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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穆雷 于 2015-3-8 01:33 编辑
#一篇失败的习作#学一学二小姐嗯、暂时当它已完结(你
{ 你遇见谁 Whom Did You Meet }
梅冈·海瑟薇近来一直失眠。
首先因为她睡的屋子天花板很低,结构绵密繁复,大半时候又闭着窗户,无由地令人胸闷;呼吸也难免放得轻了,害怕吹起死去百年的尘埃,或是惊动墙背后不为人知的什么恶象。静夜里门外总有些小动静,窾坎镗鞳的回声,无穷无尽,百折不挠,穿凿在一个个饱满的梦境深处把它们啃噬得支离破碎——然后闻到一丝怪异的气味,裹挟着惨剧和疑心之影,陪伴她辗、转、反、侧……
辗转反侧。
“斯瓦恩小姐…我好困。”
女孩子嘟哝了一声,神色疲倦,再不说话了,翻身在被窝里打了个滚,恹恹地抻了个懒腰,露出一截白嫩丰润的手臂。枕上堆着一丛丛细软蓬松的红发。刘海很长,桑茶色眼眸隐现其间。
克莱恩特·斯瓦恩坐在床尾,看她可爱的模样忍不住轻轻提起嘴角,俯身捏住她的脚踝:
“那就再眯一会儿,”她低声诱哄,带着微渺的压抑,“像你这个年纪的小少女,只要会做梦就好啦。”说着,斯瓦恩小姐把那只挣出被子的小腿塞了回去,仔细地替她掖好。又走到窗边放下厚帘子。
“午安,梅吉。”
一镜以外的世界里积雪正逐渐褪去。好像春天就要到了。
// -5 //
新年过后,弗尔斯独自出外任务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好几周。
作为一个星士,他的路本来也比许多“别人”更曲折:自幼被母亲虐待、以至来到圣域后还要接受长期的精神疏导,但却资质过人——于是在同期生眼里,弗尔斯愈发成了一个有些可怕的异类。之后总算毕业、特派、平安回来了,又被搭档……放弃。与他三年来寝食与共、一同通过星士测试的艾马尔·格雷诺并未对人解释什么,只是把更换搭档的申请书交到了封魔省行政厅三楼。
对于文件中艾马尔所陈述的理由,星使也毫不意外地予以承认、同样被弗尔斯平静地接受了。
如今他的新搭档还躺在封魔省特别医疗队的加护病房里人事不知,他便独自行动:替威尔·瑞格拉斯整理一个月分量的文书,到尼恩格兰协助凯伊姆·班,以及最近的几天前、递送星使的密函到乔安娜·巴克手上。
但即便没有这一条规定——个位数排名的星士拥有独立的称号、对两位数排名的星士有指挥权——以弗尔斯对待前辈的谦卑,在晚饭时分被路过的莱茵·彭都斯叫住吩咐任务,他依然毫无怨气。甚至可以说是极其投入的,一如他对女神的狂热和奉献。
“是,我知道了,谢谢莱茵前辈。”
弗尔斯双手接过第五星士手里的一叠资料,礼貌地躬身行礼;弯腰时余光扫过恰在此时走进门厅的萨米尔·晨星,清楚地看见他脸上那复杂的又是意外又是揶揄的神色了。
“咿呀小三十~被‘逐风者’盯上的小可怜儿~♪”
午后下过雪,庭院里风很大,进来以后第十六星士跺跺脚,拍落肩上头上的雪末儿,从手中提着的制服外套里拎出一个餐盒塞进弗尔斯怀里:“喏,星使大人日理万机没空吃晚饭,就便宜你啦。”说着灿然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今天的焦糖烤布丁可真是美妙绝伦。”
“十六。”莱茵一时拧紧了秀气的眉峰,眼风轻轻掠过年轻星士手里浸油的纸页与眸中无措的神情,钉在萨米尔脸上。
“我记得你新年时曾在喷水池前许愿、想亲手洗一次制服?”
“女神在上,从没这样的事。”
萨米尔嬉皮笑脸地躲开第五星士那记眼刀,一个箭步蹿上楼梯,回过头:“你再不去吃就又要滥用职权让厨房给你单做了唷、尊敬的‘逐风者’阁下——”
莱茵暗暗磨牙,不再理会他,扭头对弗尔斯说道:
“那么情报大致就这些,你去调查这个儿童贩卖活动,准备好了就出发——可能的话请务必活捉‘天鹅小姐’,我亲自审问她。”
“是,莱茵前辈。”
// -4 //
计划的接触并不顺利。
名叫克莱恩特·斯瓦恩的女子极为警惕。弗尔斯手中的资料不多,单知道她曾经是时茵本地小贵族、海瑟薇子爵府上的家庭教师,辞职以后便失去了踪迹。虽然确是参与了拐卖幼童、推测存在与恶魔牵连的可能而引动了封魔省的注意,但依然蛰伏藏匿在偌大的时茵城中,像冬天深碧的玫瑰丛里剧毒的一朵。
似乎是个内心有些病态的年轻女人。钟情的下手对象女孩要多于男孩儿,且不是趁夜偷走或拐骗迷路的孩子,而是直接对孩子的父母进行洗脑式的欺哄,让他们认为自己的孩子受了诅咒或是恶魔的蛊惑,只有把孩子交给她才能得到洗涤和救赎——不得不说,这一套在面对大字不识几个的平民时煽惑的效率简直高得吓人,而贵族家庭教师的身份又为她的说辞增添了几分令人信服的砝码。
妈妈们听了克莱恩特·斯瓦恩的骇人描述,再看看不远处正吃着小点心、玩布偶或是跟自己的孩子亲亲热热地分享图画书的梅冈·海瑟薇小姐无忧无虑的甜美笑容,轻易就对她放下了防备。
第五星士的阶段成果里并没有包括天鹅小姐的画像——大概一个普通的家教老师也不易留下什么画像的。弗尔斯追踪得费劲,便打上了曲线救国的主意,暗地拜访几个贵族画师,从其中之一那儿得到了海瑟薇小姐的肖像。
说来也巧,寻寻觅觅的,三日时光轻巧过去。在玫瑰广场边上一间小书屋里竟然遇见梅冈·海瑟薇,年轻的第三十星士不禁讶异,心中暗自感恩女神庇佑的好运了。
他走上前去。
“小姐,请问您是一个人吗?”
踮脚站在书梯上伸长手时冷不丁被问了这么一句,女孩子一个不察,失去平衡差点摇摇晃晃地摔倒下来。
她想取的那本厚书被一只手从架上抽出。
“《星之教会礼仪事典大全》,海瑟薇小姐。葬祭亡者的分册。”
“……您很不安?”
“克莱恩特·斯瓦恩小姐没和您在一起么。”
一枚镌刻着星十字与闪电的紫色徽章静静躺在书封上。
梅冈·海瑟薇接过书抱在怀里,目光顺着面前摇摆的银链坠一路往上,看进弗尔斯暗红的眼睛。以她的年纪来说是意外镇静的表现:“没有呢,星士先生。您有什么想问梅吉的吗?”她轻轻说道。
“姐姐正在楼下向老板娘请教编织的技巧,过会儿才会上来。”
弗尔斯飞快地打量一番四周,又回忆起走进建筑之前留下的印象。
天色阴沉沉的,街面上不怎么能见到人。二楼茶座后面女孩子起身去找书的侧影映在玻璃花窗上,环顾时被他撞见,与画像里的淑女有七八分相似。追进屋子就已经暖和极了,和外面的冬天相比,简直是两重天地。为数不多的几个读者都歪在靠窗的布沙发里吃着茶点闲翻书,一对年轻男女切切地低声谈话——这边阁楼望过去也听不到音信。
书架之间的排列并不如何密集,四下里完全不像能藏住人。
“唔。”他于是放弃开启星图的念头,“距离你上一次见到你的老师斯瓦恩小姐已经过去了多久?”
“之前那位星士大人离开后……我在老师家住了有十几天吧。然后是父亲说想家人一起去看春日祭典礼,顺便给我做新裙子,所以昨天我才和老师分开了。”
女孩子一边数着日子,一边低声回答他。
“她住在哪?”少年星士对她的情绪一无所觉——也或者是并不在意,接着问道。
“我、嗯,梅吉不知道老师的家在哪里。我坐上马车,下车以后就到啦……”
“她不是已经辞职了吗?”
问话的同时弗尔斯朝着她的方向踏了一步,感觉到对方投来的目光,梅冈·海瑟薇浑身都绷紧了,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脚跟立刻顶到了一排书架,像被逼到死角里的小动物;她有些狼狈地松开手里的厚书,扭过头不去看神情莫测的少年星士,声音里的中气并不那么足:“嗯……”
“因为斯瓦恩小姐也是姐姐的朋友……虽然星士大人和我说、老师可能参与做了一些不好的事……但她很爱梅吉、照顾梅吉,姐姐也一直很喜欢她……”
“这样子。”弗尔斯沉默着思索了一会儿,“还有什么别的人问过你类似的问题吗?”
女孩子摇摇头:“除了之前那位蓝眼睛的先生,就没有了。”
“那么也别把我问你这些话告诉其他人。”这样吩咐基本就算是承认一无所获的意思,弗尔斯心中感到一些急躁,说话的时候嗓音压得又低,显得莫名阴沉起来。
忽然他听到一声不同寻常的动静、书架之间微不足道的改变的阴影,和随之趋避时那人鲜明得不可思议的逃脱动作——来灭口的杀手么?星士自然不肯放他如此明目张胆自眼皮底下溜走,即刻闭目强行链接星图,一把扯过梅冈·海瑟薇的胳膊将她护在身后与墙角的夹缝中,撑着书架一跃而起、朝黑影遁逃的方向连掷三枚飞镖,完美地封住了他的去路。
对方似乎很有些惊讶于弗尔斯的敏锐,仓促破窗而出的瞬间投下数枚金币、同时腾身闪躲——避无可避之时刀光湛然一亮,轻巧震落袭至面门的锐器。旋即随下坠的趋势释放弦力,几个起落间消失在星图的边缘了。
// -3 //
弗尔斯记得,以前课间的时候,曾经听训练生们讨论过一个略显吊诡的话题:
“舍一身拼与艰难缔造孰为易”。
那会儿还没有让人痛苦不堪、痛彻心扉、痛不欲生的星魔法练习。初步的战斗课程适应之后,许多人依然有足够的精力能愉快地谈起今天第十三星士同他们分享了蜂蜜覆盆子奶油薄饼、大黄和热牛奶,或者关于昝妮亚·巴布莱克、乔安娜·巴克与莉兹·米瓦纳三人的某种比较——娱乐的需求走到哪里都如此刚性,更何况是承袭自神学课导师的无用论辩呢——随着讨论深入,逐渐又演变成“把凯伊姆·班弄哭和跟他组搭档选哪个”之类大逆不道的假设。后来他听听困了,很快就睡着。
再后来每当面临其实并不存在的抉择,弗尔斯偶尔会想起那个晚上。
// -2 //
克莱恩特·斯瓦恩一度销声匿迹,从海瑟薇府上引出的线索也悉数断掉。历经周折,弗尔斯总算与她新买的朝灵管家、一个名叫羿阳的中年男人取得联系,两人约好在青月湖附近的旅馆见面。
但是清晨一走出教堂,他就发现自己被一伙人极其豪迈——或者称之为极其坦荡——地盯上了。
光露面的就有四个。其中三人以大约两千米或四条街一换的频率轮流缀在身后,并不如何掩饰行藏;而另一个索性全程就走在路对面,弗尔斯望过去时还跃跃欲试地举一举手中的长枪,像是打招呼,又像期待他做些什么特别的反应。
一瞬间弗尔斯脸上流露出不加掩饰的不愉快的神色。独自任务面对这样的情况反而少了许多变数,他索性装作视而不见,渐渐加快了脚步。
抵达约定处时对方已经在了。弗尔斯递过灵会的信物。
“您好,星士先生。”仔细验视以后,对坐的朝灵人把它小心地用布包好、放进怀里,仿佛稍微放松了一些,收起之前满怀戒备的姿态,甚至对他笑了笑。
“我的同族里有人受过主家的大恩,斯瓦恩小姐哄骗那家里脑子不太灵光的老太太、把小少爷掳走了……恰好我被她买回去。”中年朝灵说话不疾不徐,有些琐碎地解释,看得出是个温吞的好脾气。
“感恩女神一向善待我等——所以我会设法帮助您。”
“同样也赞美您的勇敢。”少年星士沉默了一刻,微微颔首致意。
“那么,请告诉我——她在哪?”
朝灵递过一张画好的简图:“您知道乌鸦广场么?”见星士点点头表示明白,又继续说道,“那附近有许多古旧建筑,地下都是错综复杂的迷宫,加上又靠近贫民区和灵会选址——我们同他们有一丁点儿默契、平日里没事警备队也不怎么过来巡逻——”
“天鹅小姐的据点就在那里。”
“只是这样而已?”弗尔斯问道。
在回答之前,中年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您说到了点子上。”
“但是……对不起,我没法给您解释得十分清楚。”
“她在原本的结构里加了许多陷阱和机关,本来不能走错一步的;也许是可怜我年纪大了、记不得这么多,饮食起居等几个不大重要的地方才略微……”
正说着,清晨离开教堂之后便不远不近缀在弗尔斯身后的那一伙杀手跳将出来:
“喂!你!”为首的男人大喇喇地把剑拍在桌上,“就说你呢,给我把‘颗锐寺塔·席屋恩’的地址交出来!不然把对面这大叔让给我带走!”
“磨磨唧唧问个半天没完没了,还不大点儿声说好叫兄弟们都听见!”
朝灵早在他们现身时就极其敏捷地闪开了,动作迅猛,简直让人不能相信一个说话温吞中年发福的胖子居然拥有如此兔起鹘落的机变;少年星士抿紧嘴角,默不作声地将匕首拔出,身形一矮,已经格开四人先后攻来的武器;寒光烁烁直指执枪者咽喉,顺手掀翻桌椅阻住燃烧术式的落点,成功链接了星图。
虽然熟练以后星士不需借助蒙眼布、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得到女神的祝福,但这时候的成功总让人有些意料之外——
那朝灵人上哪儿去了?!
// -1 //
“想跑?没那么容易!”对方四人倒像是咬定了要直接从弗尔斯手上撬出情报,一围而上,并不分兵去截趁乱被人掳走的朝灵;弗尔斯观察着,一记肘击再放倒一人,趁着杀手们被甩过来的人体扰乱视线的间隙冲出包围,之后突然回身,洒下一把飞镖,生生把人都逼退三步。
——但还是已经迟了。
追出旅馆门口时就看见羿阳被极其粗暴地囫囵丢上马车,那人随即跃上车夫的位置、也不回头,挥手在马屁股上浅浅来了一刀。
弗尔斯咬牙疾冲,人与车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近,只差一步就可以攀上车厢。他脚下骤然发力,借势跃起,猝不及防间猛地一下踏空,来不及调整身形就斜斜下坠,竟然摔进了一个还没有小腿深的浅坑——被它绊倒在路上;弗尔斯当即松开匕首蜷起身体就地打了个滚,才勉强卸去了向前疾冲的余势。
{ ~ end of Whom Did You Meet ~ }
小花~不可爱的小花~
那些偏执、狂信、不近人情,苍白和隐约错愕的地方,依然一如当年强烈地摇撼身心,令我感到亲切和……并不甜蜜;不能达至他的目标的同时也产生诸多误解、事倍功半、于人于己都并不愉快。性格的缺陷,意味着危险。
他要在这以后渐渐相信他的搭档——遇见他的搭档——成长为更好的人。
这大概就是里之人对弗尔斯言外的期待。
作为习作而言最喜欢开头,背景板上的故事,约略说天鹅小姐其实是因为喜欢她的学生而不忍下手才变态的……嗯,感觉到NPC的亲切和可爱。
至于剧情的自我挑战、显而易见已经彻底失败了(沮丧
准备开学人仰马翻。过后静一静,再合计合计能不能填出小穆的部分。
本文发生在SA41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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