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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412.12.30 暗夜沉沉
遥夜沉沉。
暗夜皇宫鳞次栉比的塔顶尖碑悉数没入黑暗之中,仅凭几盏零星的灯火在夜色里依稀勾勒出些许轮廓。骑士夜巡的脚步声几乎是这片静谧中的独响,唯一协奏的是夏维朗的冬季里掠过一切枯枝败叶的凛冽的风。
一些克制而绵长的呼吸声则完全藏匿了。
耶米利·弗瑞德将自己往阴影中又挪了挪——事实上除了通往皇宫的大道上还有些光亮之外,整个第一庭院的灯火都熄灭得差不多了。但这片漆黑的廊柱之间唯一的一捧光就在他身旁不远,他于是尽量又侧了侧身,把自己藏得更隐蔽些。
他的手指在冰凉的大理石柱上轻轻摩挲着。那石柱上有一行细小的刻文,内容和宫墙城门上的那行别无二致,供来宾使节在白日里躬身拜读。耶米利用略微冻僵的手指缓慢地抚过凹凸沟壑,在心中默诵了一次:
“愿圣灵护佑,令高墙隔断灾祸,令宫堡筑起安宁,令她的子民能成为天上恒明的星月。”
他一边念,双眼却始终紧盯着北面靠近暗夜营地的那道宫墙。就在念到“恒明”两个字时,他看见城墙上有一盏火把倏地熄灭了。
……有些星月今晚就要坠落了。他想着,盯了那一小块突然降临的黑暗片刻,然后动手熄灭了自己旁边的那盏火把。
仅有几秒的沉寂。然后是锁心沉闷的转动声。两扇白金相间的大门随即缓缓打开,在寂静中划出一阵沉重的钝响——门外是一片杀气腾腾的黑暗。
耶米利屏住呼吸,凝神听着鱼贯而入的脚步声。是训练有素的步伐,但仍然叠出了一阵踢踏,人数不会太少,几十……或是一百人。脚步声很谨慎,但也有那么一点儿轻盈。不速之客显然坚信计划正在顺利地进行,就像他们坚信片刻之前正是他们在皇宫内的盟友为他们打开了皇宫的大门。按照蓝图,这些内应在今晚的早些时候,当最后一班值夜的暗夜骑士上岗之后,悄无声息地暗杀并取代他们。他们将穿上漆黑的制服守在皇宫大门前,在约定的时间点打开重锁,恭候这支夜行军的驾临。
至于高墙之内的剧本则又有另一番伏笔。两天前的凌晨,一份来自晓光的密信呈上御前,很快就以一封亲笔任务书的形式被送进了暗夜行营。这封任务书命令暗夜骑士团在最短时间内进入最高戒备状态,并准备抵御一切可能在新年之前出现的针对皇室的动乱与袭击,所有部署行动都必须在保密状态下进行。这场酝酿中的袭击几乎是毫无疑问地指向不久前刚从死亡的深渊奇迹而归的年轻储君,而这股在皇宫内外汹涌了业已月余的暗潮——虽然比预料中来得更早一些——也似乎终于要拍上海岸了。
骑士团内最机灵的骑士被安排了监视的工作,后续的一系列战略部署则由团部直接下达至各个中队。耶米利·弗瑞德中队长被指派为宫殿外围的指挥官,而至关重要的皇室成员由两位团长带人贴身守卫。内应在行动的前一刻被悄无声息地清除,取而代之的是暗夜骑士在宫门前如法炮制的一出暗杀戏码——以假乱真,演给皇宫里无论哪个窗口背后的眼睛观赏。
到了这天的后半夜,余下的工作大致就是一场狩猎了。
铠甲冰冷的摩擦声和脚步声在进入大门之后停了片刻,很快就再次响了起来。阴影潮水似的覆上由卵石铺就的宫廷大道,将沿路那点本就稀微的火光逐渐蚕食殆尽。
队伍的最前方是位身材魁梧的骑士——尽管没有穿着制服,那份骑士特有的气质仍旧昭然若揭——正压着步子带领他的队伍向百步之遥的宫殿走去。他显然并没有丢掉全部的戒备心,鹰鹫似的一双眼在周边来回审视。然而漆黑的骑士们沉着气一动不动,他的目光及至黑暗之处便落了空。
当他们的这段路途安然无恙地过了半时,他感到周身的空气突然起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变化。他马上停下脚步,同时举起左手示意他的部下谨慎行事。就在这时,空气里传来一丝微弱却刺耳的蜂鸣声,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从太阳落山起就一直没有停歇过的夜风骤然而止。
——而星月就要坠落了。耶米利在一闪而出时电光火石似地在脑海中又一次晃过了这句话。他开足弦力向宫廷大道的方向全速冲去,在踏进攻击范围的瞬间甩出了指间悄然成型的术式。
半透明的魔力盾墙在人群中凭空而现,紧接着是第二扇、第三扇……最后是一连排的无色牢笼撕裂夜空,从大道的一侧尽头不间断地直锁到了皇城门口,将大道上的整支队伍悉数囚在正中——只消片刻,所有盾墙将伴着尖锐的气流合拢,将它们困住的一切化为乌有。
而暗夜骑士们甚至连最后这口喘息的机会都不愿给予。从耶米利身后,第二波漩涡攻击疾速向人群席卷而去——这几乎是一个双保险了,没有被关在笼子里的猎物能在高速旋转的刀片下活命。即便如此,耶米利还是高声提醒他的队员们保持警惕,做好防御一切准备——“对方只可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他的脑中回旋着今晚离开营地前在团部办公室收到的警告,“决不可掉以轻心。”
正在这时,一整片鸣破轰然爆发。
在能量急速紧缩的狭小空间里近身释放鸣破无疑是两败俱伤的法子,是死地求生的最后一根稻草。多少有所防范的耶米利几乎是立刻就展开了护盾,而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钟里,一道刀锋般的气流面对他们拦腰横扫过来,裹挟着灼人热度的气浪和一闪而过的白昼般的强光紧随其后。他在被迫闭上眼的时候感到面前透明的护盾碎裂了,然后是自己的双脚被掀离了地面——耶米利在半空中强压下窜进喉咙的那股血腥味,抢在下一阵冲击波到达面门之前开启了弦力,成功躲过了后续的震波。他得承认这自杀式的反击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是有效的,至少皇城外的那批人总算能够趁机冲进庭院来,试图击破阵型被打乱的暗夜骑士的防守。
但这是徒劳无功——耶米利在落地的同时一个翻滚,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剑刃泛着森然的寒光,直指宫门。
他的身后是血染的大道上漆黑的骑士团。
◇关联情报◇
耶米利·弗瑞德:暗夜骑士团中队长,在针对宫变的布防中负责外围战场的指挥工作,在引诱叛军进入皇宫后带领骑士团对其进行围剿。尽管本人对皇室先前的一系列命令心存疑惑,仍然执行了守卫皇宫的命令。
安东尼·利昂:晓光骑士团小队长,本人和其家族都是格兰森的忠实拥趸,在此次由格兰森和星之教会主导的宫变部署中担任先锋。
◇关联事件◇
SA412.12.14 必须斩断之物
SA412.12.30 弦上之箭
◇NPC人权保护协会申明◇
角色扮演请用其他颜色字体明确标注;非扮演发言请和谐讨论,谢绝嘲讽、攻击及过激语气。
◇BGM:《ルフィvsラチェット Round 1 - 岩崎文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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