喃道。 暮色四合,处处暗了,回头看已不见武馆,连亭子边那树梢上的叶子也只见一团的影子了。月亮却还未挂上来,仅有微弱的星子如风中的蜡烛一样若有若无的闪着,远山只能依稀见到一层层渐浓渐后的轮廓。不知哪里来的雾气漫上来,覆了石台,在脚下不疾不徐的绕,伏在草丛里的虫鸣得厉了,呲哇乱叫一片。寒鸦却只觉得静极了。 不然,这熟悉的、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为何听得这么清楚?
————————————————————————拉灯完——————————————————
顺便那个楹联随便看看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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