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云是天空的表情,成片成片地缭绕着,略显怠意。还未能看清它究竟想要变成什么形状,就已经退后得不见踪影,这样看着云也依然无法打发飞艇长时间航行过程中的无聊时间。特别是像现在这样似乎快要到达目的地,却又没什么动静,天空上正午的太阳也似乎一直停留在顶端一动不动,实在很是乏味。
飞艇甲板上,赫斯提亚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身后,朝灵族男子不紧不慢地帮她梳理着双马尾发辫,修长的手指熟练地捋顺着火红色的发丝,一如将一尺红绢舒展于掌中。
约半个多小时后,飞艇到达目的地,开始缓缓降落在夏维朗双子港的北坪空地上,渐渐停稳。他推了推她斜倚着的肩,在耳边把她叫醒,然后背起身边的半人高的一个竹箱。皮带勒在他的臂膀上和胸前,劲风吹来,浅褐色的长袍布片紧贴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幅坚实挺拔的身材,无言地彰显着他身为朝灵族男子的强韧体质。赫斯提亚光明正大地偷看着他,就好像他不会注意到一样。
“该下飞艇了,别落下什么东西。”朝灵仔细地扫视了一圈,然后走向木梯。
————————————————————————————————————
“虫草?这算你的名字?”双子港出入关处的DBK工作人员仔细地检查了他的通牒和奴隶手环,又盯着他的脸问道。尽管没有这名朝灵男子长得高,但他还是要表现出一付完全可以藐视他的态度。
“承蒙主人所赐新名,此行也正是为主人效劳办事。”朝灵男子已经有了许多次出行经验,他知道面对一个高傲的阿尔洛人,要时刻表现出卑微的奴隶身份,以阿尔洛主人为荣,并体现出自己是为主人尽忠效劳,就能让对方觉得长脸。尽管眼前这人和自己的主人半点关系也没有。
“行,去吧。夏维朗可是首都,办完事早点回去。哎,等等,你们是什么关系?”
赫斯提亚:“未来的主人!”
虫草:“这位是我主人的朋友。”
两人截然不同的回答声重叠到一起,混入关守的耳中。
“再说一遍!”关守摆起了怀疑的架势。
“我认识他的主人,然后现在和他一起同行,就是这样。”赫斯提亚没精打采地更正到,懒得搭理他。
“女孩子年纪轻轻不懂事不要瞎胡闹,当心做错事!”关守说话这句重话之后,摇了摇头走了。对他而言,看见朝灵人和阿尔洛人走在一起,就仿佛能嗅出犯罪的气息了,更何况是眼前这么一对。当然,赫斯提亚也很清楚,关守所指的,就是《市民法》中有关禁止阿尔洛人与朝灵通婚的重罪法条。根据《市民法》,禁止阿尔洛人与朝灵通婚,违者将没收一切财产并判处流放。其实就算假设没有这一条,如果这样两人相爱了,在他们没有私奔之前,就已经被愤怒的亲人和邻舍用石头砸死了,所以或许这样法律的明文规定从某种意义上说还是保护了朝灵和阿尔洛人恋人。有关这一点,赫斯提亚已经和虫草讨论过几次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足以使他们把这个敏感的话题开诚地交流彼此想法。更何况,对于赫斯提亚,她已经经受过了比剥夺财产和流放更糟糕的经历。而现在能和虫草一起自由自在地活动,反倒是一种不错的流放形式。
赫斯提亚,正是四年前左右夏维朗周边安东尼农庄所遭遇麦角中毒事件中,被认定为“恶魔少女”而被禁闭了长达两年之久的那位姑娘。两年前,虫草去了那个农庄,为村民解明了毒物的真相并请求放出赫斯提亚;一年前,她跟着他离开了农庄。尽管一路上还会想家,不过她认为虫草也可以带给她一个新家,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并且每一次见到虫草的主人,都会在明示或暗示里请求能把虫草的奴隶所有权转渡让自己,最近干脆以他“未来的主人”自称了。
“感觉还行吗?”走在没什么人的阿伽特大街上,虫草摸了摸她的头问到。
“唔嗯,我不讨厌夏维朗,也不讨厌安东尼。只是,我觉得我要离开那里,才能摆脱恶梦。”
“那这两天要辛苦你了。”
“没事的。”
赫斯提亚想要揽着他的腰,却被竹箱子挡住了,只好作罢。
————————————————————————————————————
当然这两位诚然不是来度假的,再好心的阿尔洛主人也不会拿出自己的私人飞艇来让这两人飞到首都夏维朗在这光天化日之下闲逛。虫草这次来访的目的之一,是将两本名为《大地通讯》的小册子期刊送到夏维朗国立图书馆。这本薄薄的小书已经有了近两百多年的历史了,虫草手中这一卷的编号是一百八十二期,封面页上用漂亮整齐的花体字描上了1、8、2这三个数字符号,数字边上还有优美的葡萄蔓藤花纹点缀,一看就是出自典雅世家之手。其中用通用语记载了有关荠菜的生长习性、月见草的盛衰与七大天体的对应规律、胡麻榨油的代用植物比较、古代催情药“良宵”的成分分析……等等几篇重点的知识类文书,另有一篇近期魔物潮来袭对
尼恩格兰周边地理环境影响的报道与疏散建议。总之,这些文章虫草已经阅读了多次,而且这次要送去的也只是本刊多个复本中的两本。这本刊物出自虫草所属的隐秘学者团体“大地学者”,这是一个与其所掌握的知识量相比异常低调的松散型学者集会,公开对外的宣传渠道也只有这一册《大地通讯》,甚至每一次只是派人默默地送往各地学术机构。在他们看来,像植物那样提前预知世间变化而又默默地示出迹象,例如朝颜花清晨泛紫日出变红,或是梅花先于春风而至,都是极为美好的品德。因为他们效仿植物的这些美德,常年不懈地编撰出《大地通讯》,并默默地交给学术机构,有心人士自然能从中找出世间解药。
有关大地学者的故事还有很多,不过现在已经来不及慢慢介绍了。这不,虫草和赫斯提亚已经走近夏维朗国立图书馆,来到了柜台前。将两册相同的《大地通讯》交给年轻的馆员后,对方从抽屉中取出增书登记册填写相关项目,然后他抬起头带着怀有敬意的笑容问:“请问先生怎么称呼,以及有没有什么赠言?”
“他们不会讲的,保密得紧呢!”一旁端着茶杯的一位老年馆员向他的同事这么说道,然后扶了扶眼睛,从眼镜片的空隙中盯着虫草看了两眼,“小伙子来过两三回了吧。”
“老人家记性真好。”
“这书我也翻过一翻,内容不简单呐。”老馆员又顺手拿起这一期的《大地通讯》,打开看了两三页,“你们家老爷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吧?”
“主人常说,这是尽学人本分而已。”虫草颔首一笑,似是而非。
“真是一点风都不透。总之,还是谢谢你们对本馆藏书做出的贡献,这两本书刊我们收下了。”
送完了书,赫斯提亚奔奔跳跳地走回虫草身边,“听我说,虫草,刚才我看到图书馆后院里有两个大人在抛球玩,样子特别认真,这是什么游戏?你听说过吗?”
“哦?怎么个玩法?互相扔,看谁接的准?”
“不、不是。是有个人在院子下面接着,另外好像还有个人在上面的窗户口扔球,两人就这么一上一下地扔着,还很仔细地好像把时间也记下来了。我说,夏维朗都是又高又大的建筑,大家是不是都喜欢玩这些?”
“没听说,不知道。”虫草想了一下后这么回答:“或许这是另一门学问,毕竟这地方是图书馆。”
————————————————————————————————————
几近黄昏,两人在夏维朗中城区的一家旅馆安顿下来。
是夜,月明。白洁的月光自窗沿漏下,晃动在水面上飘忽不停,在热水蒸腾起的烟雾中,光线像是被包裹在了这一颗颗细小的水汽珠中似地弥漫舞动开来。
虫草解开衣袋,整件长袍滑落到腰间,后背自两侧肩胛骨起至下,一大幅黑色的冬虫夏草图案刚劲地屈伸在整片背部肌肉上,在月光下反出淡淡的墨色哑光。这纹身十分精致,下半部分是一截一截饱满的虫体造型,上半部分则是纤细竖直朝上伸展的草形,整个呈现出一张不算太弯的弓形,在背脊后纹上这么一大块图案,还真是十分有朝灵的异族特色。
无论看过多少次,赫斯提亚都无法将目光从它上面移开,尽管每每此时她的脸都会红得和现在一样,直到虫草在浴盆中坐下,把自己的身体完全浸入水中。
水面上又浮起了几朵花瓣,这是他们浸浴时喜欢用的入药植物。
“明天就去找那位已故学者?”洗浴完毕还在一边晾干头发的赫斯提亚问道。
“对,明天。”
“‘夏维朗的妈妈’?”
“对的,也有叫‘下城区妈妈’这类亲切称号的。不过在和我们的通讯中,她的诨名是‘水栗’(water chestnut)。”
“水栗?Water chestnut?好奇怪的名字。”赫斯提亚歪了歪头,重复地念着这两个单词。
“顾名思义吧,大概是一种生长在水中的栗子。学者的诨名大多都是自己取的,至少是自己认同的。根据我们整理的资料,据说这位‘母亲’依靠这种植物养活了夏维朗的下城区一大批家庭,这是十分不容易的。”
“我还以为你们只负责治病救人呢。”
“那只是一部分,我们关心植物。虽然说从效果来说,用草药救起一个人,让人起死回生是更为神奇和立竿见影的事,但如果能用培养出一种植物,以此来养活一批人、十几户家庭的人,将几十人几百人从饥饿困苦的死亡线上救起,改善成为解决了基本上吃饱饭的问题,那也应当十分受到尊敬了。‘水栗’前辈就是这样的人,她所做的就是这样的事。”
赫斯提亚梳着头想了一会儿点点头,继续问道:“有关她的身份呢?”
“从她与我们各位学者的通讯上来判断,是夏维朗的一名已故神职人员。但具体名字、职务、所属教会都没有可靠情报。你要知道,大地学者是一个行事低调的社团,所以社员里的一些学者往往也会在书信来往中尽量避免提及自己的身份。我的主人不也这样吗?”
“你的下一任主人就不会这样了!”赫斯提亚听到虫草提起‘主人’两字,高兴地抬起头。
不过虫草并没有顺着她的话接下去。
“大地学者就是这么一个以书信来往和部分学者之间的互相拜访为维系的组织。所以这位‘水栗’前辈究竟是谁、去世多久了、安葬在哪座墓碑,目前也都没有确切的情报,只是大家这几年的信件来往里提到前辈许久未通讯,隐隐约约又听说过世的消息,因此主人才组织大家整理前辈的资料情报,又经过十几封信的来往,才整理出一些头绪,安排我们这次来夏维朗确认一下究竟。”
“哎!依我看啊,你们这样的组织真是很容易说散就散啊。只依靠书信也太不可靠了吧?”
“如天下草木,遍地皆生。”虫草弓起手掌,从浴盆里捞起一片花瓣说道。
——————————————————————————
第二天中午前,两人来到了夏维朗联合公墓,向守墓老人奥里西斯说明来意后进入了墓区。
在一片空旷处,虫草卸下背在肩头的竹箱,解开了第一个抽屉里的锁,从里面取出圆筒形的一截竹子,在顶端像是被切开过似的,圆周有一道缝隙。这是大地学者的一种小型秘密仪式,虫草也是第一次操作,之前只看过主人用过一次,而赫斯提亚更是闻所未闻。
虫草以手掌轻轻地拍击竹筒侧壁,传来的清脆的声音,里面则隐约传出一阵阵低鸣。
赫斯提亚眉头紧锁,十分好奇地盯着虫草手上的竹子。
然后,虫草轻轻拧开了竹节一端的盖头,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只黑色与金黄色相间的小虫子从竹筒口探出头来,不一会儿就飞了起来!赫斯提亚认了出来,这是蜜蜂。紧接着,近十只蜜蜂从竹筒里飞出,在空中盘旋了一阵后朝四周逐步飞散开来。虫草看了看已经空了的竹筒,并盖上盖头,眼睛注视着中空蜜蜂飞舞的轨迹。
“这是怎么回事?蜜蜂?”赫斯提亚完全想不出这和拜访故人之墓有什么关系。
“这是经过特殊培养训练的蜜蜂,它能带领我们找到‘学者’。嘘,静静看着,一会儿就能知道了。”
小蜜蜂们在天空中嗡嗡地飞着,看似没有头绪,但渐渐就会发现三只、四只,乃至更多只蜜蜂开始朝着一个方向往复飞行,其中一只自西方返回的蜜蜂在空中盘旋起了8字的造型,然后其他一只也跟着转了起来。虫草和赫斯提亚立即朝那个方向走去,然后更多的蜜蜂朝着另一处飞去又飞回,在空中一起划出一个更大的8字。两人继续跟着这群蜜蜂往前走了大约十排碑的距离。终于,所有的蜜蜂都停在了一颗开满了大红花的矮树上,尽情地吸着花蕊上的蜜。
虫草低头辨认着树下的墓碑,不出所料,墓主人一位莫凡纳德教堂女性神职人员,在她的尊名下,还清晰地刻着“夏维朗下城区母亲”这个称号,以及一个看起来像资料记载中水栗一样造型,两头弯起尖尖,中段硕大的植物果实的碑面浮雕。由此看来无论是作为神职人员还是作为学者,她确实为下城区的穷苦大众做了许多好事,人们都记得她,并称她为妈妈。
虫草向着墓碑鞠了一躬。
“这是怎么回事?”一旁惊讶不已的赫斯提亚还惦记着花朵上的蜜蜂。
“这就是我们大地学者特有的寻人方式。这种被你们阿尔洛人称为‘扶桑’的植物,它有个特点,就是花期特别长,一年四季几乎除了严寒以外都开花,而且特别容易存活,又很常见,只是墓地里种植这个的不多。因此学者之间就有一个传统,在过世前安排亲朋好友在自己的墓碑前种上一株扶桑。而大地学者之间又流传着一种训练蜜蜂的技术,可以培养一群蜜蜂固定只吸食一种花的花蜜,刚才从竹筒里放出来的这些,它们只喜欢扶桑花的花蜜,因此用这种方法,蜜蜂就能为我们引路,让我们找到了这位学者的长眠之地。”
“真厉害!我以后也要这样试试看,就好像秘密暗号一样,真好玩。啊……不不不,这事还是等我变成老婆婆以后再提吧。对了,这种扶桑花在我们阿尔洛人这里还有一种称呼,我们也叫它‘妖精花’。”
“哦?真美。”虫草托起一朵红花,凑近闻了一闻,并说,“在朝灵,它也有个好听的别名,叫做‘照殿红’。”
虫草又回过头去看着墓碑,依照大地学者之间的传统,如果在墓碑上刻有浮雕的话,并不是简单的装饰。虫草恭恭敬敬地再鞠一躬后,伸手按住了浮雕,用力向外一拔,浮雕的面板松动了。出所料的话,学者生后墓碑的浮雕里藏着她想留给大地学者其他成员的最后的遗物。通常是毕生的研究成果,或是植物的种籽。虫草再一用力,浮雕盖子脱落了下来,里面的狭小空间里藏着三个小的纸包。纸包上写着夏维朗、尼恩格兰与森染的城市名,拆开一看,果然是几百粒细小的黑色种籽。虫草隐约回想起了‘水栗’学者与其他几位大地学者通信中透露出的心愿。
“这应该就是‘水栗’的种籽了。”虫草将拆开的纸包摊在赫斯提亚面前给她看。
“总算有人来拿这些了啊。”
两人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咚”的敲杖声,回头一看那是守墓老人奥里西斯站在了后方。这位老人的穿着打扮十分精致,尽管拄着拐杖,但人站得和他身上每一处衣服一样笔直挺挺地,有气派极了。
虫草正想着为自己看起来像盗墓一般的行为作出一些说明,却已经被老人一句“你们是这位姊妹的朋友吧?你们可以取回她的东西”了结了。
原来这位守墓人奥里西斯也是神职人员,与在此处场面的“夏维朗下城区妈妈”有一些交情,因此有关墓碑中藏有水栗种籽的事他是清楚的,就连那株扶桑花也是他安排了给栽种下的。
“这位姊妹的心愿啊,很简单,也很伟大。”虫草与赫斯提亚跟着奥里西斯走回去的时候,守墓老人开始谈起了这位长眠的学者。“她希望人人都能吃上饭。下城区贫民区的人们原本都很可怜,许多老人和孩子都是饿死的,直到这位好心的姊妹带领大家开始在河里养殖水栗,一开始无论是教会里的人士还是下城区的居民都很不理解她,为什么要在温加河边围起来种这些野的水草呢?后来到了第三、第四年,这位姊妹的苦心终于有了结果,这一年冬天下城区饿死的人比往年少了一半,大家都称颂这是女神的祝福。其实呢,是前三年种植的水栗开始被民众接受当作主食的代替品。后来啊大家都开始吃这种水栗了,因此单纯饿死的人也一年少过一年了。喏,那些就是水栗的叶子。”
穿过夏维朗联合公墓,三人走在温加河岸,能看到河面沿岸成群地围起来一些区域,里面集中种植了一些绿色的水生植物。扁菱形的绿色叶片一张张铺开,呈八字形向外扩张,非常整齐可爱。等到成熟以后,一颗颗水栗子就会结果在叶片的下方。
“这位姊妹的心愿,就是希望水栗不仅仅能救活我们这里下城区的人,还能种植到其他城市去,为那些城市买不起面粉吃不起饭的人们带来口粮。”
之后,奥里西斯把他们带到了自己的房间,在里面生火并蒸了一碗水栗。据他说,水栗现在已经被更多的人接受,不仅仅是作为下城区人们果腹之用,也有一些中城区甚至上城区的人们沾着盐当零食吃。奥里西斯他自己就很喜欢,经常像这样蒸上一碗。
虫草一看到水栗的实物就觉得十分眼熟,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一种朝灵人也食用的水生植物果实,形如弯弓,外面是一层坚硬而乌黑的壳子,毫不起眼甚至有些不像是可以食用的东西,而剥开外壳里面是玉色的果实,椭圆状的一颗有半截大拇指那么大,放在口中嚼起来比花生一类的坚果更粉更软的感觉,咬碎了有淡淡的香甜味。虫草认出了它,它在朝灵族那里也被当作食物,并且它还有另外一个更动听的名字——菱。
——————————————————————————
当天下午晚些时候,虫草与赫斯提亚已经坐在了回程的飞艇上。赫斯提亚兴奋地看着飞艇下方夏维朗城的全景,比较着到底是哪一座建筑物更高一些。学者虫草则倚着围栏,心中思索着菱角是以怎样的方式,从朝灵族的民族特色餐盘中被引荐到夏维朗下城区人们的食物单上。菱角或许正是从远京水域而生,经由大地学者的交流渠道来到了夏维朗生根,今后再依照学者“水栗”的遗愿,它还要继续扩散恩惠到其他的城市中。尽管阿尔洛人和朝灵人之间的关系依然紧张,尽管双方的魔法体质各不相同,但大家都是人,都吃着这同一片大地上的食物,同样接受着女神的恩赐而活在这片大地,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虫草无心地望了一眼下方夏维朗城的全景,他忽然注意到一件趣事:穿过夏维朗全城的温加河及其支流所弯弯曲曲流淌成的造型,不正好像一个菱角的形状吗?
温加河波澜不惊平淡无奇,却在这份平静中养育了夏维朗全城的人们。菱角乌黑而不起眼,却以其中肉质的果实拯救了下城区的许多饥民。一个在沿岸河面采着菱角的慈祥老婆婆的形象逐渐出现在虫草的眼前。这些印象叠加在一起,逐渐就拼合成了大地学者“水栗”,更是被尊称为“夏维朗下城区妈妈”的这位神职人员的美德。
(图片来自维基媒体菱相关词条图片)
(完)
|
本帖子中包含更多资源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账号?注册
x
评分
-
参与人数 7 | 携带金 +330 |
剧情点 +14 |
存在感 +5 |
收起
理由
|
神秘男子
| + 280 |
+ 14 |
|
奖励发放 |
索伦
| + 50 |
|
|
奖励发放 |
夜霾
| |
|
+ 1 |
当时我就震惊了 |
路克威尔
| |
|
+ 1 |
治愈系 |
雪夏
| |
|
+ 1 |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
查看全部评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