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钧墨 于 2015-3-3 10:17 编辑
感谢凯东东陪我玩，还帮我改了好多不合理的地方，合作愉快~击掌 ============================================================================ 一
尼恩格兰的傍晚，天还没有黑，费勒广场弥漫起晚餐的香味，钧墨站在广场上贪婪的深吸了一口气，立刻被辣椒的气味刺激的咳嗽起来，碧羽嫌弃的瞟了他一眼。钧墨立刻打蛇随棍上的扑在碧羽肩头，做抒情状：
“啊……烧鸡……”
碧羽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默默的把钧墨从身上扒了下来。拎到角落开揍。
“等等，我有遗言！”钧墨连连告饶无效后，使出了最后手段。
碧羽停手，看着死命扮无辜的钧墨，觉得遗言还是要听一下的。钧墨立刻一本正经的说道：
“真的，我闻到了烧鸡的味道……啊，小碧我错了错了错了……”
告饶无用，碧羽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斜眼看了看只剩残血的钧墨，后者正努力卖萌中。
“真是的，你除了吃还会什么。”
“我还会喝酒，会做造型，对了对了我还会暖床……”
碧羽一记手刀秒杀了越来越没有节操的对话，立扑的钧墨捂着后颈蹲一边哭去了。
碧羽决定彻底无视钧墨的存在，打开灵会给的地图看了起来。
“接下来，我们该往晓光走了呢。”
“小碧哥哥，我饿了，我想吃烧鸡！”钧墨假哭了一会见碧羽不理他，又蹭了过来。
“闭嘴，再发出一个音节，等我回家立刻炖了墨仔！”
墨仔是钧墨养的信鸽，说是钧墨的宠物，但是因为害怕变成储备粮，现在由碧羽代养。
钧墨立刻拿手捂住了嘴巴。
二
虽然惨遭碧羽嫌弃，但是钧墨的嗅觉还是很准确的。这是在林立的商会建筑中的一座私宅。这家主人似乎要宴请什么客人，女主人正在用心的准备着晚宴的菜式。厨房打开的窗台上放着一只刚出炉的油光锃亮的烧鸡，女主人在上面涂抹了一层厚厚的蜂蜜，想借用风的力量让蜂蜜的香甜渗入鸡肉里面去。
这道光闻起来就让人垂涎三尺的料理，在辛普森的眼里却不亚于一头喷火龙。他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在他蹲在这个没有多少人经过的后巷角落准备等死的时候，这只降临在他头上不到一尺远的地方撅着屁股的烧鸡，让他见到了一线生机。他像猫儿一样潜伏在窗台底下等待着时机。
终于，女主人满意的看着几乎完美的成品，转身去准备下一道菜。抓住时机的辛普森立刻从窗台下窜了出去，右手捞起烧鸡就跑。身后立刻炸响起女主人的咒骂声。他用尽所有力气跑着，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刚出炉的烧鸡像是烙铁一样令刺痛感在他手心蔓延，但是他不能停，因为男主人带着棍棒出来大喊着追赶他。他只能仗着自己熟悉这里往各种小巷子里钻。
他用力跑着，感觉风灌进肺里又钻了出来，男主人什么时候放弃了他也不知道。最后辛普森脚下一软，跌到在一堆废箩筐上，手里的烧鸡滚落到了尘土堆中，像是落难民间的仙子，灰头土脸。用尽力气的辛普森跌跌撞撞的扑爬过去，被烫起一串水泡的手抓起了那只裹满尘土的烧鸡。即便是如此狼狈，鸡屁股还是高傲的昂着，就像是看不起眼前这个蓬头垢面的流浪者一样。
“不过是一只鸡！你有什么本事看不起我！”辛普森也不顾尘土狼吞虎咽的把鸡肉往嘴里塞，一边发出含糊不清的咒骂。
辛普森家是尼恩格兰的商人，到父亲这一代也算是家财万贯。一直渴望上层社会的父亲还花钱买了个爵位，辛普森家在尼恩格兰也算是乡绅级别的贵族。然而好景不长，辛普森的父亲犯了事被处死，财产被充公爵位被剥夺，母亲也跟着自杀了。作为辛普森家最后的血脉，执政官一个不忍心，便只是将他赶出了家门。但是从小养尊处优惯的辛普森适应不了商界讨生活的困苦，最后再也没有一家商会愿意白养他，他便渐渐的沦落到了流浪汉的境地。
想着昔日的公子哥，流落成靠着小偷小摸苟且偷生的人，嚼着鸡肉咒骂着的辛普森渐渐小声的呜咽起来。
这时他看见了在广场上，打闹的碧羽和钧墨。两人手上的手环在阳光下刺眼无比。
为了行事低调，钧墨和碧羽在时茵灵会时就换了款式简单的阿尔洛奴隶服，那是对阿尔洛贵族而言档次很低的棉麻服装，在平民间因为方便做活也颇受欢迎。但对于衣衫褴褛的辛普森来说这曾经他碰都不会碰的布衣却是那么的奢华，更何况是穿在两个朝灵身上。
辛普森的家里曾经也有朝灵，他们是那么的唯唯诺诺。辛普森少爷一不高兴就会抓过他们一顿暴打，做奴隶的却只是跪在地上低垂着头。这让辛普森非常的不爽，反而变本加厉的折磨着他们。而如今他却在这连奴隶都不如的灰堆里面苟延残喘，他的所有被打碎的骄傲和那两个在广场欢笑的奴隶形成了讽刺的对比。辛普森的眼里的朝灵就像是那只烧鸡就算已经被人煮了还是撅着屁股桀骜的冷笑着看他，这都是朝灵的错！
“你们凭什么看不起我！”他内心发出了愤怒的吼声，攥拳向钧墨和碧羽冲去。
三
因为有钧墨在身边，碧羽十分放心的埋头看地图研究路线，却突然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便下意识的说了“对不起”。话音未落，被撞的人却突然跑了起来，这时碧羽才觉得怀里一轻，一边被命令噤声的钧墨正一脸戏谑的看着他。碧羽缓缓扶住了额头说道：
“好了，你可以说话了。”
“哎呀呀没想到小碧也会犯这种错误……”
“再多一个字的废话晚饭就别想吃了！”
“那家伙偷了你的包。”威胁立即生效的钧墨立刻老老实实把看到的全过程说了出来。碧羽脸色一变，足尖猛一发力就向快要消失在街角的小偷扑去。因为担心钧墨办事不牢靠，灵会提供的地图盘缠都由碧羽收着，其中最重要的寻人线索也在之中。一想到因为受到钧墨郊游心态而放松戒备的自己会松懈到被人家偷走东西的碧羽不禁对自己生气起来。
“小碧等等我！”钧墨见碧羽的神情就知他正因为这事对自己懊恼，忙不迭的追了上去。
辛普森像是命运般的又一次跑了起来，他的本意是去揍那朝灵的，但是在碰到胸口的一瞬间对方的坚实肌肉就让他明白，自己是完全不打不过的。于是他以他混迹底层的经验顺手摸走了那个娃娃脸朝灵的包裹。那是用黑丝绒小心裹好的东西，拿在手里不轻不重，一看就不是那两个奴隶的东西。他们应该是正在替主人在办事。一想到有人会因为丢东西而受到责罚，辛普森的心里分外开心。但是现在他必须逃脱朝灵人的追击。他可不是害怕来自奴隶的责难，但是如果他们的主人找上门来这可不是件愉快的事情。如此想着的辛普森一头扎进了人际越来越少的小巷子之间。
小偷在视线可及的地方跌跌撞撞的跑着，但碧羽的沉默让钧墨渐渐的不安起来，作为一瞬间的旁观者，钧墨并不是没有阻止事态发生的机会。虽然他自认为当时不出手的选择是正确的，但是碧羽的表情确让他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太过理智了一点，一时间呱躁的青年竟沉默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起来。
“《市民法》第十六条。”开口的却是碧羽“刚才广场人多，你要是动手我们会带去警备队调查。你是担心这个才不阻止那人吧。
“我也有事先做过功课的好么。”碧羽侧头看着在钧墨从“o”变到“口”的嘴型后觉得心情开朗了不少“啊啊就算如此，一想到被你这家伙看轻我还是很不爽啊。所以你来想办法。”
钧墨开心的笑了起来，装作苦恼的抓了抓头皮。碧羽对他浮夸的演技立刻表示了嗤之以鼻。
“有人看见的时候不能打，没人看见的话就好办了。”钧墨立刻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可惜时机还不成熟啊。我们又不熟悉路”放松但没放慢步伐的碧羽看着不断因为走路不稳发出声响而引起居民围观的小偷感叹。
“啊这个简单。”钧墨开开心心的把手拢在嘴边喊了起来。
“抓小偷啊啊啊啊啊！”
小偷立刻扭头钻进了远离人群的角落巷子里去了。
看热闹的人们听到声音纷纷议论起来。
“这年头真稀奇，阿尔洛人居然偷朝灵去了。”“诶我的钱包好像也没有了，朝灵小哥加油！”
在人群的加油（？）声之下，两人跟着小偷钻进了人迹罕至的巷子里。
而他们俩并未留意这热闹的阵仗似乎吸引了一位疾行而来金发路人。那人侧耳倾听了一会路人讨论后也跟着他们进了小巷子。
四
武力和体力差距的最好体现就是再怎么错综的地理优势也拯救不了渐渐把自己绕进死路的小偷了，比起恨不得四肢着地的辛普森，为了不再刺激他而把速度放到走路档的钧墨和碧羽更像是在尼恩格兰的街头散步。就是环境差了一点，踩了一脚烂菜叶子的钧墨终于忍无可忍的准备上去解决这个带着他们夜游尼恩格兰小黑巷的小偷。
“等等！”就在钧墨出手的瞬间碧羽也出手了，却是拉住了钧墨的手。钧墨脸色微变，两人多年的默契让他明白了碧羽的意图，碧羽一扬下巴他便隐入了巷子更黑暗的深处。
碧羽回头看向来路，这是一条餐馆背巷，在锅碗瓢盆的声响中似乎有些许细微的振动向这里靠近。碧羽回想了一下尼恩格兰地图便立刻放慢脚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果不其然的，没走多远，碧羽身后便传来一声“站住！”的轻喝。碧羽转身，眼前的人是一个穿着浅色衬衫的男人，身量与自己相仿，虽然衣着低调得平民区一抓一把，但那一头金发和在阿尔洛里能算得上英俊的脸却是怎么都低调不起来。他海蓝色的眼睛毫不掩饰地直视着碧羽，身上那股严肃劲儿让碧羽不由得想到了夜霾。
“看起来变得很悠闲了呢？小偷先生。”
碧羽挑眉，他自小被钧墨拉着胡闹，被推来的莫名罪名也是挨了不少。但是被人一上来安了个小偷头衔却是头一次。特别对方说还那么的正义凛然，如果不是知道他指自己是小偷的话，在其他场合碧羽很可能毫不犹豫的帮他一起去抓盗贼。
“凭什么？”
“烧鸡店的店主指控了你们，我也亲眼看见你们跑掉。”来人斩钉截铁地说着。不知是不是错觉碧羽感觉他在说到烧鸡的时候非常的咬牙切齿。
“我可没去过什么烧鸡店。”碧羽忍不住的想要扶住额头，总觉得今天命犯烧鸡。
“我想能养得起朝灵仆人的主人是不会住在这种地方的，看你们的衣着也不像是恶徒，为何这么晚了要徘徊在此处还请解释一下？”金发男子一边说一边就伸手来抓碧羽的右手腕，似乎要把他的手环看看清楚。
手环是假的，万万不可被细看啊。碧羽本能地一缩手，不料对方忽然踏前一步，一看便知是练过刀剑的有力手指已然扣上了他的右手拇指。小擒拿！碧羽暗道不好，急忙提肘旋腕挣脱开来，借势起脚踢向对方膝盖内侧。金发男子后撤半步堪堪避过，正是势均力敌。
“这身手做小偷可惜了。”金发男子警惕地看着碧羽，仍是蓄势待发。
“这身手施欲加之罪倒是刚好。”碧羽不怒反笑。
“哪里。你有没有罪，去了警备队自有公断。”金发男子玩味的眼神扫过碧羽的衣袋。
这个正义过头的家伙是哪里冒出来的？骑士吗？看起来不好对付呢。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突兀的公鸡啼鸣，正感到有点头疼的碧羽不禁翻起了白眼。
“很可惜，虽然我不是小偷，但是我也有不能去警备队的苦衷。不过…”碧羽见金发男子挑眉，心知他并不接受这样含糊不清的解释，干脆坦诚起来“如果你希望抓小偷，我倒是可以送你一位。”说着碧羽便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金发男子愣了一下，颇有些茫然地跟在了碧羽身后。
两人转出街角，晕过去的辛普森被显眼的丢在墙角。他的手脚被摆成了滑稽的姿势，头上被放了个鸡屁股，身边还有用鸡骨头拼成的“小偷”文字。碧羽脸上顿时布满了黑线。
“这……！！”金发男子的反应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表情复杂地望了碧羽一眼，蹲下身子，从辛普森怀里搜出了各种不同款式的钱包。
“看来是小偷没错了呢。”
“托他的福，我们可是连去烧鸡店的时间都没有呢。”
“抱歉，看来我们都搞错了。”金发男子一脸歉意。“不知你那位同伴是否找到了失物？要不要去警备队报备一下？”
“还是不必了”，碧羽无力的看了一眼一地的鸡骨头。“我的主人不喜欢卷入纠纷，我能拿回主人的东西就好。而且——”
仿佛是要为碧羽的话做出解释般，刚刚清醒过来的辛普森适时抱住了金发男子的一只脚，另一只手颤抖着指向碧羽：“朝灵打我，快处死他！”
金发男子露出一个无奈的笑，一开口居然变成了虽然声调有点奇怪却还算流利的朝灵语：“我是凯东。之前唐突，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这一下倒把碧羽吓了一大跳。阿尔洛人有时会给朝灵奴隶起阿尔洛名，没听说哪个阿尔洛人会用朝灵名字的。这开动还是开洞的听起来也不太像朝灵名……他又仔细看了看面前的金发男子，那一双蓝眼睛在窗口透出的昏黄烛光下澄澈坦荡，绝无半点作伪痕迹。
“原来……你们……你们是一伙儿的……”倒在地上的辛普森显然也被这句朝灵语给打击了。
“不是。”自称凯东的金发男子干脆利索地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空出一只手对碧羽挥了挥：“女神保佑。有缘再见。”——也许是从碧羽奇怪的眼神里发现了什么，他又换回了阿尔洛语。
“谢谢，我叫筲箕，有缘再见。”
“哈哈哈哈……替我向那位公鸡先生问好。”
听到这明显是现编的名字，凯东终于大笑起来，带着辛普森头也不回的走了。
五
碧羽转出街角，钧墨正无聊的蹲在路边。黑丝绒袋挂在他的手指上晃来晃去。碧羽上前照着他的脑袋就狠狠的砸了一连串的爆栗。
“让你丢鸡骨头！让你大晚上学鸡叫！”
“还不是你拖太久了我无聊！”
钧墨立刻抱头鼠窜。在对街徘徊良久觉得碧羽气消的差不多了，又磨磨蹭蹭跑了过去。
“那个跟踪的人怎么样？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干什么活的？”
“虽然看上去很奇怪，但不是个坏人。”
“然后呢然后呢，没了？怎么奇怪法？多只手会打鸣？你这么久就考察了一下人品？喂喂你说话啊啊，说清楚啊！哎呀呀真没意思，早知道你去抓贼我来拦人了。”
碧羽斜了一眼吱哇乱叫的钧墨，又想起了那一头金色的短发，决定什么都不告诉他。
人与人的羁绊真是很奇妙的东西，有的人来过，却是什么都没留下；有的人只是路过，却牵起了命运的丝线。和凯东的交集就交给女神吧，总有一天还会再相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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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3 10:1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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