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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暗巷。一群人刚刚离开。
威尔瑟从地上瘫成一堆的麻袋里挣扎着爬出来,他灰头土脸,就着别人家高窗透出的昏暗灯光检视自己。骨折——也许吧,左手不能动,当时只顾护住头,被一棍子抽到了前臂骨上。断了?可能,总之不能动了。
肚子被踹了五次——一次比一次狠——可是没打破内脏。他咳了几声……大概有点内出血。背上挨了棍子,有多少?他心里没数——这时候倒挺有幽默感地想起教官常常说的,“乱棍打死”。再摸摸额头,起码有三个大包长他头上,肿得能让他超过一米七。没破相,但脸和眼眶摁一下都疼——话说回来,他还有哪个部位是不疼的吗?(“找出来,找出来,有奖噢小崽子!”)该死,他都没勇气看自己的脸。
嘴角破了,说不好是什么东西打破的,不是撕裂伤,倒像是直接磕掉了一块肉,他舔了舔那缺口。
“——嘶!”
威尔瑟靠墙喘气,没敢动,等了一会儿,他暗暗期望那疼痛自己识相一点滚开,距离自己远远的——再也别回来!畜生!。可它蛇一样冷冰冰地在他身上盘踞着,绞得他喘不过气来,它想勒死他,用力,更用力,他痛得脸都变形了。
不过这是一条饱腹的蛇,虐待你,却不会虐杀你。它最终放松了身躯,让他能再吸进一口气。(“恭喜你逃出生天老兄,我们还会再相见。”它慢吞吞地爬过地面,“可舍不得这么快玩死你呢。”)
不是任务,没搭档,没人知道他在这儿。谁他妈能知道走过来就被拖进巷子里,兜头挨了顿打!他呼哧呼哧喘气,用能动的那只手去摸腰带,谢天谢地饼干还在——不幸中的大幸,他抽出一块(手指抖得不成样,被人踩过,指头都肿起来了),用全身力气去嚼它,饼渣溅了出来。他下意识用舌头去卷,那坚硬的渣子被舌头按进了嘴唇上的缺口里,他嗷地一声叫了出来,随着剧痛立马又涌出一阵血来。(“没脑子的狗。”“记吃不记打。”“噢噢。”)
他可记着呢,最后那个人欢呼“噢噢。”带着点土里土气的口音,欢快,看见有人挨打了就这么欢快。很好,有奖噢小崽子。
是谁不重要,他嚼着想,吃了饼干,他这会的呼吸就顺畅多了。他摸索着蹒跚走出这巷道。
重要的是我还没死。早晚有一天弄死你们。(弄死你们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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