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影烟 于 2014-6-8 12:25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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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些阴沉，刮着不大不小的风，大街上往来的行人并不多，过个几日或许就会飘落与柳絮一般大小的雪。秀珍坊的小餐馆“饭”门可罗雀，老板和他的两个伙计坐在门口，45度仰望天空，不住的叹气：“已经开始降温了，看来要开始准备火盆了。”老板和他的两个伙计起身正欲进店，他的伙计小二突然眼睛一亮，拉着老板宫晓的袖子指着远处：“头儿，你看，那边那个往这边跑的老头是不是影烟？”宫晓顺着小二指的方向望去，仅看了一眼就确定了来者便是影烟。影烟与宫晓的交情有好几年了，只要是老者的打扮，宫晓远处望一眼便能识出。宫晓见影烟是用的跑，便知必有要事，虽然影烟一直蹭吃蹭喝，赊的账已经把他房间的床底下和半拉柜子给塞满了，但情谊摆在那里，不能不好好招待。宫晓迅速转头对小二和厨子说：“乙级警报。”小二和厨子心领神会，三步并作两步，两步化作一步地奔向厨房，把所有除了椒类的食材都撇进了厨房的地窖仓库。 影烟气喘吁吁地倚在门槛处，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包裹，冲宫晓叫：“水……水……”，宫晓拿着碗和壶坐在了离门最近的桌上，边倒水边说：“真不巧，今天风大，送货的没来，厨房里就剩些青椒、红椒、尖椒什么的，连面都没法下。”影烟边喘气边向桌边挪，可见其跑了好一段路，拿起碗就一饮而尽，将包裹轻轻地放下就直接趴在了桌上。影烟正要开口，却见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人，也倚在门槛处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藏书阁主事寒鸦。寒鸦与宫晓的缘分由少主牵线，起初寒鸦只是偶尔来“饭”一趟，后来为宫晓的清汤面所迷，隔三差五的来，他不像影烟那般赊着基本上不会还的账，每次都会付钱。 寒鸦刚张嘴：“要……要……”，坐着的宫晓和趴着的影烟就接道：“切克闹。”寒鸦甩了甩袖子：“别……别闹……要……要冷……死了”。“小二，火盆伺候，少放点柴，小的。”宫晓冲小二喊，“顺便再拿两个碗来。”火盆放置好了，影烟和寒鸦也恢复了精神，影烟这才缓缓打开包裹：“给你们看样好东西，昨儿我运气好，接了桩好买卖，弄到了这宝贝。”说罢先从包裹里取出一只淡紫红色的茶壶，宫晓一见就抱怨了起来：“怎么又是壶，你的那些壶我都快摆不下了。”寒鸦轻轻地端起来端详了片刻，转头问影烟：“这莫不是那《茶经》里记载的紫砂壶？”影烟听罢笑着捋须：“不错，这正是紫砂壶中的竹段，圆足、桥形钮、嵌盖、提梁把，工艺可谓上品，而且还是宜兴壶行所出。”寒鸦边摸着壶边问：“这物件怕是不菲价吧？”宫晓一听到“不菲”二字，“腾”地扭头盯着影烟：“有钱买壶却没钱还账？”影烟对这种质问已经习以为常了，每次他抱着壶来宫晓都会质问一下，之后就和少主在屋里用壶“品”着影烟留下的茶，要不是茶叶数量和种类都很少，宫晓早就卖茶了。影烟不急不忙地说：“我呢，有个手下正巧在宜兴壶行做工，平日里我和他常切磋茶艺，他有时会做些壶送与我。”宫晓在一边不耐烦了：“那家伙送的壶有十来个了吧，快把茶叶拿出来吧。” 影烟轻轻地从包囊里捧出二两茶叶：“这就是我说的宝贝。”二人凑近闻了闻，顿时眼睛一亮，寒鸦擦了擦口水：“好独特的香味！”宫晓鼠躯一震：“小二，把这壶拿去煮一下。”寒鸦问：“煮壶？是《茶经》中所说的，为了使泡出的茶更具香气？”影烟点了点头：“是的，新壶先用刚打上来的井水清洗一遍，放入锅内用水煮半个时辰，接着拿出来冷却一会儿，再放入锅内用水煮半个时辰，这样泡出来的茶要香浓。”宫晓托着腮：“一个壶只能泡一种茶也太浪费了吧。”影烟捋须道：“这是为了保证泡出的茶不被其他茶所干扰，你们喝过这茶就知道为啥是宝贝了。先来碗面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伎俩，这一两茶的钱可足够顶你几十碗清汤面了，吃完了面再喝这茶，我还约了庆丰祥的老板傍晚一起品茶呢。”宫晓叹着气地走进厨房，心里嘀咕着：好个寒鸦，你要不来我就对付过去了。 由于天气的原因，本来就没多少客人的“饭”今天的客人更是稀少，几位都是吃完饭便离去的。五人吃完了面后壶也煮好了，影烟摸了一钱的茶放入壶中，倒入刚烧开的水，盖上盖端起来摇了几下，从包裹中拿出六个同款的紫砂杯摆在桌上，这时寒鸦问道：“我记得《诗经》上说好茶都要洗茶，这茶用洗吗？”影烟点了点头：“这种茶要洗两次，不然泡出来的茶会有一股冲劲。”说着将壶里的水全部倒掉，接着又倒入开水再倒掉，第三次倒入开水后才将茶水倒入茶杯内。“先望茶色，再闻茶香，小品一口。”五人都轻轻地喝了一小口，顿时感觉身体暖了起来。 “这……这是什么茶？”众人异口同声地问，影烟捋须笑道：“此茶名唤伏特加，属乌龙茶的一种，产量极少，与一般的茶叶不同，此种茶叶在这个时节方才可以采摘。一斤茶在茶市上卖的话可以让人倾家荡产，我这也就三两的分量，平时泡的时候放一钱便可。此茶冲劲大如酒，故而需洗两遍，饮此茶可驱赶寒意，可泡七道，茶味由苦转甘，苦尽甘来，此茶虽好，可不能贪杯，喝多了容易醉。饮毕茶香徘徊于口内，回味绵长。”众人闭上眼睛，享受着茶香冲击舌齿的感觉。寒鸦擦着口水盯着影烟倒茶，只恨茶杯太小，不得尽兴，宫晓则在思考要把这壶藏在什么地方，若是一般的地方肯定会被少主发现的。饮毕，影烟留下了壶和一两的茶叶，带着剩余茶叶向庆丰祥方向离去，寒鸦则向宫晓要了纸笔边擦着口水边记录，宫晓在房间里寻觅适合藏壶之处，小二和厨子则继续在那回味。 夜幕降临，风也小了些许，宫晓的房间内来了一名美男子，一进屋便觉着有一丝清香飘入鼻内：“什么东西这么香？”宫晓立刻从柜子里端出加了些许香料的仙崖石花：“少主闻到的是不是这个？”乌秋，远京少主，数一数二的美男子，气质优雅（只要不多说话）。少主近前探鼻一嗅，摇了摇头：“不是这个，说，是不是藏着什么好东西？”宫晓咽了一口唾沫，他想不到放了香料的茶叶还盖不过他藏得十分好的茶叶，在权衡了一下利弊后笑道：“有，当然有了，您不愧是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驴见驴载智慧与美貌并存文采与勇武齐举震铄古今傲瞰寰宇远京第一奇男子。”说完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少主十分受益：“那就快拿出来吧。”宫晓心里窃喜：得亏练了这么一套词啊。宫晓从床底下拖出了几个箱子，打开了其中一个，端出了壶和杯，又用手指夹了一钱的茶叶出来泡，将影烟上午说的话向少主复述了一遍，少主抿了一口茶后赞道：“【】，好茶！有此等好茶你【】不早点拿出来！” 是夜，二人相饮甚欢，少主再一次地说要给宫晓找个好人家。少主狂饮了半个时辰，慢慢地意识模糊了起来，醉倒在了桌上，宫晓叹了一口气，把少主抱到了床上盖上被子，嘟囔着：果然喝多了会醉啊。盖完了被子，宫晓走到窗边，抬头45度仰望星空叹道：“茶不醉人人自醉啊。”叹完便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我真是太有才了。”笑罢端起了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 
发表于 2014-6-8 12: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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