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阿德利诺 于 2017-12-12 20:58 编辑
是的我打了三个tag(。)
红=3你现在住在什么样的地方?它可以称之为是你的家吗?
答:现在住在红区。当然不能称为家,不过我会尽量让它有好吃的^_^。
不好意思身为直参组我却只写了这种东西【土下座】。三次元有点要命……【望天】
当我们说朝灵语的时候
在烬月森林里找到一伙人经过的踪迹有多难? 三四十人,总免不了要踩踏植物、吃饭宿营还有解决生理问题,他们又不曾发现有人追踪,自然不会费力去收拾,留下的线索应该不会少。 可是格尔希因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现。17日清晨岁魈发现深蓝的营地撤空之后,那一群人就像人间蒸发般消失得干干净净。 盲目在广阔的红区乱找无异于大海捞针,他们只好姑且按照之前的情报,在阿斯特利的指引下,沿着安全路线前往远京。
这一路虽非崎岖难行,有些草木较稀疏的地方甚至偶尔还能看到旧车辙和马蹄印,然而所谓的安全路线也绝非林中一目了然的一条“路”。四面里都是高大的树木和丛生的灌木荆棘,看起来并没有哪里特别好走,那些弯弯绕绕若没有阿斯特利指引,就算是靠岁魈对红区的了解也要多费许多功夫。零星的魔物袭扰也不是没有,幸好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大麻烦。
这是他们进入封魔区的第二天。眼看着日头西垂,他们便寻了块相对空旷平坦的地方来宿营。这里似乎曾被人用作营地,中心一块浅浅挖低的火塘和周围几段可供歇息的树干倒是省了他们不少事。从地上堆积的落叶和新长出来的树苗判断,上一次有人宿营最晚也是去年夏天的事了,和这一次的追寻并没有什么关系。 一路行来在扎营这件事上众人都已有了几分默契。真宙负责整理营地、搜集木柴搭起篝火,塞缇丝和格尔希因合力支起营帐,凯东拿了众人的空水袋去河边取水,岁魈和阿斯特利则分散去搜索是否有野果猎物或是什么潜在的威胁。
凯东回来时篝火和营帐都已收拾停当,格尔希因和塞缇丝正围坐在篝火边聊着天,真宙则在熟练地绑扎一个用来吊锅的支架。 锅是格尔希因重伤后凯东去森染买的,当时炖了好一阵子的汤啊粥啊。虽说背口锅去远京似乎不合时宜,可二月底这乍暖还寒的日子里要是没点热汤热水的对肠胃可是个极大的挑战。 凯东按一人一碗的量倒了水在锅里烧着,然后坐下来看塞缇丝切面包。面包是时茵买的好面包,口感扎实甜咸适口,然而不管再怎么包裹严密,在这样寒冷干燥的天气里过了五六天也难免变得又硬又韧树皮一样。看着她握着小刀和那面包较劲的样子,凯东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这根本咬不动嘛。” 少女停下手,安静地看着他。 “快到远京了,我们不如来试试朝灵的菜谱?”见几人都抬头望着自己,凯东在他们面前各放了一个碗,又指指那块面包:“撕了它。撕成……”他比了比自己的大拇指,“大概这么大的块。” 他从背包里翻出一块拳头大小的风干羊肉,用自己的平底锅当做案板垫着切成薄片扔进了开水锅里,加上几颗香料咕嘟了一会儿,肉汤的香味就飘了出来。又煮了一会儿,他揭开锅盖加进盐和胡椒试了试味道,想了想又翻出一小包深绿色的碎叶子——“这个,有人要试试吗?” “是什么?”植物学家少女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凑过来细看。 “【芫荽】。”凯东念了个拗口的似乎是朝灵语的名字,“也算是朝灵特色吧。” “噢,好呀,尝一点吧。”少女欣然递过手中盛了大半碗面包块的碗。 凯东捏了一小撮芫荽在她碗里,舀起一勺热汤浇了上去。汤汁已煮得泛出了白色,肉香混着胡椒的辛香和芫荽特有的香味一起窜了上来,在寒夜里显得颇为诱人。 “好香啊。”塞缇丝接过碗满足地深吸了一口气,舀起一勺汤吹了吹。格尔希因和真宙也饶有兴致地表示想尝尝那个“芫荽”。 “据说朝灵习惯用的不是面包,是一种半发酵的烤饼,好像叫做‘馍’。比面包硬,不过我看我们这面包硬度非常够了。”凯东一边给其他人盛汤一边解释着。“还有一种更大一点的烤饼叫做‘馕’,据说可以放一个月不会坏。……说什么在野外旅行的时候可以扔进河里,走到下游正好捞起来吃,我觉得这有点夸张了。哦,要辣椒的自己拿。” 几人想象了一下这个场景,脸上不约而同都有了几分笑意。
又过了一会儿,阿斯特利和岁魈前后脚的回来了。阿斯特利带回了一只看起来像是山鸡的野禽,岁魈则空着手。凯东倒是没有感到意外:他们这一路上都在专注赶路和追踪,没心思、也没时间像在森染宿营那样悠闲地打猎。所以离开时茵之前他也没忘记好好采购一番,连阿斯特利的背包里都被他塞了半包土豆。 野禽被匕首扎了个通透,又被阿斯特利倒提着走了好一阵子,倒是省了放血的麻烦。凯东愣了一会儿才请已经吃完面包和羊肉汤的真宙帮他处理内脏,自己将剩下的肉汤均分给刚回来的两人,又烧了一点热水准备一会儿褪毛。 “在想什么?”真宙将野禽里外都处理干净,见凯东还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听说朝灵有一种特别适合野外料理禽类的方法……”凯东随手捡起一截树枝,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冻硬的泥土。“用泥把它整个裹起来,直接放到火里去烤。到时候敲掉泥壳,褪毛的功夫都省了。” 真宙失笑:“法卫先生想试试?” “还是算了。到时候要是不熟岂不是大煞风景。”凯东笑着摇了摇头。
等野禽烤好的功夫,众人又闲聊起来。 “就快到远京了,你们都会说朝灵语吗?” “会一点。比如……【你好】。” “【谢谢】。” “【对不起】。” “【起不来】?” “【来不及】。” 众人七嘴八舌,不知怎的就玩起了接龙。 “【及时雨】。” “【雨后春笋】。”格尔希因选择了一个稍微文艺些的词。 “【笋烧肉】。鸡烤好了没有?”下一秒阿斯特利就把话题又拉回了食物上。他看起来是没吃饱,正自己拿了个土豆往火堆里埋。 “差不多了。”凯东检查了一番,小心地将烤好的野禽拿下来切成大块分给大家。 “我出去一下。”几口吃完自己那份,岁魈快手快脚地整理好东西,再度离开了营地。 众人并没有多说什么。这些日子里白天岁魈和大家一起走,吃完晚饭后总要自己再在营地周边探查一番。一天天的搜寻徒劳无功,他眼底的阴霾也一日比一日深重。
“没想到殿下也会朝灵语呢。”凯东有些好奇。“似乎有很多阿尔洛人认为朝灵使用朝灵语等同于反抗,会受到惩罚。皇宫里想必不会有人用朝灵语吧?” “是请老师来教的。出于我个人的兴趣。” “得是什么人才能当殿下的老师啊?灵会长老?” “我的朝灵语老师并不是朝灵。”格尔希因脸上露出一点怀念的神情,“是阿尔洛学者。” “那殿下你能吟诗作对了吗?” “不能。”格尔希因答得很干脆。“我对文学并不是那么有兴趣。” “朝灵语的诗歌念起来是很好听,不过真的蛮难懂……”凯东随口念了两句,接着便用阿尔洛语解释:“‘山上有树,树上有树枝;我喜欢你,而你不知道。’你们觉得这前一句和后一句有关系吗?” “啊,我知道这首!”塞缇丝轻呼了一声,侧过头去看真宙。“真宙给我讲过的。说是朝灵语里‘树枝’的【枝】和‘知道’的【知】同音……” “‘树上有树枝是多么自然的事情,而我对你的感情却只有深藏心底’,大概是这样对比的意思吧。也有人解释成‘我对你的感情就像山上的树木、树上的树枝那么明显,而你却依然感觉不到’。”在场唯一的朝灵顺着塞缇丝的意思温和地接口,眼神描摹着少女的侧脸。“时间久了,写下这些诗句的人真正的意思已经无处追寻了。” 塞缇丝与他相视一笑,火光映入他们眸中,温柔而闪亮。 “真宙你竟然懂诗歌,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你是在灵会学的吗?” 真宙沉默地点点头。 “真宙去灵会学,回来再教给我。凯东先生又是怎么学的朝灵语呀?” “我家曾经有个捡来的朝灵名叫墨鸢,我爸妈把他当儿子养……这事儿我好像说过了。”可能还不止一次。凯东在心里默默补充。“我小的时候就知道家里有不少朝灵语的笔记和旧书,都是墨鸢留下的。可能是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教过我了,我没事就拿着那些东西看,也没觉得有多么难学。” “朝灵语的书?写的是什么?”塞缇丝有点好奇。 “很有年头了,好像都是当年墨鸢从旧书店里淘来的。有一本是古神时代的传说,‘天上有九个太阳’之类的,还有半本菜谱,剩下的都是一些没头没尾非常晦涩的东西,我至今都没看懂。我父母也不懂——没准墨鸢也不懂就是随便买买或者从灵会哪个前辈那里抄来的,哈。” “菜谱……看来这位墨鸢先生也跟你一样热爱烹饪呢。”塞缇丝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是啊,我家传统。不过我也不知道按那菜谱做出来的菜是不是该有的那个味道,有些材料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东西。等到了远京,也许可以问问看。”话是这么说,只怕到了远京他们也绝没有时间安心吃吃喝喝。 “那些很难懂的,有机会的话也许可以给我看看。我也对朝灵的史料很有兴趣。”一直安静听着的格尔希因接了话。凯东忙不迭地应了,心里却想着,这个“有机会”大概是很久很久以后了。 “那你呢?阿斯特利。” “啊?我在远京交流没障碍。”阿斯特利正捧着烤好的土豆,一边吹气一边剥皮。“没被人发现我是阿尔洛。” “那可真是了不起。到时候就拜托你了。” “尽管放心。”阿斯特利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又接着专心啃他的土豆。
“其实我没什么机会用朝灵语,已经忘掉很多了。”凯东凝视着跳跃的篝火。“以前在教堂的时候,我会对朝灵说【你好】,结果对方经常都是一脸被吓到了的表情。”他所见的朝灵大多恭顺而怯懦,鲜有愿意平视他的。大多数人听了他的话只是抬起头向他投来略带惊疑的匆匆一瞥,就再把自己的眼神藏在主人的阴影里。“蔡司说,如果你见到一个朝灵,首先想到的是‘要用朝灵的方式来对他’,其实也不算是真正的众生平等、一视同仁。所以后来我也就不说了……大概还是我太唐突。” 真宙认真地摇了摇头。“法卫先生第一次见到我和塞缇的时候也说了【你好】呢。其实我……很高兴。” “所以后来才会成为朋友呀。”凯东笑笑。“还有一个这样成为朋友的朝灵——朔牙。他还教过我朝灵语的语法呢。”他转头去看格尔希因,眼神里多少有点“殿下你意不意外”的意思。 “我记得你们当时经常一起守夜。”格尔希因说的是N7探索的时候。 “守夜的时候我们聊天用的是阿尔洛语。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不是您的侍卫呢。那一阵子他还曾经用乌鸦送信给我,我们写信也用的阿尔洛语。还有墨鸢……他千辛万苦辗转找人带过两封写给我父母的信,用的也是阿尔洛语。”所以我确实没什么机会用朝灵语。凯东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说起来,朝灵为什么会喜欢养乌鸦……子墨也养了一只。” “子墨的‘朝天椒’只是他碰巧从魔物爪下救的。朔牙……”许久不提这个名字,格尔希因念出这两个字时有轻微的滞塞。“我更想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没有人答话。那漫长的一日后,再没有人听过朔牙的消息。如今子墨也去往动乱的晓光,不能不让人挂怀,还有天狼也生死不明……一时间营地里只听得篝火哔哔啵啵,气氛多少有些沉重。 “肯定没问题的啦。”打破沉默的还是阿斯特利,众人也心照不宣地纷纷附和。
之后的话题转到了各自的朝灵语老师身上。格尔希因谈起宫廷学者对朝灵典籍的研究,塞缇丝说起自己年幼时曾想亲自去灵会学习,结果却让对方十分戒备,场面一度相当尴尬。阿斯特利轻描淡写地讲了在远京坚守三年的第二星士昝妮亚。 凯东的朝灵语自然也不全是跟父母学的——墨鸢在他出生两个月时便已离开,他的父母也不过是凭着记忆教些简单词句,还有不少是凯东年少时缠着一个住在蓝减区林场打杂的老朝灵学来的。 “那时候才叫‘不管三七二十一’。”凯东如此自嘲着总结。
又闲聊了一阵,阿斯特利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干脆就从营火旁站了起来:“我要去睡了。天凉,殿下也早些休息?” “好。”格尔希因从善如流。他仍然有些虚弱,这些天的奔波对他是不小的负担。 他们的营帐挤进四个人有些困难,不过他们并不在意:反正始终至少要留一个人守夜的。塞缇丝和真宙也铺开睡袋准备一会儿直接睡在火堆旁边。 “我等岁魈师父回来。”凯东小心地调整着新砌进去的木柴让它不会烧得太快。 “后半夜换我。”阿斯特利的声音从营帐里传来。 “好。【晚安】。” “【晚安】。”塞缇丝和真宙亦轻声应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