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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司察/十二支“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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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钧墨 于 2014-12-17 20:29 编辑
一
在远京出生的新生代长成只不过距迁徙才二十余载。没有经历过大迁徙过程中磨难的他们却自小听着父辈们关于迁徙的种种长大。天性坚韧的朝灵们并不擅长描述凄惨的场面，于是颠沛流离的旅程在经过渲染以后变成了一则则带有警告性质的传奇故事，也在年轻人的心里埋下了好奇的种子。钧墨作为其中一员心里的种子早就开成了一朵花，与其它只能望着红区深处兴叹朝灵青年不一样，他此时正站在晓光的街头。
"小碧小碧，你快看这个贝壳在喷水诶！"
确切的说他是蹲在晓光鱼市的某海鲜铺子前摇尾巴。作为阿泽兰大陆唯一的海港之都晓光，鱼市每日有无数来自各地的商人在这里将各色海产品贩往各地，同时也带来了其它地区的特产来自夏维朗的水晶、尼恩格兰的辛香料、森染的米酒、时茵的珍珠，形形色色的商品在鱼市广场附近集结，各色各样的商人们挥舞着金银币将自己看中的货物买下，观光客手里的现烤鱿鱼散发诱人的鲜香。
"我们不是来旅游的！"眼看着粗线条的黑发青年快要流着口水撒欢跑去买烤海鲜了作为同伴的碧羽一巴掌拍上了钧墨毛茸茸的脑袋。天性认真的碧羽认定顶着伪造奴隶身份的进行调查任务的自己似乎并不适合在这种热闹的地方吃喝玩乐，连带钧墨的那份都紧张了去。
"诶嘿。认真的小碧真可爱。"被担心的人此时正用手背胡乱擦着被芒果贝喷湿的脸，一从狼狈恢复回来，便立刻一副欠揍的表情粘了过来。
"你就不担心我们的身份会暴露么？"就算是对于阶级关系淡薄的晓光，对于野生朝灵的态度也并不友好，在路边亲眼见到过被扭送到市政厅的叛逃朝灵的碧羽至今还是心有余悸，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奴隶手环。
"会么？你看你看老板送我的。"拿海鲜铺子老板馈赠的牡蛎得瑟的人表示当然不会。
碧羽默默的扶额，脑门一滴无奈的汗。此次来晓光是奉了少主的命调查当年血宴的幸存者，他们刚从人贩子手上脱险便分散到各个城市进行调查，虽然灵会在情报搜索过程中提供了莫大的帮助但过于支离破碎的线索对于在陌生城市调查的碧羽一行来说无疑于海底捞针，更何况"离汇合可是只有两天时间了。"
"小碧你放轻松啦，要相信我当镜司察的职业水平嘛。情报可不是紧张出来的东西哦。"察觉到儿时玩伴焦虑的钧墨，想方设法安抚起碧羽的心情，却在视线越过碧羽肩膀后发现了什么"你快看！"
碧羽扭头，钧墨目光所及的地方是一个剧场海报，上面画着的朝灵人和阿尔洛人将手伸向彼此却触碰不到，两人上方打着剧本的名字和广告语：《二十六番邪念》"八洲老师新作，来自NO.6的思念，跨越种族和城市的悲恋。就在贝瑟剧团！就在光明大厅！"
"你还想去看剧？！"恨铁不成钢的碧羽瞬间暴起顺手抄起了身边珍珠铺上的砗磲壳。
"小羽哥哥你冷静啊，快看背景不是神息广场的圣盾塔么，他们又叫远京NO.6，我听说写剧本的喜欢把自己的经历编到剧本里头去，搞不好那个八洲就是那个时期过来这边的，所以我们要不要去剧场看看情况想办法找八洲问问呢？"
眼见就要被镇塔底的钧墨忙一迭声的道出了自己的想法，碧羽怀疑的看着他努力摆出我很认真在工作的脸，慢慢的放下了手里的贝壳。却又突然想起什么来再一次举了起来。
"你该不会是为了掩盖你摸鱼的事实，临时看到现编的吧？"
钧墨立刻45度角看天，吹起了口哨。
和脸盆一样大的砗磲壳落下，钧墨不敌三厘米的身高差，抱着脑袋一边哭去了。
二
闹归闹，发现的线索还是得顺藤找下去，不愿放弃一丝可能性的两人来到了晓光光明大厅的门口，光明大厅名字虽然起的豪气，其实也不过是个有点年头的小剧场，剧场和外界仅用一道布帘隔开了观众和路人。透风的墙壁让剧场的透音效果非常良好，周围5米的居民都能在家里享受听白戏的优惠。托此之福钧墨大大咧咧靠在门口听戏倒也不显突兀。只是生性谨慎的碧羽还是觉得两个奴隶凑在一起看白戏过于显眼，于是仗着自己潜行的本事隐到了剧场的阴影角落，他和钧墨两人一明一暗和着剧场开幕的歌声倒是在这种对他们来说凶险紧张的日子里生出些许惬意的味道。
贝瑟剧团的演员们正照着剧本的情节演着，不算出挑却胜在样的认真卖力。故事讲的是一位迁徙到NO.6的朝灵奴隶，在和种群经历了总总颠沛流离的生活后，却开始思念起自己的主人。碧羽看着却是越来越不是滋味。编剧似乎很用心的考证过朝灵的生活状态，但却添了太多个人见解，建设远京时的凄惨情形让人完全看不到朝灵人天生的乐观以及为了生活而奋斗下去的勇气。甚至在剧场的观众都对这种压抑的绝望而议论纷纷。而朝灵主人公对于阿尔洛主人的思念竟然占了她生活的全部，吃饭睡觉干活满心满眼都是原主人。带着假发穿着朝灵服饰的阿尔洛演员的动作看着也是各种别扭。虽然剧作者打着朝灵的名字，但是从他对朝灵种族的理解这人和远京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全没有调查的意义。如此想的碧羽正打算撤离，就听见钧墨在厅前大声嚷嚷着：
"这个剧作者是脑子长包了吧？怎么能这么写呢！"
没想到小墨也有心思细腻挺身维护自己种族形象的时候啊，虽然信奉谨慎低调办事的碧羽对于钧墨出风头的行为不认可，但是还是忍不住想为钧墨这次的挺身而出叫好，自以为是的剧作者总是要有人来骂醒的嘛。
"豆腐脑这么可能是甜的呢！"
听清下一句的碧羽差点从隐身的地方跌了出来，会认为这个二货有英勇的时候的自己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笨蛋吧，碧羽苦笑的想着。
三
"怎么能是甜的？搞笑啊！"
"还真是甜的？没听错吧我？豆腐脑掺糖吃？！"
"这剧团没一个人吃过豆腐脑，乱写一气啊？搞笑么这不是？"
被定义为二货的人此时正义愤填膺的向周围寻找认同，但可惜的是显然周围没有咸豆腐脑同好，确切的说豆腐脑并不是阿尔洛人的常见小吃，来蹭戏的各位对于这个小吃的认识也不过是这种白白嫩嫩的和果冻一样的东西原来是可以吃的啊。
人的记忆十分奇怪，很多情绪化的事件会随着时间的消弭变的模糊起来，但偏生其中的某几个物件又变成了鲜明的点融入到日常生活习惯之中。托注重精神而不顾物质的父母之福在还没劳动能力的幼时期过着基本温饱生活的钧墨对于生活的认知一路跑偏，待苍兼和蓝煜开始认真反省自己的教育偏差时钧墨已经逐渐长成了一个实实足足的吃货，就算忘记了吃食带来的感动或是悲伤，养成了以能吃不能吃、好吃不好吃区分物品习惯的钧墨，对此却是建立起了格外滴水不漏的准则。比如：
豆腐脑必须是咸的！
当然没吃过豆腐脑的阿尔洛人并没有如此的执着，面对一个嚷着"豆腐脑必须是咸的"的朝灵第一反应就是"砸场子的来了！"，顷刻间或蹲或站的看客皆做了鸟兽泄水般的散了场。
只剩下和钧墨保持同样姿势倚在门边的阿尔洛青年。于是钧墨立刻把他归类到了自己的同党范围内。
胖子都是好人嘛！生性开朗的青年如此想到。径直忽略了那位胖先生眼里不悦的神采。
"喂，兄弟，你说是不？""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这编剧一定是没见过朝灵喝豆腐脑。""唉，好好的豆腐脑，加了糖，糟蹋了啊……""那词怎么说来着的？'暴殄天物'，啧啧。"
"这位先生你没去过远京吧？"忍受了半天聒噪的胖男人终于忍无可无的开了口，在瞥见钧墨的手环后又补充了道"当然我也没去过。"
"啊？"这时才反应过来得意过头的自己正在计划外的和阿尔洛人接触的钧墨立刻卡了壳，同时感受到了在摸个角落待命的碧羽递过来的能把自己戳出洞的威胁目光。
但事已至此，那位看起来被冒犯的先生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论证。
"不过我听说大陆东边，也就是朝灵现在居住的城市，是一片内陆地区，离海很远。如果要购买晓光的海盐，恐怕不太方便吧？"
"所以你觉得豆腐脑应该就是甜的了？"
"这只是我的猜测，与你分享一下想法而已嘛。说不定，编剧还有更深层次的考虑呢。别急着否定嘛，把戏看下去再说。"
"也罢也罢，你这么考虑也就算了。反正我们俩都是站在这儿不买票蹭戏看的，也别为了这个伤了感情。不过我是看不下去了。你想想，豆腐脑，甜的，啧啧啧，多渗人啊！本还以为这个剧团能演出什么朝灵的历史剧呢，结果也就这个样子。唉，历史剧惨变荒诞剧啊！"
原来这人是甜党，一边因为找错队友而感受到那位身上散发的寒意一边是因为自己生事而从碧羽方向的炙热眼神，处在冰火两重天的钧墨，立刻从善如流的开溜了。
四
转过一个街角碧羽正抱着胳膊看着他："我有时真想撕了你的嘴！"
"啊哈哈，不过也至少排除了一个错误选项了嘛"自觉托大的钧墨讪讪的挠了挠后脑勺。
"你该知道我们的任务……"碧羽下定决心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没正形的小子，却突然被钧墨一把按住了嘴。
"喂！"碧羽欲炸毛拔剑，却见钧墨手舞足蹈的比着噤声的手势，一边让他往来路的煤油灯柱看去。
鱼市所处的晓光北港区是居住区与商店混杂的区域，街道像蛛网一般曲折狭窄。碧羽和钧墨所处的正是蛛网的其中一根，背着民居和商铺的街道两边用竹竿晾晒着渔民捕来的咸鱼干或为自用或为商品，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海腥味。钧墨所指的煤油灯柱，不过是寻常巷子里常见的照明用具，以半人粗一人高的石头雕成，上面挂着煤油风灯，一到夜晚便会有巡夜的点上。当然现在是白天，只做晓光渔港的一道风情用。奇异的是在柱子后面半人高的地方显露着一道看起来柔软的弧度，还时不时的因为喘气的原因轻轻颤动几下。
"怎么办啊，那个胖子好像追过来了。"钧墨保持着单手捂嘴的姿势贴在碧羽耳边轻语道。
"虽然不知道那人跟过来有什么目的，但是你捅的篓子你自己去收拾了，搞不定就不用回去了，天天在这里看戏吧！"一脚踢开烦人的臭小子，碧羽头也不回的走掉了。虽然他说的是气话，但那个阿尔洛胖子看上去步伐轻浮，根基不稳，以钧墨的水平，脱身并不是件难事。碧羽很放心。
被干净利落抛弃的钧墨无奈的耸耸了肩，自暴自弃的向着眼前的大片阴影朗声道：
"这位兄弟，不知在下有何得罪之处，令你如此紧追不放呢？"阿尔洛的骑士小说里好像都是这么说的吧，钧墨想到。
"咯嚓"回应他的提问的却是缓缓上升的灯柱，那灯后的胖人居然整个把灯柱拔了出来，带着呼呼的劲风径直向钧墨劈去。
"这是什么怪物啊！"发现对方意料外的怪力，钧墨咋舌，眼见着石柱自己劈来。连忙起跳，瞬时石柱已经在他原来站的地方砸出了一个坑。钧墨落在石柱那头，借力窜上了身后民居的墙头。顺势抽出了挂在腰间从武器店顺来的剑。
"好功夫！可惜你是甜党不然我们还能好好的交流一下。"被挑起战意的钧墨吹了声口哨，眼见着那怪力的胖子又一次抬起了石柱欲向他蹲的墙头扫来。便足尖发力，持剑借机向那人的手腕刺去。
那人见势立刻收回了待发的力量，翻转手腕，笨重的石柱在他手里像是一杆轻枪似的立刻改变了方向，自钧墨身后扑来。钧墨扭身持剑抵挡，只听"锵"的一声石柱与金属撞击在了一起，钧墨立刻感觉到虎口被震的发麻。
接连几轮交手，轻武器对重武器的差距立马显现出来，随手拿来的武器质量可想而知，经过几轮碰撞早已卷了刃，剑身发着不堪重击的悲鸣。钧墨是靠着大胆灵活的身形钻着各种空子才没让对方占了便宜去。当然对方也不好过，狭窄的街道令石柱无法挥舞开来。只能凭着蛮力将石柱抬起向对方砸去。腆着肚子的胖人此时因为体力的流逝而大口喘着气。两人都失了优势，倒使战况一时胶着起来。
"说吧……是…呼…谁…嗤…派你…们…呼…来捣乱的"许是体力用尽终于停下来的胖男人，终于开口说出了自己进攻的目的。但因为气息混乱说不出整个句子。两人一个拿着剑站在晒咸鱼的竹竿上，一个抱着石柱蹲在地上互相交流起眼神来。
"还打不打了？"
"打不动了"
"歇一会？"
"行"
"你把柱子放下！"
"你先收剑"
眼神交流的结果是两人收好手里的武器蹲在街角喘气。
"所以说你这人好生奇怪，不就是喜欢吃甜豆腐脑嘛。要不要这么气急败坏来杀人灭口啊，让人发现了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先一步顺过气来的钧墨立刻恢复聒噪的本性。被身边的人一瞪眼立刻乖乖收声等人喘匀气了发问。
“少打马虎眼了！你差不多该交代到底是哪个剧团派你过来的？极影？迅雷？”终于能够说出完全话的男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扭头却对上了钧墨"你在讲啥的？"的白痴表情。
"所以你不是其他剧团派来搞乱的？"钧墨立刻像小狗一样摇起了头"那你跑到剧院门口那么激动干嘛？"
"豆腐脑怎么可能是甜的，完全不能忍好么！光用糖水怎么可能去掉豆腐的豆腥，那味道可是，呕……"看着一提到吃就激动的不能自己的青年，男人发现自己真的是误会了什么，但又不甘心的说道：
"好吃不好吃不说，我指的是远京的豆腐脑。远京的海盐可是很稀缺的，怎么能奢侈到用在小点心上面呢。"
"我们有岩盐的好么，别说豆腐脑了，腌一年份咸菜的都够……呃……我是听我在远京的表哥说的……"
"咸豆腐脑真的那么好吃？"
"当然了，加了卤汁放一把葱花那可是人间美味！"
五
"是么……"蔡司默默拍了拍肚子，大量运动过后肚子正发着抗议。虽然是个朝灵但是还挺有趣，和他谈谈正好可以收集剧本素材，开始燃烧八洲老师的编剧之魂的蔡司正计划着再和这人聊聊，扭头才发现身边的人早就脚底抹油开溜了。
"还不知道名字呢。"蔡司愣愣道，随即笑了一来，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
"下次去吃一碗豆腐脑吧。"
钧墨追上了还没走多远的碧羽。后者玩味的看着他。
"所以我说胖子都是好人嘛。"明白碧羽已经什么都知道的钧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想着法子把这一桩误会揭过去。
"呐，小羽哥哥我们去吃豆腐脑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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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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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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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黨路過 |
 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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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咸两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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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17 14:27:07
双倍卡
沙发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