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威尔瑟 于 2016-2-8 20:21 编辑
前情提要:因为活动要求必须是正史,于是写了关于威尔瑟的自身的补完情节,前情是(http://savan.net/forum.php?mod=viewthread&tid=8728)这个贴,唔,虽然也是个坑。 有空的话《王子与乞儿》会补完,另外这篇因为时间太仓促了,可能之后会进行修改。 大纲:由于威尔瑟的长相问题,在舆论上总是让自己爹戴绿帽,并且他妈确实有个朝灵奴隶,以至于夫妻之间为此不和。但威尔瑟对此毫不知情,在他七岁以前都是生活在伯爵府邸从未外出过,伯爵大人也从不宴客,以防自己丢人现眼。雪莉(威尔瑟妈)在自身各种原因之下强迫沙因(他爹)为威尔瑟举办生日宴会,而导致莉莉安(威尔瑟姐)的不满。让威尔瑟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确凿的事实,这让他从那以后一直观察着朝灵奴隶,并且屡次试探进而当面对质,最后被他爹听见,全家都炸了。 圣历三九九年的冬季,威尔瑟·巴特拉姆的六岁生日。狼藉的长桌上只余下残羹冷炙,客人们早已告辞。 座上宾客之中并没有外人,只有少数几名亲属受到了家主的邀请,可怜巴巴地凑够这张桌子旁的位置。对他们来说享用这既没有高官贵爵让他们能够高谈阔论顺带增进感情,也没有吟游诗人、丑角和歌姬给他们带来肉体享乐的晚餐,简直味如嚼蜡。 对这个一出生就被关在家里的孩子而言,他并不懂得什么才是狂欢,而他的姐姐莉莉安拜他所赐也从未拥有过自己的宴会。但她与这小囚犯不同,沙因带她参加过数不清的盛筵,她见识过贵族们穷奢极欲的一面,为此她又是可怜又是痛恨这个目中无人、满不在乎的小狗崽。他似乎对这样简陋的庆祝方式很是得意,也难怪,尽管没有荣耀的客人,甚至没有宴后的舞会,但作为巴特拉姆家次子的待遇规格的确是一丝不苟的被执行了。伯爵的孩子,即使是个不受欢迎的,也拥有贵族的权利。
威尔瑟欣喜若狂,整整一天,他带着他钟爱的(并且也狂热地爱着他的)巴兹狗,洋洋自得地巡视他的地盘。他只知道他是今日的重量级人物,仆从们来来去去都在为他忙碌,但似乎一切也都跟他没关系。他无论去到哪里都碍手碍脚,起居室里玩牌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也没有一个有耐心与他交谈。他不得不又跑到他常去的长廊、庭院和马厩里闲逛,巴望着能受到重视。然而往常乐意跟他逗趣的仆人现在都拒绝他。 “请让一让,少爷您能到房间里等等吗,和米亚马上就来替您更衣了。” “威尔瑟少爷您最好别到处乱跑。” “您在找谁?您不该在这里转来转去。” 他隐隐觉出话里的敌意,但他实在是过于欢喜,以至于没有给他们找任何麻烦,只是皱皱眉就走开了。 他已经跑过了所有他觉得有指望的地方,盘算着还有什么地方可去,他一早就盼望着今天,甚至幻想过很多激动人心的时刻,比如莉莉安跟他炫耀过的能从帽子里变戏法的弄臣,会让人哈哈大笑的杂耍小丑,他们还会把能够将危险的飞刀当玩具的表演者请来。 他从不肯承认他有多嫉妒。 然而在那一切来临之前(事实上他也根本不知道会不会有,但莉莉安说过的所有故事里都会有),他还需要消磨相当长一段无所事事的时光。他想着也许应当听从伦特的话,回自己房间去等和米亚给他更换衣物,尽管他的衣柜不比莉莉安的小,她每一次增添礼服的时候他也会有同样华美的一套男装礼服,但由于足不出户,他几乎一次都没有穿过正装。 他领着巴兹往回走,说服自己这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新奇的冒险。 一过了正午,灿烂的阳光不再像夏季那样,越晚越是转化为沉郁的浓金色,反而渐渐黯淡下来。 他起先走得飞快,因为那阵兴奋一直在他的血液里流淌着,但渐渐地空气变得冷淡起来,他感到了一阵凉意和心烦意乱,不知道自己应该到哪里去。他不由自主地停下来,巴兹一头撞在他小腿上,它小声地呜呜抱怨。这愚蠢的举动激得它的主人笑了笑,但随即笑容就隐没了,他自言自语地道:“我不想回去。” 那只狗顺服地汪了一声表示赞同。“我不想回去。”他大声地重复,但他敏锐地知道他不能在这时候再去打扰父母,他沉思了一会儿,“我可以去看莉莉安在干什么,她常参加这样的宴会。”他不情愿地承认她可能懂得比他多。
莉莉安打开房门,看到站在门外的是她让人厌烦的弟弟,立刻拉下了脸。 “你在做什么,姐姐。”他一边说,一边向里张望,莉莉安的房间干净整洁,梳妆镜前的首饰盒紧闭着,寝床上被单和枕头没有丝毫皱褶。他怀疑在他敲门之前,她是不是就悄无声息地站在房中央(对,连凳子也不坐,他观察到那皮质的凳面上甚至没有凹痕),等待着仆人来叫她去起居室给客人问安。 “你应该让和米亚给你换衣服,到我这里来做什么。客人们就快到了。” 莉莉安打发他离开,想要把门关上,但他狡猾地道,“客人们已经来了,我去看过了。” “不可能,如果他们过来了,奥利拉应当会通知我的。”他知道她会在意这点,这句话起作用了,莉莉安气恼得忘记跟他计较,他抢在她冲出去之前拦住了她,“你得小声点儿莉莉安,我刚出来的时候,奥利拉还在给其中一个先生找烟斗。他们全都在那儿玩牌,你这么冲进去可不好。” 她将他审视一番,把刚刚不打算理他的想法抛到了脑后,“你?你进去做什么?” “我可没想进去,只是路过那儿。”他说,他进去闲逛了一整圈,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甚至在他把磕烟灰的银盒子递给专心致志打牌的先生的时候,对方头也没抬地塞给了他一枚银币,他掏出来给她看。 莉莉安立刻意识到那位客人是把伯爵的儿子当做仆役了。“你是在给巴特拉姆家抹黑!”她恼怒地道,“不行我必须去告诉父亲这件事。回你的房间去威尔瑟,没有父亲的引见你不能再去那里!” “不。”他心里一紧,绝不能在这时候被关禁闭。 “你最好听我的,你怎么敢穿成这样去见客人,让别人把你当做下等的仆役!”虽然她知道这并不是她弟弟衣装的错,但她掩饰不住她对母亲偏心的不满。她比威尔瑟大两岁,但从来没有人考虑到她的生日宴会。她是巴特拉姆家的掌上明珠,不管是威尔瑟出生前,还是他出生后,这一切都不应当改变。 莉莉安从来口无遮拦,假如是往常他会大声嘲笑她,但今天不行,今天他的期望有庭院里最高的树那么高(而且他也的确应当有所期待),但他无端端地被陌生人和(他自以为是的)朋友们冷落,因此这一句刺痛了他的自尊心,“你倒是那么兴奋地等着参加仆役的生日宴呢!” 莉莉安气得要命,她愤恨地道,“要我说,父亲不让你出门是对的。我不懂母亲为什么要一定要逼着父亲给你过生日。你是被她惯坏了。父亲每日劳累已经精疲力尽。她却总是不遗余力地找麻烦。” 威尔瑟与他的姐姐向来不和,但他们毕竟是姐弟,在沙因那里,他无法得到和姐姐一样多的爱,他只是个需要解决的棘手事。雪莉才是那个和他一起呆在家里的人,虽说并不是她情愿的,但起码她总是尽量公平地对待他们两个。 即使是他表面上装做不在乎,但在他心里,母亲是特殊的。 他大叫,“如果你再说!”巴兹察觉到主人的怒气,立刻狂吠起来以壮声势。 莉莉安吃了一惊,她迅速把他拉进房间关上门,巴兹也趁机溜了进去,它一发现她注意到它,就在喉咙里发出隆隆作响的威胁声。 她压低了嗓音呵斥,“闭嘴。” “你必须向母亲道歉!”威尔瑟坚决地说。 “道歉?你这蠢货。”她冷淡地哼了一声,“你是不知道她为了给你办生日宴会,惹了多大的麻烦。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为什么总是我陪着父亲应酬?难道你就没有听其他人说起过什么流言?” “什么流言?”他梗着脖子强硬道,但心里,他是隐隐知道她在说什么的。在这个家里,无时无刻都听得到低语,只是从来不在他面前,从不在明面上。这恶毒的话,遮遮掩掩,每次都掩饰着自己,像是个看不见的敌人。但这恶魔力量极其庞大,他被它压倒过一次又一次,有时候他借着他的哑巴男仆西蒙的眼睛冲他说话,有时候又在大人们的吞吞吐吐里挑衅他。 她恶狠狠地盯着他,“看看你自己眼睛的颜色,亲爱的弟弟,它是黑的还是蓝的?”“我不知道。你说呢?”他听见自己冷硬的声音,但他的心砰砰直跳,莉莉安的眼睛里闪着可怕的光,他陡然意识到也许这是一次机会。他能从她这里得到那个答案,见多识广的莉莉安会让他看到他为之挣扎了这么多年的对手的全貌。 “你到底是贵族还是奴隶?也许他们说的对,朝灵才是你父亲!”
莉莉安在狂怒之中脱口而出的话使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这恶毒的语言一旦说出来就再也无法收回了。尽管也许他迟早有一天会从谁的口里明确地知道——不管是谁呢?反正不应该是她。而那个小恶魔让她感到害怕,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子太可怕了,“是这样。”他僵硬地笑了笑,她甚至看到那只狗被这冷飕飕的语调都冻得打了个寒颤。 她对沙因的想法心知肚明,威尔瑟不管是或者不是通奸的产物,对他来说有什么差别呢,只要这个会走路的丑闻被放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么这揣测带来的恐怖怪兽就会不分昼夜地撵着他跑,而沙因就是被猎犬追逐的兔子,就算筋疲力竭他也无法停下。没错,威尔瑟的眼睛在光照下的确是墨蓝色,但是又有哪个会在意?当他的母亲身边真的跟随着一名朝灵之时? 假如可能,沙因恨不得能把雪莉也囚禁在巴特拉姆府邸。 是的,他们夫妻两个是不可能再和好了。莉莉安察觉到的时候,他们已经生活在了毁灭的边缘,现在,当威尔瑟从她的房间里出去,随着他远去的脚步声,她仿佛听见那根要命的导火索已经被点着,它嘶嘶作响地警告她,做好迎接末日的准备吧蠢货。
很快,在三九九年三月十八日的夜晚,距离威尔瑟生日宴会不久之后,这个备受折磨的家庭的转折点悄无声息地到来了。七岁的巴特拉姆家次子在厨房质问母亲的朝灵奴隶是否是自己的父亲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跟随着一双皮鞋,而皮鞋的主人则是沙因·巴特拉姆。 —————————————————————————————————— 题目:匕首+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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