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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第一皇子
N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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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法泽雷尔 于 2012-11-28 10:27 编辑
法泽雷尔
法泽雷尔梦见了父亲。他的父亲坐在圣域他们那间温馨的房屋里。
这当然不是说梦见了他的亲生父亲,事实上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从他记事起,他就被告知自己是个孤儿的事实,而他也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的安排。他偶尔也会想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什么人,也许是一对贫穷的夫妇,小偷,巷子里的窃贼,或者更糟糕,但神使康斯坦斯·威纳里夫从未告诉他真相。满头白发,法泽雷心里想,他有那么老吗,我几乎不记得他年轻时的样子了。
前神使康斯坦斯坐在他惯常做的那把老椅子里,舒适地靠在书桌边,在梦里的柔和光线里呼唤他的儿子们。法泽雷尔·费特,和洛克斯·费特。梦是毫无逻辑的,所以他看起来是那么苍老衰弱,和他身体渐冷时候的样子一摸一样,满头银发,眼神却依然仁慈而宽容。在梦里,他和洛克斯·费特,他的非孪生的兄弟,却还和少年时代一样,他们长得一点也不像,法泽雷有一头如同流银的头发,和一双仿佛夏日无风天空的眼睛。洛克斯则不同,他的一头金发宛如黄金,和一双令人难忘的金色眼睛。
然而老神使对他们一视同仁。他张开双臂拥抱他的儿子们。他身上总是有一种好闻的乳香和书卷香交织混合的味道,年幼的法泽雷这样想道。他像个真正的父亲那样抚养他们,指导他们的行事作为,即仁慈也严厉。他教给他们知识和教义。法泽雷第一次书写自己的名字时,康斯坦斯握住了他大儿子的手。世上没有人能夺去你的名字。年老的神使这样对他的儿子说道。记住你的名字,就是记住你自己是谁。你所爱的人才会被你记住。
他知道这一切是女神的仁慈。法泽雷一边感受着父亲身上教袍的触感,一边看着他的兄弟。他的兄弟有一双金色的眼睛,他想,就像金子的光一样会流动。他的兄弟也在看着他,流露出他惯常的不太符合年龄的深思熟虑的表情,他总是不爱笑,法泽雷心想。他的兄弟和他是那么不一样,但他仍然爱他。而他也知道,他的兄弟也一样爱着他。他看见那双金色的眼睛眨了一下,“我亲爱的哥哥。”那只乌鸦真奇怪,浑身漆黑却有着和他兄弟一模一样的金色眼睛和声音,它说:
“我要离开圣域和你。”
一阵黑色翅膀扇动的声音,法泽雷在梦里呼喊起来,他的弟弟化为了一群黑鸟,四散飞离,他伸手去抓,可手指却什么也碰不到。他感到与兄弟失去了联系,他回过头企图从父亲那里寻求帮助,却惊觉父亲已苍白如纸,教袍下的身躯渐渐僵冷得像石头。而他,正和父亲一同躺在一具棺材里。棺材上刻着他的名字。
记住你的名字。他听见父亲的尸体闭着眼睛叹息着。
不!他在梦里惶恐地扭动,棺材似乎被人抬起,又埋入深深地下。冰冷,黑暗的地下。父亲!兄弟!他徒然地挣扎着想要出去。
一声不祥的钟声彻底惊醒了法泽雷尔。他醒来时发现自己仍然趴在女神像的祭台前,心脏因恐惧而疯狂跳动,他感到自己身上的汗水正在被周围的空气迅速冷却。
是梦。他惊惧不已,然而并不是所有的都是假的。他努力站起来,感到双腿麻痹,从他一气之下出门来到这里,已经过了多久?法泽雷看了看女神像前融满了烛泪的祭台。一日前的记忆和冬日的寒意一起侵袭了上来。他想起来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哀伤之情差点使他再次跌倒。他慢慢走到祭台前,点燃了一支蜡烛。照亮了圣堂里凝重青灰的大理石,和同样冰冷的女神像。他的父亲的确死了。法泽雷想,他去了女神身边。他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但是过去仍然像幽灵一样缠绕着他。他为自己的父亲点燃一根蜡烛,替他祈祷。
他转身坐回空无一人的木长凳上,黑暗中,蜡烛的光芒只能照亮女神像的裙摆,女神的面目则隐秘在黑暗中,不可辨认。他想起圣域的圣堂,他和洛克斯经常一起去祈祷。更年幼一些的时候,则由父亲牵着他们去。在这样的冬季里,圣域的地面会被积雪所覆盖,他总是走两步就会挣脱开父亲的手,在雪地上奔跑起来,然后跌倒在雪地里。洛克斯则规矩得多,神使的小儿子会帮助他的兄弟从雪里起来,但他似乎无法阻止自己的兄弟再次经受不住雪地奔跑的快乐。
等到他们更年长一些的时候,他们的差别就更大。洛克斯是神学院的优等生,擅长理魔法,而法泽雷则在他的兄弟在书房的时候学会了格斗和剑术。一开始,被他缠着的法祭教官只愿意给他木头的剑做练习。但没多久,他就能够利落地使用练习剑了。他想起“绿头发”茨威格斯在他弟弟背后说的那些话,“因为是神使的儿子,所以才有机会站在这里。不然恐怕还是哪里的小巷子更适合他。”他想起他冲动地冲上去,对那个刻薄的神学院同学的脸狠狠砸了一拳,对方还来不及还手,他挣脱开围过来阻止的人群,又踹了那个倒霉蛋一脚。
你是个笨蛋,哥哥。他记得洛克斯一边给他上药的时候一边说,我可不希望你为了那些家伙去禁闭室。那些言语在我听来根本无关痛痒。你这样会叫父亲难堪。
是的,他总是惹麻烦的那个。法泽雷心想。他骑上过那些石雕兽的雕像,带着他的小木剑,他想象自己或许是哪个骑士的后裔,他的魔法并不出色,不像他的弟弟那样拥有不错的天赋,他的第一次施法简直是一场灾难。然而他的剑使得挺不错,他还可以爬上别人都爬不上去的塔楼,他熟悉圣域的每一座塔楼。他可以像猫儿一样在塔楼的外沿静静行走而不被发现,因此他可以骑上那些刻有怪兽的滴水口。像他所热爱的冒险故事里的骑士那样,与恶魔们作战,保护自己的家人和恋人。
男孩渴望有一天可以成为一名法祭。他甚至幻想过当他的兄弟也获得了法祭头衔之后,他们可以一起离开圣域,在大陆上自由驰骋。就像那些所有故事里说的英雄那样,他们可以互相把脊背交给彼此。他的兄弟擅长魔法,而他更善于武技,他们可以开创出一片值得父亲骄傲的事业。也许在某个遥远的未来,他的兄弟会成为下一任的红衣主教,无论他那时成为什么样,法泽雷心想,他都会柱着剑微笑地看着这一切。
月光通过窄窗流泻进来,空气中满是浮尘。这间圣域郊区的圣堂看起来已经有一些年头了。四面的墙壁阻挡不了冬季的严寒。法泽雷记得很清楚,他负气出来的时候,圣域已经被皑皑白雪覆盖,那些雪教他想起父亲尸体的皮肤,也是那么苍白。还有他兄弟因为愤怒而攥紧的拳头,他的关节被攥得发白。
“我要离开。”他第三次用强压住怒火的声音重复道。“即使是你,也不能阻止我。”
“不……不不,洛克斯你现在,居然和我谈这个。”法泽雷露出无法接受的表情,他才刚换上黑色的丧服以示祭奠,那身衣服让他的脸看起来更加苍白。
“并不是立刻,但我想先告诉你……”
“那么这就是你的决定了?我以为我们能有并肩作战的机会。”他瞪着他的兄弟。“再说那很危险,我不会让你去冒险。”
“那是修行的一部分。我已经回应了宗正省的信函。他们说一旦春季降临,我就要准备打点行装。这你知道的,哥哥。”洛克斯回应道。
“不。”法泽雷听到自己的语气冰冷而强硬,他知道,他们的少年时代,终将会结束。他们不可能永远在一个地方学习,接受训练,也总会去结交新的朋友,最后他们会像大多数兄弟那样,血脉维系着他们,而命运则将把他们引导到不同的轨道上去。这才是生活,而不是故事。他一直都知道。
只是今晚,无论如何,不是今晚。不知为何,法泽雷想起年幼时他蹭跌倒过,那次摔得很重,膝盖上满是鲜血,他父亲花了好久才为他清洗好伤口,那里有一个疤,他父亲嘱咐他,别去碰他。可是那个疤痕,是如此显眼,即使知道,法泽雷还是喜欢用手指去触摸那道疤痕。如今父亲的死亡,和兄弟的离别就是那道深深的疤痕,他想阻止自己,却无能为力。
“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我们不可能永远是父亲怀里撒娇却什么也不做的孩子。哥哥。你很清楚这一点。”洛克斯在某些方面和他的兄弟很像,他摆出一种更加睿智的固执表情,“你也知道,即使我们都能顺利成为法祭,我们也只有一点点几率被分配到一起。哥哥。你不能总是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不然父亲难以瞑目。”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法泽雷。在他忍住不扑倒自己的兄弟之后,他决定暂且先离开这个充满火药味的地方。
“也许恰好是父亲的死让你明白这个累赘哥哥没办法给你提供更多庇护了吧,未来的红衣主教。”他抛下一句刻薄的话,摔门而去。
也许晚一些知晓这个事实他会冷静许多。法泽雷从空无一人的圣堂里站了起来,再次看向女神像。这一切都来得过于快了。他记得自己重重摔门而去。披着羊毛披风闯入一片银白色的世界。凛冽的夜里的空气令他精神为之一振。激发起不少愧疚的念头。但是他不能退让。他的脑子都被父亲去世的悲伤,和即刻要与兄弟分离的惊怒所占据。他为什么要挑这样一个夜晚这么说呢,他为什么就不能多留些时日。法泽雷知道他会有这样一天,但为什么偏偏挑这个时候。他不记得自己兄弟最后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了,也许是愤怒。他想。我居然也会有一天像那些杂种一样用那个词伤他的心。法泽雷无声地行走,皮靴在雪地上吱嘎吱嘎踏响。他想要一个人。但是不知道除了家,他还能去哪里。
除了圣域以外他很少去别的地方,去的最频繁的是尼恩格兰,那里的红衣主教索沃尔曾介绍自己部下的法祭指导过自己的剑术,在夏天结束的时候,那个男人曾经解下自己的佩剑送给了法泽雷。那是一柄由上好刚金打造的短剑,剑身修长优雅,剑柄上紧紧缠绕着皮革束带,使剑不易滑落离手。靠近剑柄的地方刻有一句教会典籍中的句子,“我们的言行必为我们判罪。”其锋芒在夏日的阳光下依旧昭显一丝寒意。
寒风提醒了他更多关于夏天的回忆,是啊,夏天,有着灼热的阳光,甜熟的水果,那时候他的父亲和兄弟还都在他身边。他记得红衣主教让他在尼恩格兰的树林里练习骑马,在圣堂里他翻阅着那些蒙尘的卷宗,夜里他会给自己的父亲和兄弟写信。那位红衣主教是个虔诚的人,索沃尔·莱纳斯也是个十分乐于奉献的人,他有时会带少年法泽雷尔旁听一些审判,好叫他积累一些宗正省工作的概念和经验。
想到这里,法泽雷决定去一间小小的,也许是简陋的圣堂。是的,少年想起索沃尔曾说,信仰女神的人们绝对不会感到孤单,纵使他失去所有,女神的圣堂也永远是他的家。那个他曾经将自己的名字,写在其后的名字,女神。
这座郊外的小圣堂偏离主干道,也许曾经是给迷路的朝圣者们休憩的场所。法泽雷找到它的时候,雪正下得大,这座可怜的圣堂快被积雪淹没了。少年摸了摸腰上的剑鞘,感到了安心的重量。最终,他推门进去。他记得那一晚上他都几乎没有睡着。他生起了一堆柴火取暖,当白天来临时雪下得更大了,他只能以随身带着的一些干粮充饥着,愧疚和愤怒在他内心厮杀着,抢夺着控制权。事实上他不记得天是怎么黑的,如同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在冰冷的祭台前睡着的,羊毛披风盖在身上,他睡得很沉,以至于做了那个可怕的梦。如今他一个人置身于此,他注意到,雪似乎已经停了,窄窗里的月亮在云间疾驰,如今只有月光与烛光为伴,要不是他听见外面的动静,也许他就已经推门而出回去了。
外面响起马蹄声和许多双靴子踏在雪地上的声音,安宁被打破了。隔着圣堂的大门,法雷泽发现这些声音正朝这里而来。不知为何,他感觉到了从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法泽雷尔side[END]
下篇情节请见 索沃尔主教的
SA408 荆棘冠冕[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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