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乌秋 于 2016-3-5 18:01 编辑
题目基本可以改叫《一盘散沙》了，流水般的恋爱帐，老板你不要嫌弃我！ ******************************** 二，
半梦半醒之间，乌秋好不容易追上了人群中帕西瓦尔的背影，可背影理都不理他，反而向别人，正脸都看不清的人答应下什么。乌秋感到一阵慌张，拼命抓着帕西瓦尔的肩膀，想把他的身体扳过来面对自己。 不要答应别人，你的搭档是我，我谁也没有找，谁也没答应，只在等着你。 “别——” “好好好，别什么？你接着说~” 乌秋恍然一惊，睁眼所见是耶米利一张靠得很近兴致勃勃的俊脸，自己的手正紧紧抓着对方的胳膊，看样子拽了有一段时间，乌秋别过脸，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名单、资料、地图等等应用之物，他想起来学生会一整晚都在社团楼一层的小会议室针对FFF事件讨论今后应对措施。 会长艾薇安位于桌首，此刻正聚精会神对着屏幕飞速敲打键盘。 乌秋迅速转回头，一把扯过耶米利低声道：“我梦里说了什么？” “说得可多了。” “说实话。” “我这不正要打听……” 乌秋松口气放开同僚的手臂，两人不约而同朝学生会长张望了一眼，他们的小动作并没有惊动谁。 乌秋埋怨耶米利：“你怎么不叫醒我？幸亏会长没看见。” “噫，不是说好了我睡前半夜，你睡后半夜？” 话音未落，艾薇安咬牙切齿的磨牙声隔空而至。 路易莎为大家送来了一盘刚刚泡好的新茶，递在艾薇安手边，探头向屏幕上看了一眼，密密麻麻净是文案，她不自觉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双眼神色迷离。乌秋主动站起身接过学妹手中的茶水。 “讨论得差不多了，要不然让小路先回去休息？”乌秋向艾薇征求意见，后者猛地从资料中抬起头：“对不起，我太专注了，小路快去休息！这边交给……”话说到一半，面前的笔记本正被一只丰润白皙的手掌缓缓阖上。耶米利站在艾薇安身旁：“你也回去休息。”玉石之声不容置疑。 艾薇还要争辩，却被同胞兄长抢先一步教育：“这件事不是我们几个在这里坐一晚上就能搞定的。”他用手指在艾薇的笔记本盖上敲了敲：“目前这些安排能够顺利完成已经谢天谢地。”说罢，朝乌秋使了眼色，后者早已领会，迅速将满桌子材料整理妥当。 “所以会长大人，先睡觉，养足精神明天才好把我们的工作付诸实施不是？” 艾薇安太了解她哥哥的秉性，认真起来说一不二。 几人协力将资料放回书柜，乌秋率先推开会议室房门，袭人的凉气迎面扑来，楼道里寂静无声，窗外黑黝黝的天边已有一线白光若隐若现。 他回头问艾薇：“那我就按会议上安排的，明天开始召集人手负责全校巡逻和安全工作了。” “好的。”艾薇陪路易莎一道走出会议室，：“外防交给你。明早我会请敏特将今晚的安排更新到学生会布告栏里。”一边说着，她一边掏出手机扫了一眼：“唔，信号还是没有……” “码头爆炸时肯定把通讯塔也毁了，该死。”耶米利毫不留情诅咒着从天而降的FFF团，狠狠将房门锁好。 “对了艾薇，睡前记得敷一张上次我跟你介绍的那款对熬夜特别有效的面膜。” “啊！你不说我都忘了！坏了我的好像已经用完。” “没事我那里还有很多，你一会在楼下等我给你拿几张。小路要吗？……小路？” “唉，我说胳膊怎么越来越沉，小路醒醒，走路不要瞌睡！” “米粒同学你这就不对了，你应该无声无息把学妹背回去。” “好呀，来，你蹲下。” “不行，我还得给艾薇拿面膜，背着学妹不能上楼。” “没事你可……” “哎呀你们两个！还不快走！” 四条被路灯拖长得错落有致的身影，不知不觉间已走进码头爆炸事件后第一个雾霭黎明。 乌秋回到宿舍倒头便睡。 进门的时候，艾特洛特林睡得正沉，室内光线昏暗，唯一闪烁不停的光源来自室友常年不关机的电脑鼠标，音箱里有和缓轻微的管弦乐流淌出来，像星空下无垠草原上一抹和煦的清风将席地而眠的旅者引入梦乡。 最初成为室友的那段日子，乌秋很不习惯睡觉时听到声音，他自幼习武，耳力过人，尽管艾特已经将音量调制最低，于他耳中仍是轰鸣。而艾特这个习惯，也是自小养成，据他说一直是一个人睡在大房子里，夜太静了，总要听些声音才能安然入睡，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如今不放音乐反到睡不着。乌秋黑了半个月的眼圈，成功掌握了室友电脑收藏夹里全部曲目名单，又一个星期后，202睡前听什么音乐，已经由乌秋负责做主了。 有音乐就是比没音乐睡的快，乌秋侧卧在下铺，阖眼前还想着要把这个秘诀介绍给帕西瓦尔，阖上眼，人已魂游天外。
一觉睡到十一点，醒来时音乐已经停止，艾特和他的吉他都不在屋内，桌子上有留给自己的一块火腿三明治。乌秋精神抖擞带上牙刷毛巾去公用洗漱间洗漱，这个时间绝大多数的学生已不在宿舍楼，乌秋叼着牙刷正往窗外寻么，耶米利鬼魅一样无声无息出现在洗漱间门口，将手中打印资料毫不客气拍在乌秋头上。 “都几点了才起！赶紧看看，会长把分工表已经列出来了。” 乌秋表情凝重，一边刷牙一边把日程表浏览了一遍：“你几点起的？” “比你勤快多了，十点五十。” “……要点脸！” “可是姑娘们起的都很早！” “是是是，米粒姑娘辛苦了。” 乌秋迅速抹了一把脸，跟着耶米利一起回宿舍，耶米利告诉乌秋，巡逻队人员安排需要向校方报备，校方要求夜间巡逻至少要由一名教师或校职工领队，而乌秋则需要逐一去与那些教师联系统筹安排。 两人站在203宿舍门口，先后打了哈气。耶米利将资料堆到乌秋胸前：“我去清点学校物资，外勤就交你了，副会长大人。” 乌秋摆出愁眉苦脸的模样。 “哦还有，利奥纳多老师说动物小屋有几只经过训练的大型犬，可以提供给校巡队。” “行。”乌秋点着头往自己寝室走：“我吃个三明治就出门……” “什么还有三明治！不早说。”耶米利一把推开乌秋旋风般闯入202宿舍，留下追赶不及的乌秋：“嘴下留肉……” 利奥纳多老师很好讲话，性格更是率真开朗，加上他一头微卷的金发，每每相谈总有阳光折射到脸上的错觉，温暖明亮。两人很快商定好巡逻犬的出勤时间，老师表示愿意亲自带队参加，不单如此，他还建议利用下午动物小屋相对清闲的时候培养乌秋与巡逻犬之间的默契，确保今后即使他不在也可以顺利巡逻。 赤盖下空，及将暮也。临走时，利奥纳多老师交给乌秋一本动物科普图书，是之前青鸲问起来想看的，他留意至今终于找到，托乌秋捎过去。 乌秋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感激，利奥养在笼外的一只黑色金眼短毛猫围着两人转了几圈，悄悄绕到绕到乌秋腿后，靠近了，旁若无人地站定，高高仰起头瞧别的方向，尾巴无声无息勾上乌秋的腿。 乌秋蹲下身为黑美人挠脑门，猫眯着眼用额头顶他的手：“要走了，下次再来陪你玩。” 乌秋挠猫脑门的神气与青鸲为亚纳捡掉头发上挂住羽毛的表情颇为相似，一丝不苟专心致志，以至乌秋站在两人身后时，青鸲的脚跟还是踮起的，而人高马大的亚纳虔诚地低着头，像接受洗礼的圣徒，摒神凝气纹丝不动。谁也没有发现乌秋的到来。 青鸲拿掉亚纳头顶粘着的羽毛，举在手中给他看。 “这是……鸽子绒毛？啊！一定是中午喂它们的时候……总是一群都飞扑过来，就……” “就不知道出门前在镜子里照照？！”一句寒气森森的质问毫不客气打断了两人对话，与此同时，那本从利奥纳多老师手里借来的图书不偏不倚横插在青鸲与亚纳之间，像一堵无形的屏障。 乌秋黑着脸，站到青鴝面前，故意把后背留给亚纳。亚纳没敢接话，他深知这位学校出名溺爱妹妹的兄长的保护欲有多“惊世骇俗”。倒是青鸲早已习惯哥哥的习性，扯了扯兄长的衣袖。 “利奥老师让我拿给你的，听说很不容易找到？” 青鴝抱着书，笑如夏花。 “他是谁？”乌秋向后背指指，故意以一种漠不关心的口吻向青鸲询问。 青鴝不说话，乌秋比谁都清楚这一点，依然故意问出来，是问给亚纳听的。 “……呃，我是2-A班的亚纳，乌秋同学，咱们曾在篮球比赛时见过面。” “哦，是他呀。”大约觉得这个帅耍得不够到位，乌秋立刻转换话题：“妹妹怎么突然想看生物学的书？” 青鸲抱着图册下意识看向亚纳，后者隔着乌秋的肩膀递来一个默契的笑容：“是我推荐青鴝学妹看的……”青鸲轻轻抚摸了一下图册老旧的封面，向乌秋点头。“老版书特别难找，我们把整座图书馆都快翻遍了，要不是碰巧遇到利奥纳多老师，我们——” “我——们？！” 不等乌秋质问，青鴝快速打出一个“饥饿”的手势，随后指着自己的小肚皮，满脸委屈。 “好好不说了，哥哥和你们一起去。”乌秋不假思索满口答应，顺势搂过亚纳宽厚的肩膀，咬牙切齿笑道：“我跟你们一起去食堂，亚纳同学不反对吧？” 怎么可以让妹妹和其他男同学单独吃饭！ “啊……”亚纳来不及回答，已被乌秋强行拖走。 留下身后吃惊不已的青鴝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谁说要和亚纳学长一起吃饭了？哥哥真是大笨蛋。这时正巧有一阵夜风拂过，将青鸲如蚕丝般轻柔的叹息毫不留情卷上半空，眨眼间无影无踪。硬性助攻便是天意……吧。
青鴝从洗手间回来时，正看到他们之前吃饭的四人台上哥哥从亚纳学长正对面的位置迅速挪回自己的座位，尽管两人都表现得谈笑风生，可依稀仿佛亚纳学长面前竖立的保护结界已被哥哥的眼刀砍得支离破碎。青鴝觉得好笑，径直走到乌秋身边，打出一串手语。 乌秋诧异地往青鴝身后张望：“有人找我？”目光所及之处耶米利排在小卖部队尾正向他比出挑衅的手势。 估计是学生会的事，乌秋不敢耽搁。 “天已经黑了，妹妹你自己回去时小心……” 青鴝点点头。 “啊，我正好也要回宿舍，其实可以送小鴝——”亚纳站起身，到还有些遮风挡雨的身量，乌秋不接话，给妹妹整理好围巾：“天冷，别总出门……你们都赶紧回去，如今学校里并不安全，知道吗？” 青鴝乖巧地往衣领里缩了缩，毛茸茸的围巾掩住鼻子，只露出一双剔透笑眼，用力眨了眨。 实在逃不过，乌秋迫不得已昂起头瞪了亚纳一眼：“天冷，直接回宿舍，我妹可受不住风。”
两道身影完全淹没在浓浓夜色中，乌秋仍在张望。 直到被一枚硬币砸了头。 “看谁呢？是不是帕西和别人跑了，这么专注。”不用看也知道，砍硬币的罪魁祸首一定是米粒那个王八蛋。“别傻站着了，快去帮我买几瓶饮料。” 乌秋喝着耶米利的热可可，和他并肩走在通向宿舍楼的大道上，岁暮天寒，天凝地闭，尽管雪停了将近一天，凛冽的寒意仍包裹着人们的身体和意志，叫人瑟缩，消沉。两人慢悠悠走着，不断有白烟从嘴里冒出，耶米利迅速吞进一个热腾腾的包子，立刻把装食物的纸袋封好。 “回去再吃吧，路上冷。”乌秋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隔着围脖给出建议。 “嗯。”米粒抱紧纸袋，歪头瞅了瞅乌秋：“那我接着跟你说物资和分组的事……” 两人聊得很投机，话题一个接一个被提出再展开，尽管两人性格不同，行事手段也各有所长，仍能在很多分歧中找到共通点，将问题一一解决。 “所以你看……” 所以尽管已经走进绿寮宿舍楼，相谈的话题仍不见结束迹象，米粒干脆站在楼道里一边吃夜宵一边和乌秋分析局势，直至乌秋的目光突然专注地凝聚在他身后不远的楼梯口。 耶米利很怀疑乌秋是不是在身上装了雷达，不然为什么走廊里熙来攘往那么多学生，他看都不看，偏偏一眼就锁定上刚从外面回到绿寮的帕西瓦尔。 仅仅在一瞬间，机智的耶米利已从那两人电光石火般目光相触中读到了一万字的心理描写，错综复杂难以形容，他微笑着向迎面而来的帕西瓦尔招呼，手上暗暗用力将乌秋从自己身边推开。 “说话就说话，站这么近干嘛？” “……” “帕西，来得正好，我正和副会长交流情报，怎么样，听敏敏说你有不少收获？” 帕西瓦尔走近了，带来一股寒气，尽显奔波之苦，乌秋皱着眉，有话没说。 耶米利正要开口，被三人围拢的201室宿舍门由内而外被打开，克雷尔拎着暖壶走出来：“呦，怎么都在？” 一说到情报交流，无论帕西瓦尔还是克雷尔立刻表示出极大兴趣，乌秋说楼道里还是冷，不如找个房间再聊，宿舍长当仁不让将大家让进自己的寝室：“雷古学长晚点才回来，你们先进，我去打壶水一会给你们泡茶。” 耶米利轻车熟路率先进了屋，乌秋趁机凑到帕西瓦尔身边，低头问道：“怎么不戴手套？” 帕西瓦尔的手确实被冻得有些僵硬，此时室内温暖，皮下仿佛有无数复苏的小虫成群结队在血管里爬，又痒又涨，他下意识往袖筒里缩了缩：“忘带了。” 帕西瓦尔垂头默默无语地站着，知道乌秋在观察他。突然他感到有一只微温的手轻轻地寻到他的手上。“先别进屋，屋里热你的手会更痛。”他没有回答。“洗漱间有冷水，你去冲冲手，血液循环开手指就不痒了。”帕西瓦尔只是点了点头，不肯看对方的眼睛：“知道了，我自己去。” 冲冷水的时候，帕西只觉得心底与此刻的手掌一样，忽冷忽热刺痒难耐。不多时乌秋出现在洗漱间，不由他反抗，硬抓着他的手按在水龙头下帮他用冷水反复摩擦：“我和米粒打了招呼，说你回宿舍放好东西就过去。” 冰凉的水冲刷着两人的手，帕西已经可以感觉到手指上渐暖的温度，和乌秋掌上逐渐加剧的凉意。艾特曾说乌秋因为体质偏阴，从小怕凉，遇到寒冬腊月更是对一切冰寒之物避之不及。帕西猛然挣出手关掉水流：“不用洗了。可以了……”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201室，很快投入到男寮夜话热烈的讨论中，轻松得如同什么也没有发生。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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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2-18 00:2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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