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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0-4 01:0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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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拉祖莱 于 2017-10-4 01:34 编辑
拉祖莱将一杯热乎乎的药茶递给艾尔嘉纶的时候，他才注意到眼前的可人正在低声地啜泣。
“艾尔”他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却从脑海里搜刮不出一个词语去安慰她。是的，这种事情你是不可能去安慰她的，一个冷静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回荡着，你也经历过这个不是么，你的所有亲人都离你而去的时候，你不就是全世界最孤独的人么。
“这不一样。”他脱口而出的，是他对自己的反驳，也让可人抬起了她满是泪水的脸庞，她以一种夹杂着愤怒和悲伤的表情看着他：“什么不一样？”
拉祖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就像是泼出去的水那样，你永远不可能收回你说过的每一句话。他深吸了一口气，用一种轻柔而坚定的语气说：“我也经历过你正在经历的事情，但是你至少……”
“至少什么？”艾尔嘉纶呛了他一句，她的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拉祖莱：“你是想说我还有你所以你可以分担我的痛苦么？不不不，这不一样，你永远不能和别人分担你的痛苦不是么？无论再怎么样让他人帮你分担，但是到头来痛苦永远是你自己的不是么？你又……”话没说完，她甩开拉祖莱的手，茶杯因为失去了握持而摔到了地上，化作一堆碎片。
“艾尔……”拉祖莱轻柔地劝着她，他的声音在他人听来像是在苦苦哀求。事实上，拉祖莱就在恳求着她，他非常明白艾尔嘉纶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什么，她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她需要一个属于她的空间去整理她那杂乱的思绪，但是他不可能就这样放手让她去整理，他太了解艾尔嘉纶了，她会像之前一样，深陷在过去里不可自拔，直到过去亲手将她与过往的关联斩断。
“拉祖莱·露西斯菲尔，我想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企图在我悲伤的时候……”她直起身来，扯过随意搭在椅背上的大衣，她用力很大，几乎将整个椅子带倒：“说一些空话。”
“是么……”拉祖莱有些失望、有些难过地，看着她随意披着大衣走上楼，就在她的脚踝即将消失在楼梯拐角的那一刻，他大声呼喊：“艾尔！”
“什么？”拉祖莱看到那只脚停在了那里，他感到此刻他的心脏都要骤停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地用一种温柔随和的就像以往一样的语气说道：“晚安。”
“嗯，晚安。”
◇
今晚是一个月圆之夜啊。透过屋顶的小窗户，拉祖莱呆呆地看着那悬挂在天空中的圆月。这一段时间以来，艾尔嘉纶的精神状态太差了，她并不能听进自己的每一句话，即使她明白这是正确的，但她的头脑依然是拒绝执行理解的行为。
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虽然每日三餐有好好地摄入，但是她也只是吃了寥寥几口，根本达不到正常的进食水平。每天拉祖莱路过那间没有窗户的房间时都能听到从里传来的啜泣声，拉祖莱能做的，只有在放在门口的餐盘里放上一碗装了镇定心神的药剂。
她不可能就这样一直下去，他也不能接受她就这样一直下去。艾尔嘉纶·埃尔维斯，即使他不用将那个名字说出口，他也明白这个名字在自己心中分量到底有多大。拉祖莱企图用碎碎念的方式自我催眠自己不要去管她，就让她和过去的幻影搏斗吧，她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无力，她很坚强，也很独立。但同时他也明白自己不可能不去管她，这不仅是出于对店员的关心，更是……
他的思绪被活动门滑动的声音打断了，有人来了，脚步声很轻，而且有些拖沓。这个时候两个孩子都还在睡梦中，他们如果要下床活动也不过是半夜起床上厕所，艾尔嘉纶把自己反锁在房间内不出来已经好几天了，那么来的人会是谁？下意识地，拉祖莱从床下拖出了一具短反曲弓，右手攥着几根箭矢，他迅速地移动到自己房门打开时别人第一时间看不清的那一侧。箭已上弦，拉祖莱摒住了自己的呼吸，就像一个老练的猎人那样，他静静地等待着那个人的出现。
当那个人拿着一根燃烧的蜡烛打开门的时候，拉祖莱感觉自己手中的弓弦随时都会松开，但他认出了那一只手，修长且在手指间有着一层薄茧——是艾尔嘉纶。
“莱？”她轻声呼唤着，生怕打扰到这个房间的主人的休眠。当她注意到被烛光照亮的空无一人的床铺的时候，她愣住了。本该是以一副蜷缩起来的姿态睡着的拉祖莱不见了，略显凌乱的床铺表明他刚刚还躺在这里，那么他到底去了哪里？
“艾尔？”拉祖莱放下了弓和箭，他轻轻地走到艾尔嘉纶面前，吹灭了那只正在燃烧的蜡烛：“我觉得我并不想看到你的那张满是泪水的脸。”
借着月光，拉祖莱看到那双紫罗兰的眼睛里有了些许笑意：“我也觉得我不希望把这张脸给你看。”
“那么你来这里是要干什么？”现在钟已经不响了，你却还在翠月馆里游荡。拉祖莱将毛巾浸水之后拧干了递给她，后者轻轻地说了一句谢谢。
“我只是……想向你道歉。”
道歉？拉祖莱心里突然冒出了好几个问号。道歉什么？为什么道歉？之前那件事情？
“我的意思是……你没有必要道歉。”拉祖莱握住了那只手，他看着她有些慌乱的眼神，坚定的说：“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拉祖莱·露西斯菲尔会因为你正在悲伤的情况下而说出的话感到愤怒或者是伤心和不愉快呢？”是的，我没必要伤心和不愉快，她当时正处在一个极度不安定的状态下，那么她会做出怎样的举动都毫不奇怪。拉祖莱在心里默念道。
“但是这……这不公平。”她的眼神里有些踌躇。
“你如果指的是我在你极度悲伤的情况下企图通过那些毫无作用的言语来安慰你而被你责骂的话，我想那是我应得的。”我从没有生气，因为这很合理，明明是合理的存在我又为什么需要向合理发脾气呢？拉祖莱那听起来十分合理的言论让艾尔嘉纶的眼神看上去布满了阴霾。
“莱，”艾尔嘉纶有些不知所措，她能理解拉祖莱的愤怒，但是她还是希望那只是自己的错觉：“我希望你不要生气了，我是认真的想和你谈一谈这个事情。”
“我也是很认真的想和你谈一谈这个事情。所以我们谁先……”话未说完，拉祖莱的嘴就被艾尔嘉纶的手指贴住了。
“我想说，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但是我需要时间。”
我做了什么？拉祖莱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做了些什么，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乱七八糟杂七杂八的一些小事罢了。但是他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仍然说出“我什么都没有做”这种听了就很蠢的台词。他是做了“什么”，但是问题是他根本就没有把那些放到心上过，所以他毫无印象。
“那么你需要多久才能恢复成我认识的那个艾尔么？那个精明强干且冷静的艾尔么？”拉祖莱决定绕过这个话题，他装出一副非常关心她能否恢复成原来状态的模样，翠月馆需要的是一个理性的，有着卓越的数学能力与商业头脑的艾尔嘉纶，而不是一个整天把自己锁在房里哭泣的艾尔。
“我不能保证我能很快恢复成原来的状态，但是我一直都是你的艾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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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0-4 00:5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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