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格尔希因 于 2013-5-11 13:42 编辑
樱花乱
“听好了!”女子把胸前的绑带一扎,以相当的气势说道,“一战定胜负!买定离手!”说是女子,其实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只是无论从妆容还是身着衣物的华丽程度,都与其他同年龄少女不同。 此时她站在一片收割过的稻田里,夕阳给她落下很长的影子。 “……等下。”少女左边大约几丈距离远的武士开口,“就算我要与这家伙决斗,也与小姐您无关……也更与他们无关吧……”虽然已经拼命压抑了,但还是让人清晰地觉得这家伙的潜台词是“有没有搞错” 他手所指之处,围了七八个孩子。 “大叔,你不要小看我们好不好。”一个孩子说,往天上丢了一个硬币,“我可是买你赢呢,这票混蛋都觉得那边那个比较有胜算。” “……说什么,谁比较有胜算?!” “那边那个啊。”小孩子冲另一边歪了歪头。 恰好一阵风吹过,远处尚未收割的稻田犹如波浪,发出飒飒声。武士所面对的方向,站着另一个男子。 “斋藤修……”武士说出仇敌之名。 这个深蓝色头发的男人杵在那儿,就像他原本就在那儿,让人想到一些不好的名词。比如冷血,厄运或者别的其他。 “你们两个啊……”少女二度开口,“干脆就这样和解不好吗?反正,今后怎么样都不知道呢。” “不可能!” “我同意。” 双方如此说道。 “…………明明都很有默契的说。”少女叹了口气,她的衣饰乃黑底粉樱,在风下零散的樱花花瓣此时好似活了一般。 “谁和谁有默契啊!” “那是不可能的事,不要妄想了初云小姐。” 如此这般。四周围观者已经开始吃起麻糬。 “嘛嘛,那就不要管这件事了~”少女合掌,“总而言之,今天我就是裁判。” “女人没资格当裁判。”前一个武士突然说道。 “闭嘴雷古。”不是错觉,少女一瞬间发出的杀气让在场所有人都觉得“……会被干掉”。 “啊油,大姐头发火了。”嘴里塞着麻糬的某个小孩如此评论。 “呐~刚刚说到哪儿了~?”几秒钟的功夫,少女又恢复常态。 怪物,绝对是怪物。 所有人心里都闪过这样的一丝念头。 “作为裁判,我宣布今日今时双方约定在此,进行武士之间的决斗。” “……佐佐木先生作为叛军,我不承认他是武士。”深蓝头发的男子说。 “……你也闭嘴!!在听我说完之前谁再开口!我会让他死得很惨很惨很惨……” 沉默。彻底的沉默。 “总之,决斗规则,一战定胜负,之后所有恩怨一笔勾销。胜者还可以娶一个漂亮女子为妻!” “……” “……” “最后一句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篇:
时值夏末,连庭院里的蛙鸣都显得有些凄苦。八重坐在长廊上,百无聊赖地嚼点心。“我说你啊,不要光顾着吃啊!”游女阿舞使劲敲了他的头,“唱词要怎么说?想出来了没有?盯着青蛙有用吗?” “…………”根本就是连珠炮的发问。“那个,我说……阿舞……” “?” “有没有人说你很八……” 啪——! 如此这般,还没有来得及发表建议的八重被重重殴打倒地。“吃白食的话!直接赶你出门!” “……” 寄人篱下就是这般不好。八重摸走最后一只团子,结果被游女撕扯耳朵。“老板赏识你,不代表我也要崇拜你,快点干活!今天一定要交稿!” “好痛痛死了!决定了!这段唱词就讲恶女花魁好了!”毫无意义地挣扎。 “什么恶女花魁啊!老娘看起来是恶女吗!说到恶女……那边那个才是。”阿舞朝那边一努嘴。 正是,走廊尽头那名叫做初云的女子走过。步摇乃深色的花饰,衣纹是行云流水,这副样子恐怕是有恩客在等。 “……是个连壬生狼的耳光都敢打的女人哦。我可没这么有本事。” “所以你只敢打我这样的贫弱作家的耳光是么?” 啪——! “真的很痛啊!” “ 不过说不定真有人喜欢这类型,哎呀……那名叫斋藤的男人,可真是帅气……” “说到底,关了灯都还不是一样……” “……”
诚如阿舞所说,初云姑娘的身世相当颠沛流离,自小被卖到吉原的乡下姑娘,在经过非常苛刻的训练之后成为一名卖笑游女。然而自从数月前那件血腥事件发生后,初云姑娘的恩客也变得复杂起来。其中就有所谓的号称“壬生狼”的新选组成员。 大概处在时代漩涡中的人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给后世带来什么影响吧,这么看来的话也是相当地幸福也说不定。在汹涌的乱世中所能顾及的东西实在太过微小了,说到底幕府也好,倒幕派也罢,对一般民众来讲,无非是权力的争斗双方。如同两头争食的狼,至于这个国家要走向何处,真正关心的人其实也不多吧。 突然想到了一个好故事。八重如此想道,不过首先得去拜访一下女主角。 初云姑娘的房间在月树屋的北楼,这座不算特别大的茶屋里南楼是给客人准备的房间,而北楼二层以上则生活着十几位游女,杂役和雏住在北楼底层,至于八重这种吃白食的货,自然是哪儿有空住哪儿。月树屋的老板名唤尾树,一个大男人掌管这么一家莺莺燕燕聚集的茶屋,如果不知道的外人会觉得此人一准很擅长在脂粉堆里打滚。其实不然,初见尾树时八重就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同类气氛,以至于接下来只能自怨自艾同样是衰到不行为什么别人能当茶屋老板而自己目前为止还只能混口饭吃。 自怨自艾的结论,不外乎一定是局势不好。 于是八重干脆坐在北楼二楼楼梯上等,月色如洗,蛙鸣时断时续,庭院里有一颗樱树。此年春天八重见过它开花的样子,相当美丽。光是看着这如同梦幻般的粉色飘落,就会遗忘自己是在狭小的世界里这回事。 如此想着心事,月亮渐渐西沉。八重竟然睡着了。直到被人踢醒为止。 “你有睡在过道上的习惯吗?”居高临下地望着八重的,相貌艳丽的少女不是初云是谁,“……您回来了。”八重说,“我正巧找你有事。” 对方绕开八重,直接打开房门。“我很累,明天再说吧。” “只是几个简单的问题。”八重抓住门框,根本就是以死乞白赖的态度坚持,“我想写一部以你为主角的小说!关于乱世豪杰与美女的传奇!” “……” “所以请允许我问几个问题吧,拜托拜托。”努力做出请求的姿态,但怎么看也像是大半夜企图闯进姑娘房间的变态。 “那种东西我没兴趣啦!!”对方飞起一脚踢在八重肚子上,趁后者吃痛松手之际直接唰——地关上了移门,只剩下八重倒地翻滚。 说到底就是局势不好。这年头根本没有人尊重文学工作者。
“你是白痴吗!”阿舞发表评论,虽然是跪坐的姿态,却感觉随时能站起来打人。“…………为什么今天只有酱萝卜。”八重打开食盒询问,然后眼明手快地躲开一记拳头。“你是白痴吗?做我们这种事的,是不可能把客人的信息告诉外人的。何况那种时间去找,根本就是找死。”阿舞说,“因为恩客不过夜而在下半夜回房的游女,不管是从金钱还是其他来讲都是损失,怎么可能心情好?” “其他方面是什么方面?”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白痴……”阿舞白了八重一眼,“哎呀反正和你这种人说了你也不理解,你啊,大概从来没有被女人抛弃过,独自一人在冰冷的房间里入睡的那种经历吧。” “确实没有,因为连抛弃的前提,有女人肯勾搭都没有经历。” “……” 不过想来也是这样,虽然以此为业但人的本性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作为女人,无论是怎样的女人,多少也期待着能有一份值得期待为之付出的感情才是。尤其是这种时代,普通女人要把握住幸福也都得竭尽全力乃至付出所有才行,对吉原的女子来讲,幸福更是所谓奢望而无法及的梦境。
几日后,八重杵在南楼二层的阳台眺望,夜幕降临下的吉原彷如苏醒的华服女子,目光所及之处熠熠生辉。简直要让人产生此乃与乱世隔绝的常世,永远的极其绝美姿态。 “就算是攀高到了月树屋的楼顶,目光所及之处也不过是吉原的一部分。”八重突然说道,身后的脚步声就此停止。 潦倒作家转过身,面前正是那名在月树屋日常八卦中频频出现的男子——斋藤修。 确实是个大帅哥没错,而且看身形仪态,绝对是杀人于无形的剑术高手。事实上作为新选组成员,杀个把乱党简直不在话下。 “斋藤先生你不这么认为吗?”八重说。 男子看着他,不发一言。倒是引路的侍女跑上前来,挥手驱赶:“不要挡路!”看那副架势就差没有撒盐了。“等下啊喂!好歹我也是你们老板的客人怎么可以这种态度!” “老板说了,见到八重先生不用客气,只管饭就好。” “……” 总之,好容易积累起来的帅气瞬间化为乌有。男人只是撇了他一眼,便从边上走过。“喂!斋藤先生!今后往后将是坦率的时代了!”八重不甘心地冲对方背影叫道,“如果喜欢一个姑娘,难道不应该告诉她‘我喜欢你’,然后俩人一起为幸福努力才对嘛!” “用剑开辟的时代终究要过去的哦!” 如此喊着,却不见对方的动摇,那男子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
但凡能担当传说轶闻的主角的,多半有相当与众不同的方面才是。只不过像八重这种明明平庸得连故事的配角都轮不上,却非要挤进主线剧情的家伙倒是很不多见。 “佐佐木雷古?那是谁?”这天下午,月树屋来了一批相当漂亮的布料。被拉去帮忙搬运的八重,听到了些许新的传言。 “八重先生说的是前日来月树屋的那个男子么?” “听说是剑术高手,特定来京都寻访能够与之切磋的人呐。” “…………找人切磋不应该去道场么,来茶屋干什么……” “哎呀英雄豪杰总要与登对的女子相称才是!” “……其实就是打着剑术高手幌子泡妞来的吧……” 关于此人。佐佐木雷古,据称此人不仅剑技了得,相貌亦十分出众,乃至拥有“天邪鬼”[注:天邪鬼乃日本传统妖怪之名]的称号。姑且不论他究竟是何人,接下来的传言便是佐佐木相当青睐初云小姐的事,不出几日便提议要将其赎身。 这也未免太性急了。不过好歹如此这般,八重把听来的传言稍微一整理,整个故事的雏形就已经形成。 “一方是为幕府效命的武士,一方是神秘的剑术高手,同时爱上了某一个女人。”手持文稿的八重相当满意。 秋天此时已经彻底来了。庭院里的树犹如金箔的叶子,就算没有风的时候也会缓缓飘下,秋雨过后的地上略有些湿润,空气里微凉的触感逐渐多了起来。人间五十年,如梦似幻。有些人觉得如果不是活在征伐战场的时代,便无法体会这些的深意。但其实无论是否在乱世,都有值得追寻的东西才是。纵然梦一场也应笑对。 “阿舞,我出门一下哦。”八重在茶屋的玄关喊道。 “最好不要回来了。”对方应答。 “不行,晚饭还是要回来吃的。最好是饭团……”如此这般,八重换上鞋子走出茶屋,此时正值日落时分,吉原尚未开始营业,路上只有一些零散的杂役和跑腿小厮经过。八重一路向东出了吉原,原本只想随意地散步,却在东面的小路上看见了一个人。 简直犹如寒冬的表情,蓝色头发,这个背影绝对不会记错。斋藤修是也。他所走的方向,却并不是吉原的入口。好奇心驱使下,八重偷偷尾随上去。 行至一片废墟房屋,三个月前这里曾发生大火,把一大片住宅烧了个干净。现下四周只有焦黑的木屋横梁和断墙,没有什么人在。 斋藤修突然停下脚步,说道:“事到如今,也该出来了吧。” 八重瞬间心跳停了一拍,正打算乖乖从藏身处挪出来,却看见另一个家伙比他手脚更快,从左边的断墙后走向斋藤的后方:“这种情况也能发觉,不愧为壬生狼的一员。” 说这话的是一名褐色头发的年轻人,从八重的角度看过去,简直犹如女性般的美好面容。 “我认识你吗?”斋藤说。 “我是佐佐木雷古,想必你一定听说过。” 就算是八重这样的废柴,此刻也能感觉到两者之间有所谓的杀意徘徊。作为一个庶民,躲起来看差不多就要打起来的两个武士其实一点都不明智。然而八重此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剧情不太对。 果不其然。“月树屋事件里,你可是展露头角得很。”佐佐木说道,右手已经扣向刀柄。斋藤也摆出了防御姿态,“……今日前来是为何事?” “三日后我就将给初云小姐赎身。到时候……” “那种事情,与我何干?” “……” 真棒。八重由衷地赞叹,斋藤修这厮的毒舌就算是当今剑豪都要忍不住跌倒。 “她不是你最青睐的女人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斋藤修双手抱在胸前,“我无意与佐佐木先生争抢。” ……是人吗! “…………是人吗!” 佐佐木当即跳起来,“你还是个男人吗!” “你要找我决斗,也不用找这种理由激起我的斗志吧。” “……” 渣,实在太渣了。简直就是渣男。八重暗自评论。 “无须多言!拔剑吧!” “我拒绝。” “……” 佐佐木显然在口才上并不是斋藤的对手。 “决斗时无第三方在场便是无效,何况我并没有理由与你决斗。” “没有理由?!真的没有理由吗?!你在月树屋手刃了多少条人命恐怕你也是不记得了吧?我就是为其中之一而来!” 哎呀,剧情意外展开了。不过等下,好像离三角习题越来越远了…… “那边躲了很久的家伙!你就来当我们决斗的见证人吧!”佐佐木用刀一指,八重就很没骨气地自动滚出来了。 “那个,非要如此不可?”他说,然后遭到两人的白眼。 “好吧……”潦倒作家嘟囔了一句,站到两人中间,“所以说我最讨厌这样的状况了啊……” 说时迟那时快,八重只觉得脚下的土地突然松了下去,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往下摔落。 “咦咦啊啊啊!!!”发出这样的惨叫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他灰头土脸地清醒过来,发现四周一片漆黑。唯独头顶一方有隐约的月光。 “……” “是塌方。”左边传来佐佐木的声音。 “没想到此处还会发生这样的事。”右边则是斋藤修的声音传出。 “…………” 事情发展成这样,恐怕是在场的三个男人谁都没有料到的。佐佐木用脚踩了几下坑的边缘,土渣落下。“这边人烟稀少,怕是呼救也没有用。”他说,“你,有没有带什么称手的工具!” “我吗?”八重指了下自己,“看样子也知道没有……” “那只有用刀柄了。”对方恨恨地说,“挖出一条斜坡来爬上去。” “渣土太松,恐怕是不行的。”一直没开口的斋藤突然说道,“不如等到天明,说不定会有人来寻找。” “说得也是,发现你没有归队的话,肯定会疑心你被所谓乱党诛杀,前来寻找吧?” “……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如此火药味浓烈的气氛,八重简直就想捂住鼻子。“我说啊,既然都在一个坑里了,有话好好说嘛。” “我拒绝。”斋藤修眼睛一闭,“此人的身份乃乱党之一,如果不是此地无法拔剑,早该将之诛杀。”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佐佐木拔剑在手,结果却被坑壁绊住。就这么点方寸大小等地方,几乎可以让三个人贴脸跳阿波舞了,只要其中一个人想不开,后果就很严重。 “喂喂!不要冲动!”秉着为了自己安全着想的目的,八重只能硬着头皮当和事佬。“是说斋藤先生因为对方的身份才不愿意与之决斗的吗?”八重小心询问。 “乱党没有资格。” “说什么乱党!你才是阻碍时代发展的绊脚石!” “我忠于幕府,是为义。” “那女人又怎么讲!” “那是意外。” “……” 天下乱世的格局,居然在这个方寸大小的坑中浓缩成了目前的境地。 “你该不会也是意外吧?”八重看向佐佐木,“虽然现在看起来和女人没什么关系了,不过剧情这样发展可是卖不出去的哟。追着男人跑可不是什么好迹象……”阴阳怪气的脸加上声调,佐佐木的脸明显开始青了。 “说到底,究竟是为了乱世还是自己,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八重合掌,“斋藤先生,您对那个女孩,不全是同情才是;佐佐木先生,您对初云小姐,也应该不仅仅想要问出斋藤先生的弱点才对。二位都是豪杰,绝对不是我这般废柴草民可比,但是 在整个时代的背景下,人本身如何,不过是一颗沙砾与另一颗沙砾的区别。” 哎呀这番突如其来映入脑海的言论,根本就是帅到极点,八重不由地佩服自己起来,当脸上依然是一副禅修智者的神情。 两人都沉默了。 良久之后,“诚如你所言。”斋藤静静地开口,然后摇了摇头。“但身为武士,必须有其义的所在,不能为女人所迷惑。” “… …” “在为弟弟报仇之前,实在没法为女人停下脚步。”佐佐木也说。 “……” 连抒发情感都是针锋相对,你们两个一起结婚算了。
“哎呀!!!你们原来就是这样看待老娘的!”就在这时,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呼喝。举头望去,坑口趴着的脸正是初云。 这现世报来的未免也太快了。 “初云小姐~~~看在老天的份上~能不能拉我们上去呢~~~”八重朝上面喊。 “嗯哼。”对方闷哼了一声,“总觉得,要花大力气呀。……” “……” “我说你们两个,”八重对另外的两个男人说,“好歹也说点什么弥补的话,不然真的要在这里蹲一夜?” “那样也无所谓。”斋藤修说,然后就被一瓢冷水从头至尾浇下。 “……” “……” 佐佐木与八重看了看对方,又看了看全身湿透的斋藤。 “啊啊啊初云小姐~如果您愿意帮忙,我可以找相熟的画师给你画仕女图~”这是八重在说。 “初云小姐您方才听见的都是错觉~”佐佐木如此说。 “事到如今……”女子好整以暇地倚在洞口,“……还有什么心里想说的话,就直接说出来嘛……” “无论如何也想上来的话,不妨就听听我的条件好了。”
至此,事情就回到了最初的开头。 “啊?这俩人还真的就这样决斗了啊?”阿舞表示出相当大的吃惊,“那到底谁赢了?” “这个嘛……”八重把笔落在纸上,勾下最后一笔。此时已经是冬季,昨晚下的雪覆盖了庭院,在几块石头上错落有致地缀上白色,倒让此情此景像静止的画一般。 “到底是谁赢,一点儿也不重要吧?” “……,卖什么关子啊!”阿舞一拳打在八重脸上,后者好容易积累起来的气场瞬间就倒在地板上开始翻滚了。 “哎,说起来初云那天开始就真的不见了。”游女望向庭院里的那棵樱花,此时树杆如墨色,正静静地伫立在雪中。待到来年开春,一定会有新的花朵盛开吧。 像这样的乱世,也一定会有结束的那一天,待到那时,就算是普通人也能有追寻幸福的自由了吧。 不禁如此想着,阿舞拖着八重走向茶屋里面,把整个庭院留给了世界。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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