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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413.1.18 非戏剧化冲突
齐特雷亚到达涌泉湖东岸时,已经是落日时分。放眼望去,半边湖水连着半边天空一片橙黄,近前一座木桥黑色的剪影挡住了它们暧昧的分界,桥栏上坐着个人,垂下的两腿一荡一荡,高高束起的黑色长发也跟着在晚风里飘摇。
“好地方。”他说。
“可不是。如今想在晓光找块清静地方,越来越难喽。”那人把钓竿插在旁边,转头一笑,“您看起来有点疲惫啊。用不用我帮忙?——各方面。”
齐特雷亚站在他身侧,两手插着裤袋,放轻声音:“我重新去北港区纳提亚家,打听出他上面还有一个姐姐,大约三岁时就失踪了。我觉得是被一个赏金猎人带走的。我正在找这个猎人。”
那人歪了歪头。“你觉得?”
齐特雷亚没回答他的问题。“‘龅牙保罗’——你见过这个人吗?”
那人眨眨眼睛。
“嗯~见过的话应该不会忘吧。我会替你留意。”
“多谢。”齐特雷亚颌首,问,“您那边进展如何?”
那人耸耸肩。
齐特雷亚看着毫无动静的垂线。“若是鱼儿不上钩,你打算怎么办?”
“我嘛,做事情一向只凭两样,”那人懒洋洋说,“一是运气,二是耐心。”
齐特雷亚微微皱眉,正要再说些什么,身后突然有脚步声响起。他正要回身,那人忽然轻呼一声,抄过钓竿一提,水声响处,一条鲜活的鱼儿便到了他手中。
他转过身,将它向气喘吁吁跑过来的少年亮一亮。
“阿罗,添菜了!”
“唉,穆里兹先生,吃不成了……!”少年跺脚,“有位大小姐带人杀到后台,就往那儿一坐,也不让我们排练,也不让人进出,非要见着您不可!看着不好惹,团长让我告诉您一声,千万别回剧院!”
“说笑呢。”那人在少年脑门儿上轻轻一敲,“热心女观众登门拜访,正是求之不得,怎么能避而不见?走,咱们这就回去。”他提步要走,又想起手里的鱼。“唔,”他看看齐特雷亚,“您晚饭……”
“……不了,谢谢。”齐特雷亚说。
那人遗憾地看了那条鱼一眼,俯身将它轻轻滑入水中。
暮色已尽,黄金水道两侧的街灯逐一点亮,朦胧而摇曳地伸向远方。坐落于黄金水道旁的晓光大剧院同样灯火通明,马车将门口停得满满当当,那热闹的景象与往昔并无差别——甚至还要熙攘一些。或许是因为航道关闭,老爷小姐们不得不待在城里无处打发;又或者是想要逃避到处弥漫的紧张气氛,只管沉浸在那些与己无关的、安全的喜怒哀乐之中。他们已经做好了为并不存在的剧中人流泪的准备,然而幕布后的演员们还没有。
戴着黑色头纱,遮住半边面孔的银发少女不耐烦地敲着桌板,冷眼看着交握双手沉默地坐在对面的T*剧团团长卡尔,在他身旁站着的则是不停擦着汗、时不时往后门外张望的剧院经理。两个精悍男子站在他们身后,手按刀剑,目露凶光。看看窗外天色,其中一人趋到银发少女身边。
“您不宜在此逗留太久。”他附耳道,“请您先回去,我一定替您逮到人。”
“不行!我非得亲自在这儿戳破他的弥天大谎不可!”银发少女断然说,随即清清嗓子,又转向卡尔。
“团长先生,我不想为难您,但是那个法里斯……那个叫穆里兹的,没人能帮他过这一关——有脸做出这种事,就该知道会有被人找上门的一天!”
卡尔不回话,却有另一个声音从门外飘了进来。“正是如此——所以,你做好准备了没有?”
银发少女脸色一沉,站起身来。守在门外的人纷纷亮起兵器,但那人左一兜,右一转,不知怎么就钻了进来。他先不理会少女,拍拍经理的肩膀,又跟卡尔低声交谈了两句。两人对望一眼,一起起身进了道具间。
青年这才转过身来,毫不客气地将少女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
“——佳思妮·迪恩。”他冷笑着说。
“……果然是冲着我来的!”
佳思妮向桌上重重一拍,两个护卫一左一右跨上来。然而她还没来得及真正发作,外面忽然传来惨叫,随后是怒吼、兵刃交接之声和更多的惨叫声,间着一串轻而凌乱的脚步声。房间里的人全都一惊。一个护卫反应过来,正要拉少女离开,冷不防一个人影破窗而入朝他砸过来。他刀拔出一半,却发现那人是守在外面的同伴,一愣之下,两人已一同摔在地上。
顿挫之间,另一名银发少女跌跌撞撞跑进来。
“珍……安洁!??”一见她,佳思妮立时把什么都抛到九霄云外。“你怎么来了?!”她快步迎上去,握住对方伸出来的双手。
“我来找你回……”
还没来得及说完,一道利芒直刺少女的身后。
佳思妮几乎是下意识地把少女往一旁推开,向前一步展开双臂。——这一天终于来了……她想,紧接着脑中变成一片空白……
但是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只有一声锵然惊响。
她定了定神。眼前不是利刃,而是高挑背影和飘舞的黑发——那个恬不知耻的骗子剧作家挡在她身前,长刀出鞘,挡住了致命一击。
“这下你欠我更多了。”他笑道,长刀一荡荡开抵着的短匕。
不过他们显然不是目标。袭击者并不与他纠缠,脚下一蹬调转方向,仍朝名为安洁妮尔的银发少女扑去。佳思妮尖声惊叫,房间里的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一人护住银发少女,其他两人挥刀迎击。然而以一敌多,刺客却毫不畏惧,手中利刃翻转,顷刻划破一人脖颈。血液飞溅到他的眼罩上,将上面的金色星纹染成猩红。
——那是圣眼……是星士!
佳思妮心下大骇,眼睁睁地看着那凶悍星士手起刀落,同伴血肉纷飞,护卫很快倒毙殆尽,安洁妮尔再次暴露在他的寒光中。佳思妮想要扑过去,手臂却被长发青年抓得动弹不得。她拼命挣扎,几乎就要破口大骂,眼里却分明看着安洁妮尔退无可退,而那星士甩甩手腕,微一躬腰,似乎就要给目标来个了结……
就在这时,一道银光打着旋从门外直朝星士喉间要害飞来。
星士被迫扭身闪避。下一秒,一道几乎无法看清的身影欺至他身前,银芒再涨,粲如海涛。星士只觉寒毛倒竖,使出全力挡住这一击后,立刻一个翻滚,与来人拉开距离。
那是个银发的小个子,舔着薄而无血色的嘴唇,一双紫眼犹如盯住猎物的秃鹫,泛着兴奋的光。
星士握紧了匕首,他的同伴在外面,该不会……
“……十四!撤!十二撑不住了!”
星士一甩头,不待门外话音落定,已疾退几步闪出门外,在楼梯处一个后仰,消失无踪。
抓着佳思妮的长发青年这时才松了手。佳思妮惊魂未定,直到银发少女走过来握住她的手,才回过神来,张口的声音还在颤抖:“对不起,安洁,都怪我随便跑出来……”
“你没事就好。”安洁妮尔柔声说,又转头对赶来救了她的紫眼年轻人说,“没想到只这么一小段路就被盯上了,多亏你及时赶来。——你没事吧?”
“没事。”紫眼年轻人——巴风特漫不经心地拭去嘴角溢出的鲜血,瞥了眼房间里的最后一个人,“这人谁?”
“对……对啊!你到底是谁!”佳思妮这才想起来,也狠狠瞪了过去,“是不是你把星士叫来的!你和法里斯那个懦夫是什么关系!?”
“我刚刚才救了你,你这是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吗?”长发青年还刀入鞘,扬了扬眉毛。“我可不知道什么法里斯,法外斯。我穆里兹·诺亚,如此大费周章,不过是想向雪莉·哈林顿的女儿要回一样东西!”
听到这个名字,安洁妮尔握紧斗篷的系带,佳思妮则握紧了她的另一只手。她们一起盯着这个身手莫测、来历更难捉摸的男人,而他仰起头,以睥睨的目光扫视着她们两个。
“但是呢,”他说,“我本来以为她只欠我的,没想到,”他顿了顿,
“连星士也追来了,又是想要追讨些什么呢?”
◇关联情报◇
齐特雷亚·阿尔卡纳:森染市政厅首席秘书官。为将苏瓦的未婚妻莉莉带回晓光,以及寻找奥斯家真正的使徒继承者来到晓光。
穆雷·伯莱塔:赏金猎人,同时也是十一位使徒之一。为了寻找继承使徒身份的迪恩家女儿来到晓光,化名穆里兹·诺亚。
安洁妮尔:赛兰圣教的圣女,蓝组恶魔,也是穆雷寻找的迪恩家真正的女儿。珍妮是她的曾用名。
佳思妮·迪恩:赛兰圣教的的一员,安洁妮尔的替身,在森染时以脾气暴躁闻名。
巴风特:时茵猎兵团团长,也是蓝组的头号高手,身手极其强悍。海啸事件后被调派至晓光。
贝德里赫·卡特:第十四星士,一直在追踪圣女的下落,寻找刺杀机会。
梅洛蒂亚・索格纳雷:第二十七星士,与艾米莉娅一起对付外头的援手。
卡尔:T*剧团团长,接受穆里兹·诺亚的剧本和赞助,带领剧团来到晓光演出,并不知其真正身份和目的。
◇关联事件◇
SA412.12.25 镜中镜像
SA413.1.7 得而复失
SA413.1.17 戏剧化故事
◇NPC人权保护协会申明◇
角色扮演请用其他颜色字体明确标注;非扮演发言请和谐讨论,谢绝嘲讽、攻击及过激语气。
◇BGM:《Surprise Rush - SoundTe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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