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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6 12: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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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凯瑟琳 于 2016-3-6 12:42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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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瑟琳大学时的初恋男友是五十米步枪的运动员,国家队,代表比利时拿过好几次金牌——她对恋爱这种情绪倒是一点儿也不陌生,因此很快就确认了。莫名其妙走神,平时翘得乱七八糟的刘海在迈进店里之前会理了又理,心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他。冒着粉红色泡泡的少女情怀,总是有些酸涩又相当幸福的——就像她每次注视着蔡司的侧脸一般。
那和自己同色的蓝色瞳孔真是迷人。
她骨子里倒不是什么特别勤快的人,尤其是在大雪纷飞的冬季,除了练弓算是原则性问题(?)之外,整个人都变得懒洋洋了起来。在迷糊着不小心错过封港前的最后一班船次,她决定留下来,顺便把原本托付给教务处干事艾斯缇娜的卷子都自己提前批了——不然得请她吃好几顿喋喋不休的感谢饭呢。
凯瑟琳和数理化组的其他老师交流过,其实相对于文科卷子来说,理科卷子反倒是好批的——一整面的计算大题基本上都洁白干净,不用脑子算就能在上面打个零。
考卷是越批越低气压的。年轻的实习老师对着最后一张卷子挣扎了半晌,最后还是把上面的59用红笔划掉了,在旁边写了个60。
“恭喜你,艾薇安同学。”
她嘟囔着,把红笔往旁边一放,伸了个懒腰。时近傍晚,她决定去海螺吃点甜食补充能量。
蔡司同往常一般在店里调试着自己的咖啡机。听见她推门的声音,很快地回过头来挑了挑眉毛:“老样子?”
“嗯,没错。”
在短短的实习期间,凯瑟琳已可算是常客——店长已经相当熟悉她的口味,并熟练地为她调上一杯卡布奇诺。比正常分量的稍多的奶泡,撒上少许的肉桂粉。
在爆炸被确认之前,凯瑟琳并未把广播里的那些话当回事。还和亚兰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曾被大学同学呐喊着脱团狗变着法儿取笑过,只是在一所高中里开这种玩笑和威胁,未免有些太过火——在感到不安的同时她几乎是立刻尾随着他追了出去——她知道蔡司对学校的广播室感情深厚,一时间竟有些为他不平。
而这场看似荒谬的闹剧最后竟真的是一场真实而残酷的戏剧开幕仪式。
直到蔡司说出那句话之前,她对于当夜的印象都相当模糊。
凯瑟琳甚至不记得她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情绪,一路从广播室沉默地同他回到店里,站在他的身前。她有一股冲动想要吐露出内心的请求,但是性格上的羞赦本能地压抑了她。
蔡司高大的身影横在她的眼前。仿佛替她解围一般,无论周围的粒子和介质有多么具不确定性,他的声音和回答都铿锵有力地确定了一件事。
他们从今天开始起,是名为“恋人”的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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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在这样弥漫着焦虑和紧张的气氛里,还是有粉红色的泡泡在她的心里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了。她在客观上对这件事认知得相当清楚——这明显是蓄意谋划的恶性事件,她身为老师在这个时候更应保持冷静,尽到保护的职责;可睁眼的第一件事却是想:今天可以不用再挑选恰好的时间、而是能直接走进店里、走到柜台后方,同蔡司共进咖啡。
她努力把这个想法从脑海中驱除,起身洗漱,稍微有些沮丧又雀跃地,准备去弓道场进行早上的晨练。
而她看到了令她意想不到的人。
蔡司围着一条与他眼眸同色的围巾,那双眼睛相当有神;白色的雾气从他的围巾里漏出来,从他微弯的眉头倒是可以看出他带着笑意的。
“……店长,早上好。”
“早上好。真冷啊,凯瑟琳都在这个时候进行晨练吗?”
蔡司直呼了她的名字——而在这之前蔡司都是称呼她“凯瑟琳老师”。她注意到了,并为这点有些小小地高兴起来。
“啊……习惯了。”她这么回答,随即问出了令她困惑的话:“店长今天是特地来看我晨练的吗?”
“嗯,没错。”他举了举手中的提袋,“顺便带来了你喜欢的咖啡。”
……真是相当幸福。她在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词就是这个,并且也找不到其他的词形容这个感觉。从心口暖洋洋逸到全身的热度,让她几乎连弓也握不稳了。她在蔡司面前试射了几发箭矢,但都有失水准;有一箭甚至脱靶。这在她近几年的锻炼中几乎是从未有过的事。凯瑟琳心情焦虑,她有些懊恼——这并不是她想在他面前展露出来的模样——她偏偏头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眼见得蔡司却相当认真地盯着前方的箭靶;或若说听着那弓弦声。
凯瑟琳忽然就安心了下来。
她平视着前方,撑开弦。箭矢离弦的时候,蔡司沉稳的声音几乎在她耳畔。
“这发的声音不一样。是中了吗?……果然。”
箭矢牢牢地钉在百米处的红心上。
百步穿杨。
蔡司看着凯瑟琳拉弓的身姿,茶绿色的马尾甩在脑后的模样,脑内忽然就冒出了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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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很多事情都相当琐碎。
夹杂着蔡司先生手把手教自己拉花的甜蜜,她还记得蔡司轻巧地用纸巾往她鼻尖上抹的时候,心跳忽然就漏了一拍;穿插着调查途中、声音波形比对的紧张和纠结。然后还有那之后的,他怀中的温暖,他紧在耳畔的低沉的诱惑的“成人限定”……
感情升温的条件是需要波折的——就这一点而言,她竟有一种感谢FFF团的感觉。
一切都起源于那封恐吓信。
短暂几天的相处和调查让她已经相当熟悉蔡司的作风了。他如外表一般沉稳,包容如海,在面对危险时却又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将她牢牢保护在他的身后。
就如同那日他强硬的语气那样。
“就是那个意思。停手,凯瑟琳。你不要再参与了。”
她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奇妙。那是困惑、委屈、懊恼、或者说更甚,掺杂点愤怒——他不说明理由便强制让他驱逐的愤怒。
蔡司对她的反应显然也没有充分的准备。他们才刚刚成为恋人不久,几天,甚至不到十天。那个眼神让他忍不住心软安抚——他告诉自己很多书上都这么写:在女友发脾气时,需要推让——然而却被她进一步地重重甩开。
箭矢是总向着目标前行的——而蔡司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强硬地拦截了她的轨迹。凯瑟琳觉得没有办法接受这一点。
——他们应当是一起的。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海螺。凯瑟琳此时有些想哭。莫名地,没来由。
而在回到了松林寮,看到可疑人影往蔡司房间一闪而过的时候,她的那些小情绪又一股脑儿地不见了,徒留下了担心。
她迅速追了上去,没能看到人影,却看到了来自FFF团的一封恐吓信。
店长有危险。他在保护我。因此她必须同他在一起。
他们应当是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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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凯瑟琳带着自己的弓箭——不是比赛用的弓箭,而是防身用的武器——尾随着蔡司到下一个采集声音的森林时,她几乎要屏住了呼吸。
她从未对自己射出的箭矢如此紧张过。
固执这一点,你是,我亦如是吧。
凯瑟琳将手中的箭矢释放。蔡司曾经告诉过她,她的箭矢声跟很多声音都不一样。
尤其是代表着“命中”的声音。在学物理的实习老师面前,这种说法未免有些缺乏科学道理。但此刻她努力地辨认自己的箭矢声,并希望能像蔡司那样,听出这是一发“命中”的箭矢。
在参加那么多年比赛的经历中,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神射手;充其量只是比较懂得道理,或说公式。
而在这一刻,她如此希望自己是一名百步穿杨的神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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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距离2016年2月14日的零点还有不到一分钟时间,刚才算是凯瑟琳与我为大家送出的祝福,她现在已经成了我的女朋友。我很幸福。”
我也很幸福。
在距离情人节来临的的前十秒,她紧紧埋在蔡司的肩膀里,闷声这么说道。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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