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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413.2.3 别无选择
圣历四一三年二月三日正午,格兰森的阿欣娜踏上了晓光的土地。
最初的希望,绿歌的故乡。她上一次在空艇上回望这片土地还是十八年前。那时,这座人类最初的城市经过四百年的历世,仍然勃发着青春的生机。
事情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
曾经被和煦海风和灿烂阳光拥抱的海螺湖已经不复存在。它被从城市的版图上剜去了,留下一个触目的黑洞,一个醒目的创口——这是海啸带给晓光的。然后是针对星之教会的暴乱。然后是绿歌志士们的起义和失败,在那时她失去了众多战友,还有最亲爱的叔父。再然后是圣战。然后……
不。在这更早的时刻,在这一切之前,恶意已经在酝酿、发散。如今的晓光已经不仅仅是失去一只手或眼睛。从高空俯瞰,她所见到的是更广大的破败。疮一样的废墟和街垒,大片大片的憧憧的黑烟。一座被仇恨、恐慌和绝望侵染了全身的城市。她的故乡。
而阿欣娜·格兰森,离开时她是少女,归来已经是母亲。
民用空港在圣战中被彻底破坏,骑士团总部则在魔物的藤爪之下。各救援部队只能在城外起降,只有皇后的空艇在湖区绿地上有一块专门辟出的起降场。晓光奈特和格兰森的宅邸都闭锁多日,腾不出人手收拾,她驻跸在涌泉湖西岸泰门斯伯爵的府上。当下主政晓光的伊兰·奈特、警备队队长肖·纳罗和先期抵达的莱恩、文森已经在那里迎候。就在她听取他们报告的时候,与她一同出发、在城外降落的另两位副团长——苏瓦和卢斯恩也一齐到来。
“我对战斗一无所知,只有重重托付诸位。”她说,“相信以诸位的统率和骑士们的力量,一定能够力挽狂澜,使晓光重归安宁。”
“是!”四名副团长齐声回答,“我等骑士不恤己身,誓要将魔物从晓光的土地上彻底铲除!”
皇后点点头。
“城内治安和圣盾塔重建的筹备,伊兰阁下已经向我大致说明,交由各位详议。只有一点,”她说,“我深知骑士精神之高洁,戒律之严明。但是非常时刻,为了有效恢复秩序,不得不用雷霆手段。因此,我以王国未来之主苏尔蒂皇子的名义,暂时赦去《骑士条律》第三条对骑士们的约束,在执行治安任务时如遇到暴行严重、负隅顽抗等情形,可以不必顾虑,当场处决。”
骑士们沉默了片刻。
“我等明白陛下的考量。”莱恩率先说,其他三人也低头应命。
“一切仰赖诸位了。”她说,转向苏瓦:“坎贝尔副团长,我们这次带来的药品食物,调度如何?”
“是。”苏瓦回答,“我离开空港时,第一批物资已经开始装车,估计需要一个小时左右,然后由骑士押运到天鹅湖和蜗牛桥的两个安置点发放。”这两处安置点是前天才建起来的,本来是为了收容圣盾塔周边的灾民,但许多在圣战中流离失所的人也跑来接受庇护,再加上不时运来的倒在路边的重伤患,可说是晓光之凄惨混乱最集中的缩影。
“请您确认一下进度,车队出发后给这边报个信。”皇后说,“我也要去看一看。”
代执政官动动身子。“皇后陛下,这恐怕……”他小心翼翼地说,“陛下只要坐镇行宫,庶务由臣等去处理即可……”
皇后转向他。
“伊兰阁下,”她说,“我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您此来代表的是苏尔蒂殿下的御驾……”伊兰·奈特说,看看对面的莱恩,“……为了向晓光人民展现您和皇子的慈爱——和关怀。”
皇后微微一笑。
“我为的不只是这个。”她说。“我到这里来,是为了让八十万晓光人在直到新圣盾塔建成的接下来四个月内继续留在这座朝不保夕的城市里。他们会恐惧,会愤怒,会想要逃离。所以我要去和他们在一起。我要让他们明白,他们别无选择,就像我别无选择一样。”
出到廊下,苏瓦在楼梯口站住脚。“我去安排一下和运输部队的联络。”他对另外三个人说,“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
莱恩和文森点头先行,卢斯恩却没立刻就走。“我听说你未婚妻是晓光人。”他说。“她还平安吗?”
苏瓦挠挠头。“但愿吧……我已经托人去她家看情况,但是还没顾得上听回音。”接下来他们四个人要去中心区域查看情况,开一个简短的碰头会,然后率领各部会同警备队逐条街巷仔细巡查,拘捕暴徒,收敛尸体,恢复秩序。这个艰难的任务恐怕要持续一整夜。他不指望睡眠,他只希望等明天的太阳升起时,他能看到莉莉坐在他的营房里,拿她那揶揄的笑容迎接他……
“告诉我她的名字和长相。”卢斯恩说。
苏瓦愣了愣。“……嗯,莉莉·爱普森。红色长发,二十一岁,比我矮一个头。是那种……挺能干的姑娘,”说到这里他笑了。“——对,强悍。”他说,“比我强悍多了。所以我想她应该应付得来——就算遇到什么事,她也会平安的……”
卢斯恩没有说话,只是和他一起望向昏晦的灰色天空。
◇关联情报◇
阿欣娜·格兰森:亡故的艾尔温皇帝之妻,苏尔蒂皇子之母。出身于晓光,在这座城市濒于崩溃之际回归,主持大局。
伊兰·奈特:奈特王家偏远的旁系,凭借这一点被推举为晓光的代执政官。
肖·纳罗:晓光代警备队队长。主导了前日晓光城的易帜,是这座城市当下实质的管理者。
莱恩·科菲特:新夏维朗骑士团副团长。负责统筹四大骑士团的救援部队,担任各项行动的总指挥。
文森·埃利奥特:尼恩格兰骑士团副团长。带领尼恩格兰骑士来到晓光救援。
苏瓦·坎贝尔:森染骑士团副团长。虽然心系未婚妻的安危,但任务繁重,无暇顾及私务,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她的平安。
卢斯恩·贝莱:时茵骑士团副团长。体会苏瓦的忧虑,向他伸出援手。
◇关联事件◇
SA413.2.1 迟来的荣升
◇NPC人权保护协会申明◇
角色扮演请用其他颜色字体明确标注;非扮演发言请和谐讨论,谢绝嘲讽、攻击及过激语气。
◇BGM:《厳浄なる者達 - 川井憲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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