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罗莎琳德来到森染不过几个小时,就经历了一次轻微的小型地震。虽然早就对森染的地理位置与时常产生地震的特性有所了解,可走在大街上突然脚底一股踩空感着实让罗莎吓了一跳。倒有种好像…在森林中同时遇见三五成群的赤野熊往你扑过来的感觉一样,大地都在颤。虽然赤野熊从不群体行动。 森染关于魔物鼠流言一案惹得民众一时间人心惶惶,上级派出第十一星士罗莎琳德·坎贝尔来到森染调查此事。 没有过多考虑,罗莎第一时间接受命令,收拾了些普通衣物,战斗用品和日用品。坐上了最近一趟班次的空艇便出发了。行李箱中大部分都是男式服装方便隐藏身份,除此之外,还有一套当地的司祭服。罗莎凭借星士的身份让森染本地的教堂协助她——乔装成司祭暂时居住在森染更方便她接触民众与行动。 穿过繁华的香料集市,紧接着就是商业区。森染人的热情让商人们各家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每天都像是盛典。没想到,那小阵地震竟让罗莎迷了路。 自己也许走到了公园。罗莎在心中思考,左右观察手中的地图和路口的木头路标,路标被时间和风沙模糊了字迹更难辩认。耳朵极其灵敏的情况下,罗莎听到了一群尖嗓子嬉笑声。拎起手中的行李包裹,罗莎试图往声音源靠近。 那是一群小孩儿,远看不超过十个。几个小孩子中间围着两个孩子。越靠近去看就越是清楚,红卷发的男孩儿手里握住木棒,一会儿提在胸口高,一会儿又打量着高举过头顶,嘴巴里振振有词。对面的孩子嬉笑着做鬼脸,在木棒面前手舞足蹈。罗莎忍不住多看两眼,小孩子们天真无邪的在一起玩耍,无忧无虑的样子让自己着迷。 这让罗莎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妹妹伊芳。 咦……?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罗莎揉了揉眼睛仔细观察。孩子群中有个金发孩子的背影,像极了伊芳。那身高,和那金发,分明就和伊芳一模一样。 该不会是这孩子跟着姐姐来森染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迷路惹得烦躁,还是被漫长的飞艇弄得休息不足。罗莎竟直接握起妹妹的手腕拖着妹妹离开那群孩子。直到走出了公园才松手。 拿出行李箱里常备的纸笔,快速的写下几字。 [你怎么来森染了?姐姐办事很快就回去了。]转身把纸张给妹妹看—— 咦??? 罗莎愣住了,面前的小孩子分明是个金发小男孩儿,根本不是自己的妹妹伊芳。 巨大惊吓让罗莎马上恢复了理智,自己的妹妹怎么可能会有钱和能力坐飞艇来森染,而且这孩子只是碰巧发色和身高相近—— 完了。闯祸惹…… 对面的佩特拉斯也愣在原地。 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和往常一样聚集在公园那儿的入口开始从左往右第5棵树下,这是属于孩子们的约定场所。和小伙伴们继续昨天未完成的 ‘坏鼠对英雄’演戏。佩特拉斯混在孩子中,为 ‘魔导士’梅森加油鼓气,他还是没能鼓起勇气接过木棍。正看着呢,手腕被人拉走,年幼的佩佩根本无法辩认对方是敌是友,天真的小男孩儿还以为是家里新来的管家来找自己回家。 “才中午呢,可以和父亲母亲说让我再玩一会儿吗?”佩特拉斯拽着罗莎的手左右晃晃,拖长声音撒娇,他完全把面前的这位星士当作成自己的管家了。 “……”罗莎陷入了内疚。从现在的场面来看,罗莎完全是一个把孩子拐走的坏人。于是赶紧在纸上写几个字试图解除误会,[对不起。我认错人■对不起。你长得很像我的妹妹、不,并不是说你像女孩子……所以。■对不起] 由于实在不知道如何能把这种太过无厘头的事解释清楚,一向写字清晰快速的罗莎也出现了少许涂抹修改的痕迹。 “对不起…?你……呃…女……”尽管罗莎写得一手好字,可她还是忘记了一点。这个和她的妹妹同是9岁的小男孩儿——还不太认字。佩佩不管怎么辩认和试图连接上下文理解,不懂的字多到已经影响佩特拉斯的阅读。 她很少和小孩子交谈,唯一属于孩子——伊芳,因为自己姐姐失声,经常阅读姐姐写的文字借此交流的原因,识字也算是比同龄人多数倍了。罗莎在本子上比比划划,先是画了面前男孩儿的肖像图,又画了自己的妹妹。 “您。您好?”佩佩感觉有点不对劲,面前的人看起来像是男性,可他都没说过话。难不成他嘴里含了糖豆嘛!都不肯说话! ——要在上面画等于号?不,对方也许看不懂。…… “对不起。先生您需要帮助吗?”可恶。难道连耳朵里都被蜜糖堵住啦?又听不见又不说话,神秘怪人! 无奈自己也没有金色的画笔画不出关键的发色,这也让罗莎一时不知怎么办。最好还是先把男孩儿送回去,然后回到教堂让他们陪同登门对这户人家道歉—— 佩特拉斯鼓起嘴等得不耐烦,稚嫩的小手托起罗莎稍有些厚实的手掌,频繁使用重武器的手掌甚至比商人父亲的手掌还要有力。手指摆弄罗莎的手掌,一番折腾让罗莎的手指伸出,轻放在自己嘴唇上。 “您好。” “我叫佩特拉斯·艾尔弗雷德。”佩佩试图让罗莎能摸到自己的嘴唇的每一次震动和嘴型。 “事发突然。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你吗?”天真的孩子没能想到嘴型和那微妙的震动是很难直接读取出字的,每个人的发音方式和嘴型大小都有自己的风格,本来就难以辨别况且还是初次见面的人。 “如果没事的话…请让佩佩回去好吗?”说实在的就算是佩佩也受不住面前人的无声恐怖,开始警惕起来,不过他的小伙伴都在不远处,只要一喊,梅森和莱安肯定马上就——。好在这些话都被罗莎收进耳朵,尽管失声,但听力没有丝毫减弱。罗莎选择放弃和佩佩进一步交谈,正如同她所想,她打算先去教堂联系,再去找佩佩的家里人道歉,但毕竟她还是有任务在身,不能多与民众纠缠些无必要的琐事。 罗莎点点头,起身主动准备离开。她大概掌握了一点佩佩的识字量,便在纸张上留下对不起三字便离开了。佩佩总觉得这看起来前不搭弦后不着调的,只能直愣愣跟着点头表明看懂然后一溜烟跑走。 确实怪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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