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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413.1.22 约定之日·续行
普莉西娅几乎是摔在地上的,尽管术式暂缓了空坠的力量,但尖锐的疼痛还是从她的脚踝一路喧嚣地冲上脑髓。她掉落的地方是圣盾塔西侧的灌木丛,光秃秃的枝桠被她压断了一大片。失重带来的晕眩感还未消失,她听到了拔剑的声音,就在极近的地方,她想,咬了嘴唇,向另一边跑去。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刚刚所发生的一切还在她脑海中不断地盘旋,她拼命地跑,拼命的回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数分钟前
一声巨响,爆炎的热浪层层袭来。普莉西娅低下头,炙热的空气将她包围,护盾耐不住高温发出咔嚓声,碎裂的瞬间烟尘和热空气立刻填满她的肺,呛得她咳嗽连连。
“快走。”她听见有人在喊:“告诉安飒……”金铁交击的声音掩盖了之后的内容。普莉西娅花了一些功夫才明白这话的含义,又花了片刻她才鼓起勇气艰难地站起身扶着墙跌跌撞撞走向升降机,这是离开主控室的唯一道路。
眼看离升降机只有一步之遥,剧烈的爆响震得她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她转过身背靠着升降机,身后的战斗已然结束。负责控制层安全的骑士倒在血泊之中,而凶手正向着她步步逼近,一双褐色的眼睛冰冷果决,没有一点怜悯。她相信这个人会毫不留情的结果自己的性命,正如同结果刚才那个夏维朗骑士,以及不久之后城外那成百上千的生命一样不带一丝感情,这个想法让她不寒而栗。
恐惧像是一只冰冷的手掌一般扼住了她的咽喉。她想尖叫,但声音却卡在喉头,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举起右手,眼看着爆炎术式在他的掌中渐渐成型,越来越亮。
“警告……安飒尔……”血泊中的骑士卯足了最后的力气支撑着躯体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脚踝,口中喃喃说道。寒光一闪,骑士的手掌与脑门被齐齐劈成两段,终于倒在地上不再动弹。血光飞溅之间,虽然只有短短一瞬却给了普莉西娅一个机会。女孩连滚带爬逃进了升降机,她闭上眼睛集中最后的精力在掌中映划出一个术式。
空气在某处凝聚成一个无形的点,紧接着又随着一声远超人耳听觉范围的巨响炸开。鸣破带着无声的尖啸炸断了升降机的保险装置,升降机带着普莉西娅以9.8M/S^2的加速度毫无顾忌地开始下坠。
烟雾退散后只留下一片狼藉,爆炎穿过升降机原本的位置在砂岩塔壁上留下一片焦糊的颜色。空气中残留着炎爆术式的余光,约瑟夫放下手掌,冷漠的面孔上划过一丝遗憾。
“发生了什么?”主控室中仅剩的见习研究员纳乐从躲藏的主控台后抬起头。
约瑟夫蠕动着嘴唇,用平静的语调说道:“普莉西娅·罗斯兰勾结夏维朗骑士意欲图谋不轨,现已畏罪潜逃。”他边说边急步走向主控台:“执行隔离程序,警报等级III。”他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对纳乐命令道,接着一拳砸在面板中最显眼的红色按钮上,圣盾塔瞬间警报声四溢。
刺耳的警报从头顶炸开,损毁的制动轴与塔壁摩擦着发出明亮的火星无力地阻止着下坠的过程。
普莉西娅知道约瑟夫启动了紧急隔离程序,恐怕一层的出入口已经在第一时间关闭了,现在的圣盾塔已然成为了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她绝望地想道。十五秒——至多二十秒之后,整个塔楼每个层面间的通道和每个房间的出入口都会被厚重的防爆屏障所隔离,到时候就算是阿斯方再世也休想从这里逃走。
等等,还有一个地方!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电梯快速划过六层,普莉西娅奋力跃起,借助弦力安稳踏上六层的地面。已然能够听见远处防爆门关闭时发出的闷响,她不敢耽搁片刻,向着目标狂奔。“砰”!又一声闷响仿佛就在耳边。“砰”!这一声像是落在她的心上。转过一个拐角,光亮出现在前方。普莉西娅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跑这么快,被弦力附着的空间像是铺上了一层隐形的丝绸。于其间疾驰,自己仿佛变成了一条鱼,一只鹿,一阵无形的风,随着丝绸的形状变化着,跃动着。
“砰!”普莉西娅重重扑倒在地。身后的防爆门掐断了魔力的连贯性,也阻断了普莉西娅与圣盾塔之间最后的通路。她抬起头,冬日的夏维朗,午后的太阳无力的高挂在天边,懒散的散发若有若无的温度。而她正躺在圣盾塔六层延展的户外观测平台上,在塔内的反馈回路失效时,这里被用来观测圣盾塔的运作状况。
目前看来圣盾塔运作良好。
“要……想办法通知巴特拉姆团长……”她喃喃地说,跌跌撞撞地,向平台的边缘走去。
午后的太阳无力地高挂在天边,懒散的散发若有若无的温度。这大概就是冬季所谓的暖阳了。
新年血色的开端只让人们的神情更加不安,然而比政令更惹人注意的是还沾着黑土的萝卜,以及堆出山尖的白菜,阿玛赛斯特广场迎来了久违的喧嚣,人们挤在菜贩子面前,争着把铜币扔进钱箱。
安飒尔带着圣盾塔的换防小队经过时,人群稍微安静了几秒,又很快地喧嚷了起来。下午三点半的阳光显得如此慷慨,让骑士的徽章和散乱的彩椒一样金黄。尽管积雪还未化,但在这样难得的阳光里,散步的人也比往常多起来。
安飒尔看着四周,目光扫过了围着厚厚的围巾出来散步的年轻人,忙得热极了而摘下帽子的菜贩子,还有穿着灰扑扑的衣服坐在屋檐下的孩子们——像自己的小时候一样。
流浪的孩子神情怯弱而紧张,就像被关在铁笼子里的灰鼠,相互倚靠着,警觉地享受着阳光。他们大多裹着过大或破着洞的衣服,袖口上还留着掉线的花,有的孩子把光着的脚藏在大腿下面,有的则晃着破破烂烂的皮鞋,看起来很骄傲的样子——安飒尔又想起了很久以前的那双鞋子,而现在圣盾塔的影子和那时一样,黑压压地倒映在他的眼球上。
有个红着酒糟鼻的中年男人走出来呵斥那些孩子,他们便呼啦啦地散开了,安飒尔甚至看到一个孩子偷偷摸走了摊子边的苹果,还有的跑得太快,擦过了骑士的衣角。
寒风与人群的声音一起喧嚷,隔绝了距离,仿佛耳边只有这么小的一个世界,甚至让人的心都怠惰起来,但如果警觉的话,还能听见更小的,更遥远的,风声掩盖不住的尖锐的声音——有几个骑士抬起了头,而安飒尔比他们更早地找到了声音的来源——在圣盾塔的西侧,阴影与阳光最浓重的交界线上,一个身影挥舞着双臂,如同闷雷的声响从那个方向传来,每一个骑士都熟悉这种声音,那是失败的鸣破所特有的高频振动。
失败的鸣破——无论塔上的那个人是谁,他想传递的信息已经十分明显。安飒尔大吼道:“全速——”他的余光突然闪现了银光,战斗本能让他甚至还未转头,手指已按在祈理指环上护盾的那一面。透明的盾在他身前陡现,随之铿锵的刀声骤然响起。
金色的眼睛。
那双阴森的眼睛在晦暗不清的面目中一闪而过,来袭者见一击不成,竟借着护盾的反冲之力,手腕一压,足力骤增,像来时突然出现的那样,瞬间消失在了混乱的人群里。
“敌袭!”
前后不过眨眼,小队的骑士迅速拔剑,但为时已晚。
安飒尔眯着眼摸上了自己的脖子,嘴角平时那薄凉的弧度消失了。头顶的圣盾毫无动静,颈部的温热感迅速传达至冰冷的手心,而另一双手——那双看不见的手,吃掉了原本布置好的堡垒,然后把皇后推到他眼前。
绿色的烟雾在他眼前,于圣盾塔上空无声地绽开。
那本是他与城外的联军约定的行动信号。
——Checkmate。
◇关联情报◇
普莉西娅·罗斯兰:DBK的魔导士。按照安飒尔的计划,她本应与同僚约瑟夫一起设法关闭夏维朗的圣盾,却在即将动手之际遭到约瑟夫的攻击。
约瑟夫·温琴:DBK的魔导士。真实身份为黑组的恶魔谢缪尔。
爱尔柏塔·加西亚:黑组恶魔。奉命刺杀安飒尔,但因普莉茜亚的示警而未能成功。
安飒尔·巴特拉姆:夏维朗骑士团团长。在这份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计划中,他发现自己并不是笑到最后的人。
◇关联事件◇
SA413.1.16 另一个战场
SA413.1.22 约定之日·开端
◇NPC人权保护协会申明◇
角色扮演请用其他颜色字体明确标注;非扮演发言请和谐讨论,谢绝嘲讽、攻击及过激语气。
◇BGM:《Sandy Desert - 横山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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