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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5-23 15:5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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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雷古勒斯 于 2016-6-17 21:08 编辑
第二日
仿佛要把一年份雨水都下光似的,大雨直到第二天早上还没下够,天色昏暗得像傍晚,直到女仆准备好早饭来敲门骑士才猛然惊醒。
“抱歉,我来晚了。”骑士赶到客厅时,所有人都已就座——除了被锁在自己房间的司祭。
“时茵的骑士平时也这么懈怠吗。”医师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诶……可能我是昨天练习过头,消耗了太多体力。” 骑士挠挠头,并不明白这位寡言的医师为何突然说出如此刺耳的话语。
医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再多说。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骑士转而夸赞起女仆的手艺:“今天的早餐也很美味,说来昨晚的野猪肉土豆芝士焗青米十分正宗,让我恍然间再次置身于海柏军校的时光。”
“你是穿着裙子领的饭吗?”赏金猎人突然呛了他一句。
接连被发难的骑士一张俊脸顿时变得通红:“你什么意思?!”
赏金猎人嘴角一咧:“没事,是我听错了。”
骑士不再说话,这之后餐桌始终被沉默笼罩。
……
“别介意,老兄。”商人边啃着新鲜的黄瓜边说:“那小子有时候就是会突然冒出几句尖锐刻薄的狠话,自己还觉得稀松平常。至于那位医师,他不是针对你,听说他儿子也是骑士,不过已经因公殉职啦,他一定是对所有活的骑士都有怨气。”由于他的嘴一刻都不停,时不时有黄瓜的细屑从嘴角蹦进胡子的缝隙里。
“……难怪。”骑士看着正在奋力洗碗的朝灵女仆,试图从她脸上读出点什么。
由于大家早餐过后因为无事可做都聚在客厅,骑士为了避开医师充满敌意的目光借着不能让女仆单独行动的名义躲到后厨,随后商人溜过来陪他说话解闷。
“所以说别介意,管他什么人,雨停了各奔东西谁也见不着谁。”商人用力拍了拍骑士的肩膀以示安慰。
“咳、咳咳,你说得对,多、多谢安慰。”骑士被拍得连声咳嗽。
商人奇道:“您这身子骨有点虚啊,同样的力道我拍那小子他都不带眨眼的。”
“骑士是要同时掌握理魔法和武技的,不能和那些莽夫比。”骑士认真解释道,他突然想起点什么,话锋一转:“对了,既然你常常来这里做生意,那你可知道夫人脸上的烧伤是怎么回事吗?”他回忆起在女仆手指下逐渐安详的遗容,那张脸上的烧伤一层摞一层,绝不是一次意外能造出的。
“嘿,您也注意到啦,听说夫人年少时被后母虐待,脸上烧出点疤,她亲爹因为这事儿良心发现赶走了那狠毒的女人。正愁女儿怎么嫁呢,这家的老爷就登门求婚了——虽然夫人娘家有钱,但以老爷当时的家世完全可以挑更好的。总之,两人的婚事立刻定了下来,没过半年就举行了婚礼。”
“真是一桩美谈。”骑士附和道,等商人解释后来的烧伤是怎么回事。
“喂我说,你以前是巴尔扎利家的吧?”商人突然冲女仆喊道。
“……是。”女仆没有回头。
“巴尔扎利?”骑士不明所以地看着商人。
“小伙子,你不是时茵人,而且刚毕业吧?”商人一手撩起女仆的刘海,一手捏住她下巴扭转给骑士看,在明月般优美的右侧脸蛋旁边,是横布伤痕的左脸。一轮残月,骑士心想。“是的,都被您说中了。请问这位巴尔扎利究竟是什么人呢?”
“巴尔扎利最出名的是两样东西:糖和朝灵。”商人松开女仆的下巴又拿起一颗番茄在肚子上蹭干净大啃一口,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说起巴尔扎利每年美酒节展出并敲碎分给大伙的大糖雕,几乎每个时茵人都吃过他的糖,为糖雕的壮观称赞不已。前年雕的是女神为骑士之子戴上皇冠,去年是骑士返祖战胜泪眼的场景,今年是三圣灵祝福一朵大玫瑰,明年的糖雕想必更为壮观。至于朝灵,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可取之处?巴尔扎利每买进一个朝灵就会变着花样毁掉他们的脸,而这一举动成功地让他被更多人记住,如今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家里的朝灵也越来越多,人们都说巴尔扎利家的产业就像五月的蔷薇,开得正旺。光是每年捐给教会的金币都是普通商人辛辛苦苦难赚到的数字!
商人越说越激动,不小心捏烂了手里的番茄,他连忙舀水来冲洗,却不小心弄湿了整个前襟顺带打翻蔬果筐子,只好灰溜溜回自己房间换衣服。而女仆终于放下不知冲洗第多少次的盘子转而收拾散落一地的茄子、黄瓜、番茄。
“你们在做什么?怎么还有一份早饭?”年轻的魔导士出现在门外指着摆在柜子上的托盘道。托盘里装的是面包、煎到焦脆的培根、蛋、一杯咖啡。比众人今早吃的要朴素些。
“是司祭大人的早餐。”女仆简短地答道。
魔导士眼珠转了转:“那他岂不是要饿坏了,这样吧,我看你现在也腾不出手,就由我来送吧。”说完他端起托盘便走,由于手法稍显急躁,差点晃洒那大半杯咖啡。
骑士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呆了半天才愣愣说道:“……真是个热心人啊。”
“沾不到好处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女仆冷冷回了一句,将深紫浑圆的茄子丢进筐子。
……
大雨不知疲倦地下个不停,细流汇成小溪,小溪汇聚成河流,挟带着泥沙与枝叶滚滚而去。庄园隔绝了雨水,而炉火驱除了湿气。人们就像被羁押在牢笼里的囚徒,只能百无聊赖地静候雨势停止。
直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将他们吸引到二楼。
以水代血
魔导士倒在大滩的水迹上,玻璃碎片在他周身闪闪发亮。盛有早餐的托盘放在附近的窗台上,油脂冷掉的气味和淡淡的苦香混杂着撩过人们的鼻尖。骑士颤抖着扶起曾经身为魔导士的躯壳,原本打理妥帖的金发从他脸上松散地垂落,任何见惯了死人的人都能一眼判断出魔导士已经没救了。赏金猎人见此情景立刻冲向司祭的房间用力敲门——“谁啊,一个个的吵死了。”门内传来司祭没好气的声音。
女仆用自己腰间独此一份的钥匙打开房门放出睡眼惺忪的司祭,他注意到新尸体的同时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睁大美丽的紫眸扫了四周几眼,随即眯起眼淡淡道:“看来你们终于相信我的无辜了。”
“很抱歉,我只是希望尽可能保护每一个来到我屋檐下的客人。”贵族沉声道。
由于在场几乎都是男性,骑士已经就地检查了魔导士的尸体:“没有外伤……难道是毒杀?”这句无心的推断令几乎所有人将怀疑的目光投向医师身上,除了赏金猎人。
商人喊起来:“等一下!我不知道这位医师先生除了救人的药还带了什么,但我知道这里谁还拥有毒药!”说罢他对着头顶一指:“我上次来时把毒药卖给了夫人。而这次,我在来这座庄园之前把毒药卖给了他。”
说完他将食指戳向赏金猎人。
“我告诉过你我的公寓闹耗子。”赏金猎人立刻辩解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恼怒。
“我没说是你干的。”商人往女仆身后一躲:“但夫人也没法爬起来给司祭大人下毒啊。”女仆挡在二人之间原地不动,但露出的那半张脸是阴沉沉的。
“你身上还留着没卖完的毒药吧?”赏金猎人反指道。
“不不不,都卖完了,这种东西又不是人人都愿意买的白糖,我的货囊空间宝贵,怎么可能给毒药留太多地方。”
“你……”
在商人和赏金猎人争执的空隙里,司祭不紧不慢地向医师询问道:“那么,真的是毒吗?”
始终保持沉默袖手旁观的医师像是才注意到司祭在这里,他在尸体旁边单膝跪下做了一番检查,对着司祭点点头。
“是什么毒呢?”司祭追问道。
“死妆。”医师掰开魔导士已经呈现紫绀色的嘴道:“这股杏仁苦味就是证据。”
“知道了,谢谢。”司祭毫无上前确认的意思,关于死妆的大名他也略有耳闻,这种毒药得名于死者脸上出现的妖异红斑,常见于耳垂、嘴唇等部位,就像独属死者的妆容。他走到窗台旁,用白嫩的指尖弹了弹稍显寒酸的托盘:“我还有一个问题,这是给我准备的吗?”
“对……如果我没记错,刚才厨房一团乱,是他主动提出为你送食物的。”骑士看了一眼魔导士。
“并且替我去见女神了。”司祭拿起咖啡杯,露出杯底残留的几滴褐色。
“咦,他喝掉了你的咖啡?为什么……”骑士仍记得魔导士端起托盘时咖啡杯中摇晃的褐色光泽绝不只有这点。
“培根和蛋也消失了。”女仆补充道。
司祭转身回房,重新出来时手里拿着自己房间的玻璃水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先生认为对一位虔诚的神职人员来说有面包和水就足够了。培根和蛋八成都在他肚子里,只可惜将它们冲下肚的咖啡有毒。”
“——当他想把清水倒入咖啡杯时,毒性发作了。是这样吗?”赏金猎人问道。
司祭赞许地点点头:“没错,你们二位。”他看向房间同样住在二楼的骑士和医师:“最好回自己房间看看,碎在地上的是不是你们的水壶。”
骑士没有动身:“我壶里装的是酒。”
而医师进了又出,点头道:“是我的。”
“这小子,连水都舍不得用自己的!”商人瞠目结舌。
“事情的大概我们都已经了解了,那么,毒死他的到底是谁?”贵族回归话题原点。
“我的确拥有从商人那买来的毒药,你们为何不搜搜商人的行囊和医师的药箱呢?”赏金猎人双手抱胸,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就算杀人我也用不着匕首和毒药,那是弱者用的玩意。”
“你的确很强,不然我也不能从你这买到那么多稀罕材料。”商人附和了赏金猎人,随即话锋一转:“其实我刚才琢磨出一件事:有个办法既能能绕过同在三楼的老爷又不在走廊留水迹。”
“是什么?”赏金猎人下意识问道。
商人不知从哪摸出一张纸按在墙上用缠了绳子的炭条画了几笔,勾勒出一副简单的三楼平面图:“我记得三楼是这么个样子……看,只要从外头爬到三楼某个闲置的房间,从阳台进来擦干身上的水,绕到夫人房间动手然后回到那个房间反锁房门原路返回就可以了!”
赏金猎人嗤之以鼻:“说得倒轻松,风大雨水滑的你爬一个给我看看?”
商人笑嘻嘻地拍拍自己微凸的肚腩:“我肯定做不到,但我相信你能啊。”
赏金猎人倒吸一口气:“你设套害我?如果我能做到,他也能!”说罢怒指骑士。
“你傻了?骑士老爷怎么会谋杀一位贵妇。”
“骑士怎么了,骑士就一定比赏金猎人高贵可信吗?”
“你果然是傻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谁没听过几个赏金猎人见利忘义的故事,什么永远徘徊的弑亲者,半枚铜币,唯头永存。乖乖,我都不敢让我儿子听。”商人叹了口气。
“容我提醒一下,我们骑士需要进行为期六年的严酷训练方能入伍,入伍后便要一直从魔物的爪下守护脆弱又庞大的城市及周边地区,如果我们不值得信任,还有什么职业是值得信任的?”
“赏金猎人也需要遵守严格的规章,别太小看赏金猎人!”
“够了,你们都是我的客人。”贵族深深叹出一口气,好像张嘴说话是件苦差事,他看看骑士,将目光锁在赏金猎人身上:“我已经冤枉过一位客人,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我决定选择折中的方法——如果这位先生能证明自己无辜,我便继续将您视为一位清白无辜的客人。”
赏金猎人恼怒地指向骑士:“他就不需要证明自己吗?还有你,你!”长有老茧的食指接连指向医师和商人。”
“傻瓜,骑士大人在夫人死前就没独处过,和他聊天的我最清楚。”商人摇头道。
“那也不是我!怎么证明?我为什么要杀一个女人和一个弱鸡!”“这个嘛只有你自己最清楚,我如果再和你说下去,其他人就该知道你为什么要杀一个辛苦做生意的男人了。”商人拍拍肚子,又在保证自己、女仆、赏金猎人三者是一条直线的基础上后退了几步。
“可笑,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既然你们都不信我,我走,这种鬼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多呆!”赏金猎人愤怒地大踏步冲向楼下。
“华容,留客。”
随着贵族虚弱的指使,一道黑色闪电划过赏金猎人的视野,女仆以一个难以置信的速度冲到赏金猎人面前封住去路,厚重的黑色裙摆缓缓落下,唯一露出的眼睛冷冷地盯紧赏金猎人。
“让开!”赏金猎人喊道。
女仆纹丝不动:“请您留步。”
赏金猎人估量了一下面前的女仆。巴尔扎利家的朝灵大多身无长技,尤其不会鼓励朝灵习武,不知她练了多少年才能摆出这滴水不漏的姿势。
正面硬拼胜算不大。得出这个结论的赏金猎人眼神飞速瞟过一旁的窗户,突然身形一晃,向着右侧地面倒去。
一道羽箭带着轻微的破空声袭来,将他左袖划破一道口子,与此同时女仆暴起直冲,没等周围人看清楚,她便已经用一个十分考验身体柔韧性的姿势制住了赏金猎人。这个狼狈的俘虏虽然想靠蛮力挣脱,但女仆的关节技犹如一道钢铁枷锁牢不可破。在意识到这样只会害自己关节脱臼后赏金猎人终于放弃挣扎了。
骑士放下自己趁两人对峙时偷偷从房间内带出的长弓,用绳子牢牢捆住这个暴躁俘虏的双手,与女仆一同在贵族的指示下将他丢入地牢。
“奇怪,我明明瞄准的是心脏……”一个小小的疑问在他心头萦绕了几秒,很快便消散不见。
死亡的阴影似乎随着雨云一同淡去,庄园围栏上曾经盛开的蔷薇虽已被雨珠打落冲走,新的花苞却渐渐抬头,静候或许明天就会到来的第一束阳光。
即将分别的宾客们也不再在这接连失去两条人命的府邸中高谈阔论,静静等候雨声平息的那一刻。
但命运不打算让事情就此结束,商人失踪了。
最先注意到不对的是骑士,他本想找商人继续早上被飞溅的番茄汁液打断的谈话。却被那位娇小的司祭叫住。
“我有事问你。”司祭刚刚享用过女仆重新准备的早餐,看起来精神多了。
“好的,司祭大人,您想知道什么?”骑士耐心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黑啤酒。
“商人说的那些故事——永远徘徊的弑亲者我知道,唯头永生我也知道,半枚铜币是讲什么的?”
“是一个有关赏金猎人如何背信弃义的故事。”骑士答道。
司祭忍不住笑了一声:“看来这三个故事都是一个主题。你讲。”
骑士清了清嗓子,为司祭娓娓道来:
某个赏金猎人在红区探险时不小心中了剧毒,就在他以为自己只能等死时,一位学者救下了他。
赏金猎人为了报答这份恩情替学者做了许多事情,还差点把自己的命又搭上。
某天夜里,学者用大山羊驮来一个沉甸甸的箱子请赏金猎人代自己保管,说自己被权贵盯上,有被抄家的危险,希望能将自己辛苦积攒的家产留给后人。赏金猎人用自己锋锐的钢刀将一块铜币切成两半,一半交给学者说这半枚铜币就是信物,将来让你的后人带着它去协会找我。
(司祭:“然后呢然后呢。”)
几年后,真的有人用那枚铜币找到了赏金猎人,赏金猎人将铜币合二为一,便认可对方是学者后人,带着他前往自己的住处。
然后在偏僻的小巷子里用半枚铜币割开了学者后人的喉咙。
(司祭:“咦,为什么!”)
原来这几年他迷上了赌博,已经将学者的财产花了个一干二净,连自己的钢刀都不得不卖掉。那半枚铜币就是他当时身上唯一的钱,也是唯一能当凶器用的东西。
司祭:“哦……还是为了钱啊。”
骑士一脸沉痛:“是的,人类追求金钱无可厚非,但实在不该谋财害命。对了,既然您知道永远徘徊的弑亲者,能否给我讲一下这个故事?”
作为礼尚往来,司祭为骑士讲起故事:
从前有一对同样是赏金猎人的亲兄弟,弟弟剑技高超,什么样的魔物都会被他一剑捅穿,哥哥擅长野外生存,知晓许许 多多红区食材和安全的烹饪方法,只要有他在队伍就绝不会饿肚子。
哥哥有一个美丽的妻子,而弟弟尚未婚娶。
有一天,他们为了寻找某种药草前往红区,在穿过一片没有伯劳鹿、但却会让指南针失灵的荆棘树林时,他们为了防止迷路用匕首在树上刻下标记。
和嫂嫂偷情的弟弟为了独占那个漂亮的女性从背后捅穿了亲哥哥的心脏,却在归途中因为食物中毒而双目失明,他只能用手在每一棵多刺的树上反复摸索,期望找到那些能将他引回城市的标记……
一想到赤手摸上荆棘树的滋味,骑士忍不住倒抽一口气,连忙换个话题道:“对了,不知您是否见过商人?我还有一些事情要请教他。”
司祭摇摇头,柔软的长卷鬓角轻轻拂过雪白的布袍:“没注意。你所疑惑的是什么?不妨说给我听听。”他丢给骑士一个亲切无害的笑容。
“……有关夫人脸上的多处烧伤,那不是在仅仅一次意外中落下的吧。”骑士不由得答道,随后他后悔了,面前这个神职人员再怎么看起来像个纯真的小姑娘,自己也不该忘记他与夫人私通的罪名尚未洗清。
司祭“她只是一个为了得到爱而悉心打扮的可怜女人。”
骑士正要进一步询问这是什么意思,从外面传来沉重的推门声,骑士上一次听到它还是在女仆为自己打开庄园大门时,他奔过去查看情况,却看到正将那顶老礼帽挂回入口衣架的医师,他身上的呢子大衣沾满小水珠。
原来医师刚才见雨势变小,便自顾自决定离开庄园,没多久便折返回来是因为通往外界的桥被冲垮了。那条环绕这个庄园的河流平时是天然的屏障,现在却成为令他们无法离开的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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