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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413.1.9 云上行路
走在陡峭、漫长、仿佛永无止境的天梯上，伊奇里特·拜维驻足回头，望向尼恩格兰的方向。
他看到的只是一片迷蒙。但他仿佛仍能听到钟声。无慈悲的、一视同仁的钟声。
死的钟声。那是暗夜王朝初代皇帝所得到的唯一纯粹的哀思。
不为父亲所爱的苏尔蒂皇子流了泪，但心中更多是对仍然身陷王都的母亲的牵挂；达兰克·弗瑞德，他本应是全心全意为皇帝哭泣的那一个，讽刺的是，正是他亲自把主君带上了绝路。至于其他人——森染的阿尔卡纳兄弟，时茵的怀特曼，他们来到这个葬礼，只是尽他们的义务而已，不是向逝者，而是向脸颊上挂着泪珠，心怀愤怒、困惑与彷徨的少年。还有更多的人，他们对艾尔温皇帝所能怀抱的最大好意恐怕仅止于怜悯。
可悲的、艾尔温皇帝的一生啊。他追求的幸福全是泡影，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在被人翻弄，不仅被仇敌，还被他所爱、所信赖的那些。他死得如此潦草，如此荒谬。
拜维心中没有怜悯。艾尔温的死事实上减轻了他的负担，但他也并不为此感到高兴。只是，此时此刻，孑然一身在这漫长天梯的半途中，他听到风在他心中留下的回声。
现在只剩你一个人了。那个声音说。
是啊，艾尔温死了；罗连和威鲁尔在更早之前就已经死了——死在他的手上。穿越血雨的那一代，如今只剩下他一个，还在这条通往至高处的道路上踽踽攀援。
“猊下，风大了。”随从司祭说，“请您上车吧。”
拜维眯起眼。在飞速流逝的云雾中向前眺望，他仿佛已经看到星门上圣灵的面容。
与此同时，在尼恩格兰城中，红衣主教乔伊斯·格兰特正匆匆穿过大圣堂中庭的回廊。他也出席了方才的葬礼，不过作为红衣主教，这并非他的职责所在，他到这里来是为了和森染、时茵商谈教会亟欲促成的军事联盟。在一间密室里，他已经先和时茵执政官科德拉尔·怀特曼单独会面，但是并没得到希望的答复。怀特曼闪烁其词，列举时茵的诸多困难：城内局势不稳，外有神秘绿洲的威胁，还有老调常谈的远京……他说的都是事实，不过格兰特觉得，更大的可能是他已经和森染通过气了，否则，光凭时茵一方，他不会有胆量敢这样搪塞。
真是讽刺，原本互相猜忌的怀特曼和秘仪，面对教会立刻转变成了世俗利益的同盟——由此已经可以想象接下来的结果如何了。乔伊斯·格兰特从不吃亏，但是这一次，他可能得狠心切一只手或一条腿给对方才行。
“教会到底想要什么呢？一场战争吗？”利亚姆·阿尔卡纳说，似笑非笑地，“——在圣盾的隔绝之下？”
“只是防备万一。谁也不知道局势会演化到何种地步，因此不能放弃任何优势。”红衣主教说。
利亚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我倒是同意。目光应该放长远些。”他笑了，“那么，我们就来谈谈看今后的事？”
来了，格兰特想。“比如说？”
“比如说推翻法泽雷尔·奈特之后，我们需要一个什么样的新国家？”
乔伊斯·格兰特眯起眼。“骑士之子建立的这个王国，至今已经延续了四百年，您对它有什么意见吗？”
“虽然不知道是托谁的福，不过我们现在已经没什么骑士之子了，不是吗？”利亚姆说，把原本交叠在颌下的双手放下来，展开，慢慢按在桌面上。
“简单点说吧：我希望有一个全新的国家。”他说，“可以有中央政府和元首，但决策权在上议会，而它要由地方的代表组成。我想，在这个机制下，”他十足设身处地微笑着，“在这个机制下，至少教会就不用担心这个国家唯一的统治者重蹈狂王、艾尔温皇帝或者法泽雷尔的覆辙，可敬的神职者们就可以专心侍奉女神、搜捕恶魔，不用再费心在天平会议这些浊世俗务上了。您觉得呢，阁下？”
红衣主教维持着愉快的表情，心中念头飞转。他没想到森染竟然如此直接——是天真，还是他们比怀特曼更加另有所恃？“很有创意。”他说，“我会传达给神使猊下。不过，这是一个需要深入探讨的问题。假如我们能够先达成一个初步的合议……”他把目光转向伊斯雷。自始至终，年轻的侯爵都一言不发，虽然他才是能够做出决定的那一个。红衣主教拿不准他是在思索，还是厌倦，虽然利亚姆·阿尔卡纳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整个王国都知道当利亚姆·阿尔卡纳说话，他是为他的兄弟而说。不过，在这么关键的地方，还是需要秘仪侯爵本人的承诺。“……在双方初步合议的基础上，骑士团出兵这方面的讨论是不是能同时进行呢？”
伊斯雷抬起头。
“森染骑士团可以为教会提供武力支援，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他说，看看他的兄长：
“抱歉，利亚姆，我不同意你的设想。我对未来的新王国只有一个期望，那就是格尔希因的王国。”
利亚姆的笑容一瞬僵硬，然后，就像风中之砂一样，渐微而迅速地消失了。他瞪着伊斯雷，好像他从来不曾认识他一样。困惑、恼火、哀伤几乎混杂在一起先后掠过他的唇边。一时间他似乎要把它们统统说出来……但是，伊斯雷用那样的目光回望着他…………
终于他只是摇了摇头，靠回椅背，仰望着天花板，不再说一句话。
听到、看到这一切的乔伊斯·格兰特更加愕然。
“这可真是……真令人吃惊，”他失笑，多少带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不过，在格尔希因的事上他拿不准自己该说什么，“……人们都以为您和那位殿下在更早之前就已经反目了。”
伊斯雷没有回应这句试探。
“找到格尔希因，拥立他为皇帝。只有在教会做到这一点之后——”他以那种他特有的平静的、近乎傲慢的坚定说，“只有在格尔希因的旗帜下，森染骑士团赴汤蹈火，无远弗届。”
◇关联情报◇
伊奇里特·拜维：星之教会神使，女神的代言人。出席了由尼恩格兰大主教主持的艾尔温皇帝的葬礼。并非为皇帝的死，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哀。
乔伊斯·格兰特：宗正省红衣主教。作为教会代表与森染、时茵首领分别密谈，想要劝诱他们出动骑士团讨伐法泽雷尔。
科德拉尔·怀特曼：时茵执政官。多年来秉持主张对朝灵作战、反对教会的立场，但在绿歌宫变之后站到了苏尔蒂皇子一方。虽然如此，为了维护时茵的利益，对教会的要求始终有所保留。
利亚姆·阿尔卡纳：森染执政官。想要在战后建立新的国家制度、制衡教会攫取世俗权力的野心，为此意欲在反法泽雷尔联盟中发挥更积极的作用，但他的构想拗不过伊斯雷的固执……
伊斯雷·阿尔卡纳：森染骑士团团长。与格尔希因曾是挚友，后来绝交，甚至在对方落难之际也见死不救。但是面对教会希望森染提供武力支援的要求，却提出以格尔希因为皇帝这一突兀且无可转圜的条件。
◇关联事件◇
SA413.1.1 悖逆者同盟
SA413.1.7 长夜的终焉
◇NPC人权保护协会申明◇
角色扮演请用其他颜色字体明确标注；非扮演发言请和谐讨论，谢绝嘲讽、攻击及过激语气。
◇BGM：《運命の先に待つもの - 下村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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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0-25 21:50:07
双倍卡
沙发卡
发表于 2016-10-25 21:58:04
至于利亚姆和伊斯雷两人完全相悖的意见……啊哈哈其实你们可以各退一步啊，开国皇帝是格尔希因，等他退位后改成议会制度。（超随意）
发表于 2016-10-25 22:20:4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