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碧羽 于 2013-4-15 20:23 编辑
鬼故事不是很擅长|||不过写着写着自己心里也觉得怪紧张的。 所谓梦魇其实就是鬼压床啦,我自己午觉的时候真的经常碰到。。。清明几天不在家,待我下周填!【打死
二章点我
三章/终章点我
一. 与黑夜为伍的唯一办法即是将自己完全融入黑暗——碧羽如是认定——你给予黑夜多少信任,她就会赠与多少回馈。他负责远京的夜间巡逻已经五年,其间遇过毛贼、偷儿、强盗、杀手等各色人物。这些人无一不是打算趁着夜色发些不法之财,以为黑暗能够成为他们最好的掩护,也正因如此,大部分人在被碧羽面无表情地捉拿归案时才常常会贼心不死地叫嚣,仿佛被夜色背叛了一样愤愤不平。碧羽通常对此不置一词,只是将他们丢回规矩司,然后再一次隐入夜色之中。 他从未自诩过对远京的黑夜了如指掌。即使一些同僚常常如此评价他,但他总是不敢接口的。他当然不怕黑,却对浓重的黑夜始终抱有一丝敬畏,对于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于黑夜所表现出的蔑视和不敬,碧羽相当不满。 远京的后半夜有数种形态。 ——与其说是天气阴晴不定,不如说远京的夜晚本身就具备变幻莫测的能力。黑暗笼罩下的七坊三二里时而散发着一种宜人的亲和力,空气里残留着各家灯火将将熄灭时慵懒而舒缓的暖意。更多的时候沉睡的远京是静谧而散发着神秘色彩的,同大陆上任何一处的夜晚一样,或许只是更加安静。 但偶尔在浓墨般的暗夜中无限地延展着的或许是细若游丝的诡秘。你弄不清究竟是什么造成了这种裹在每寸空气里的恐慌,一切似乎如常,一切又绝非常态。 即使之于盛夏,也令人心生寒意。 是夜,碧羽是在抬头看到一弯昏黄的月牙时,赫然感到了毛骨悚然。他决不是胆小之辈,儿童时代仅有的那点怕黑也在这几年的巡夜经历中渐渐磨灭,大部分时间他与黑夜为伍——但今日不同。今日的夜远京带有明显的敌意。
前一天夜班是碧羽当值,日上三竿的时候他回到家里,照例没添小菜地吃了一碗隔夜的白粥便和衣睡去了。仍是照例,他其间半梦半醒地察觉到了全身麻木——白天睡觉的时候碧羽极易梦魇,常常是意识几乎清醒,却全然无法调动四肢的运动,武馆旁的远清药师说这是因他轻眠,睡得不安稳,身体已是疲倦,但头脑却仍是警觉。碧羽听从医嘱吃过几味药,的确有所好转,但他自觉晚上巡夜时比以往更加困倦,三思之后便停了药,任凭自己在白日下的睡梦里死去活来。 的确是死去活来——第一次梦魇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会就此困滞而死,清晰的意识无法调动任何的行动,连求救的呼声也无法出口,留下的仅有无能为力的绝望感。后来习惯之后自然不再惧怕,只是每每要调动巨大的力量使麻木的四肢微微动那么一下,都仿佛挣脱沉重的锁链一样费力。 睡眠中自己和自己干了一架,醒来时除了隐隐的头痛倒也还算神清气爽。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碧羽推开房门时只觉得瞬间被裹满了暖意的橙色光芒笼罩了全身,一时间竟有些恍惚。随后他看到不远处一个剪影徐徐走来——长袍曳地、英姿飒爽、玉树临风。 碧羽默默地回身进屋,“砰”地把家门关上了。数秒之后,敲门声果然大作。 “少装不在家,我看见你暗搓搓地躲进去了!” “……我才刚醒,你这样不请自来有些不人道。” “正好在明镜司下班的时候醒来,这不就是赤裸裸的邀请吗?” “你还当真跟我心有灵犀?” “那是自然。” “那你也自然知道我其实一点也不想见到你啰?” “不,我知道你梦里都见到我了!开门!” 门被刷拉一声打开,碧羽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笑吟吟的镜司察:“只有隔夜粥。” “足矣足矣,我知足常乐。”钧墨故作夸张地摆了摆头,大踏步地进了屋来。
“说是只有隔夜粥……没想到还真是‘只’有隔夜粥……”钧墨愣愣地看着碧羽盛起了满满两碗白粥——此外无他,“今次连小菜都没?” “不吃就滚。”碧羽头都没抬。他今晚不当值,所以钧墨八成是会来蹭饭的,对此他早有预料。至于为何只有白粥没有配菜——这就要问吃白食的人了,上回他大肆嘲笑了碧羽做小菜的手艺之后,碧羽就决定仅用白粥款待他。 “吃吃吃,肚子饿滚不动。”钧墨对此毫无察觉,捧起碗就开吃,“你今晚不巡夜?” “不巡,轮班。” “出去转转?” “你明天不用工作的吗。” “此言差矣~正是为了工作。” “怎讲?” “还记得山香里那间宅子吗?前几日有人报官说有异状,就是那间房子旁边。” “……什么时候这事儿也归镜司察管了?” “自然是不归……个人兴趣嘛,反正最近无聊得很。” “还敢说是为了工作。” “不说工作你肯去?是那间宅子诶,你忘了?” “忘……倒没有。” “那就是了,十多年了,不想去一探究竟?” “想……倒也有点。” “从你嘴里套出个肯定的话真是不容易。赶紧吃!” 两人于是食罢出门,而碧羽就是在这时,一眼瞧见了树梢处那一轮弯月——浓稠的昏黄,几乎有些发红,仿佛正在轻蔑的笑。 ——这样说来,那一年,似乎也是这样一弯月牙…… 碧羽在这一瞬间,竟感到一阵战栗,但看看身边友人一脸毫不在乎的神色,最终也只是稍稍紧了紧腰间系着长刀的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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